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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月光猖狂的洒落了下来,茫茫云海,有如银液一样闪闪发光。一团白金色的火球,一团湛蓝色的水球,同时发出了震天的啸声,在火元洞传出的玉磬声相呼应下,拖着两条长长的光焰,直接冲破了那潶风云层。冲下了悬空岛。血鹰、沥血子、狂杀道人三人一声断喝,架起三道青光跟着吕风他们急飞了下去,九九血鹰、三百精英弟子也是同时念颂道号。朝着悬空岛上的门人拱手行礼之后,御剑急飞。
一道道匹练般的剑光首尾相接,彷佛一道巨大无朋的彩虹,划破道道充满杀机的云层,朝着西北方向激射而去。天地中,响彻着这些骄傲、狂横的双仙宗弟子那嘹亮的歌声。他们唱的不是道情词儿,却彷佛是那豪放的游侠一样,唱出了如下的歌声: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吕风麾下,第一次有了一批真正精干的,实力强劲的帮手。就连如今的吕风自己都无法想象,被他用军队的手段操练,拥有森严纪律,同时又深受锦衣卫的作风熏陶,变得越心狠手辣、越来越不择手段、越来越阴险狡诈的这么一批年轻的修道人,他们究竟会拥有多恐怖的实力。
朝前飞行了数千里,浑身洒落着水珠的水元子摇动了一下他巨大的真身,恢复了人形。他叽里咕噜的抱怨到:“好久没变成这鬼样子了,难受咯。唉,臭小子,知道你现在道法高深,法力无边,可是也不要把全部的实力都展现出来啊,要是我中和了一下你的火灵元力,那些低辈门人的心神肯定会受你重创,日后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鬼怪一样,你以为很好玩么?”海
他叹息到:“就算是我出手及时,可是估计九成以上的双仙宗门人啊,都被你给撼动了心神……诶,要说你是故意的?”
吕风缓缓的收敛了身上无边的火光,抿着嘴露出了一丝微笑:“不错,我就是故意的,能够让他们觉得我是不可战胜的,日后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另外,我也想试试,看看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正好你在悬空岛外设置了八十一层禁法,我用担心会被人发现,刚好用来震服这些门人弟子啊。”
自从他吸收了那火灵元体一成的力量,吕风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无边的热浪发出,这是他还没有控制住体内灵力的表现。血鹰他们虽然都是双仙宗门下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可是也不敢靠近彷佛一个大火炉子一样的吕风,一个个驾驭着剑光远远地跟在吕风身后百多丈的地方。就好像一片彩虹在追逐前方的火积云一般。
已经可以看到远处扶桑岛上那冒着黑烟的富士山头了,吕风突然停下了遁光,长吸了一口气,强行把身上地火气全部收敛之后。这才大声喝道:“血鹰、沥血子、狂杀道人,你们过来。”三道青光立刻飞了上来,三人借着飞剑的力量悬浮在吕风面前。吕风点点头,指点了一下那扶桑岛,笑道:“我要去那岛上有事,你们却能跟着我走,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好地方,先去积累一些军功。”
顿了顿,他和声说到:“原本也想直接带着你们去应天府,可是你们这么多人。一个个又是英华未敛的,容易被人看出你们的真实修为。唔。你们先去南疆,协助我的师弟厉虎南征元蒙残党。等他大功告成之日,你们就混在破阵营中回去锦衣卫就是……呵呵,我虽然是锦衣卫的统领,可是你们要想当军官,也要用自己的军功来换呀!没有功劳,你们就什么都得不到。明白么?”
血鹰他们也没有和吕风多说什么,听吕风形容了一下厉虎的模样、明军的铠甲衣物旗帜的特征,以及那南疆地方向、路途远近之后,收敛了飞剑上的光芒,三百多道只有丈许长地黯淡光华,破空飞去。临走,吕风告诫他们,一定要秘密的和小猫联系,不能公开的出现在大军面前。
水元子哼哼有声的问到:“奇怪了。你怎么不直接带他们去应天府?我可不信什么军功不军功的,你手下那些门人很多人也是一点功劳都没有,不都被你安插到了六部之中。去做官儿了么?至于你的锦衣卫,更是全部是你的亲信做官啊!”
