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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必管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吧,且把握今宵再说。谁知道她还能拥有多少个与他共度的日子?
放松了身子,她放任自己把头靠在玉凌波宽阔的胸膛上。真希望这胸膛能够成为她一辈子的依靠,只有她有如此的殊荣。但是,她早已从绿娥的口中知道,玉凌波的生活是不会寂寞的。
不要再为此心痛了吧,就让快乐永驻心中。谁知道能有多少个这样温情的日子,以提供她日后的回味?
打定了主意,寒江月不再拒绝心中的渴望。即使沉沦,也让她至少得到一时之乐。天知道这些日子的相思,已经让她几乎无法自持。如果不是为了这份心底深处的渴望,她何必耿耿于此地,她要走,这王府怕也难不倒她。
只是,她怎舍得离开?除了哥哥,玉凌波早已成为了她最亲近的人。她渴望他的关爱,贪慕他的温柔。没有他在的日子,每个长夜都是冷冰冰的,似乎又回到了父母初亡的那段无依岁月。
闭上眼睛,寒江月用双手圈住了玉凌波的腰。自从没有了玉凌波的相伴入寝,那个从幼年时代一直困扰她的恶梦又每一夜来向她报到。往往把她从睡梦中惊醒,看着孤衾冷枕,心里的失落是无以名状的。玉凌波,她注定是要与他纠缠终生的了。
玉凌波抱起了她,感觉她的重量轻了很多。“江月,你这几天都没吃饭?看来本王要和你激烈运动一番,以增进你的食欲。”
寒江月为他暧昧的语气羞红了脸,但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入骨的相思,也许正要借助这番浓情的缠绵来纾解。
第十章
寒江月得宠的程度一时无贰,玉凌波总是要到涤红院去与她共进晚餐。当然,又添了几个服侍的丫环和打扫卫生的仆妇。涤红院再不复昔日的冷清,由于玉凌波的夜夜到来,小院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绿娥也扬眉吐气:“小姐,现在王爷只宠您一个呢,这在以前可从来没有过的啊。”她为寒江月插上一枝珠花,左看右看,感到满意了,才停下了手。
“只是暂时的而已。”寒江月并没有为自己的得宠沾沾自喜,她曾不止一次地偷偷去看圣杯,却从来都没能得到什么提示,前路依然迷惘。
“王爷都已经答应立您为侧妃了呢。”绿娥喜孜孜地摆弄着那盆菊花,真心为寒江月高兴。在她看来,寒江月能得到玉凌波的宠爱,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寒江月炫惑地看着窗外西风渐起,即使在南国,也将入冬了。她到王府也已经有一段日子里,眼看着残秋过去,初冬来临。是啊,初至王府的时候,还是春芽初绽,而今,却早已菊残花凋。从玉凌波的冷落到而今的夜夜着宠,寒江月仍然忧心如昨。最怕是这一刻的柔情蜜意转眼成空,又有什么不知名的变故守在她的前路。
“哟,美人在沉思啊?”一个尖锐的声音传入了寒江月的耳朵,她遁声看去,原来是秋韵。看来,自己抢了她的风头,现在是来唇枪舌战的,只是自己并无半分兴趣。
对自己来说,这就赢了吗?是的,她也许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但玉凌波从来没有许下两人之间爱的承诺。这些眷宠,对寒江月来说,无疑是不够的。
“只是贪看窗外的风景,王府的景致倒也别具一格。”寒江月淡淡地搪塞。
绿娥心不甘情不愿地奉上香茶,请秋韵入座。这位王爷昔日的枕边人,今天自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她真怕秋韵令小姐难堪。小姐幼年遭遇破相,已经够可怜的了,但世上偏就多的是人落井下石。
“王爷今儿个还会来吗?”秋韵的语气里分明有挑衅。
“我并不知道,王爷岂会将行踪向我报备?”寒江月淡然地说,但心中却是一沉,看来玉凌波故态复萌,自己终究是留不住他的心。看来,他已经对自己开始厌倦了吧?大半年了吧,自己对于玉凌波来说,已经是个例外了。终究……
寒江月的心纵然沉入了谷底,但对着秋韵却仍然不动声色。怎么,她要来看自己的笑话吗?其实这又何必?纵然自己希望独自霸占着玉凌波,也要当事人愿意。秋韵不去找玉凌波,却来找同为女人的自己,不是舍本逐末么?
