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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也直闯过去,差点与一辆通行的车相撞,那司机摇下车窗破口大骂,君临也一刻也没有理会,只是不断的往前开去。
约莫三十分钟,车子停在了庄园门口,君临打开车后门,一把拉我下车,动作近乎粗暴。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不想再任由他摆布,想甩开他的手,“我自己会走。”
可惜男女的力气,本来就有天壤之别,何况我重病在身。越反抗却是越用力,待上到他书房的时候,才突然松手,我则受力不均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他走到书桌前,打开了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望我身上一掷,“你和我在一起,就为了这个吗?”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弯下身子捡起那份文件,借着窗外的月光,是新域贷款的审批意见书,在审核结果的那一栏写着“批准”二字,并加盖了君临的私章和中峻嘉华总行的公章。待我看清这份文件后,全身开始发抖,原来我在他的眼里已经如此不堪了。
面向他苦笑了几下,把心一横,“没错,我和你在一起,就只为了钱。”泪水却不自觉地布满了脸庞,我用手胡乱的擦了几下,决心不愿再让他伤害我。可不知怎么的,泪水却越擦越多,像源源不绝的流水
君临渐渐步近我,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觉他的眼眸熠熠生辉,停在我的身前,举手欲替我拭擦泪痕。
突然抓住他手,按向我的胸脯,“你和我在一起,就为了这个吗?”
他像触电一般,瞬间抽回手掌,然后将我一推,我往后踉跄了好几步,跌倒在地上。
“你滚。”声音有如雷霆万钧的气势,回响在空荡的书房内。
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丝快意,爬起来转身出去,却见妈妈和清姨披着睡衣愣愣站在了门口,清姨欲过来扶我,我推开了她的手,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后面传来妈妈训斥君临的声音…
那一晚,君临没有回房。于我,自然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半躺在芙蓉塌,脑里不断闪过今天的一切,三年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爸爸的神情,妈妈的哀怨,素蘅的嘴脸,穆青云的话语,紫檀的挑衅,最后是君临的绝情,以及自己的幼稚。遥想他曾经说过的“永远在一起”,然而永远到底有多远?为何现在就止步不前了?
而后,浮过了子善和子美烂漫的笑脸,日后我的孩子应该怎么办?子美随我走,但是子善呢?我还一直幻想着他会有喊我“妈妈”的那一天,现在却永远不会有了,曾经美好的一切都徒然了。更重要的是,他以后的日子应如何度过?君临和素蘅结婚,万一有了小孩,那么子善会不会被忽略,会不会一无所有了?想起就觉得心痛,像被针刺一样。
翌日清晨,君临回房更衣,我靠在芙蓉塌,望了他一眼,他也正好望向我,眼里布满血丝,相互无言以对,才十余天不见,却恍若千年了…
忿难平
一直到中午都躺在床上滴水未进,对送来的精致菜肴视若无睹。
妈妈第三次进房的时候,我已经支起身体靠着床沿,她譬了一眼纹丝未动的饭菜,漫步到我的床前坐下,握起我的手,“君子,不要再糟蹋你的身体了。”
我别过脸,不愿望她那怜悯的目光。
见我沉默不语,她抚着我的头发,“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君临在外头也有他的难处。”
已经想了一晚,无论如何都要一试,我转头望着妈妈的脸,“阿姨,现在我别无所求了,您就让我带走子善吧。”
妈妈一怔,面露难色,垂下眼帘,良久无语。
我双手紧握她的手,动情地喊了声,“妈妈…”
“君子,子美要离开,我已经伤心不已了,你不能让我一无所有啊。”妈妈抬头哀伤的望着我,然后又缓缓的补充了一句,“而且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妈妈这一关都过不了,更不用说君临那一关了。最后一点希望都消失殆尽,无力之感再次袭上心头。
本打算立即离开的,可一想到即将分离的子善,便硬着头皮待上一段日子。
接下来的这些日子,我和君临已经没有了言语交流,只是仍然共处一室,像回到了最初的日子,唯一的不同便是连身体的碰触都没有了。这时候,心悦已经常常回家里住,不上班的时候都在家陪伴着我。虽然她从来不问,但从她的眼神里,都能看出她对我们这种关系的不解。我不理解君临是怎样想的,于我来说,原因则有很多。其中主要的有两个,第一,君临始终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在子美眼中,他从来都是一个严厉的慈父,不愿在他与子美即将离别的时候,给子美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而在子善的眼中,我和君临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一对,不愿在我与子善即将离别的时候,给子善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为了两个孩子,我必须竭力维持现时的局面,若无其事的继续这样的日子。第二,在这过去的三年里,扪心自问,爸爸、妈妈、这个家庭的每一个人都待我不俗。也不想在临别的时候,再生事端,给他们难色,连仅剩的美好回忆都破坏。
