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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庆纪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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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他叹口气,“也好,世人皆知我对你的宠爱,西骑将军若知晓你是楚人,应该更加明白我劝父王援兵的决心!”
    “只是,你的身子……”定王口气中透出满满地担心。
    昭庆轻轻摇头,“不过是抚琴一曲,无妨。”
    当晚,云淡风轻,倒是个把酒言欢的好日子。昭庆由锦书引领着,悄无声息地走进灯火通明的揽月亭。
    隐在屏风后,昭庆故作镇定地坐到琴案前,只是,那个魂牵梦系的声音终是不可避免地传入她耳中,即便是早有心里准备,昭庆的面色仍是瞬间转白,身子也抑制不住地轻颤。
    原本已是绝了今生再见的念头啊!
    好在锦书只顾从屏风的缝隙处向外张望,并没注意到昭庆的失态。
    定王热情地劝酒,“刘将军,你一定要饮下这杯酒,当日你与王姐成亲仓促,本王在边关狩猎,来不及赶回来,一直心有愧疚……”
    昭庆暗咬银牙,青葱玉指死死抓住琴案。
    听得那个浑厚的声音回道:“王爷厚爱,刘武不敢当。”
    昭庆突觉好笑,记得父王面前,他也常用这话,“大王厚爱,刘武不敢当。”
    这么长时间了,这个男人在这方面倒是不曾改变。
    定王笑道:“今晚,本王的爱姬愿为将军抚琴一曲,以助酒兴,本王与将军定要不醉不归!”
    昭庆心下长叹一声,指尖抚上冰冷的琴弦,轻轻地拨动……
    她弹奏的是一曲在楚国广为流传的《云深处》,寄托相思,曲调优美绵长。楚女多艺,这只曲几乎人人会歌会奏,并不稀奇。
    只是,她在这只曲上下过深功,每每她在宫中思念他,会一遍遍弹奏此曲,机灵的玉儿便会将他悄悄引来。久而久之,她的《云深处》竟夹了与众不同的韵味。
    她不信他会辨不出。
    ……
    一曲终了,寂静无声。
    锦书惊讶地盯着垂头的昭庆,想着这世间竟有这等美妙的琴声,原来自己这位主子还真不简单。
    定王过了良久才回过味来,心中半喜半怒,喜的是昭庆琴技出众,怒的是昭庆深藏不露。
    再看刘武,如遭雷击一般,死死盯着那道屏风,似乎恨不得看穿那后面的丽人。
    定王咳了一声,大叫了声“好!”
    转头对刘武道:“将军,此曲奏得可好?”
    刘武恍若未闻,只愣愣出神。
    定王淡然一笑,又提声重复了一遍。
    刘武这才回过神来,唇间微颤着吐出一字,“她……”
    定王笑道:“我这爱姬琴技出众,可是轻易不肯显露的呦!”那最后一个“呦”字刻意拉得老长,隐隐带着一丝埋怨之意。
    刘武未觉,只是双目泛红,似乎在竭力压抑激动之情。
    定王抓住时机道:“将军自小长于楚国,必定听得出这是一只楚曲吧!”
    不待刘武回答,屏风后隐然传出一声女子的轻叹,借着幽幽夜色,分外地撩人心弦……
    定王返回幽居时,昭庆早已躺下,面向里,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一般。
    定王喝得不少,满嘴酒气。锦书十分吃惊,依定王平日里对昭庆的宠爱,他酒醉晚归是必定会到别处安歇的。
    定王二话不说将锦书赶了出去,甩掉外衣,走到床前,探身上前亲吻昭庆的脖颈。
    再无往日的温柔,仿佛惩罚一般,顷刻就在昭庆雪白的颈上露下清晰吻痕。
    昭庆仍旧一动不动,清泪却已顺着眼角缓缓流淌下来。
    定王蛮横地扳过昭庆的身子,重重地压上去,疯了一般地胡乱亲吻……
    昭庆本在晚宴上就受了刺激,再见魂牵梦系的爱人,虽未对面,却是恍若隔世、曲是人非,怎样地心灰意冷、万念俱灭!因此对身上这男人的举动也只觉麻木,想着这一刻早晚也躲不过,便遂了他的愿,自己或许还有脱身的可能。
    定王惊觉昭庆只是一味地忍耐,不躲不闪,也不痛哭,大异于往日。终于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问昭庆,“你怎么了?”
