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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方也不生气,耸了耸肩答道:“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个江湖混混。”
谢小仙抬头看他,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其实你是个好人,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游方连忙摇头:“您千万别给我发好人卡,世上确实有好人,但我还担不起这两个字。”
谢小仙确实很感激游方,但游方却不需要她表示任何谢意,连这件事都不想再多提,越低调越好。行走江湖拆了别人的棚,按老讲究本就不适合上台面,假如让谢小仙宣扬出去,弄不好会莫明其妙结下仇家,再说了,他也不愿意与警察多打交道,江湖人的习惯一向如此。等到第二年新学期开始后,吴老不知去向,游方无奈之下才硬着头皮去找谢小仙帮忙。
……
以上是两人结识的过程,还带点小秘密的性质,当然不方便说的太清楚。谢小仙只是简单的解释了几句,说两人是在北大校园里偶尔认识的。同桌的两位少女挺好奇的,叽叽喳喳问了不少问题,算是帮着打岔了,这顿饭总算吃完了。
两个女学生一定要与游方交换联系方式,游方也就留下了自己的北京小灵通号码,记下了对方的QQ号、手机号、MSN、Eil、大学的信箱号与宿舍号。以前与谢小仙打交道,对方说话的语气总有审问的意思,而此刻游方又发现,谢母看向自己时,有意无意中也带着一种审问的眼光。
走出饭店,谢小仙问他明天回不回北京,如果回去的话可以搭个便车。游方问是什么车,谢小仙瞟了他一眼答道:“当然是警车了。”
游方退后半步赔笑摆手:“谢谢了,我在洛阳还有点事。”开什么玩笑,刚刚杀人放火,紧接着就被警车带回去,也太不吉利了,这种便宜坚决不能占。
第二天游方在洛阳闲逛,特意去了老字号真不同饭店品尝了当地风味——肉汤浆面小水席,洛阳特色牛肉汤煨的火候极佳,香浓味厚鲜透唇齿。游方尝着入口生津的美味浓汤,心里却莫名有些空落落的,他无形中已将吴屏东视作人生导师,吴老走后,为吴老报仇成了他的奋斗目标,然而杀了狂狐之后一切都结束了,难免感到些许茫然。
幸亏蹦出来一个怪老头刘黎,这些天闹得他如鸡飞狗跳,来不及想太多事情。按那个赌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刘黎还没有现身,毫无疑问是游方赢了。但是他却莫名有些期待,坐下来吃饭时总是下意识的抬眼向四周打量,时刻准备着刘黎会从哪个角落里突然蹦出来吓他一跳,可惜始终没有见到老头的身影。
他甚至有些“怀念”刘黎了。这老头可真怪,游方躲着他的时候,贴的比狗皮膏药还紧,想他现身时反倒不见了。游方心里很清楚,如果对方在针对他设局的话,他这种不可抑制的好奇心是江湖大忌,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对方安好的门槛走,老头看上去疯疯癫癫的,江湖手段也确实高明。
游方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回家,此处离家乡不远,第二是回北京,离开这么久也该回去收拾收拾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北京,首先是因为他还有戒心,到目前为止在刘黎面前还没有暴露出身来历,万一有麻烦也不必将家人卷入。其次是因为出来这一趟,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处理,比如封在木匣中的那柄剑、刘黎给的黄绸小包等。
令他稍感郁闷的是,经过昨天下午那一番折腾,本已大为缓解的元神之伤却更重了,比他刚刚杀人放火之后还要重,且是在古墓中添的新伤。先回北京把元神之伤调养好了,然后再想其余的事。
三十二章、刹那千年
三十二章、刹那千年
刘黎说小包中有两本秘籍,一本讲如何锻炼灵觉,另一本讲如何养剑练剑。老头知道游方有那样一柄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关于养剑练剑的秘籍中肯定有介绍如何重新开光再见天日的办法,否则那把剑永远没法取出来。狂狐似乎知道该怎么办,但却没有说出来,只能寄希望于“一代地师”刘黎的指点了。
游方最感兴趣的一件事,就是如何能让那柄剑克服考古学中神秘的“时间沙漏”现象,重见天日获得“自由”。因为在古墓里进入的壁画魔境对他的震撼太大了,有意无意中已经把那柄剑与幻境所见猛兽爪牙下挣扎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神奇的猛兽那锋利的爪牙,是否就象征着那时刻准备吞噬古剑的时间沙漏呢?而时间如凝固般的魔境,是否就象征着那柄剑被封在木匣中难得解脱呢?元神所见的魔境,看上去荒诞离奇,但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出现,必然与一个人的见知与内心所思所想有着微妙的联系。
