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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庆缓步走近,立到郭不为身边,沉声道:“你可知,对本宫隐瞒,是何下场?”
贝衣开始缓缓放开白绸。
郭不为还没有什么反应,玉儿已是一声惊呼,慌忙跪倒,哀求昭庆,“公主,他有难言之隐,望公主开恩!”
昭庆眼光一转,冷冷盯视玉儿,不语。
玉儿面白如纸,昭庆的性格她最清楚、贝衣的身手她也已见识,不由得冷汗涟涟。
第三十四章 真情
玉儿满脸哀求,却不敢与昭庆的目光对视,只频频向郭不为示意。
郭不为面有难色,僵立不语。
昭庆冷哼,“父王安康关系楚国兴亡、百姓生死,此等关头,任何人胆敢藏私,本宫绝不轻饶!”
玉儿轻泣,劝郭不为道:“你也是楚人,便是再有苦衷,也不该无视大王生死!”
昭庆缓步走回楚王塌前,久久凝视老父蜡黄面容,半晌,悲声道:“郭不为,本宫只问你,我父王之病可有疑处?”
此问一出,众人震惊,关系王者,这其中之意……
郭不为皱眉道:“回公主,实不相瞒,小民虽为丞相举荐,但至今尚未真正为大王诊过病,确是不敢妄言。”
玉儿忙道:“公主,他所言属实,如今宫中虽有医者无数,但能够接近大王的只有少数几人,其中,也只有林、李两位太医直接为大王诊病。”
昭庆闻听,心下更疑,一双拳头不由攥紧。
寝宫内,人人摒息,或多或少各自心惊。
良久,有宫人从外面闯进来,惊叫,“公主,王后驾临,大队人马正包围这里!”
众人吃惊,纷纷将目光投向昭庆。
昭庆平静地为老父掖好锦被,头也不回地问道:“郭不为,还魂丹是否可用?”
郭不为仍在踌躇,玉儿大叫,“傻子,如今之势,你还犹豫什么?王后必已将你归入我等之列!”
玄木也适时加入劝说,“就是,我们脱不了身,你也一样逃不掉!”
郭不为大急,“郭某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有承诺在先,不可出手为大王治病,郭某一生重信……”
“呸!”不待他说完,玄木鄙夷道:“承诺算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用,难道比命还重!”
郭不为涨红了脸,早已不复平日里的气定闲吁,“君子重信……”
“重信?”这一次是昭庆出声将他的言语打断,昭庆一步步走向他,一双寒目冰冷入骨,“难道就可置君王生死、国家安危于不顾?”
“这……”郭不为顿时语塞。
“主人,”贝衣终是忍不住出声,“便让贝衣出去,将那些人给打发了!”
昭庆摇头,“你倒底不过一人之力,便是可解一时之危,只要我父王不康复,终是枉然。”
这时玄木也开始着急,“要不,你先将还魂丹给你父王服下,解了当前之围再说。”
昭庆断然拒绝,“不行,本宫不能用父王性命冒险!”
“要不,”玄木又开始转歪脑筋,“贝衣你去将那个什么王后擒住,有道是,擒贼擒王……”
他越说越不靠谱,便连郭不为都听不下去,“公主,小民虽不能确定大王病因,但还魂丹确可缓解一时,无需质疑。”
玄木舒了一口气,瞪他,“你早说便是了嘛!”
昭庆拧眉,“缓解一时?”
“是,”郭不为答道,“还魂丹可医百病,但胜于此,也劣于此,况且,此丹难求,小民行医至今,也仅是今日得见,并不敢担保大王可借此丹康复。”
一时间,众人目光再次集中于昭庆身上。
……
寝宫外,闻讯赶来的公子子禄不解地询问王后,“母后为何此时大动干戈?”
风韵尤存的美貌妇人,一双怨毒的目光令人望之胆寒,她死死盯着寝宫宫门,咬牙道:“她回来了!本宫派出的杀手竟然没能截下她!本来一切皆为本宫掌控,如今……”
“母后早不听儿臣进言,”高瘦倨傲的子禄埋怨道,“不过,她一个小女子,失了父王撑腰,还有何惧!”
