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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以简昆仑、宫胖子梦幻飘忽的身影为饵,诱使暗中藏匿的火枪发射,如此一来,敌方便不自觉地暴露了火枪的位置,暗中的锦衣老人与方天星,便为之即时现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奇快手法,在对方来不及换装火药的一霎,将火枪手连同火枪一并消灭,由于配合得当,效果卓著。
敌人阵营里自然不乏智者。
七老太爷与宝二爷俱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可是事情发展得太快,由于十二杆抬枪的布置,面积既广,兼顾不易,这当口全靠居间传递联系,吕方的猝然身死,联系中断,容得发觉不妙时,十二杆火药抬枪,已几乎毁灭尽净,余不及二三之数。
于是,在一阵紧迫的锣声里,十余火枪顿为之销声匿迹,再不敢妄发一弹。
首度交锋,简昆仑一面大获全胜,七老太爷这面却损失惨重,火枪哨几为之全军覆没,若是连同被击毙击伤的其它亲军侍卫,数目可就大大地惊人了。
简昆仑运施空门八式身法,身子一连晃了两晃,隐身于一堵太湖石后。
这座醒春居酒楼,占地极大,四处又有高墙与外隔绝,院内亭台阁榭,一切部署,足可与公侯府第媲美。
宝二爷等一行大举前来,酒楼事先早已知会,一干酒客,均已先行遣散,来不及离开的客人、妓女,连同酒楼杂役人员,悉数藏身楼内,不敢擅出一步。
七老太爷与宝柱此一行为求全胜,确实用了一番心机,除了调动了平西王的大队亲军,出动了火枪哨之外,便是深精技击,擅运轻功的公门捕快,也出动了不少。醒春居酒楼院墙内毋庸多说,便是院墙外。各个交通隘口,惧有专人把守,务期将简昆仑手到擒来。
却是,吉人自有天相,鬼使神差地来了锦衣老人一行三人。便是这三个人,粉碎了他们的一切计划,眼看着死伤惨重,白费心机,自是始料未及,痛悔莫名。
简昆仑与锦衣老人一行三人,虽说相知不深,却也大概知道他们的居心来意,难得同仇敌忾,正可联手除恶。只此一端便已足够,其它无庸多疑。
这一霎,他倚石伫立,一面转动目光,向院内悄悄打量,才知道敌人阵营,在一连串的惨败之后,已有了很大的转变。
先时的大队人马,俱已撤离院外,便是灯笼火把,也不复再见,片刻间呈现出偃鼓收兵之势。
冷月下,广大的院落里,固不见先时的乱嚣纷争,便是那些被点了穴道,死伤的人,也都全数撤离。
若是因为这样,便以为对方全然撤离,可就未免过于天真。事实上,第二度的交手,即将在眼前展开。
由于对七老太爷的以往经验,使得简昆仑绝对相信这个老头的诡诈深沉,端的是不易对付。
以先前的混乱,比之眼前的冷清,却是强烈的对比。
这一刻夜风习习,洗却了日间的污辱,只是赶不散混杂在空气里的阵阵硝烟以及令人欲呕的血腥气味……
先时一度现身参战,神出鬼没的三个人,这时却不见了踪影……
甚而七老太爷、宝二爷也都不复再现,杳如黄鹤。
简昆仑当然知道,这些人绝不是真的离开,而是匿居在现场各处,伺机而现。
这个闷葫芦将要自己来打开了。
依照先时的接触,他已与暗中的锦衣老人等三人,有了心灵上一定的默契,这一霎尤其有一种感触,觉得自己的现身,有助于眼前战局的突破。有了这个认识,他便不再犹疑,决计以身相试,引蛇出洞。
简昆仑蓦地现身而出,有如一片飞云,跃身当前甬道。
随着他落下的身子,立刻引来了两道刺目灯光。