吕风耸耸肩膀,无奈地说到:“马和在扶桑岛上,我不能就这样带着数百人马直接出现在他面前。他虽然不会多管闲事,可是我无法向他解释这些人的来历的。加上他属下人多口杂,日后要是泄漏给了僧道衍他们,说是我突然属下就多了三百多个可以御剑飞行的修道士,这可是没办法说清楚的事情。我的实力,还是隐藏在暗处的比较好。”
“叫他们去南疆帮助小猫,小猫很容易就可以在大军中把他们藏匿起来。每日都有阵亡的士兵,到时候选那些没有亲属瓜葛的士兵,把他们地名字给顶替了,他们就成了合法的大明朝的军士。等小猫南征大军北返,就可以把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来,谁又会知道我属下突然多了这么一批精锐呢?只要他们呆在我们锦衣卫城外的总部内,你布置的那些法阵可以让他们的气息完全不被人发现,谁会知道我属下多了他们这么多的修道士?”
水元子挠挠脑袋,解的问到:“可是,你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躲在我的法阵内啊,他们总要陪你出门见人的。”
吕风阴笑着看向了水元子,怪声怪气的说到:“你上次是说我的遁天符是很下品的法宝,你随手就可以炼制几十块出来么?那,就麻烦您老人家多炼制几百块的遁天符,让他们佩戴在身上就是了。加上我参悟出来的巫族中的种种密药,足以让他们的气息不过有如普通的武林高手……唉,不过,这符菉可要多预备一些,我属下的弟子只会越来越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需要这东西躲过他人的查探的。”
水元子叫起撞天冤来,无非就是他老人家多么辛苦,炼制一枚法宝需要多大的精力等等,逼得吕风又许诺了一大堆的美食美酒,这才堵上了他的嘴。可是饶是这样,水元子还是嘀嘀咕咕的抱怨个不停,说什么如果不是杀人实在不是他的爱好,他就干脆出手把右圣给杀死算了,省得他老人家这么累,天天被吕风压榨劳力。
吕风撇了撇嘴,没有理会他。上次北伐时水元子被浮云子他们炼魂,如果不是那几个老道的道行和水元子相差太大,早就把他给炼成虚无了。右圣他们一党人隐藏的实力深不可测,吕风绝不相信水元子有那本事去找他们的麻烦。不要看他一人击溃了三千双仙宗门人,可是那里面高手才几个?不要多说。元圣他们一党人中出来几十个虚境的高手,就可以死死地困住这个老家伙,慢慢的炼化了他。更何况元圣他自己,似乎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他的真正实力的。最起码水元子也承认,自己看透他地功候到底如何。
假惺惺的朝着水元子说了几句好话,感谢他的盛情隆意,加上了无数的好处许诺,哄得水元子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吕风这才和他双双架起剑光,朝着扶桑岛飞了下去。下方的海面上,大明的水师正在懒洋洋的有一炮没一炮的胡乱开火,赶得上百艘小船满天下的乱跑,似乎马和实在闲着无聊。干脆在这内海之中帮助斋藤虎打起水仗来了。
水元子发出了一声欢呼声,收起剑光。直挺挺地朝着海面落了下去,正正的砸在了一艘小船甲板上,硬是把那小船给砸沉了下去。吕风也发出了几声轻笑,摩拳擦掌地冲了下去,准备协助水师收拾这些不堪一击的敌人。
而此时的南疆,小猫正在愤怒的朝着老天爷大声的诅咒着。“贼老天,破老天。他娘的,你家的澡堂子破了不是?一天到晚地下雨,你累不累?啊?他娘的!”‘轰’的一声,一颗足足三人环抱的大树被他一拳拦腰砸断,洒下无数拇指头大小的水珠后,重重的砸在了旁边的几颗大树上,顿时又是一阵巨大的‘嘎拉’响声。
赵老大、常铁他们满脸担忧的看着黑漆漆地天空,这雨已经下了五天五夜了,还没有停下的迹象。士兵们的铁甲、兵器已经开始生锈。皮甲、弓弦等物则已经开始发泡、变软、发霉。再看看那营帐内吧,士兵们地脚丫子都开始溃烂了,帐篷的柱子上。居然还生出了蘑菇。