“小女子?”王后冷笑,“她们一对母女均是灾星转世,母后已在她们母女身上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气,岂能轻视!”
子禄不以为然,小声嘀咕,“小题大作!”
寝宫内,玄木对昭庆的迟疑十分不解,“人家不是说了还魂丹可用,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赶紧给你父王服下吧!”
玉儿了解昭庆,不由轻声叹息。
锦书面色发白,一忽死盯昭庆,一忽惊望门外,焦躁不已。
昭庆手攥木匣,沉思良久,终开口道:“父王安危胜过一切,本宫怎可妄然冒险,若此丹最终加重父王病情,本宫万死难当!”
玄木跺脚,“外面那么多人围着,你不唤醒你父王,可要如何脱身?”
昭庆冷声道,“那女人围的不过是本宫,要的不过是本宫,应该还没胆伤我父王。”
玉儿惊叫,“公主,不可!”
昭庆转身,面对众人,一脸平静,目光扫至郭不为身上,沉声开口道:“郭先生,本宫只有一求,请求先生无论如何出手救治我父王,本宫便用一命抵你许下誓言!”
……
玄木大急,“这是何必!”
贝衣轻蔑地看他一眼,挺身道:“贝衣与主人共存亡!”
玉儿死盯郭不为,泪光点点,终是转身,走至昭庆身边,“玉儿与公主生死不离!”
郭不为咬咬牙,深施一礼,“公主放心,小民便是豁出性命,也……”
“哎呀!”一声惊叫,引去众人心神,只见惊如小鹿的锦书瞪大了双眼,一手颤抖地指向昭庆身后……
昭庆回头,大惊,急忙奔去,“父王!”
老人胸口大力起伏,正艰难地力图伸出手来……
“父王……”刚刚还异常冷静决然的昭庆忍不住落泪,双手抓过老人枯手。
老人费力地呻吟出声,“药……”
昭庆不解,“什么?”
老人昏黄的眼珠缓缓转动,目光终是落到昭庆手中的木匣上。
昭庆一惊,猜想楚王怕是早已恢复意志,不由下意识地将木匣移至身后,摇头,“父王,此药不稳妥,不可用。”
楚王眼中闪过一道清光,难过地盯着昭庆,感动、不舍、怜惜……
却终是再说不出话来。
昭庆心酸,低语,“父王,只要能救您……”
楚王眼角流出一行浊泪,被昭庆握住的那只手竟开始大力颤抖。
昭庆难过地将脸颊贴上楚王的掌心,便如儿时般喃喃道:“郭先生为丞相所荐,或可救治父王,父王放心……”
楚王的身躯也开始颤抖,玉儿在昭庆身后不安地唤道:“公主!”
昭庆也觉出不妥,哽咽着呼唤郭不为,“先生快来,救我父王。”
郭不为慌忙近前,查视一番,无奈地看向昭庆,“公主,大王心绪不平,激发症结,恐怕……”
昭庆只觉一阵天晕地转,险险昏倒。
玄木插话,“都到了这种时候,不用还魂丹还待何时?”
昭庆心乱如麻,望向郭不为,郭不为为难地点头,“不错,此时,惟有一试!”
……
有宫人进入,传王后旨意,命昭庆退出大王寝宫,否则,便以谋乱定罪!
昭庆转头看了一眼玉儿,玉儿点头,对那传旨的宫人道:“回复王后,我家公主即刻便出。”
宫人领命而去。
昭庆理了理裙摆,缓缓站起身来,默默扫视众人,最后深深盯了郭不为一眼,镇定移步……
寝宫门前,一片杀气。
王后高坐凤辇,面沉似水。一见昭庆身影,身形不禁微晃。
昭庆立定,远远与她对视,自小,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便彼此仇恨,这么多年,仇不但未解,恨已是更深。
昭庆盯着王后光滑的面额,忆起自己早逝的母妃,若不是这个女人,母妃至少活得会快乐一些吧!