紧接着弓弦响处,射来了一排箭矢。
可见得这里埋伏,仍有可观。
简昆仑施展了一个半回身的势子,挥动手里长剑,只一剑,即将来犯箭矢,全数劈落地上。
敌人阵营由于先时的伤亡,已经学了乖,大大改变了战略方式。灯光一明即灭,却由道侧飞身纵出了两条疾劲的身影,一前一后,猛地向简昆仑直袭过来。
当前这人,手里施展的是一杆丈八长枪,身后那一个却是一口多耳八齿砍山刀。
两个人一经跃身而出,身法极快。前面那人暴喝一声,叭地抖起了一朵枪花,直认简昆仑前心就扎,后面的那人,身法更快,随着一个虎扑之式,掌中刀猛力直认着简昆仑背后抡去。
两股势道俱是极快,闻风即至。
简昆仑身势微偏,闪开了迎面穿心而来的枪尖,长剑取势前挥,喀嚓一声劈断了对方长枪,却在一个回式里,挡开了身后的大刀。
这一剑,他施展得甚为巧妙,出剑极快,举手之间消弭了两方雷霆之势。
两个人由于重心的顿失,一时收不住势,俱都向前栽倒下来……这当口儿,简昆仑滑溜的身子,已向左面旋风也似的转了出去。
他原可就势结果对方二人,总是心存仁厚,有些居心不忍。掌中剑若是非要杀人不可,却也要寻觅元凶大恶,以及势均力敌的对手,只斩杀这类妖魔小丑,却是胜之不武。
却是没有料到,他的一念仁厚,却险些为自己带来了杀身之劫。
原来这两个人,看似不足为奇,却也有些鬼怪伎俩,持枪的汉子叫高勇,持刀的那个叫徐达云。两人武功虽然称不上高明,看似平平,却是两名极杰出的火药工匠,一直在吴三桂帐下火器营效力,擅于制造各类精巧火器炸物,举凡冲天炮、二踢脚等年节应景花炮,无不设计精巧。
宝二爷特意把他们两个带来身边,自有非常用意,却是简昆仑始料未及。
眼看着两个人重心猝失地撞在了一块,不经意的当儿,却由那个持刀汉子袖子里滚出了一个黑球儿,黑夜里,万难辨认。地面上忽地散起了一片黄烟,随着这枚小小黑球的滚动,更似有火星的迸射,突然间,滑落于简昆仑身边咫尺之间。
简昆仑心里一惊,虽不知是个什么玩艺儿,却也猜知不妙。
便在这紧急的一霎,暗中咻地一声闷响,飞来了一枚石子,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在地面那个黑球之上。
石子虽小,力道却大。若非是如此力道,硬生生把地上黑球击得滚出丈许以外,滚动之间,火花益著。
简昆仑忽有所悟,蓦地一个抢扑,滚身丈外。
便在这一霎,地面那个小小黑球,已自爆炸开来,霹雳一声,震耳欲聋。
也不知如何设计装置,其间的铁砂子儿,间杂着硫磺松香,随着眼前一炸之势。万点飞蝗般的四溅开来。又似流萤漫天,一经沾着,直如附骨之蛆,哪怕是石头也要烧它一阵。
声势好不惊人。
若非是暗中飞来的那一枚石子,若非是简昆仑一霎间的滚地应变,两者偏失其一,后果皆不堪设想。饶是如此,在他旋身滚地的一霎,身上外衣,亦吃着似流萤的细小火星沾上了几点,顿时嗤嗤连声作响地燃烧起来。
简昆仑一面快速脱衣,心里却是恨极了暗中施坏的对方二人,冷笑一声,飞身纵起,直循着对方二人掩身的楼角,扑了过去。
高勇、徐达云眼见着出手的炸弹,未能奏功,对方简昆仑却凶神恶煞般地再次袭来,由不住神色大变。叫高勇的那个,身子霍地向前一俯,嗖地自背后打出一物。
一溜子火光闪动,发出了一枚燃烧的火弹。像是传说黑道武林中所施用的五云喷火筒,却是看来火势劲道,更较强烈。
有了刚才经验,简昆仑自是特别小心,万万不敢让它沾着了身上。心念一转,随即挥动右手长衣,发出了大股劲道,迎着空中火弹一兜一抡,飞出去数丈开外,落地有声,轰然爆炸而开,燃射出丈许方圆的一堆熊熊烈火,较之前番那枚滚地黑球,其势另有不同,却是一般地惊心动魄,具有凌厉的杀伤功力。
