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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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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自然的,我们没有丝毫怨言地分开了。我们这对丝毫不浪漫的恋人分开时老天还颇有
    兴致地下了一场秋雨。我们都没有带伞,似乎还说了一些依依惜别的话和一些假情假意的祝福。事隔多年,搜索记忆,发现在那天什么都没有剩余下来,一句话都没有被记录在大脑的褶皱里,如果说真留下什么,居然只能出现三个字,那就是“余秋雨”。
    而秋雨以后,又是寂寥的冬天,身体内没有任何的活力,所有的力气似乎都用来让自己生存下去。相比在洞里冬眠的动物,我们是痛苦的。
    我经常在窗口看两个彼此喜欢的人并肩走过,或是去买东西或是去倒热水,真是让人不服气。而他们居然能在零下几度的室外走来走去,虽然在没有暖气的南方的室内也不能到零度以上,但似乎他们每个人都生机盎然,甚至是那些没有谈恋爱但是已经有了目标的人,生活也都充满了期待。我真不明白这些人在期待些什么,或者说在那里瞎盎然些什么。我相信一切都是要还的,比如说,在大家死气沉沉的冬天,他们盎然了,在大家都生机勃勃的夏天,他们就又都蔫了。
    我觉得有的时候,所谓“人世间爱情”这件事都是一样的,甚至感情都是一样的。某些感情充沛的人只是用一辈子将其证明了二十遍而已。至于这种“一样”究竟是怎么样的,天知道!
    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大荣公寓的门口。我们似乎有点舍不得离开温暖的车厢。我们租的房子固然美好,电视机也固然美好,但是电视机在房子里发出的热量似乎还不能抵御这寒冷。
    王超说:“走,下去了,这叫什么冬天,根本就还没到呢。这叫什么西北风,根本就是暖风。”
    健叔说:“没这么冷吧。这就已经可以了,应该要结冰了吧。”
    王超说:“哪能结冰!按照我的经验,这充其量就五度。多少度结冰来着,我高中的时候学的,零下几十度来着?”
    健叔说:“胡说,你那叫干冰。”
    王超说:“对对对,是干冰。冰是水结的,零度就结了;干冰是二氧化碳结的。”
    我说:“那是不是只要够冷,二氧化碳就会全结成干冰然后掉下来了?那样我们不就吸的是纯氧了?”
    王超挠挠头,说:“对,但是好像咱们这没掉过干冰。最多结冰,乡下有个挺大的湖,撑死了就把那湖冻住。”
    我说:“那不就变成‘冻停湖’了?”
    王超说:“没洞庭湖大,没洞庭湖大。”
    健叔说:“在上海,最冷的时候,黄浦江都冻住了。”
    王超说:“黄浦江大不大?”
    健叔说:“你不知道什么是黄浦江吧?”
    王超说:“不知道。”
    健叔说:“长江你知道吧?”
    王超说:“知道知道。”
    健叔说:“长江流到了上海境内,就叫黄浦江了。”
    王超说:“哦,长江都冻住了?”
    我说:“健叔,不对吧,黄浦江好像就是黄浦江吧。长江是长江。黄浦江好像是太湖那里出来的一条江。”
    健叔一脸严肃地说:“你记错了,你说的那个从太湖流出来的叫苏州河,这几天一直在疏通的。”
    我埋到座椅里想着它们之间的关系。
    王超问:“上海这么冷?”
    健叔说:“那是,人都在长江上滑冰。”
    王超继续问道:“长江到上海都已经是快到入海口了还冻住,那武汉那边怎么办?”
    健叔说:“水灾啊,前年的大水灾你知道吧?”
    王超来回摸着方向盘想半天说:“不对啊健叔,水灾是夏天发的啊,我记得我暑假捐款了,我爹妈给的冷饮费都捐了。”
    健叔说:“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夏天还是冬天,可能是我们两个地方的时节不一样。就比如现在,上海肯定还暖着呢!”