看着寒江月那淡淡的神色,秋韵愤愤不平,为什么她不露出嫉妒的神色?寒江月的颊上那条伤疤根本抹杀了她的美丽,为什么还能专宠于玉凌波?
真的不甘心。
在寒江月之前,她是得到眷宠最多的,也没象寒江月这般夜夜得到宠爱啊。寒江月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了玉凌波?如果没有那条疤痕,或者寒江月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但是,她已经破了相了啊。
再退一步讲吧,就算她的容貌完美无缺,也不见得能美冠群芳。但是秋韵还是不得不承认,寒江月坐在那儿流露出来的气质,还是能让人忘记她脸上的遗憾。
或者正是这份自然而然的气质,让玉凌波迷上了她。而自己,秋韵悲哀地想,永远也不可能有她那样由养尊处优而来的气质的。出身青楼,难道就得低人一等吗?虽然秋韵不忿,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你知道吗?今天王爷被邀到香玉楼了。”秋韵看到寒江月那淡淡的神色,就忍不住要刺激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这种嫉妒情绪。
“是吗?”寒江月不置可否。香玉楼?听起来似乎是座妓院的名字。看了看秋韵的神情,寒江月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
寒江月不怕玉凌波去妓院,只怕他的心里装下别人,那自己才真是堕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呢。但是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寒江月的心里还是不舒服起来。
“香玉楼有许多出名的红牌,一个个都千娇百媚。”秋韵又提醒了一句,在外表上看不出寒江月的情绪变化。
“你也是出自香玉楼吗?”寒江月抬起头问。
秋韵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为什么她要当众揭开她的伤口?“是,我就是香玉楼的。你没来的时候,受尽王爷宠爱的是我。”
寒江月明白秋韵对自己的敌意,换作自己,也会有。但是,她不会象秋韵那样找上门去,只会黯然自舔伤口,从此销声匿迹。兴师问罪不是她的风格,因为对挽回玉凌波于事无补,何苦自取其辱?难道秋韵竟然不明白,得宠与否全系身于那个男人身上吗?
“我并不想抢你的,但是,感情是做不得主的。”寒江月真心地告诉她,真希望她能明白,既然不能再引得玉凌波的回顾,何必还滞留王府呢?换了自己,早就义无反顾地离开,至少有一份留恋在心中。
秋韵看着寒江月那张平静的脸:“是的,你并不想抢,但事实上王爷却被你迷住了。你究竟是凭了什么呢?你的脸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正常的男人怎么会要你而不要我?”
寒江月看着秋韵那张因嫉妒而变得狰狞的脸,不由摇了摇头。女人,为什么要自揭伤疤,把这份难堪暴露人前?
“你也不知道?”
“是的,我不知道。”寒江月叹息着,她知道是自己的气质或者其他方面吸引了玉凌波,总之不是容貌。
她也从不希望玉凌波会因为自己的容貌而喜欢自己,红颜终有色衰的一天,只有内在的东西才是永恒的,她希望能得到玉凌波的心。而这,正是最艰难的。有一度她几乎以为自己得到了。但是,真的得到了吗?
“这个世界真不公平,不是吗?”秋韵愤愤地说。
“是的,这个世界不公平的地方太多了,比比皆是。”寒江月想告诉她,玉凌波并非她命中的男子,何苦偏执若此呢?但看着秋韵那份急欲除己而后快的表情,知道多说无益,也就把到了唇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看来,王爷今夜是不会归来了。”秋韵看了看外面渐渐昏黄的天色,故意长叹了一声。
“也许。”寒江月并不为所动。
秋韵恨恨地看着她那张平静的脸,为什么她不伤心欲绝?
