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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寒水深情地看着画中的女子,点头道:“不错,此画正是出自赵某手笔。”就这般看了一阵,他忽又叹息了一声,颓然道:“只可惜我自负丹青妙笔,画艺无双,却无法将夜月的绝世容颜和盖代风华尽现于画中,实在是惭愧。”
杨天行闻言一怔,望着赵寒水,见他脸上露出无比惋惜的神色,不由暗暗吃惊。不说别的,光从这幅画中,他就可以看出赵寒水对萧夜月用情之深。心中隐隐作痛,忽又生出莫名的感叹,试想以赵寒水的枭雄气魄,盖世修为,亦沉溺于男女感情的苦难之中,难道这天下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了吗?
正思忖间,耳边忽又传来赵寒水低低的感叹声。
“上天何其不公,既然让夜月拥有天底下最美丽的容颜,却为何又这般残忍,让她变成这天底下最悲苦的女子。”
杨天行心生感触,转头向赵寒水看去,恰好见到赵寒水也这般看着自己。四目相对,这两人竟然同时感觉出了对方心里的伤痛,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低下了头颅,心里生出几分同是天涯伤心人的共鸣感。
夜风凄凉,古道幽深,天上的冷月不知何时又破云而出,清冷的月色刺破黑暗洒在这两个伤心人的身上,别有一股诡异的静谧气氛。
过了片刻,赵寒水抬眼看着杨天行,眼中有寒芒划过,冷冷地道:“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杨天行心中一颤,面色有些苍白,但比之刚才却要平静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或是羞愧,他没有抬头,而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沉默了良久,才平静地道:“她为了救我不惜吐出了凤凰神丹。”
“嘿,为了救你?”赵寒水闻言一阵冷笑,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说不出是悲愤还是嘲讽,目光死死地盯着杨天行,冷笑道:“想不到堂堂梵天七大高手之一的杨天行竟然这般无能,还要靠一个女子以性命来搭救,当真是令人齿冷。”
杨天行的心里陡然如针刺一般疼痛,浑身冰凉,抬起头想要说什么,但却发现满嘴的苦涩,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赵寒水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宛如看着天底下最为可怜的人,片刻后,那眼神起了变化,变成了熊熊燃烧的愤怒,几乎象要冒出火一般。手中的白骨扇越攥越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条条绽露,冷笑道:“该死的人是你而不是她。”
话音刚落,就只见他手中的白骨扇瞬间白光大盛,一扇拍出,目标恰好是杨天行的面门。
杨天行虽然早就对赵寒水有所提防,但仍然没有想到姓赵的会突然出手,再加上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他根本没有任何闪避的时间,煞时只感觉劲风扑面,入眼所见只有一条淡淡的白影直扑面门而来,当即只得运功于手臂,抬手挡了那一扇。
“啪”的一声闷响,赵寒水的白骨扇硬生生地打在杨天行的手腕上。杨天行闷哼一声,只感到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一条冰冷诡异的气息如毒蛇一般钻入了,沿着手臂瞬间蔓延到全身,顿感眼冒金星,脑中一阵胀痛,胸口也如遭雷击,哇的一声喷出老大一口鲜血,噔噔地退了足有十步之远。
只是,杨天行还立足未稳,尚未来得及化解侵体的那股异气,就只觉眼前一花,四周空间出现无数的扇影,同时从四面八方涌现出强大的冰寒神气,压制着他的护体太神气,竟是赵寒水如影随行的尾随而至。