    王超和我同时犯了迷糊。
    健叔自言自语地说:“真冷啊。”
    王超说:“我车里有温度计,看看现在多少温度了。”
    健叔说:“我看零度。”
    我说:“我估计要零下了。”
    王超说:“你们都没有经验,五度。”
    王超拿出车手套箱里的温度计,在车里灯光下看半天,大为失色,说:“居然会是十五度。”
    我说:“你会不会看温度计!来,我看看。”
    我拿过来看了半天,但似乎真是十五度。
    健叔说:“你拿错了吧,这是不是体温表,你上次测的?”
    王超说:“你当我尸体啊,十五度。这就是温度表,现在就是十五度。”
    忽然间,我感觉周围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冷了,先前冷可能是因为我和健叔还穿着短袖所致。
    健叔说:“下车下车,去看球赛。”
    我们三人上了屋子,但又真真切切感到寒冷。健叔打开了液化气,点上火,把温度计放在火苗上烤半天,拿下来一看,还是十五度,于是在厨房嚷嚷道:“来看来看,我在火里烤了半天,它还是十五度。”
    我和王超懒洋洋地走过去,刚到厨房,只听见“噗”一声,温度计爆了。随即,健叔捂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
    我和王超面面相觑。我说:“又得送医院了。”
    王超说:“赶紧问问。”
    我上前去问:“健叔,你没事吧?”
    健叔说:“不知道,可能弹到眼睛了,我睁不开。”
    我说:“没事的,带你去医院看看。”
    健叔说:“行,行,扶我一下。”
    我扶起健叔,说:“叫你不要玩火,这下好,又伤了。”
    健叔说:“我真的觉得那温度计有问题。”
    我说:“有问题你自己夹自己胳肢窝里,好歹也有个三十多度的,你非放火上烤什么!眼睛睁得开吗?”
    健叔说:“不开,不开。”
    我说:“王超,去医院吧。”
第三部分。3
    王超这一路开得飞快,我和健叔都很害怕。王超自己也开得很紧张,并且大声对我和健叔呵斥道:“戴上安全套。”
    我和健叔大为疑惑,正在琢磨,王超又大声进行了一次修正:“套上安全带。”
    我们把自己拴紧。王超连闯十几个红灯,终于到了医院门口。我们跌跌撞撞找到了急诊,到了挂号的地方,医生问:“看什么啊?”
    健叔张口刚要说话,突然间一阵恶心,“哇”一声全吐在旁边的垃圾箱里。
    我想健叔肯定是自己捂着眼睛,一路摇摇晃晃,晕车了。我刚想说,医生先开口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啊,腹泻有没有,是不是光吐了?”
    我张口说:“不是……”
    才说出两个字,我也忍不住吐了。
    我抹了抹嘴,说:“医生,其实是……”
    说着只听见健叔又吐了。我看见健叔吐出来的青菜和鸡肉,忍不住也又吐了。
    医生摇摇头,对王超说:“你说说,我看就你能说话。”
    王超摇摇头。
    医生问:“你怎么不说话呢?”
    王超抿紧了嘴巴,继续摇头。
    医生说:“没关系,你说吧。”
    王超泪汪汪地看着医生,突然转过头,“哇”一声全吐在地上。
    我一想到王超原来是早就吐了,但是含在嘴里一直没吐出来,心里就泛恶心,又冲着地上吐了一次。
    医生大为紧张,说:“你们这样不行了,你们也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去叫医生下来。你们这是集体食物中毒啊。”
    王超吐干净以后终于能说话了,但是他没有及时地阐述病情,先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他妈的,本来憋得住的。其实最早是我吐的,但是我没吐出来,我自己又吃回去了,看见你们吐成那样,又吐出来了,而且吐得太多,吃都来不及吃回去。”
    听完这句,我和健叔还有医生都吐了。
    我们四人就这么来回吐了十分钟,终于过来了一个主治医生。医生一看地面,皱起了眉头,说:“快去洗胃。”
    我虚弱地说:“不是,我们主要来看眼睛的。”
    医生说:“你都虚脱了,说胡话了。”
    王超说:“那个,那个人,捂着眼睛的,眼睛伤了,要看眼睛。”
    健叔适时地凑上去,说:“眼睛伤了,眼睛伤了。”
    医生说:“这食物中毒也要看的,如果是某些比较毒的菌类或者别的,是要致命的。眼睛如果能忍就忍一会儿。”
    王超说:“不是的,我们没食物中毒。”
    医生问:“那怎么吐成这样?”