把握着眼前之势,简昆仑身子猝然掠起,飞云一片的已切近眼前。
姓高的一招失手,再想转身,却已不及。
随着简昆仑的疾快进身之势,掌中长剑月下秋露银蛇般的颤出了一道奇光——剑刺中高勇右面肩窝,噗!力道之强,竟刺了个透明窟窿。
“哎呀!”随着一声惊叫,高勇的身子直直地向后倒了下来。
却在这一霎,一条人影,燕子般的自对面亭台掠身过来,施展的也正是轻功中海燕掠波的绝招。随着他飞燕般的落身之势,掌中一条软兵刃——十二节亮银鞭,哗啦一声抖手而出,其势绝快,直向简昆仑身后脊梁上飞点过来。
哗啦又是一响。
简昆仑倒抡的长剑,迎着了来人的软鞭,却在他一个飞快的旋转势子里,长剑直刺而出,硬生生把来人才将落下的身子,再一次逼得倒蹿而起。却在脸对脸,匆匆照面的一霎,看清了来人那一张消瘦的面容,却是似曾相识,彼此原来就见过,也曾在简昆仑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记忆的血手无常黄元甲。
与那个假瞎子公冶平一样,这个人亦属于吴三桂身边,罪恶昭彰的七太岁之一。
自然,使简昆仑对他苦苦不能忘怀的,却是那日船上此人与公冶平、谢威,以及七老太爷等四人,对自己联手迫害的一幕。那一幕坠江之恨,无异被简昆仑认为是生平的奇耻大辱,参与其事的四个人,他决计不能放过,公冶平已在自己手里遭了报应,眼前鬼使神差,却来了这个姓黄的。
血手无常黄元甲那一杆亮银软鞭,由于鞭首的一端,形若蛇头,甚是尖锐,正可拿来当软枪使唤,却是一刺不中,复为对方强大的剑上力道,直逼得飞身而退——一腾三丈,飞落于黑暗之中。
简昆仑冷笑一声,待将袭身而近,面前人影穿梭,嗖嗖嗖!一连纵出了三条人影。落地生根,一动也不动地伫立当前。
三个人的忽然现身,正所谓有备而来。一经站定,顿时现出无比气势,竟然摆出了一个居中挂二的太乙当头如意阵式。
这才是敌人的主力所在。
眼前这三人阵脚,不用说早经操练,专门是用来对付简昆仑的。
随着三人的现身,四下里忽然起了一阵骚动,十几个疾装劲服汉子,配合着一致的动作,蓦地同时出现,颇似一个外围阵脚,无形中为此三人阵式,增添了无比威力。
再看伫立当前的那个太乙当头三人阵式,却是一老二少三人组成。
两个年轻的,各人穿着一袭紧身红衣,人手一口太极长剑,看来精明干练,甚是矫健。真是,吸引简昆仑注意的,却是正中后方的那个矮胖老人。
这个人便是烧成了灰,他也认得。
七老太爷——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第24回 且弯金弓射大鹰
依然是满身珠玉,穿着锦绣。
破例的,七老太爷手中多了一把既大又沉重的描金折扇,呼啦一声撒开来,十三个扇骨,根根凸出,宛若十三把利刃,便是此老轻易难得一现的独门兵刃剪金风了。
武林中见过这独门兵刃的人还真不多,也是七老太爷极难一现的缘故,却是每一施展,俱都迫使他的对手扇下销魂。
今夜,他显然有意要用这把扇子剪除简昆仑这个大敌。
“小伙子,咱们可是又见面了……”仍是那一副老模样,未言先笑,国字形的团团四方脸上,一霎间堆满了笑容。
“那一天在王爷的画舫,多有开罪,却不知小朋友你还精于水遁,却是绕了个大弯儿,今夜晚咱们在这里又见着了……”
“不错,咱们又见着了!”简昆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掌中长剑月下秋露缓缓藏于右腕之后。
