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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震看了戚战一眼,道:“这位想必就是戚战兄了吧。话虽如此,但既然被我烈某碰上了,又未能留下人,终究是难辞其咎。”
戚战摇了摇头,微笑不语。
这时,韩一啸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了几步,目光在泥泞的地面上看了几眼,忽地抬手朝着一处地面一扬,便见一道金光倏地从地里飞出,落入他的掌心。
众人微感惊异,同时朝着韩一啸的掌心看去。
只见那道金光原来竟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金色莲瓣,虽然没入过地里,但色泽依旧光鲜夺目,表面不曾有半点被淤泥沾染的污渍。
“金莲?”韩一啸惊讶的出声,想是感到颇为意外。
忽然,他象是察觉到什么,朝着另一方风雨中瞧去,目中有淡淡的惊讶。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个人影宛如鬼魅一般地默默的站在那里,脸色铁青,目光也对准了他掌心中的金莲,却是一身黑衣的杨天行。
众人此时也生出感应,目光都被杨天行吸引了过去。
戚战对着杨天行微微点头,目含笑意,却没有说话。
杨天行对周围人的目光似无所觉,只是默默地盯着那夺金莲。不久,他走上前去,从韩一啸手中接过金莲,仔细打量了几眼,忽然目射精光,冷冷地道:“是如来到过这里。”他能识别出此物倒也不足为奇,他当日在西天灵山曾与如来大战一场,知道这朵金色莲瓣乃是出自于如来的高蒂莲座之上,亦算得上是一件天地异宝,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韩一啸看了杨天行手中的金莲一眼,皱了皱眉,道:“如来还活着?”
杨天行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当日我火烧灵山时,让他逃了。”
韩一啸不再说话了,一双深邃的魔眼不停地在杨天行的脸上打转,直觉杨天行比之数个时辰前已大有不同,但具体不同在哪里,现在却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只看出,杨天行眼中的神采似乎又恢复了几分,不再象以前那样的颓丧。韩一啸看得暗暗点头,虽然杨天行看上去似乎没有本性,但他本来也没打算凭借着一顿臭骂就将这臭小子的心性彻底扭转过来,能恢复一些生气,他已经很满意了。
此时,也不知怎的,杨天行看了手中的金莲一阵,忽的哼了一声,手指用力,握住金莲的掌心中有淡淡的紫金光芒冒出,伴随着丝丝粉状的烟气从指缝中散发开来。
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杨天行重新张开了手掌。那掌心之中,已不见了原来的金莲,却多了一摊金色的粉末,无声无息地从指缝中悄然滑落。
韩一啸和戚战看得同时皱眉,心中暗感担忧。
虽说杨天行的生气恢复了许多,但此番又连遭打击,先是白素素的凄然出走,接着又是朱凤被人掳走,也不知他能否撑得过去。
杨天行仰头望着风雨深处,似在怔怔出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自从杨天行刚一现身,烈震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杨天行的身上,此刻见他忽然转向赤月空,低声道:“赤兄,他可就是杨天行?”
赤月空看了烈震一眼,点了点头。
烈震微微颔首,又看了杨天行一眼,不再多言。
此时,戚战见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闷,诸人各怀心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便笑道:“雨势渐大,天色也快黑了,各位还是先回宫,我们再作商议吧。”
对于戚战的提议,在场的几位高手自是没有什么意见,便连杨天行也点了点头。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归之路
大雨如注,疯狂倒向这个人世间,仿佛要用这苍天之水,来洗涤人世丑恶。青木绿一手夹着业已昏迷不醒的朱凤,一手夹着神智恍惚的桑羽就这么狂奔在风雨之间,他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在黑暗的雨夜里,吐出淡淡的白气。寒意笼罩着他,身前身后都是无尽的冰冷和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已经这般疾奔了一个时辰之久,虽然感觉不到后方不曾有什么明显的敌意,但他的身法却没有丝毫的减弱。他隐隐感觉到此时的魔界,尤其是魔都雪月城,已经成了梵天众多顶尖高手的聚集地,此番能够将朱凤带出来,又或是保住了桑羽的性命,实属莫大的侥幸。而之所以存在这种侥幸,一切都是那个神秘高手所赐。这个神秘高手是谁?为什么要出手帮他?已经成了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疑问。
青木绿在泥泞的地面上飞快地奔走,整个天地间除了嘈杂的风雨声,便只有他仓皇而凌乱的脚步声。他的浑身上下早已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发丝,顺着他的脸庞狂流而下,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不敢动用体内太多的真元,怕引起魔宫中那些顶尖高手的注意。
此时,他正穿梭于一片树林中,忽然,黑暗中的一声异响警觉了他的神经。青木绿脸色一变,立刻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凝神静听。在他的神识透体而出时,原本风雨交加的世界立刻安静了下来,隐隐只有树林丛中,自己剧烈的喘息声。
只是此刻在他面前这片阴暗丛林,伸手不见五指,除了风雨竟更无一丝消息了。便是连他自己,也不禁有些怀疑刚才听到的那一声轻微之声,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又或是自己的脚步声惊动了树林中的小动物跑开所致。
正当他疑惑地摇了摇头,准备继续前行时,冷不妨从黑暗深处传来了一声怪异的轻笑。这笑声陡然传入他的耳朵,说不出的恐怖,似隐隐带着几分嘲弄。
青木绿只觉得一股寒意陡然间浸入了心肺之间,全身冰凉,竟有种毛骨悚然的异样感觉。他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运足目力环顾四周,却发现入眼所及的除了一些高大的参天古木外,更无一丝一毫的人影。
沉吟片刻后,青木绿在黑暗中皱了皱眉,忽然说道:“何方高人在此,何不现身一见?”