    昭庆紧闭着双眼,默默流泪,不声不响。
    定王手里抓着昭庆腰带上的结,叫:“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昭庆想问他,你期待我反抗吗?我不早就是你的禁脔了吗?
    更何况,心里那人早已作了别人的驸马!
    昭庆自暴自弃,定王反而迟迟下不去手。
    他一忽从昭庆身上翻下去,大步奔到桌前抓过水壶,仰脖大口灌下。
    昭庆衣裳凌乱地瘫在床榻上,一双美目死死盯着跳动的火烛投在床顶上的晕光,鼻间充斥着定王粘在她身上的腥臭酒气,一时几乎忘记了自己置身何处……
    小时候,母妃并不亲近她,但父王十分地宠爱她,几近偏爱,恨不能将世间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摆到她面前,老宫人时常感慨,她可算是四国里最尊贵的公主了。
    父王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对她说,定将这世间最好的男儿招为她的驸马,要让她一生一世都倍受珍爱……
    如今,父王膝头那最宝贝的小公主长大了,出嫁了,却落得无辜被弃,流落异乡,沦落为另一个男人心爱的玩物……
    昭庆的泪一直未停,默默地流,流到天明。
    定王那晚再未碰她,也再未看她一眼,大半夜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幽居。
    接下来的两日,十分平静,平静得几乎不寻常。
    定王忙于公务,锦书忙着为昭庆添置冬装。按照定王的吩咐,王室专属的制衣坊被招入府来,为昭庆量身。
    锦书围着昭庆团团转,按师傅的要求为昭庆量下各个尺寸。昭庆如木偶般任她摆布,神情倦怠中隐藏着一丝的期盼。
    她知道刘武会找来,她太熟悉他,如果她还在楚宫中安稳地做她的公主,他也许对她只有愧疚,可是她如今在定王身边做宠姬,他是一定不会安心了。
    他不是一个坏人,他对她的爱宠甚至不逊于她的父王,他有他的苦衷。新婚夜,面对寡母声泪俱下的死劝,他抛下她,也是不得已。
    她只恨他那平日慈祥的母亲为了报复而定计舍弃了她一生的幸福,她只恨他离开她竟然转眼间就娶了新妇……
第四章 私会
    制衣坊的师傅隔着纱幔向昭庆征询对新衣的要求,昭庆倦了,挥挥手示意锦书将人打发了,锦书只得硬着头皮揣摩昭庆的喜好,要师傅只管照着简洁素雅来做。
    那师傅是中年人,有些固执,执意进言裙角缀花是近来的流行,要昭庆无论如何尝试一下。
    锦书见昭庆脸色不悦,便开口申斥那师傅,“都说了我家姑娘不喜欢那些花儿、绣儿的,你还啰唆个什么!”
    那师傅似在摇头,自语道:“罗山寺的翠菊可是开得正盛呢,贵人何不去亲眼瞧瞧,再拿主意也不迟。”
    昭庆的心咯噔一下,自小,她喜春桃、他爱秋菊。
    这师傅可是他买通了给她递信的?
    昭庆故意不以为然地接了一句:“是吗?”
    那师傅急忙回道:“正是,那里的翠菊开得比往年都好。”
    昭庆看了锦书一眼,锦书不解,主子看她干嘛?
    昭庆问锦书,“你想去看吗?”
    锦书更是奇怪,自己不过是个小丫环呀!
    那师傅这时又开了口,“听闻赏菊最好的日子是在白露。”
    昭庆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看锦书。
    锦书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仍旧不知所以,迷惘地接道:“白露可不就是后日?”