不过我也佩服自己的忍耐力,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还可以如此平静的度日,只是在与君临独处的时候才会有一种的莫名凄凉。当初还以为君临是真心爱自己的,现在想想自己是太天真了,我们是迫于无奈才开始的,哪里能匹敌他和素蘅青梅竹马之情,他不过是沉溺于我的美色,一旦涉及身家利益就将我抛弃,甚至连他的孩子都不顾了。
“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少孽,这辈子才能遇上这么一个人。”电话里是母亲哭泣的声音。
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好了,不要再哭了。”
那头传来见了父亲斥责母亲的声音,“这样不是让孩子更难过。”
“妹妹,不用怕,万事还有我们在。”父亲夺过了电话,“回来以后正好和我们一块申请移民,到澳洲过新的生活。”
“嗯。”父亲的话给了我极大的安慰,也开始了对日后的生活有了打算。到了那边我还想继续攻读研究生,完成自己当年的梦想。
“你就好啦,现在不用羡慕我啦。”弟弟在学校里也每天给我两个电话,“也不用自己一个人啦,也可以好日子啦。”
听了不觉想笑,弟弟就这一点最好,天大的事情都能轻描淡写地带过,给予我极大的鼓舞。
此刻才深有体会,当人生遇到最大困难的时候,当所有人都离你而去的时候,家人永远是你避风的港湾,永远能给你坚持下去的勇气。
这段日子,子善不上课的时候,我都和他在一起,教他做作业,陪他学钢琴,还有的就是为他拍很多的照片,有他吃饭时候的,玩耍时候的,睡觉时候的,和子美在一块的,和我在一块的,几乎日常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拍摄了下来,只可惜这一切都只能停留在他十岁的时候,至于更遥远的,我唯有依靠这些照片来想象了…
也就这时,我才发现了自己的身体比想象中的差很多,每走几步便要停下来喘气,站得久一点便觉得目眩,想想之前不顾身体的行为真是一种罪孽。身体乃是革命的本钱,好好活着才是硬道理。所以,遵照医生的说话,按时吃药和吃饭、加上多多锻炼,身体果然有了点点的好转。
“我觉得你真的很坚强啊。”那天心悦陪我散步的时候说。
“人总是要活着的,不是吗?”我望着她。
“我…”她的眼里流露出怜惜,“对不起啊…”
我回避了这样的眼神,从君临宣布订婚以来,从旁人的眼里已经无数次看到这样的怜悯,这样只会时时刻刻的提醒我是一个惨遭不公对待的弃妇,一个值得可怜同情的人。
“在这里没有人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也负有责任的,只怪当初太天真了,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好人。
君临和素蘅于本月18日订婚,也即是这个礼拜日。我开始收拾行装,打算提前三天离开。
在临走前的一天,我准备出门和福伯接子善放学。不想经过偏厅的时候,见到素蘅靠着壁炉,独自安然的品着茶。
“怎么啦?”见我站在门前定定地看着她,她放下茶杯淡淡地问。
本不想理会她的,心中的疑团却仍然缠绕,“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双眼疑惑的望着我。
“一直都已经如你所愿了,为何还要这样做?”向前步入偏厅,双眼直视着她。
她娉娉婷婷的起立,“因为我不放心,哪怕今天你和他走到如斯田地,我仍旧不放心。”
“素蘅,舅母在叫你。”这才发现,紫檀也进来了。
素蘅经过我的时候,补充了一句,“即使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多此一举了。”
“快点吧。何必再和这些人多费唇舌?”紫檀催促道。
我转过身,“林紫檀。”
紫檀也看着我,“有话和我说吗?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然后,对素蘅说,“你先去。”
素蘅看了我们一眼,便离开了。
“一直以来,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这个问题,我想了两年都想不明白。
“因为你一直都霸占着本不属于你的,无论是君临还是…”她没有说下去。
“如果你想说穆青云,那么就是你多心了。”我接着说,“我和他根本就没什么。”
或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她良久才冷笑道,“是吗?”
“无论如何,我都快要离开了。希望你我之间的一切都会随之而去,不要再有怨恨了。”虽然长久以来,她对我真的不怎样,可对我的孩子还是不错的。即使是为了子善的将来,我都希望可以淡化她对我的恨意。
“哦?”她看向我,“你是在向我讲和吗?我对你做了那么多,难道你都不记恨吗?”
我摇摇头,不想记了,就当是发了一场噩梦。
“那么如果我再告诉你,是我让爸爸有意阻挠君临的筹集资金,是我让爸爸献策让君临娶素蘅的,你还会不记恨吗?”