“你既回宫,为何屡次推脱,不来紫宫拜见!”王后率先发话,直指昭庆失礼在前。
昭庆冷笑,“你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父王早已免去本宫拜你之礼,你难道已忘记?”
“不许对母后无礼!”子禄怒喝,他与昭庆打小就势如水火,两看两相厌,因此,还招致楚王不喜,自然早就怀恨在心。
王后摆摆手,“此一时,彼一时,大王受你母女所惑经年,如今病重,你突然返回,谁知你抱的什么心,怀的什么念,国家危机之时,老规矩不能不改回来!”
昭庆不以为然,横眉反驳道:“你口中的老规矩,就是带兵包围我父王的寝宫?你抱的什么心?怀的什么念?难道想要谋反不成!”
‘谋反’两字被昭庆重声吐出,竟在肃静的内宫中传出老远,气得王后眼皮颤动,急得子禄大呼,“你才想谋反!”
王后手一挥,大队的宫廷卫士齐齐高举刀枪,发出威严而震撼的声响。
贝衣舞动‘不杀’,一脸无畏地挡在昭庆身前。
……
第三十五章 危急
危急关头,昭庆并不慌张,环视众人,沉声道:“大王病重,楚国危急,你等本为宫廷守卫,身负护驾之职,如今却是非不分,持械包围大王寝宫,无视王权、无视礼法,你等自问,心可惶恐?”
子禄急急打断昭庆,大叫,“不要听信这女人的一派胡言!父王不能理事,母后代掌王权,母后之令,便是王令!”
昭庆冷笑,“父王何时将王权交你母后代掌?你可拿得出父王的旨意?”
子禄转头看向王后,王后脸色铁青,不语。
子禄倒也不是草包,回首狡辩,“父王急病不起,口传旨意!”
昭庆不理他,接着对众人道:“大王尚在,又无人握有大王的旨意,你等此举,不异于叛乱,到了此时,你等还不悔悟吗?”
昭庆的一番话掷地有声,卫士中已有人露出胆怯之色。
昭庆话锋一转,声音放柔,“你等食君禄、受王恩,忠心向王,本宫深知,本宫乃大王爱女,护王之心无人能及,你等受人鼓惑,并非情愿,只要速速退去,本宫定会禀报大王,不予追究!”
“住口!”王后愤声叫道,手指昭庆,咬牙切齿,“以往,你迷惑大王,横行后宫,如今,大王重病不起,你已失去倚仗,还敢如此狂妄,来人,去将这贱人拿下!”
卫士们彼此相视,大多数人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只有一小部分坚定地执行王后命令,理直气壮地围近昭庆。
贝衣冷哼,威镇白越王宫经年,她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
昭庆却是微微皱眉,自己费尽心机的一番话,终是避不了刀光之争,可见王后在宫中已培植出了一批心腹,自己还是失了先机。
子禄兴奋地大叫,“将她擒住,重重有赏!”
昭庆面沉似水,“冒犯本宫便是冒犯大王,你等真有此胆!”
子禄狂笑,“父王如今怕是连人都认不出了,你抬出父王来也是枉然,还是乖乖认输吧!”
他的话音刚落,寝宫大门顿开,一列宫人依序排开,一乘小巧金辇被恭敬抬出,上面半卧一人,双目圆睁,隐露怒容。
众人惊愣。
昭庆回首,深施一礼,“终是惊动父王王驾,昭庆无能,请父王恕罪!”
楚王重咳,守在金辇旁的郭不为急忙上前,抚背为楚王顺气。
这时,被楚王突然露面震惊不已的众人才多少回神,有机灵的已是率先跪地,口呼‘大王!’
王后面色骤然转为煞白,缓缓立起身来,难以置信地凝视楚王。子禄见了楚王,犹如老鼠见猫,再不敢吭声,只盼楚王瞧不见他。
楚王终止咳声,伸手,指着持械众人,低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玄木生怕众人听不真切,高叫:“大王问你等,要做什么?”