    昭庆这才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锦书长出了一口气。
    晚上,定王回府,昭庆让锦书将他找来。
    定王以为昭庆心系楚越的战事,已经不计前嫌,便兴冲冲地来到幽居。
    昭庆日间在园中摘了几支花,插在瓶中,正凝视出神。
    定王走到她身边,看看花,看看人,只觉人比花娇,花无人艳,忍不住伸手轻抚昭庆的脸颊。
    昭庆默默地转过头去。
    定王叹口气,“还在生我的气?我那日是真的喝多了!”
    昭庆仍是不语,拉过一朵花来放在鼻下轻嗅。
    定王只得转开话题,“那日,西骑将军并未给我明确的答复,只说要考虑一下,我想也不能把他逼得太急了,毕竟他与楚王有极深的恩怨。”
    昭庆随手将花放回瓶中,看了定王一眼,“我这几日闷得慌,听闻罗山寺的翠菊开得很好,想去看看。”
    定王一愣,没想到昭庆突然提出赏花来。“府中不是也有菊花吗?那翠菊不过是极寻常的花种,怎及得上我命人四处收集来的精品菊花?你在府中观赏不是更好?”
    昭庆突然起身,直视定王,“你不过是想将我整日关在这里罢了!”
    定王在昭庆的眼中看到极度的愤怒与伤心,急忙改口,“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你一定要去,我陪你便是了。”
    白露那日,定王下朝后正欲陪昭庆出门,有大将军的亲信拜访,请他过府议事。
    定王为难地与昭庆商量,“大将军难得向我示好,我改日再陪你赏菊如何?”
    昭庆委屈地瞪着他,并不答话,眼中却是顷刻间罩上层晶莹水色。
    定王不忍,只得吩咐家将军士按原计划护卫昭庆前往罗山寺,又特意命令锦书要寸步不离地跟在昭庆身边,好一番叮嘱后才肯放行。
    昭庆坐在定王出行专用的车撵里,静静地想心事。
    那个人可会听她的?要不要央求他?
    从小,她是娇贵的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同母的王弟都晓得让她三分,只有那个人,那个人虽宠她、爱她,却不肯对她俯首贴耳,或许这也是骄傲的她喜欢上他的原因吧!
    昭庆还没有拿定主意,车撵已经停了下来。原来罗山寺不过是城边小山上的一座不大的寺院。
    下了车,昭庆被径直迎至后山,想必是定王早已打过了招呼。后山清静幽雅,翠菊遍布,阳光下明媚喜人,确是难得的景致。
    军士们都守在了门墙之外,只有锦书陪伴昭庆左右,沿着丛间小径一路慢行下去。
    昭庆心事重重,锦书也不敢随意讲话,开头的兴奋劲一过,便觉满眼的秋花也不过尔尔,可看昭庆的模样似乎还要继续走下去,锦书便试探着问,“姑娘,这些花左看右看都是一个样,好无趣,我们还是回去吧!”
    昭庆冷冷地看她一眼,停住了脚,正站到一棵苍松之下。
    “我口渴,你去取些水来。”昭庆吩咐锦书。
    锦书看出来昭庆并无返回之意,不由急了,劝道:“还是先回去吧!”
    昭庆不理她,只细细研究那树上盘驳的纹路。
    锦书不得不搬出定王来,“出门前,王爷可是吩咐了奴婢,不可离开姑娘半步!”
    昭庆冷哼一声,示意:你看着办吧!
    锦书对昭庆的脾气那是再清楚不过了,一时间左右为难,偏在这时,树上惊起一群飞鸟,吓得锦书大叫。
    昭庆厌恶地瞪她一眼,锦书心中沮丧,知道主子嫌弃自己,只想着先讨好昭庆再说,便委屈道:“那奴婢就快去快回。”
    昭庆眼见着锦书提着裙摆,一溜小跑地消失了踪迹,才冷冷开口道:“你出来吧!”