    王超说:“主要是开车开得比较快,都晕车了。”
    医生说:“谁是司机?”
    王超说:“我是。”
    医生说:“你本事挺大的,自己都能把自己开吐了。”
    王超说:“还是看眼睛要紧。”
    医生对急诊医生说:“叫眼科的胡大夫。”
    然后转身对我们三个说:“你们重新挂号一下。”
    我们三人互相觉得对方又臭又脏,都下意识离得很远。回到急诊窗口,我发现刚才的医生已经戴上了口罩和手套。我说:“我们改看眼睛。”
    医生说:“我已经通知胡大夫了。是公费还是自费?”
    王超回答:“自费,自费。”
    医生说:“要不要动手术啊?要不要住院啊?”
    王超说:“我们怎么知道,检查完后才知道。”
    医生说:“可能挺严重的,你们准备好住院和手术的押金。”
    王超问:“多少钱?”
    医生说:“先交一千。”
    王超问:“你们有多少钱?”
    我说:“我没带,放在家里。”
    健叔说:“我也没带。”
    王超说:“我带了五十块。”
    医生说:“你们才带五十块钱就敢来逛医院?敢来我们这儿消费的,谁身上不带个万儿八千的?”
    王超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就先看看。”
    医生说:“你钱带的不够,到时候也只能看到哪步算哪步了。我们这里是不能够赊账的,很明确的。前几天一个病人,钱就没带够,要做手术,手术做好了,但是因为身上的钱只能做到这步,所以就没缝合。”
    我说:“不能吧,没缝合怎么办啊?”
    医生瞄了我们一眼,说:“伤口就敞着呗,到现在还敞着呢。”
    我说:“医生,救死扶伤要紧。”
    医生说:“市场经济了。”
    王超说:“这钱我会有办法的,一定给你凑齐。”
    医生说:“像你这样说话的多了,我们这里是很明确的,给多少钱做多少事。”
    我指着墙上“救死扶伤”四个字说:“你这都写着‘救死扶伤。”
    医生说:“是啊,但没写免费救死扶伤啊。你给了钱,我们自然救死扶伤了。”
    王超说:“好好,钱我想办法,但胡医生怎么还没来啊?”
    医生说:“是啊,这老胡也够慢的,我打个电话催催。”
    医生打了个电话催了几句,挂后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老胡和其他几个医生在打牌,今天还没和过牌。老胡说这把牌不错,等这把完了就过来。”
    健叔说:“哪有这样当医生的!”
    医生说:“病也分个轻重缓急。”
    健叔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就是轻的?”
    医生说:“你还能说话呢!”
    健叔说:“我伤的是眼睛,又没伤嘴。”
    医生说:“我们这里的医生都很有医德的。如果来的人已经不能讲话了,肯定三分钟里就过来了;不能站着的,大概五分钟到;像你这种还能站着讲话的,等一等又何妨呢,就当在等救护车吧。”
    听完这话,健叔差点气绝。
    王超凑上头说道:“跟你们牛院长打个电话,说我是他朋友。”
    医生不信,道:“我们牛院长叫什么名字?”
    王超说:“牛爱民。”
    医生说:“你叫什么名字?”
    王超说:“你告诉他,我爹叫王法,我是他儿子,叫王超。”
    医生说:“胡说你爹就是王法。我怎么知道你爹是什么!”