摇晃着巨大的脑袋,小猫左手挥舞着虎咆刀,右手拳头在空中乱舞的,朝着前方两山夹一沟处那小小的营寨大声的呼喝起来:“他娘的,你们有胆子的出来几个和爷爷我比划比划,整天躲在那里面算是什么?娘的,你们还是带把的爷们么?”手起刀落,一排参天大树又被他一刀放倒,轰鸣着倒在了地上,溅起了漫天的泥水,喷得赵老大他们满头满脸的。
几个身上披着蓑衣的元蒙士兵在栅栏后露出了脑袋,朝着这边指手画脚的说了几声。常铁飞快的抽出铁弓,搭上一支利箭大声呵斥了一声:“中!”‘飕’的一声,箭矢飞出了七八丈远,立刻就软绵绵的落在了地上。常铁翻着白眼拉扯了一下软绵绵的弓弦,无奈的长叹了一声,大声抱怨到:“这该死的南疆,这仗没办法打下去了。”
小猫的脸色很阴沉,他恨不得一个人冲过去摧毁那不过两千多人的小营寨。可是那些元蒙士兵比什么都精灵,一看到小猫的身影靠近他们,立刻就卷堂大散,冲进后面的密林中见了身影。他们矮小的身躯在那茂密的原是森林内可以飞快的穿梭跑动,可是小猫就要凭借着一身的粗糙皮肉从那树藤、荆棘中闯开一条路来,饶是他功力了得,也没办法追上那些地老鼠一般的元蒙士兵。
用法术毁掉这个营寨?小猫倒是这么想过,可是毕竟他和吕风不同,如果是吕风只会这一场战争,肯定是各种歹毒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小猫虽然是一头虎精,但是也是一头完美的遵循道门戒律的虎精,用法术去屠杀凡间人类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而他带来的冥龙会的杀手,对于这地形复杂的密林也没了法子,也只能闷在大营内喝酒解闷呢。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小猫一屁股坐在了一个泥水坑内,虎咆刀胡乱的插在了身边的岩石上,一对环目狠狠的扫了一下自己属下的五十几名大将,喝道:“谁能给老子想办法把这群王八蛋勾搭出来,扫清这条通道,老子就让他升一级!气死虎爷我了,他娘的,这么小的一座营寨,拦住了我们十万大军,传出去要被人笑死的。”
细微的‘叮咚’声从后方的大营中传了过来,混杂在那铺天盖地的大雨中,有一种飘渺虚无的感觉。笔挺的站在大雨中,脚陷在那足足有一尺厚的淤泥里,常铁很严肃的说到:“将军,我们怕是没办法冲过去。淤泥太深,路面太滑,骑兵是不能冲锋的,步兵根本就难得走动。要是大队人马去攻击这个营寨,兄弟们等于是在做那些蛮子的活靶子。他们的木弓也不知道用什么上的弦,这种天气下还可以使用。”
第三百五十五章 南征纪事(二)
赵老大气呼呼的看着天空的乌云,骂咧到:“管他们用什么东西做的么弦,总之要是天情了,老子就一把火烧了这该死的树林子。操她老母的,这群家伙比老鼠还精明,加上老天爷帮忙,我们想要从这里通过,还是要下点本钱啊……将军,我们强行通过如何?不理会他们这些拦路的家伙了。”
常铁连忙说到:“这可不行,忘记上次我们想要强行过去,结果被他们的毒箭伤了千多名兄弟的事情么?他娘的,这箭也毒得厉害,我们救治得也算快了,可是还是折损了五百多人。我们十万大军排成一行从这山沟里过去,他们在树林里根本不用瞄准,就可以射中兄弟们……我们可不能冒这个险。他们营寨中最多有两千人,两边的树林内最多还有三四千人的弓手,为了这么小的一个营寨,我们的伤亡太大了可也不好。”
小猫垂头丧气的坐在泥水内,哼哼嗤嗤的说到:“老子一辈子的英名,莫非要倒在这个鬼地方?唉,好好的和那该死的跦能打赌干什么?老子还以为找了一条近路,哪知道却是这么一条死路。要是不顾兄弟们的伤亡,我们直接往里面冲,倒也可以冲过去,可是起码有近万的兄弟要被毒箭射中,我可舍不得啊。”
有点烦恼的扯下了头盔,乱糟糟的头发彷佛茅草一样顽强的探向了天空,小猫的脑袋似乎又大了一圈。“偷袭试过了。没用,这么深地泥巴,兄弟们根本就不可能无声无息的靠近。小队的精锐去林子里围杀他们,这群王八蛋反过来围杀了我们派出去去的人。唉。老子要是冲过去,他们立刻就闪进林子里面,抓都抓不到,烦啊!”