看着秋韵气愤愤地走出院子,寒江月才容许自己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她会为玉凌波留宿妓楼痛心吗?这是当然的,然而,她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享受了他这么久的恩宠也该够了吧。她终究还只是其中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能力去掳获了他的心?
寒江月揽镜自顾,镜中的自己竟然愁容满面。纵然这些受尽了眷宠,然而眼角眉稍的轻愁仍然提醒着自己,原来这些日子她以为的幸福竟然只是假象。
拿起那把玉梳,似乎还残留着玉凌波的体温,寒江月一下一下地梳着自己的黑发。幸福是世界上最难得到的东西,虽然在众女的嫉羡中,她独宠于玉凌波,但毕竟这并不是自己仅想要的。
玉凌波左拥右抱,放浪形骸。他原是香玉楼的座上常客,此番重游,自然是如鱼得水。很奇怪,自从与寒江月重修旧好以后,他竟然从未想过香玉楼。
大皇子假意笑着:“三弟,恭喜你又立新功啊。看来,父皇眼中的继承者定是你了。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皇兄我啊。”
二皇子也端起酒杯:“是啊,三弟,这个皇位你不坐还真没人能坐得啊。”
玉凌波淡淡地说:“一切都要听父皇的旨意。再说,小弟虽然立了几次战功,并不代表什么,至少没有政绩。大哥二哥在朝中多年,比小弟的经验多得多了,往后还请两位皇兄多加照拂。”
“好说,好说。”
一时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常。
玉凌波的心里却只有发冷,自己兄弟还在这里虚伪得过了头,看来皇族还真是难找亲情啊。只除了几个小的皇弟,根本还不懂得争权夺利,倒还快乐一些。
三位皇子驾临了香玉楼,自然让楼主倍感受宠若惊。她殷勤地亲自倒酒把盏,把楼中的红姑娘们都叫了出来。一时间,香玉楼灯火通明,笙歌燕舞袅袅不绝。
宴罢归寝,玉凌波带着两个红姑娘往楼上跨去。然而,走到半途,他推开了腻到他身边的两个红牌,有些醉眼朦胧。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那分明是寒江月温柔的声音。这一刻,他不再留恋这些红姑娘的身体,不知不觉间,他的心早被寒江月占据得满满当当。
站起身来,他不理牡丹和碧珠的叫唤,径直骑上了马,直往王府而去。
涤红院的烛火已经吹熄,走入院中,静静悄悄的。但是卧室里还燃着一支红烛,是寒江月在等自己吗?玉凌波的心中温暖起来,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绿娥显然早已睡下,这会儿听到声响,才钗环不整地探头来看,见到是玉凌波,微微施了一礼,便又识趣地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跨入卧室,他不由怔住了。
原来寒江月正在洗澡,坐在木桶里的她正背对着他。但那光洁的裸背,披泻的黑发,都那样刺激着玉凌波的感官。在香玉楼被勾起来的欲火,一下子又“腾”的蹿了起来。
听到声响,寒江月幽幽地说:“绿娥,你去睡吧,我自己会弄的。”
“江月!”玉凌波暗哑着叫出了她的名。
寒江月大吃一惊,本能地转过头来,看到了充满欲火的玉凌波。她不由把身子往水里缩了下,呆呆地看着他。
在氤氲的水气中,玉凌波分明看到了寒江月那张皎洁的脸,在左颊上根本没有疤痕!
他用手震惊地指着寒江月:“你的脸……”
寒江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候被他发现,而不是由自己揭开这个答案?她不敢想象玉凌波会怎么对待她的隐瞒,他会把她赶出王府,从此形同陌路。
“你一直在骗我?”玉凌波走近了她。
“对不起,王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情势所迫,我只是用以保护自己而已。”寒江月低声说着,不敢看他怒气冲冲的脸。
“寒江月,你听着,从今天开始,就只当本王从来没认识你。没想到对你万千宠爱于一身,你一直用那疤痕来使本王对你同情!”
