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齐箬雪在香港机场迎接吴玉翀,并向她介绍了一同前来接机中悟。吴玉翀可是咸池拍卖行的贵宾,池中悟接待的相当热情隆重,而齐箬雪也待她像以往一样亲密,照顾的很是体贴周到。
池中悟通过吴玉翀表达了对纽约玉翀阁的谢意,并介绍了即将开始的这场拍卖会的筹备情况。他告诉吴玉翀,那柄权杖绝对会拍卖出一个远远超出薛奇男给定价格的天价。
游方策划的这三场拍卖会前后历时半年,从第一顶有争议的王冠开始就赚足了国内外各大媒体及收藏界的眼球,一惊二炒三翻四抖,天梯架起来包袱也完全抖足了,将这一局成功的推向了最高μ潮,吴玉翀现在想不发财都难。
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咸池拍卖行,如今已经成为国际艺术品收藏界的知名商行,地位与半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语,只要池中悟不是笨蛋,也自然知道该怎样利用如今的影响保持良性发展的大好局面,更何况他不仅不笨而且聪明过人呢?在齐箬雪看来,对咸池拍卖行的那一笔投资实在是太值了!
对于吴玉翀来说,这也绝对是一桩大喜事,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但经历了这么多他人所不知的大喜大悲之后,吴玉翀实在没法因为这场拍卖会兴奋起来,只是带着礼节性的微笑,很客气的与池中悟寒暄。齐箬雪也看出来她似乎情绪不佳,很体贴的劝她早点休息,而吴玉翀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会不会在拍卖会现场遇到游方?
咸池拍卖行的第一场拍卖会是在2012年的3月23日,中国农历二月初二,春龙节,民间俗称龙抬头,而半年后的8月23日,恰好是中国农历七月初七,七夕节,民间俗称乞巧节,传说中牛郎织女在鹊桥上相会的日子。
很遗憾,吴玉翀没有在拍卖会上见到游方,但也有令她高兴的事情,她在拍卖会的现场意外的遇到了肖瑜和屠苏,和齐箬雪一起就坐在她的身边,每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号牌,这是池中悟给面子,连屠苏都弄了一个贵宾身份进场看热闹。
肖瑜一见到吴玉翀就大惊小怪的说道:“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怎么瘦了呢?”
屠苏也在一旁道:“嗯,是瘦了点,不过比以前更漂亮了。”
吴玉翀抱歉的答道:“是我自己不乖,溜出去玩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联系,游方哥哥不放心,派人把我找回来的。”
说话间,拍卖会已经开始了,情况不出游方的预料,大部分拍品竞拍的过程相当激烈,当晚的总成交额让人咂舌。拍卖会的高π潮当然还是那柄权杖出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叹。
薛奇男从纽约玉翀阁送来的这柄权杖,本属于十三世纪的德皇绯特烈所有,就是他组织与发动了第六次也是最成功的一次十字军东征,但当时的教皇格里高利九世却不承认这次十字军行动,谴责绯特烈二世是“窃取耶路撒冷的野心家”。
这次成功的东征却导致了德皇与教皇的矛盾、中世纪欧洲列国的矛盾、天主教与所谓异教之间的矛盾以及天主教内部派系之间的矛盾,总之是一段错综复杂但又绝对令后人关注甚至纠结至今的历史,所以这样一件文物经过前两场拍卖会的炒作铺垫后,其珍贵程度已经被媒体大四渲染。
这柄权杖以黄金铸成,约有一米长,形状像一柄细长的十字架又像一柄十字剑,十字交叉的手柄正中,两面各镶嵌着一枚鸽子亽蛋大小的蓝宝石,蓝宝石的四角,簇拥着四枚直径达一厘米的珍珠,沿着权杖还依次镶嵌着各种各样的宝石与珍珠,显得华贵非常。
黄金珠玉,在这种场合其价值已不足道,但它们却能蒙蔽世人的眼睛,权杖本身的华美也给了人一种珍奇的暗示。竞拍到最后,四位分别来自德国、意大利、以色列、沙特的“大收藏家”相持不下,最后还是那位没有公开姓名的神秘沙特买家以四千六百万英镑、近五亿人民币的天价拍下。
屠苏惊讶的连小嘴都合不拢了,而吴玉翀脸上却没有什么特别兴奋的表情,肖瑜佩服的拍着吴玉翀的手背道:“行,你真行,太能沉得住气了!”