那柄古剑在游方眼中已不单纯是一件冷冰冰的煞刃或古董,而有了非常感性化的联想,内心深处赋予了它一种形象,仿佛已具备某种拥有生命力的灵性。他要做的事情不仅仅是在修复一件古董,感觉上也像在挽救一个生命。但他却没有着急,打算彻底治好元神之伤,身心达到一个完美的巅峰状态,选择最佳的时机与环境,再去碰那两本秘籍。此刻的游方行事要谨慎多了,人都是在教训中成长起来的。
离京前已经提前交了半年的房租,他租住的地方与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屋子里积了一层灰尘,但回来的游方无形中却改变了很多。将屋子收拾干净,床单被套都清洗一遍,接下来的日子一心一意调养元神之伤。
有道是会者不难,游方元神之伤看似麻烦,其实他的灵觉“修为”还浅的很,自己惹出来的伤势也重不到哪里去。早上到玉渊潭公园练拳,中午与夜间修习小雷音咒,感受不同的阴阳地气环境中魔境扰动的不同。
定境中扰动心神的魔幻之境变了,不再是四面阴风的田野,而是壁画异变成的那一片凝固天地。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游方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解救”那把剑,杀人放火的心魔早已淡去,元神所受的新伤是在古墓中留下的烙印。从寂静无声,到渐渐能够重新发动滚滚雷音,游方用了将近十天的时间,治好了自己的元神之伤。
复原之后的感觉真好,比未受伤之前更加精神饱满、知觉敏锐,而且还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原先修练内家拳有成,只是觉得本人的身心充满了活力,有了这一段奇异的经历之后,仿佛周围的环境也具备了以前从未察觉到的灵性,在奇特的感应间变得生动起来。
比如在屋中打坐时,可以通过“灵觉”感应到房间里很多东西的存在,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伸手去摸,很难形容出这种状态,总之自然就能感觉到。另一方面,他的内家功夫也突破了一层境界,彻底突破了“劲随意走,运转由心”的阶段,触及到“有触必应,随感而发”的门槛,内劲功力上的增长并非很夸张,但境界上的突破是他始料未及的。
内家功夫练到这个境界,面临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很多人再怎么练也就这样了,无非是继续打熬筋骨积累经验,到了血肉之躯相对的极限,终其一生无法更进一步,所以说拳怕少壮,武功不是越老越厉害。至乘的境界,已不能单纯以武技来概括,不仅需要秘传的功法,还要看悟性与机缘,不是师父想教,徒弟就能学会的。
游方的内家功夫是和三舅公学的,而三舅公本人一生习武也就勉强达到“有触必应,随感而发”的门槛。游方曾追问其究竟,三舅公的回答却很玄妙,最深刻的体会不在于格击技巧,而是人自身的变化,更恰当的说是对这个世界的感觉不同,总之不太好形容。游方当初听的似懂非懂,如今终于有了一点切身的体会,确实不好形容。
想要迈过“有触必应,随感而发”的门槛,真正达到运用自如的境界,有各种秘传功法,在公开的拳经剑谱中几乎都见不到。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藏私,其中很多外人看起来神奇的接近于荒诞,讲述的功法几乎不可思议,确实不适合公开流传,否则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误会。而且境界不到不可习练,有人似是而非的模仿容易出事,有可能会给公开传授者带来种种非议与麻烦。
刘黎留下的那本养剑炼剑的秘籍,可能会讲授这些内容吧?——游方是这么猜测的,同时也有一种期待。
元神之伤已愈,内家功夫更进一层,游方终于要打开“秘籍”了,如今他行事小心了许多,再也不敢大意。刘黎说这两本秘籍要在夜间点着油灯看,而且只能看一次,难道做了什么手脚,比如用某种特殊的墨水书写,见光之后字迹就会渐渐褪去?游方猜测了种种可能,还是按那老头说的做吧,这一次他做了充分的准备。
油灯好凑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个碗装点色拉油,但游方特意去潘家园淘了一盏民国时期的青瓷油灯,又去了市郊的农贸市场一趟,买来过去点灯用的菜籽油,之所以没用豆油是因为烟太大,还买到了纳鞋底用的粗棉线当灯芯。当然了,他也不是一点别的心思都没动,连数码相机都准备好了,有备无患嘛,假如书上的字迹真会消失,及时拍下来总可以吧?