声音远远地传了开去,但在这漫天的风雨声中却没有激起任何的涟漪。
不知怎么,这片树林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刚才那阵仓皇疾走的时候,反而不让人畏惧,此刻这般寂静,却让人有点发毛。
青木绿使劲摇了摇头,晃去了遮住视线的雨水,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不再呼喊了,因为他知道这林中之人若真是找上他,即便他不出声,迟早也会自动现身的。
果然,不出片刻,只闻头上有轻响传来,一个人影疾若鬼魅的飘然而下,落在他前方三丈远处,默默地看着他。
青木绿微微一惊,心想自己刚才只顾着搜索四周,倒忘了树上也可以藏人了。惊魂稍定,他开始向那人打量过去,这一看,竟是吃惊不小。只见那人竟是一个身披朱红袈裟,身材高大的和尚,此刻正含笑注视着自己。
惊异过后,青木绿立刻镇定下来,隐隐觉得身前这人似乎没有什么敌意,于是便淡淡地道:“阁下是谁?为何要拦住在下的去路?”
那和尚没有答话,目光先在青木绿的两臂之间的朱凤和桑羽扫了几眼,然后才停在青木绿的脸上,只听他开口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光明神座下的青木护法吧?”
青木绿皱了皱眉,只觉得这和尚古怪得很,当即一边凝神戒备,一边点了点头,冷冷地道:“不错,在下就是青木绿。”
那和尚笑了笑,见青木绿一脸的戒备之色,又道:“青木护法无须惊慌,你虽然没见过老衲,但应该对那朵金莲还有些印象吧。”
“金莲?”青木绿诧异地念了几句,忽然想起了那道来历不明的金虹,正是那道金虹不但使得桑羽在巫王剑下侥幸捡回一条老命,更使得他有机可逃,只是他没看清楚那道金虹究竟是不是和尚口中的金莲,当下迟疑地问道:“阁下莫非就是刚才出手相救的那个神秘高手?”
那和尚闻言露齿一笑,合十道:“高手不敢当,老衲正是那人。”
青木绿怔了一下,心里冷笑,能挡下烈震巫王剑的人竟然连一个高手之称也不敢当,那天下间便再无高手了,想到这,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冷冷地道:“你我非亲非故,为何要出手相助?”
那和尚也不见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只是微笑道:“老衲是个出家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是应该的。”
青木绿只觉得这和尚所言甚为荒诞,自是也不当真,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这么做,不怕得罪烈震和韩一啸?”
那和尚微微一笑,道:“怕!”
青木绿听了如此直白,倒是吃了一惊,道:“那你还……”
那和尚摇头道:“老衲本与烈震和韩一啸等人齐名,说起来也算是天下有数之人,老衲自不愿无缘无故去招惹他们,所以老衲在救你之后,并没有现身。”
青木绿看了和尚几眼,忽然冷笑道:“雪月城中此刻高手如云,万一你要是暴露了身份呢?”
那和尚双目精光一闪,随即又飞快地隐去,淡淡地道:“老衲不现身,是不愿横生枝节,自暴身份,这才行此下策。但若果然意外,那也没什么,为救施主,所不得也只好和他们翻脸了。”
青木绿盯着那和尚,沉声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不顾一切地救我?”
那和尚这一次,却沉默了下去,青木绿却也没有追问,只是盯着那和尚,他自然不相信和尚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狗屁的慈悲之心,还要冒着得罪烈震和韩一啸等梵天领袖的绝大风险,之所以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肯定是有天大的原因的。
在沉默的这段时间里,那和尚的脸色有些变幻莫测,时而愤怒,时而冷笑,时而扭曲,时而又法相庄严,看得青木绿一阵讶异。良久过后,那和尚长叹一声,才缓缓地出声道:“你想不想知道老衲的身份?”
青木绿一怔,随即立刻点头道:“自然是想的。”
那和尚凄然一笑,道:“或许老衲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老衲便是昔日的佛界之主——如来佛祖。”
青木绿身子一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看那和尚眼中痛苦之色,仿佛他内心中又是一番惊涛骇浪。如来佛祖的大名他自是有所耳闻,也知道那是鼎鼎有名的梵天七大高手之一,掌管着梵天的第二大势力——佛界。却没想到堂堂一界之尊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眉宇间似乎难掩浓重的落寞之色。
如来看了青木绿一眼,老脸之上掠过一丝苦笑,随即不知道是否想到了谁,又被一阵扭曲的仇恨所替代,过了好一阵,他才平静下来,看着青木绿缓缓地道:“你一定想不到老衲便是那如来佛祖吧?”