拍卖会结束后,华有闲直接安排车将吴玉翀送到了机场,屠苏等人很是不舍,问吴玉翀为什么不多留两天,何必这么着急走呢?华有闲很乖巧的在一旁解释道:“玉翀姐姐这次溜到中国来玩的时间够长了,薛奶奶上次打电话给游大哥,游大哥保证一定会好好关照玉翀姐姐,一定在开学前把她送回去。”
齐箬雪则拉着吴玉翀的手说道:“游方这几天太忙,正巧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能亲自来送你,托我转告,让你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你奶奶。有空就来玩,随时欢迎,他还说有空会去美国看你的。”
游方也许太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了,为什么要将这样的话托齐箬雪来转告呢?吴玉翀除了说谢谢,想了半天才低声的问了句:“他真会来吗?”
屠苏在一旁笑眯眯的答道:“游方哥哥当然会去啦,他从来不撒谎的!”
游方亦或梅兰德从来不撒谎?好冷的笑话!可屠苏说这句话时却笑靥如花,吴玉翀只能无语。华有闲适时的插话道:“时间不早了,玉翀姐姐该登机啦,还要飞十几个小时呢。”
众人站在安检口挥手告别,吴玉翀却没敢回头,远远的走到候机厅中这才伸手拭去脸上的泪珠。
……
游方倒不是故意不见吴玉翀,咸池拍卖行的金秋专场拍卖会虽然轰动,但在江湖上还有一场更盛大的聚会不为外人所知。就在同一天晚上,游方于白云山庄设宴邀请天下风门宾客,各派掌门带着门中长老以及重要的弟子传人都到了。
上门做客恐烦扰兰德先生,不好意思带太多人,但大家还都想来,所以人也不少,总共有二百多号将近三百人上了白云山。还好山庄中的地方够大,一楼左右两间大厅都摆满了,门前的观景平台上也摆上了桌椅。
游方与各派尊长自然是在一楼左手的宴会正厅中用餐,但为了与众人说话方便,后来干脆也把酒桌摆到了外面的草坪上。松鹤谷掌门向笑礼邀请几位前辈,合力施法布下一座大阵笼罩整座山庄前后,不让此地热闹的声息惊扰到外界。
游方是寻峦、消砂、九星、松鹤谷几派的供奉长老,并执掌形法派的憾龙令、牵弓派的牵机剑,就算没有地气宗师身份,在当今江湖风门中也堪称威望无双。众人登门怎好意思空手,礼物不论是否贵重,都非常有纪念意义与特色。但这次送礼可是送的太划算了,因为游方代表刘黎的回赠可谓千金难寻。
各派来了这么多人,接待起来细节问题千头万绪,实际上是寻峦派做东安排,因为寻峦派的道场也在白云山中,酒宴以及相关仪式也是张玺策划的,“主持人”是叠嶂派供奉长老千杯道人。
名义上刘黎已不在世,天下皆知他老人家在璇玑峰上与唐朝尚同归于尽,游方如果自己拿出量天尺宣布继承地师衣钵虽然也行,但场面看上去总不是那么太正式,所以需要这么一位见证者与宣告者来主持仪式,当时留守在璇玑峰上的千杯道人是最适合不过的。
按游方的计划,晚宴开始,各派弟子之间有些可能还不熟悉,先聊聊天、喝喝酒、热热场,再由千杯道人登场,正式向大家转述璇玑峰上发生的事情,然后隆重推出兰德先生,完成刘黎的“遗命”,向各派转赠谢意。
但张玺提醒游方,不能这样做,为了礼数周全,应该在白云山庄门前正位设灵拜祭刘黎。张玺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心里还在嘀咕:“兰德先生最近是不是太忙太累了?连这么重要的关节都给忽略了,幸亏有人提醒!”