“姓贝的!”直认着面前的这只老狐狸,简昆仑无异压抑着满腔怒火,一双眸子菁气内蕴,冷冷说道,“我知道你放不过我,我也一样,放不过你!今夜晚,咱们该见一见真章了。”
七老太爷似乎为对方一口道出了姓氏,略似微微一惊,紧接着,他又呵呵有声地笑了,“对啦!是咱们见见真章儿的时候了……”
却在这时,身侧外围忽然传过来一片凌乱,敢情是有人自空而坠。像是一只由空中猝落的巨鹰,随着这个人的猝然下落,伫立外围的一名劲装汉子,蓦地为长剑刺中前胸,便自直直地倒了下来。
空中落下的这人,好厉害,动作更是出人意料的快,一剑放倒了正面敌人,手下更不少缓须臾,紧接着剑随身转,刷地又是一剑。这一剑更具奇妙之势,伫立现场外围的另一名疾装汉子,顿时为他劈中了左面肩头,一时连骨带肉,被削下了老大的一片。
简昆仑在对方现身之始,已然看出,来人正是那个叫方天星的伟岸汉子。他原来还有些纳闷儿,不知对方三人,忽然掩身何处?这时见状,一时信心大增。
要知道,敌人阵营里,颇是不乏高手,即使是伫立外围的这几个疾装汉子,也都是千里挑一,曾经过宝二爷严格训练的技击高手,兵刃拳脚,样样都不含糊。
只是眼前,碰见方天星这一路的风尘奇侠,顿时相形见绌,变得脆弱不堪。
方天星乍然现身,连施奇招,一经出手,连伤二人,顿时引发此一外围阵式为之大乱。
此一外围阵式,原为对付简昆仑而设,目的在于内围以七老太爷为首的太乙当头阵式,得以发挥全功。不受外来所扰,如此便可将简昆仑一举成歼,或手到擒来。却是由于方天星的自空而降,忽然介入,不啻大大干扰了内围战况。
七老太爷目睹之下,怪笑一声,立刻便为之出手,向简昆仑立即发难。
只见他身形闪处,一片飞云样的轻飘,已到了简昆仑身边,手上的描金折扇,刷地一转,半侧着直向简昆仑右肋劈扫下来。
立刻便有一股绝大劲风,向简昆仑身边袭进。
这一式看似无奇,其实绝妙。
便在七老太爷蝶衣般一片扇影里,简昆仑全身上下,一连七处穴位,顿时都为之吃紧——尤其是左面半侧身子,更有着利剑当头的凌厉感觉。
刺挺的十三根尖锐扇骨,有若十三把短刀,一根根都似具有无比的杀伤力道,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虽然这样,简昆仑却不欲上来即施展全力。
一片星光璀璨,对方扇端的十三根扇骨,已然临到,在七老太爷灵活的手腕运用之下,幻若十三点繁星,直向简昆仑半身拍下,却是为简昆仑提聚的真力剑术所阻。
长剑月下秋露那般挥洒自如的卷起一抹银红,半圆形地划出了一个弧度。
叮叮……
扇骨点在了剑身,一连串地发出了清脆声音。
七老太爷进得快,去得更快。嗖地一片云霞般,已置身六尺开外。他所空出来的这个体位,立刻便为那两个紧身红衣手持太极长剑的少年补了上来。
这便是此一阵式的奥妙所在。
两个红衣劲装少年,即使本身武功,较诸七老太爷不可同日而语,但是身当此阵,便自不同。
“刷,刷……”
长剑联施下,简昆仑由不得为之踉跄退后,若非他久经阵仗,上来镇定,要不然几欲不能全身。
七老太爷自然看出了今日情势的不利于己。
那是因为方天星三个大敌的忽然介入,使得原来单一对付简昆仑的阵式,猝然变成了面对四人。
不用说,猝然介入的这三个人——姓秦的锦衣老人,姓宫的白脸胖子,以及那个叫方天星的伟岸汉子。诚然是各有来头,身手各有千秋,绝不在简昆仑之下,论及临阵经验,更似较简昆仑有以过之。
这就使七老太爷一面为之大大紧张。
眼前情况是:七老太爷一面,包括外围的十三人阵式,全力对付简昆仑一人。而宝二爷一面,连同所有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