老手段拼不过新科技,有些江湖旧把戏在现代社会很好对付,只要有心准备总能想到取巧破解的办法,毕竟时代在进步。
一切准备就绪,恰好是在他回到北京的十天后,2年8月24日,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民间俗称鬼节。这一天游方除了喝茶漱口没吃东西,中午洗了一个澡换了干净轻柔的衣服,等到晚点的时候,关了屋子里所有的灯与家电的电源,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并拉上窗帘,焚香净手点燃油灯
一切都按照风水玄学的讲究来,刘黎说的“不能白天看,只能晚上点着油灯看”,不就是要求环境中的夜气浓阳气弱,阴气郁漫而平和吗?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引夜气相通,又不至于在室内扰动成风,为什么在六楼还要拉上窗帘呢?风水局起居篇中有一句老话“游魂免窥心神定,挑灯夜读应垂帘”,游方既然懂行,就尽量做到最好。
做完这一切,调息凝神进入一种似定而非定的专注状态,行功养气收摄心神,时辰进入子时之后,游方这才伸手打开了桌上的黄绸小包。
两本书并不是包在一起的,刘黎先用黄绸将其中一本卷了一圈,再绕过来包住另一本,因此打开之后首先只看见外面那本书。薄薄的一册只有二十来页,很常见的普通稿纸,以棉线缝边装订。书中用毛笔写成的小楷,字体当然比普通的铅印大多了,算下来整本“秘籍”也不超过五千字。
此书应是刘黎亲笔书写,俗话说文如其人,但游方却感到有点意外,刘黎给他留下的印象是神神叨叨老不正经,然而书法却端正严谨,甚至带着刚厉肃杀的笔意,也能看出是习武之人所写,落笔时腕力的控制十分圆转自如。
打开第一页,游方的心神就完全被其中的内容吸引了,一页一页不紧不慢很从容的往后翻,速度控制的相当好。这本书确实只能看一遍,因为打开之后,它就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腐朽,就似一片片树叶以飞快的速度穿过秋天枯萎,越过冬天凋残,到达来年化为春泥。
前面的书页最先打开,朽化的速度也最快,等看完最后一页,游方已经不必把书合上,过了不一会儿,已经化为一堆枯黄发黑的碎末,在桌子上发出一股陈腐的气息。游方暗道一声侥幸,刘黎的手段果然很绝,幸亏自己做了充足的准备才能从容的把这本秘籍看完,假如随随便便的打开,恐怕连翻都翻不到最后,拿数码相机拍照都来不及。
眼前的景象,非常类似考古发掘者所遇到的最为极端的“时间沙漏”现象,在封存的古墓中取出的东西,当时完好无损,但很快就腐朽损坏了,就似弹指间突然闪过了千年。但刘黎写的这两本秘籍绝对是崭新的,不可能是什么古物,他是怎么办到的呢?