游方可不是没想到这一出,他在青城山已经陪着郎继升祭过一次刘黎,当时心里就觉得别扭,明知道老头活的梃滋润的,还得装出一副哀伤的样子拜祭老人家的灵位。但是张玺既然提出来了,他也就没法再装糊涂了,只得暗自苦笑着答应,并连连点头称谢。
这天晚上,众人聚齐之后,千杯道人却长啸一声,全场肃静鸦雀无声,门前台阶上摆设了香案灵位。千杯道人走到中央,眼中有泪,饱含敬意与遗憾向众人讲述璇玑峰上发生的事情——当代江湖的百年传奇刘黎前辈,手刃无冲败类唐朝尚,将地气宗师衣钵传于梅兰德,已羽化而去。
梅兰德捧量天尺供于香案之前,领风门各派弟子拜祭刘黎。身为地气宗师传人,他当然要行最严格的叩拜大礼,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嘀咕:“师父呀,您老人家可别怪我啊,招这么多人来祭你,磕头祝您长命二百岁,不,三百岁……哎呀,那不成妖精了吗?……呸呸呸,是神仙!”
越嘀咕他心里越没底,脑门也在隐隐作痛,每一个头磕下去,就像老头瞪眼敲着他的脑袋似的。其实他在前几天去芙蓉谷看望向影华之前,刚刚去柳州拜见过师父,此刻不禁又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一一那是在勾滩苗寨内老楼内,他陪老头喝酒聊天,水印姑娘也坐在旁边。席间水印无意提到自己有个愿望,希望家乡能有一条公路通到外面。前通往勾滩苗寨只能走水路,非常不方便,公路一直没有完全修通,因为有的地段山势实在太险峻了,工程艰难也意味着投资惊人。
老头突然伸筷子敲了游方一下:“小子,你听清楚了吗?你水印妹妹有这个愿望,你可不能欺负她!”
这老头说话怎么夹七杂八啊,言下之意要游方帮忙完成水印的愿望,否则就是欺负她,这都是哪家的道理呀?游方想瞪老头却又不敢,瑞士的刘昌黎基金他可是一直没有签字继承,老头想做慈善家自己也可以捐钱嘛,为什么非要让他游方做这个好人?
游方现在虽然有钱,但这样的巨额捐助也不可能拿得出来,想由他出面来实现水印的愿望,非得接受那个基金不可。游方还没答话,刘黎又说道:“其实有些地方也有路,只需要拓宽一下修好一点,有的路选址不合适,需要重新改道,再架几座桥也就行了。图纸我都画好了,不复杂。”
水印插话道:“水峰大爷,你画的图纸交给县里,人家都说按这种设计投资要增加许多。而且这条路也一直在修,就是因为投资没落实才没完全修通的,那样不更没法修了吗?”
刘黎摇着筷子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多出来的投资我出,哦,不不不,你游方哥哥出!这样的话就可以按我的设计修路了,要改设计修通公路,可不仅仅是谁愿意捐助投资那么简单,很多事情都要摆平的。但你放心,游方一定有这个本事。”
水印张着嘴半天才反应过来道:“水峰大爷,原来你不是开玩笑啊?”