    王超说:“你眼里还真是没有王法。你让你院长给我打!”
    这时候,胡医生姗姗来迟,但脸上洋溢着春风,明显刚才那把是和了。
    胡医生招呼健叔躺下。这时候健叔尴尬地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能睁开了,但是好在脸上还镶嵌了几粒玻璃碎片,才显得不虚此行。进行了简单的消毒以后,我们三个走出了医院。
    在慢悠悠开回去的路上,王超说:“健叔,你看,他弄断你腿,我弄断你手,我以为这次你是不甘落后啊,自己弄瞎自己一只眼睛。”
    健叔说:“是啊,刚才我吓死了,以为自己真要瞎了。”
    我说:“你这几个月就没有健全过啊。亏你还叫健叔。”
    健叔说:“名字都是代表愿望,没有才去愿望。我从小就倒霉。”
    我谢过王超,问:“你爹是干吗的?”
    王超说:“我爹是公安局长。”
    我和健叔一哆嗦,说:“公安局。你怎么以前不说。”
    王超边换挡边说:“主要是说出去不光彩。我一说爹是当官的,同学们就以为我是贪官的儿子。在外边混的时候一说吧,全都是来求我帮忙说个情把他哥们给放出来的。”
    健叔说:“是啊,当官好啊,当官有赚头啊。”
    王超说:“我爹可是清官。”
    健叔说:“没说当官的就是贪官,你紧张什么啊!”
    王超更紧张了,说:“我爹要是贪,我早就在国外读书给他洗钱了。你看,我这不是还在国内嘛!”
    健叔说:“没说你,小伙子。”
    窗外的景物慢慢地逝去。这速度又舒服又安全。我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在我还没学会开车的时候居然就已经不喜欢速度了。这速度和我少年时坐的公共汽车一样,可以让我思考很多事情。
    到了大荣,连电视机都没开,我们就睡了过去。这次我们居然睡了两天。在睡的过程里,我们轮番醒来又轮番睡去。我做了无数个梦,这些梦在我至今的人生中重复出现了很多次。这说明我是个无聊的人,过着毫无新意的生活。我能想起自己的这些梦境——
    我一个人跑在我国北方和苏联的交界处,旁边是巨大的输油管道。这是一条只能容纳对向两车的路,周围全是大雪,但是奇怪的是,路上却没有任何的积雪。在路的左边一百米的地方,有一片巨大的没有叶子的树林,树上也都是白雪,但是到达树林的那一百米居然是青草地,奇怪的是也没有任何的积雪。我在路上不停奔跑,还时常看看左边的树林。树林一直往山坡上生长,而白雪皑皑的山坡则整齐得像被切过的奶油蛋糕。一列火车在山坡上的铁轨上隆隆驶过。在梦境里我只管跑,丝毫没有考虑为什么铁轨没有修在平地上而是修在山坡上这样现实的问题。我跑到太阳渐渐下山,周围毫无变化的景物渐渐变暗。而来来往往的巨大运输车辆丝毫不能让我害怕,似乎它们也没有比我快多少。我问心无愧地跑在车道上,而迎面过来了很多辆绿色的军用卡车,卡车后面装着巨大的武器,都是直指天空的导弹。很多导弹上面还写了一行字“氢弹,小心轻放”,并且在下面标了英语“LIGHTEGG,LIGHTPUT”。太阳正在慢慢下山的时候,突然周围又亮了起来。
    这时候,太阳说了一句话:“不好意思,我忘记了现在是极昼,我不应该下山的。”
    我没有理会,继续向前奔跑,没有丝毫疲惫。
    突然,我跑到一个长满葡萄和青藤的地方。出现一个穿白衣的漂亮姑娘。我问:“你是苏联方面的吗?”
    那姑娘说:“不,我们离开那里很远。我们在吐鲁番,你看看这沙漠。”
    我转头一看,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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