寒江月的心沉入了冰窟,她不曾想到今天他会回来,以至于拆穿了她的伪装。他们还会有挽回的余地吗?王爷,我实在太爱你,才想与你拥有地久天长啊。
看着玉凌波怒气冲冲地冲出了房门,寒江月的泪落了下来。
看来诚如圣杯里的预言一样,她这次来王府是最大的失策。而今,玉凌波必不会再对她有怜惜之心,往后想到的时候,大约也把他们之间的恩情一笔勾销了吧。
第十一章
寒江月缓缓地穿上外衣,坐在梳妆台前,看前镜中的自己。
昨天的她虽然轻愁在眉间,但眼梢仍有幸福的痕迹。而现在呢,多情已被雨打风吹去,剩下的只有忧伤。后悔吗?寒江月微微摇首,后悔不来的。何况,这是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这条情路啊,但愿能够有柳暗花明的一天吧!
缓缓取出圣杯,她凝神看去,杯中那团迷雾似乎更深更浓了。她颓然地闭上眼睛,为什么她的命运竟会一点都看不清呢?
是否意味着她与玉凌波终究是没有结局的?可是,圣杯为什么又会指引她去找玉凌波呢?
她轻轻吹出一口气,圣杯中那团迷雾渐渐清明,缓缓幻化成一只鸟形。片刻以后,一只浑身碧绿的小鸟从杯中飞了出来,停到了寒江月的肩上,神态顾盼自豪,那尖尖的长嘴梳理着光滑绚丽的羽毛。那羽毛,竟然显得流光溢彩,美丽非凡。
寒江月提起笔来,找出一块白绢,写下一首诗,才掷笔而叹。
小鸟轻盈地飞到她的眼前,扑扇着翅膀,舞姿极其优美。寒江月伸出了双手,小鸟停在了她的手心里,轻啄着她的手心,状似亲昵。
“碧儿,我总算知道了外面的世界,纵然被伤害,也是甘心情愿的。碧儿,去把这信送到王爷那儿吧,从此也许我与他便是陌路相逢不相识了。唉!”
碧儿似乎能听懂寒江月的话,衔起了那方薄绢,轻盈地飞出了窗外。
寒江月把玉凌波送给她的华服一一抚摸,这里面曾经盛装着多少斛的柔情啊。她取出了那支洞箫,放下却又终于拿起,就算是唯一带走的纪念品吧。否则,或者她会以为是一场春梦,竟没有痕迹留下。便让她最后放肆一回,未必他们就不会再有将来。
两行热泪从颊上掉落下来,七情六欲从来不会被允许在圣女身上出现,不管遭受过多大的变故,自父母双双辞世后,寒江月还从来不曾掉过眼泪。
原来非是圣女无泪流,只因未到伤心时啊。
收拾清泪,寒江月才悄悄地从窗口跃出去,虽然围墙颇高,但对自幼修习轻功的她来说,并不是难事。回首再看一眼王府,唉,多少温情留于其中啊,而现在却……
甩甩头,寒江月抛开心中的软弱,既然要走,就走得潇潇洒洒的吧。她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也许这样一走,反倒更能给玉凌波思念自己的机会。于是她连夜出了京城,转道向南而行。
一路萧然,虽然南国的秋日还是暖洋洋的,但寒江月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凉。天色还没完全亮透,所以虽然是官道,行人还是罕见。
她缓缓行至树林之间,在一棵大树边坐下,背靠着大树,放任自己泪流满面。多少日来的担忧,就趁着今日痛痛快快地落一回泪吧!
碧儿飞了回来,在她眼前飞舞,最后停在她的肩上。寒江月只是把脸埋在肘间,轻轻呜咽。纵然下定决心,心中的牵扯却能让她疼痛莫名。
“为什么如此伤心?”一个温柔而悦耳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寒江月抬起脸来,眼前的女子有一张端正秀丽的脸,双眸中流露出关心的神色。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亭亭而立。
但寒江月很快就从她深藏的杀气中明白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