游方已彻底明白师父的意思,站起身来道:“老爷子不是开玩笑,既能让水印妹妹你高兴,又能让他老人家满意,还能造福这一带的山川与居民,这种事情我怎敢不尽力呢?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就会把它搞定。”
水印看着游方,满眼冒星星,尽是倾慕与崇拜之色。——游方刚刚回想起水印当时的眼神,拜祭仪式终于结束了。
他整理衣襟站了起来,双手捧起量天尺转身面对众人,一脸悲悯与庄严之色。
风门各派弟子再度下拜行礼,类似的场面游方在青山湖畔经历过一次,当时皓东真人受刘黎所托将量天尺交给他的时候,在场的沈慎一、苍宵等人也都下拜行礼了。但此时此刻,游方并没有像当时那样也将量天尺举过头顶向众人回拜,而是手捧量天尺站在那里受了这一拜。
因为众人拜的不仅是他,也是上一代地气宗师刘黎,更是历代地师传承与风门之祖的垂训,手持量天尺的游方只是一个见证与一种象征。新一代地气宗师梅兰德终于现身江湖,回望来路之艰难,至此众望所归水到渠成,江湖中不知留下几多感叹。
历代地气宗师继承衣钵正式现身江湖的情景,游方这一次可以说是声势最隆,同时他可能也是最受欢迎的一位,而且绝对是千年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是新一代的传奇!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径到了2012年12月21日,冬至,天地一阳生,一年造化轮回周而复始。
美国旧金山,横跨加利福尼亚的金门大桥,桥面宽二十多米,离海面有六十多米高,世界桥梁工程史上的奇观之一,岸边山势如削直落万顷碧波。
吴玉翀站在这座悬索桥上,视野开阔风景壮美,远方海面上有薄雾飘荡,大桥的尽头远望有些朦胧。她站的位置恰好是山与海的断崖交界处上空,凌空的细长桥身在海风中带着轻微的震颤感。
从地气灵枢看,山阳水阴陡然过度,孤悬空中虚浮无依,一个人站在桥上时,环境容易对心理造成一种强烈的暗示冲击,而且一旦出神很容易觉得恍惚,仿佛那碧蓝的海面会变得越来越近,像是在无声的召唤。
这座大桥是最典型的“聚煞冲神”的风水局,建成以来已经有无数人从此纵身一跃,自上世纪七十年代就不断有人呼吁给它加上高拦,但如今几十年过去了,这栏杆始终没有加上去,每年也不断有人在此纵身飞向大海。
据说给这座桥加上栏杆最大的困难是巨额的财政预算,初略估计至少要上千万美元。美国加州在2007年迎来了一位屏幕英雄施瓦辛格当州长,可是待到去年施瓦辛格卸任时,加州政府已债台高筑频临破产,更别提给金门大桥加护栏了。
吴玉翀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来到旧金山,走上了金门大桥,而且站在了这“聚煞冲神”局的阵枢位置。她出神的望着远方的太平洋,手扶着桥栏身体前倾,海风吹动了她的衣袂,就似要飞扬。
“玉翀,在这里看风景呢?”一个柔和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吴玉翀转过身,只见游方穿着一件灰色的羊绒风衣,就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吴玉翀愣住了,那山与海在这一瞬间仿佛都远去,脚下的大桥也成了虚幻的空中楼阁,眼前只有风中的游方。她下意识的离开桥栏上前两步叫了一声:“游方哥哥,是你吗?”
然而她随即却似被自己的声音惊醒,意识到这是在美国旧金山,而眼前就是真正的游方,他真的来了,突然出现在这里!吴玉翀有些说不出话,也站定了脚步。
游方的笑容还是那样柔和:“玉翀,你吓了我一跳,身为无冲化煞决传人,你来这里看风景,怎么恰好站在聚煞冲神局的阵枢?”
这一句话,莫名却让吴玉翀的神色黯淡下去,本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她却低下头只问了一句:“游方哥哥,你万里迢迢来到美国,只为提醒我不要忘记过去的事情?难道你忘了,是你自己说的,我就是玉翀不再是阁主。”
游方背手走了过去,吴玉翀的心里在乱跳,不知道他走过来究竟会如何。然而游方却直接从她身边走过,站在了她刚才站的位置,眺望着太平洋道:“我给你奶奶打电话,她告诉我在圣诞假期要和同学到旧金山玩,我就直接来旧金山了。下了飞机就赶到这里,果然正看见你在桥上看风景,如果记得没错,我曾经和你讲解过此地的风水局。”
游方与吴玉翀再次见面,听他说话的语气就似昨天刚刚见面一般。这回是吴玉翀的声音从游方的身后传来:“你的记性真好,到美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至少你还没有忘记玉翀妹妹。既然如此,你为何一再提醒我是无冲派的传人呢?我的秘法修为已废,与江湖风门诸事无关,这不正是你曾经希望的吗?”
游方伸手扶栏轻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