    那棵苍松脚下堆着几块小石,正是她小时调皮逼他记下的暗号,独一无二。
    树后无声地转出一个高大身影,青衫黑靴,目光深切地注视昭庆。
    昭庆平静地扫视来人一眼,随即将视线投注到身旁的一丛翠菊之上。
    她记得父王曾对她说过,关键时沉住气才能取得先机。
    尽管她当时取笑父王,自己不过是深宫中娇养的公主,何需知晓这治国处事的谋略。
    尽管她日思夜念,抛下尊贵的身份寻到异国来,辗转飘零,积了满腹的心事想要对他诉说。
    可真的站在他面前了,她才发现那些原本想好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无论是斥他薄情,还是倾诉思念,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设法说服他去援救她的国家和她的亲人。
    刘武终是先开了口,“公主……”
    昭庆冷笑,“这里没有公主!”声音似寒冰刺骨,连昭庆自己都觉陌生。
    刘武急切地上前一步,“你,你为何离开楚宫?”
    昭庆的目光倏地移到他的脸上,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明知故问!
    刘武几乎被这目光刺穿,痛得说不出话来。
    昭庆知道时机到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说服大将军援楚!”,她没有太多时间,她必须直奔主题。
    刘武身子一振,突然反问,“若不是为了此事,你可要一直隐姓埋名地留在……,你还要继续……”
    昭庆迅速打断他,“你可答应?”
    刘武的手紧握成拳,愤声道:“你怎能如此糟蹋自己!”
    昭庆冷笑出声,却不回答,眼睛机警地瞄向来路。要她怎么回答?她也是情非所愿,若不是因为他,她怎会落到如此的境地!
    刘武心痛难当,转身一拳狠狠捶上树身。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那个高傲圣洁的公主,那个他捧在掌心的爱人……
    他倏地转过头来,双目血红,“是我害了你!”
    昭庆面无表情地回视他。有什么用呢?如若能回到从前……,可是永远都回不到从前了……
    两人对峙,远处有惊鸟飞起。
    昭庆转身,抛下一句话,“我等你的消息。”
    “我助你逃走!”刘武试图抓住昭庆的衣袖,却被昭庆闪身躲过。
    不,昭庆不想逃走,逃去哪里?回楚宫?她无颜面对自己的父王!天下这么大,却没有她的归处……
    昭庆向来路走去,她必须迎上锦书。
    从罗山寺回来,昭庆再次病倒。
    定王气得要拿锦书问罪,被昭庆拦下,她虽不喜欢锦书,却不想锦书因她而无辜受累。
    昭庆夜间恶梦更频,每每一身冷汗地醒来,令守在她身边的定王心疼不已。
    定王追问太医病因,太医只得告诉定王,怕是心病。
    定王认定昭庆是挂念故国才心忧成疾,遂加紧了游说。
    不日,定王为昭庆带来好消息,大将军改变了立场,上奏攸王,援楚卫攸。
    昭庆被定王抱在怀中,似小猫般柔弱,定王亲亲她的额头,“这下你的病该好了吧!”
    昭庆并无反应,她在想,那个男人终是帮了自己,是因为负疚,还是因为爱……
    定王将昭庆冰凉的小手放在胸口,覆上自己的大手,“太医说你是心思太重,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有什么事,对我说。”
    昭庆想,那个男人说服大将军援助楚国一定会招致寡母的反对,那个痛恨自己的老女人若是知晓他是为了她才这样做,是不是会气得吐血?
    定王以为昭庆累了,将脸颊贴在昭庆的额头上,温柔地说:“你就在我怀里睡吧,好好睡一觉。”
    昭庆闭上眼睛,又觉得不对,若是让那老女人知道自己堂堂的楚国公主沦落为了攸国王子的宠姬,岂不是真正遂了她的心愿,会更加开心才对?
    不,还是保住这个秘密吧,给自己留住这最后的一点尊严!
    昭庆是真的累了,乏了,在定王的怀中沉沉睡去。
    冬天终于来了,定王府前所未有地安静,只因王府的主人请了王命随军出征,这时应是已入了楚地。
    昭庆整日呆在幽居里,只有锦书与她作伴,她得不到前线的消息,心里很是焦急,只得抚琴解闷,往往是一只曲翻来复去地弹,手在弦上,心已不知飞去了何处。
    下第一场雪时,传来了白越退兵的消息。
    锦书喜滋滋地恭喜昭庆,王爷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昭庆心想的是,那个人应该也快回来了吧,不知他再次回到楚国的土地上会有怎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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