杨天行心中大骇,只感觉对方的神气之强简直是生平仅见,有心想要躲避四周的扇影,却发现身体仿佛被绳索捆住一般,竟然动弹不了。就在惊骇之时,他的护体神气已然崩溃,无数的扇影破空而至,他的身体上下瞬间便被击中好几下。每一下都力逾千钧,痛彻骨髓,更有无数道的怪异冰寒神气趁虚钻入体内,与自身经脉内的紫金太神气战成一团。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等旁边的魔帝和老者回过神来时,杨天行已然落在了绝对的下风,形势岌岌可危。
魔帝简直看傻了眼,只觉得眼前一花,两条人影晃过,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不由心下骇然,在他眼中,杨天行的修为实在是高不可攀,其太神境的修为绝非常人所能望其项背,可如今却在极短的时间内落入下风,使得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只有那个被赵寒水称之为魏老的老者能够看出一些端倪,赵寒水的修为固然在杨天行之上,但若是真正和杨天行打起来,也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占据绝对的上风。原因在于赵寒水选择出手的时机恰到好处,正是杨天行心神不宁的时候,而杨天行经过与羿莫一战,不但耗费了不少的真元,而且被羿莫的神箭所伤,功力多少打了些,兼之被攻了个措手不及,是以落得个如此局面也就不足为奇了。
被赵寒水的神气死死压制的杨天行此刻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的天火之躯虽然在此时发挥了神奇的作用,白骨扇力道千斤,但打在他的肉体上却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关键是那趁虚而入的怪异神气使他吃足了苦头。试想两种神气在他的经脉里战成一团,受苦受难的正是他杨天行。
就在这被动挨打之时,从杨天行的元婴深处涌出一股暖流。这股暖流的运行速度极快,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与他自身的紫金太神气融为一体。杨天行只觉得体内的神气突然强大了许多,心知是体内尚未融合的凤凰神丹发挥了作用,不由精神大振,运起神气开始反攻。
有了凤凰神丹的支持,杨天行的紫金太神气变得十分强大,开始在与赵寒水侵体的怪异神气的较量中占据了上风,用了不到片刻的工夫就将怪异神气尽数驱逐而出。
护体神气被压制的局面也略微得到了改观,尽管四周仍是压力重重,但至少他可以艰难地移动身形躲避白骨扇的攻击。
尽管处在激战当中,但赵寒水的面上看去仍然保留着淡淡的微笑,手中的白骨扇翻转如飞,或点,或扫,或拍,招式极为精妙,带之而起的攻势如水银泻地,连绵不绝。
相比之下,杨天行的状况要狼狈许多,只剩下躲避的分,根本无力还击,究其根源在于他的修为没有赵寒水来得深厚。要知道,杨天行修成太神只不过数月而已,而赵寒水是成名已久的绝顶高手,其修为在上位太神的阶段,与戚战、韩一啸、独孤阎这三人属于同级数的高手,相比之下,杨天行这个新科太神自然要逊色不少。如果不是有凤凰神丹相助,此刻或许早已落败了。
不过,杨天行毕竟身经百战,到如今也不是第一次在与人交锋中处在下风,所以心态倒是十分平静。
抵挡了一阵,他忽然口吐密宗九字真言,大喝一声:“临!”
强大的佛法真言响彻夜空,如惊雷乍起,震慑四方。
九字真言乃是密宗的独门功法,除非是密宗子弟,否则外人是极少知晓的,就连佛界的如来佛祖当初都被真言所震,更别提生活在灭神时代的赵寒水了。
真言一出,以赵寒水的盖世修为亦不能例外的受到了影响,神气一窒,白骨扇的动作为之一缓,细密如长流之水,足以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绵延攻势也首次出现了破绽,给了杨天行以脱困之机。
杨天行见真言奏效,感觉四周的压力瞬间为之大减,心中大喜,立刻急拍数十掌,击退四周近身的扇影,同时飞身退开十丈之远。
然而,就在飞身而退之时,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冷哼:“哼!雕虫小技,焉能阻我?”