怔了一会,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什么?原来一切从那时就已经开始了?”我实在何德何能让他们煞费苦心,设下这么一个大局。
“不是,是从浩蘅哥提议收购中峻嘉华那时就开始了,也不是,应该说是你令到素蘅撞车的时候就开始了。”她冷眼看着我。
“你们太过分了。”我令素蘅撞车?简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过分?”看着我恼怒的样子,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父亲的那四亿贷款是浩蘅哥施压,不让那些银行给放贷的。”
“你们…”愤怒到极点,开始有点气喘,扶着桌面,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目的是为了让你体会一下家人被逼迫的感觉。”她俯身到我耳边,“是不是有点后悔那时你这样对杰华啦?”然后,微笑一下离开了。
我将桌面的花瓶一扫落地,“恍啷”一声巨响,响彻室内,经久不息。
实在太过分了,他们这帮人实在太过分了…
爱别离
“太过分了,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在电话中和弟弟怒诉,“尤其是那个林紫檀,连我要走了,都还不放过我。”临走之前,还把那么多的真相告诉我,摆明着就是望我带着满腔怨恨离开,往后都不能安宁。
“我说,那个林紫檀不算是最可恶的,她做事情还明来明往,表里如一。最可怕的还是那些害人于无形,杀人不见血的。”弟弟忍不住与我共愤。
“他日可不要让我有机会,否则他们不会有好下场。”做这么多坏事,就不怕会有报应的吗?
“好了,姐姐,你也别生气了。”弟弟劝我,“为了这些人真不值得。”
“嗯。”看着墙上悬镜映射的自己,脸色都气得发白了,“对了,这事情不要和父母说,不然他们又要生气,伤神了。”就君临另娶的事,父母已经悲愤不已,如果还知道这些,可又要替我不公了。
“我知道了,爸妈今天就要动身去接你了。明天你就可以离开,眼不见为净了。”弟弟安慰道。
心里一想,是啊,我可以眼不见为净,但是我的子善呢?本来还抱着一点希望,素蘅与子善的感情一向不错,日后素蘅会念在这个份上,好好待子善。现在看来是不用指望了,这么一个攻于心计的女人。此时对子善好,未必是出于真心,或者是碍于君临的面子,或者是做给爸爸妈妈看的。待他日素蘅有了自己的孩子,又不知会有何番景象了?
令我悲哀的是,我赋予了子善生命,却保证不了他健康成长。我可以一走了之,然而他却还要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晚上,心悦来到我的房间,望着我良久无语。
“对不起,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她终于开口道。
这家里的确是有人对不起我,可那个人绝不是心悦,本想与她诉说自己的遭遇,不过君临始终是她敬爱的表哥,素蘅也将会成为她的表嫂,我不想让继续活在这里的人延续我的怨恨。
我紧握着她的手,泪眼婆娑,“帮我好好照顾子善。”
她有点错愕的看着我,好像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求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受任何委屈。”实在没有法子了,心悦是我在这里唯一能交心的朋友,“我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的。”望着心悦的表情,好像自己也是言重了。
“这是什么话?全家人一向都疼爱子善,尤其是表哥。”心悦疑问。
假如有一群而不是一个人在算计你,即使是君临也都会防不胜防,这次便是最好的证明了。
有点恻隐,“不管怎样,求你答应我。”
尽管心悦的眼神充满疑惑,可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心悦陪我着去了子善的房间。
子善正和子美在玩耍,他们俩兄妹的感情总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总爱腻在一起,不好的时候闹得不可开交。他们的争执,通常是子美引起的,通常也是子美胜出,更多的时候子善都处于被动的位置。子善,人如其名,良善淳朴,这一点想必是像我,这也是我最为忧心的地方。日后,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要么就会被他们被欺负,要么会被他们同化,想起就伤心欲绝。
夜里,辗转反侧,睡得极不安稳,窗外,不时有几道闪光划过无边黑际,以及几声蠢蠢欲动的雷鸣。
终于,在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后,大雨倾盘而下,我猛地睁开眼睛,摸了一下额头,如此寒冷的冬夜,居然一身冷汗。下床披上睡衣,去了子善的房间。
进了房门,没有开灯,摸黑走到子善的床边,借着窗外的闪电,看清了子善安然熟睡的样子。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看来我是多虑了,总忧心子善会有什么不测。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不知几时,君临已站在我的身后。
我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伸进被子里,寻找子善的小手。
见我默不作声,君临伸手牵过我的手臂,“回去睡吧。”
用力甩开他的手,继续漠视他的存在,低头注视着子善甜睡的模样。
不知道他在我身后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我在子善的床边坐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我已躺回了自己的床上,而旁边已经空荡荡了。
原来已经九点多了,君临应该去了上班,子善也应该去上学了。
在似水的平淡中,我们就这样别离了,不知道还否会有相见的一天,相信那时却已物是人非了。
起来梳妆打扮,来这的时候,我精神奕奕的,离开的时候,也不能狼狈不堪。穿戴整齐后下楼,不想父母一早在客厅等候,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