青木绿总算是回过神来,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如来理解地点了点头,凄苦一笑,道:“不要说你,便是老衲直到此时也仍然接受不了现实。你可能不知道,便在数月之前,老衲还端坐在西天灵山的雷音寺中,为我那一众的佛徒佛孙宣讲佛法。自老衲就任佛祖之位以来,一晃五万余年,每日如此,从未间断,而老衲也自觉乐此不疲。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天的黄昏……”
说到这里,如来看了青木绿一眼,目中有激动的光芒亮起,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发颤,只听他又继续说道:“那一天黄昏来了一个煞神,老衲那时正与群佛在寺中议事。后来,老衲座下的两个罗汉进来禀报说有人前来闯山。天下谁人不知,西天灵山乃堂堂佛界圣地,又岂容外人亵渎。于是,老衲当即便吩咐十八罗汉前去劝阻。却没想到那煞神竟然蛮横得很,不但未听从劝告,反而大打出手,将十八罗汉打成重伤。无奈之下,老衲为了维护圣地威严,只得亲自出手。”
说到此处,他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青木绿,却见青木绿面无表情,只得又继续说道:“老衲虽然修为不高,但还有些本事,与那煞神一番激斗下来,只将他击成重伤,便本着慈悲之心,放他离去了。原以为此事便到此作罢,却不料,隔了数天,那煞神又携怨而来,一身修为更见强悍,不但将老衲的数千佛徒佛孙尽数屠戮,还,还放火烧了西天灵山,只有老衲一人侥幸生还。为报此血海深仇,老衲不得不苟且于世,辗转流落,无一日不痛恨那狗贼毁我佛界千古基业,无一日不思那数千佛子惨死前的哀号,老衲发誓终有一天要将那狗贼千刀万剐,以还数千冤魂一个公道。”话及至此,如来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只见他瞄了青木绿数眼,又喟然长叹道:“只可惜那狗贼交游甚广,与当世几大高手来往密切,老衲虽有满腔悲愤,却孤苦无助,也拿他没有办法。”
如来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向着青木绿看了一看,只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不免有些心虚,微一沉吟,便小心地问道:“你不想知道那狗贼是谁吗?”
青木绿此前一直默默地听着,将如来述说遭遇时的万千表情尽收眼底。佛界遭难一事他此前并没有听说过,如今虽见如来说得“绘声绘色”,“情声并茂”,却不知怎的,在他心里始终眼前此人的话不足确信。是以,当如来问他时,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一对妖目神光炯炯地盯着如来。
如来自是感觉到了,但见他面现巨大的悲痛之色,双目射出深刻的仇恨,面容抽搐,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就—是—杨—天—行。”
青木绿一怔,皱眉道:“你说那煞神便是杨天行?”
如来扫了青木绿一眼,毫不犹豫地点头道:“不错,正是那狗贼。”末了,他又见青木绿皱着眉头,似乎有点不大相信,还以为青木绿曾经见过杨天行,想了想,又急忙补充道:“你别见杨天行那狗贼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那都是假象。此人本就是山贼出身,攻于心计,心狠手辣,城府极深,老衲就是当年看他不象个坏人,一念之仁放了他,以至于犯下了滔天大错,至今乃悔恨不已。”
青木绿看了如来一眼,淡淡地道:“我并没有见过你说的杨天行。”
如来微微一怔,老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神色,悻悻地道:“没见过最好。”说完,见青木绿古怪地看着他,这才意识到话中出了漏洞,吓了一跳,连忙假笑道:“我是怕你以后遇着他时吃亏。”
青木绿眉头大皱,怎么看都觉得这如来口是心非,不过他也不想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有些不耐烦地道:“阁下说完了没有,如果说完了的话,在下便要走了。”
说着,他绕过如来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如来在后急唤道:“青木护法,再等等。”
青木绿停步,转身,见如来满面的焦急之色,当下淡淡地道:“还有什么事吗?”
如来急得直搓手,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只得含糊其辞地道:“是这样的,不知老衲可否与你同行?”说完,甚为期盼地看着青木绿。
青木绿心中冷笑,淡淡地道:“为什么?”
如来怔了一下,随即讪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老衲的意思我想青木护法应该明白。”
青木绿盯着如来沉默着没有开口。如来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说了这么话,为的就是投靠光明神,只是想那如来虽然有心投靠,却苦于不知道天幻神殿的下落,只得把希望放在他青木绿的身上。甚至可以想象,如来之所以冒着得罪诸如烈震这样的高手的风险出手相助于他,就是想要他看在这点的份上,让他在光明神面前引荐一下。
如来见青木绿闷口不语,心里不由暗暗着急。眼下,这偌大的梵天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基业已毁,佛界已乱,他再回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再加上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眼下戚战、烈震等人都是向着杨天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