杨天行听出这是赵寒水的声音,心叫不妙,往前方一看,只见一道极其亮眼的白光有如彗星一般正从黑暗中急射而来,其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转眼便到了身前一丈开外。
穿透白色的光幕,杨天行发现那白光原来就是白骨扇,只是,此时白骨扇已经折拢,如箭矢一般笔直地正朝着眉心点来,而一脸冷笑的赵寒水凌空飞在后面。
杨天行惊异于赵寒水的反应之快,但时间已是刻不容缓,他只得深吸一口气,运起全身的功力灌入左手掌心,但见手心之上立刻镀上了一层耀眼的紫金光芒。待得那白骨扇飞来时,大喝一声,扬掌朝着扇尖迎去。
半空中传来尖锐的金铁交鸣声,白骨扇的扇尖丝毫不差地点在杨天行的左手掌心之上。但见赵寒水和杨天行同时一震,脸色都是刷地白了下来。
一扇一掌在半空中僵持着,白光与紫金光芒也相互纠缠在一起,这显然是一场修为的硬拼。
杨天行心中叫苦,知道自己的真元在与羿莫一战中消耗了不少,再加上被神箭所伤,虽然后来运功将箭矢逼了出来,但此刻大耗真元,全身紧绷,那原本被修复的伤口再度迸发开来,顿时血流如注,面色更显苍白。但此刻,他根本顾及不了这么多,只是将体内的神气源源不断地送入掌心之中,维持着一个僵持的局面。
这种纯修为的对抗最为凶险,落败的一方不是真元干涸而死,就是被对方的真元震散心魄而亡,除非有人能用比对阵的两人更强大的真元将两人分开。
赵寒水似乎也有些意外,大概是没想到杨天行连番大战后还能有如此深厚的真元,不过他的表情甚为轻松,面带微笑,似乎智珠在握。
反观杨天行却是神色肃穆,额上汗珠隐现,头发上紫雾蒸腾,全身上下浮现出淡淡的紫金光芒,或明或暗,正是真元大幅度消耗的迹象。
片刻后,赵寒水发出一声冷哼,脸上浮现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冷冷地开口道:“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竟然能够抵挡赵某八成的玄阴神气而不落下风。不过,游戏到此结束吧,我要让你这个害死夜月的混蛋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一落,赵寒水眼中精芒爆闪,杀气森森,手中的白骨扇也在瞬间白光大盛,显然是提升了功力。而在此时,僵持的局面也被打破,杨天行手掌上的紫金光芒渐渐被白光所压制。
杨天行只觉得从前方的白骨扇上陡然传来一股沛然的阴寒之力,自己的紫金神气霎时被潮水般击退回体内,身子也被硬生生地逼得倒退数丈,在古道上留下两条深深的划痕。
然而比之身体上的痛楚,赵寒水说的最后那句话更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穿过他的心窝,带给他血淋淋的莫大伤害。
“是你害死了夜月……”一个声音在他心里歇斯底地狂吼着,每吼一声,他的心就要痛上一分。
那是留在他内心深处永远的伤痛!
杨天行的身体还在倒退,那两条深深的划痕也还在延续。渐渐的,他的嘴角有血丝溢出,鲜红鲜红的,一滴一滴地落在他那早已被鲜血浸透的衣袍上。
“就这么死了吧……也许,这样也是一种解脱……”杨天行的意识开始紊乱,脑海中渐渐模糊,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赵寒水不断地催运神气逼着杨天行倒退,嘴角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阴阴地道:“就凭你也想跟老子争女人,下辈子——”
话未说完,一个“吧”字尚未出口,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突然浮起,像是某个全然陌生的危机一般,刺激着赵寒水的灵觉神识。让他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将那强横无匹的灵识,不住地朝东南边的远方推伸,去探索那边的变化,感受到一股的气息,正推动云气高速逼近,滚滚翻涌而来……
高手!这是赵寒水的神识探测到的第一个讯息。