到了这时,卫士们均已如梦方醒,纷纷抛下武器,跪倒一片。便是对王后效忠的那些人也面露惧色,进退不得,慌忙下跪。
王后狠狠盯了郭不为一眼,瞬间换上一副忧心之色,急道,“大王,太医嘱您不可下床,您的圣体要紧!”说着,匆匆踏下凤辇行来,刚刚的颐指气使尽数被贤妻之姿取代。
昭庆半蹲,小心地扶着楚王,冷眼望她,满面讥讽。自小,这个女人在父王驾前最会做戏,刚刚还是笑脸慈色,转身就现冷酷悍容。
楚王艰难地摆了下手,昭庆冷笑,对王后道:“父王命你止步!”
王后面色又变,顿时现出委屈之相,深施一礼道:“臣妾心忧大王安危,险忘礼仪,大王莫怪。”
楚王看了一眼昭庆,昭庆会意,转头又道:“父王问你,纠集卫士,包围寝宫,是何居心?”
这话与其说是问询,不如说是质问。王后见楚王并未反驳,心中更恨,面上却露出惶恐之色,柔声回道:“臣妾得知昭庆公主突然回宫,惟恐公主不知大王有恙,特召她叮嘱,怎料公主不但不理臣妾好意,还蛮横溺杀臣妾派出传令之人,臣妾闻知公主来到大王寝宫,深恐公主再伤到大王,才传下懿旨,谴兵前来护驾。”
昭庆冷笑,却是并不反驳,楚王伸手,轻轻抚摸昭庆的头顶,爱宠之情尽在其中。
昭庆垂头,想起从前,自己天性倔强,受了委屈,从不肯分辨,父王也是这样安抚自己……
人人都看得出,楚王在向众人昭示他对这个女儿的无比信任,王后的那一番话很显然是不得楚王认可。
楚王安抚了昭庆,疲乏地向王后挥了挥手,做出一个退下的手势。
王后紧咬牙关,再施一礼,缓缓退后。
昭庆扶着楚王,眼见着众人各个灰溜溜地退下,心中却是忧虑不已……
楚王虽然服下还魂丹,靠强劲药力振作一时,终是体弱不堪,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昭庆亲手服侍着老父睡下,等了半晌,直到楚王呼吸均畅,才起身离开楚王床塌。
玄木性急,上来便问,“刚刚为何不借机治那王后的罪?”
昭庆倦怠摇头,“谈何容易!她毕竟还是楚国王后,父王这副模样,能避免宫中生乱已是不易,这种时候,怎能轻举妄动!”
玄木困惑,“那就劝你父王废了她的后位,不就结了!”
昭庆好笑地看他一眼,“这又不是儿戏,王后本为歧国公主,远嫁楚国,歧国为其后盾不说,她这些年来用心在朝中拉拢的臣子也不在少数,我父王安在,尚能控制,若我父王……”说到这里,昭庆不免愁容满面。
玄木摇头,“这么复杂,远不如江湖痛快!”
贝衣仿佛执意与他做对,又是重重冷哼一声,轻蔑而视。
玄木愤然,“我又说错什么了?你再用这种目光,我,我就……”一眼瞟见贝衣手臂上缠绕的‘不杀’,愤色渐退。
玉儿不屑地撇嘴,倒被他看到了,一腔火气顿时有了出口,“大侠我这叫有自知之明,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我不敢拿她怎么样,对付你还不是……”
不待他说完,玉儿一扬头,转身走开。
另一边,昭庆低声询问郭不为,“我父王的身体可有起色?”
郭不为叹息,“还魂丹倒可支撑一时,可小民怕短时间内寻不出大王病因,终是……,哎!”
昭庆黯然,半晌,吩咐道,“本宫信不过他人,父王病体暂交先生诊治,便是配药熬制也望先生能亲力而为,以免给他人可乘之机!”
郭不为大惊,“公主是指林、李……”
昭庆摇头制止,“你心知便可。”
嘱咐完郭不为,昭庆又转身吩咐玉儿,“命人去传丞相入宫。”
玉儿领命而去。
昭庆陷入沉思……
过了很久,宫人来回禀昭庆,丞相抱病,不便入宫。
昭庆微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