游方打开黄绸时灵觉也有自然的感应,这本书中渗透了浓郁的阴气,甚至比他背包里那把剑的阴气还要重,所不同的是此阴气浮移而不凝炼,打开之后发散的非常快。难道这就是考古学者们理解与克服的“时间沙漏”现象的原理吗?
吴老曾经专门与游方探讨过这种现象,按照学术界一般的观点,古代物品得以完好的保存,主要是因为环境中有稳定的温度和湿度、没有光照辐射、缺氧或隔绝空气。但不论是科学还是迷信,有一种现象无法回避,这些东西一旦重见天日,它们在埋藏中被抹去的岁月痕迹会迅速呈现。
最流行的解释氧化,但仅仅从避免氧化的角度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比如在古代以五谷祭祀很流行,不少古墓中曾发现保存完好的古代粮食,刚出土时新鲜的简直可以拿去做饭,但几分钟内就会化为焦炭状的粉末。如果把它们放入充满惰性气体的封闭,氧化的速度可能会延缓,但时间沙漏现象同样存在。这些粮食会自然脱水、纤维化、分解碎裂、最后仍然保存不了原貌。
但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会这样,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有些珍贵的文物也能完整的保存下来,可是很难解释这种机缘,不同的情况难以重复,不同材质的也不一样。游方则向吴老解释了材质方面的原因,并不以现代化学理论,而是传统风水玄学中的五行理论。
五行属木的器物,本身就是秉生气所成形,被阴气封存,一旦重见天日再被阳气一冲,生气迅速流失,腐朽的速度也最快。陕西法门寺地宫中出土的一支唐代檀香木柄双耳六环锡杖,就发生了这种状况,手柄部分没有保存下来。
至于五行属金的器物被阴气封存之后,情况类似,被外界环境中的阳气所冲,它们也会快速的腐朽,就像弹指间走完了整个埋藏的时间,根据材质的不同损毁的情况也不同,但大多比五行属木的器物缓和的多,例如黄金的化学性质很稳定,哪怕千年也不变,所以就算经历了这个过程也能完好的保存。
至于五行属土的器物最特别,它们不怕被阳气冲,但是在阴气封存的环境中却有一种奇异的“退火”现象。最典型的是陶器,有经验的考古工作者都知道,打开一个阴暗的古墓发现里面有陶器,比如说唐三彩,不能在第一时间直接用手拿起来,因为当时的器物可能很软,甚至一捏就碎了。
吴老就碰到过这种现象,有一次进入墓室发掘现场,旁边的考古队员伸手去碰一个陶俑,结果手指直接捅进了陶俑,器物软的就像没有烧制的湿泥一般。假如碰见这种情况,说明这间墓室封存的情况非常好,时间也相当久远了。
处理“退火”的办法就是尽量不要去碰,等待墓室中空气流通,外界阳气逐渐渗入,陶器会重新变硬,这在册门的术语叫作“回火还阳”。有的盗墓贼不懂这些,因此在盗墓过程中无意间损毁了很多珍贵器物。
更有意思的是玉器,它在阴气封存的环境下表面也会变软,过程比陶器慢也不是那么明显。例如和田玉在通常情况下的硬度很高,普通的刀是锉不动的,但如果是从封存多年的古墓中拿出来的,用小刀一划,很可能像划桌面一样留下明显的刻痕,这就说明此玉在埋藏中“退火”了。
玉器在自然环境中“回火还阳”的速度很慢,要想加快,可以用册门“水火齐攻”的办法,就是架一口大锅放上水,点火煮它几天几夜就会恢复正常的硬度。这些现象不太好解释,但也无所谓信不信,因为它是客观存在的。
回火还阳一类的办法虽然可以保护陶器一类的东西,却保护不了很多陶器表面的彩绘,同时古墓中其它器物也会损毁。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