一个将领抓起了一件皮甲,用手指头在皮甲上狠狠地一捅,顿时那牛皮制成的甲胄就通了一个窟窿。“唉,这雨好好的什么时候下,偏偏在这个要命的时候下。要是我们的骑兵可以冲出去的话,最起码他们那个营寨就拦不住我们了……要是天气清朗,最起码在树林里。我们的战士也不会吃这么大的亏。真不知道,那群元蒙的士兵。他们是怎么样在密林里冒着这么大的雨水作战地。”
小猫气得直拍自己的脑袋,随后一拳重重地轰在了身边的岩石上,大声骂咧到:“不管这么多了,再等三天,三天后要是还是大雨天,我们就绕路走。宁愿多走几百里路,也不能让兄弟们从人家的箭矢中闯过去……这该死的南疆。要不是有这么多的树,老子早就冲到他们的王城下面了……还有这雨,北边还在下雪,他们这里居然下这么大的雨。”
一群将领同时看向了天空地乌云,大声的咒骂起来。一切都是因为这雨,明军的战斗力被这连绵的雨水、深深的淤泥起码耗去了一半,十万大军,却是被数千弓箭手给拦在了这小小的山沟前,实在是忍无可忍。这老天爷。怕是在帮元蒙人么?你南方怎么能下这么大的雨?如今才不过是一月份,还是冬天呢,怎么能下这么大的雨?
水雾突然被一条飘浮的身影逼开。水秀儿抱着一张木界,披散着长发缓缓地行了过来。她的脸色更白,白得有点透明了。身上的气息更加诡异,彷佛一个深深地黑洞,正在把四周的一切拖拽进她的身体,无形的压力随着她的出现,就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浓烈。虽然下着大雨,可是空气中还是有几分闷热,而这几丝炎热的气息,也随着水秀儿的出现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常铁、赵老大他们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朝着后面退却了几步,看都不敢看水秀儿一眼。他们的脑海中,同时浮现了半月前她一掌把一个元蒙大将劈成冰雕,化为无数冰块飞射出去,又砸死了十几人的凄惨模样。那血红色的冰块包裹着一块块的肌肉和内脏,在空气中带着刺耳的啸声飞射,那是地狱一般的景象。自那一次后,整个明军大营中,除了小猫以外,没有人敢和水秀儿说话了。
小猫看到水秀儿走了过来,顿时从泥坑里站起来,胡乱的拍拍屁股,把大块的淤泥给拍了下去。大雨顺着他的身体流淌了下去,泥污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冲了个干干净净。他含糊的问到:“喂,小丫头,你有没有办法把那群王八蛋从树林里面吸引出来?你的琴音应该可以的吧?嗯?哈哈哈,你要是能把他们给弄出来,回去应天府了,我去给你说几句好话,哈哈哈!”
小猫的怪眼乱翻的,上下胡乱的打量着水秀儿。水秀儿近乎透明的脸上一阵的羞涩,极其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红晕。她护身的气罩猛的朝着外面放了一尺,那雨滴和水雾被震得往外乱飞,嘀嘀呖呖的柔美声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