一念闪过,赵寒水心头一凛,不禁大是警惕,如此紧要关头,这个人心急火燎的来此何干?这一战打到现在,杨天行固然已是强弩之末,待宰羔羊,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真元大损,眼看成功在即,万万不可由此横生枝节,须得早做定夺才是。
想到此处,不由神色一紧,看了面色死灰的杨天行一眼,收起白骨扇,望着东南夜空的方向,气凝丹田,左手抚腰,仰首纵声长啸。
此时的杨天行业已失去了知觉,颓然地倒在一片乱草丛中。奇怪的是,远处一直在默默观战的凤凰此时飞了过来,落在杨天行身边的草丛里,伸出细长的尖嘴红喙不断地摩挲着他的脸庞,嘴里发出悲切的低鸣声。
啸声初时清亮明澈,渐渐的越啸越响,有如雷声隐隐,突然间忽喇喇、轰隆隆一声急响,正如半空中猛起个焦雷霹雳。魔帝早在赵寒水提气做势的时候,便已经有所防范,运起体内的真元紧紧的堵住耳孔。然而即便如此,仍然给这啸声震得心魂不定,骇然失色。那忽喇喇、轰隆隆有如霹雳般的声音一阵响似一阵,魔帝好似人在旷野,一个个焦雷在他身畔追打,心头说不出的惶恐惊惧,只盼赵寒水的啸声赶快止歇,但焦雷阵阵,尽响个不停,突然间雷声中又夹着狂风之声,如千军万马般奔腾汹涌而来,令人心惊肉跳。
再看那姓魏的老者也是面色苍白,目透惊惧,似乎比魔帝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啸声远远的送了出去,引起强烈的旋风,使得古道上飞砂走石,月色惨淡,树木狂舞摧折,来人似乎未加提防,被震了个措手不及,以致于奔行的速度骤然慢了下来。
赵寒水正心头暗喜时,忽然听得远处一声清啸鼓风而至,铺天盖地,犹如雷动,惊心动魄,在天地间轰然奔腾。这啸声之出处,正是在来人之中。但见那不知名的高手奋起一声长啸,一啸未了,第二啸跟着送出,啸上加啸,声音振荡重叠,吞天噬地,气势无可挡阻,令人不寒而悚。
赵寒水脸色微变,心知来人此举乃是在发声向自己挑战,当下听他第三下啸声又出,立即振奋起紫府真元,越啸越响,蓄意与来人比试一番。赵寒水的啸声清亮高昂,但来人的啸声却是雄浑宏壮,充满了无边的霸气。双方的啸声交织在一起,有如一只大鹏一只小鸟并肩齐飞,越飞越高,那小鸟竟然始终不落于大鹏之后。双方修为皆已臻化境,双啸齐作,当真是回翔九天,声闻万里。
啸得一阵,赵寒水心起惺惺相惜之情,不由朗声问道:“来者何人?”
话音刚落,就听得远处飘来一个雄浑刚厚的声音,相隔随远,但声音吐字清亮,清清楚楚听得是:“是谁敢伤我韩某人的兄弟?”这声音显得极为恼怒,震得人头晕目眩,心血贲动。
那人来得好快,每说一字,便近了许多,最后一个“弟”字尚余韵悠悠未歇,人已来到了古道之上。
但见来人高大,一身如墨黑袍,雪白的长发从中分开,披肩垂落,英俊无匹的面容上布满了奇异的黑纹,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神秘感。他就这么负手往道中一站,自有一股不动如山的气势散发开来,再配上他伟岸修长的身形,让魔帝看得心折不已。
赵寒水紧盯着来人,心中虽感惊异,但脸上却再度挂上了那招牌式的微笑,刷地一声展开手中的白骨扇,轻轻地摇动,显得潇洒不羁。他默默地打量了来人一阵,忽的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微笑道:“看阁下黑衣白发,莫非就是东魔韩一啸韩兄?”
韩一啸面无表情地看了赵寒水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到杨天行的跟前。当他看到停在杨天行旁边的那只火红凤凰时,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随即目光落在杨天行的身上,眼中射出无比深刻的感情。只是,没过多久,他的脸色便阴沉了下去,转过身来看着赵寒水,双眸中魔光闪动,一头白发在夜风中猎猎飞扬。
魔帝本想过去看看杨天行的伤势如何,可见到那个黑衣白发的男子走过去后,竟然生出畏惧之感,迟疑着不敢向前。待听得赵寒水报出韩一啸的名号后,他不由得呆了一呆,望着韩一啸雄伟的躯体怔怔出神,心想原来他就是四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