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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天旭右肩头已受了伤,而且地上的血迹还粘了一股断发!伤虽不是重伤,但毕竟让罗天旭士气受挫,而且现在对手利刃在手,自己却只握着断为两节的扁担,情势急转直下。不过,处境越差越能激发他的男儿豪情。不等对手再攻上来,他便将右手的断棍掷向对手的面门。秦涛冷哼一声,利落的将断棍削为两段。等他再将注意力放回到对手身上的时候,赫然发现他手上竟鬼使神差般的多了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双方再次稳住心神,静观对手动向。谁也不愿意草率出手以免露出破绽。
令人窒息的凝视下,众人的心绪却异常活跃。大家各有个的疑虑,各有各的心愿。于府这边当然希望秦洪能大获全胜,重振于府声威,免得人财两空贻笑江湖。渔民们则怕罗天旭力不能敌,李强心里清楚的很,罗天旭是背水一战,不但要胜而且必须是完胜。如果弄得两败俱伤或者是自损八百,纵然是杀了对手,于府也会仗着人多势众背信弃诺。众人中只有海妹更担心罗天旭的安危,她当然希望他能完胜可也只有她知道昨天经历的那场恶战,如此剧烈的损耗下,怎么能毫发无伤的击败对手?忧虑中,她甚至想不如就此认输算了,让赵倩嫁到于府未必是件坏事,但这样的想法只在脑中一闪便被自己掐灭了。她不知为什么,自己竟会产生这么自私的想法。为了不再让自己乱想,她强迫自己死盯着秦洪,希望这样能将注意力转移。
突然,海妹脑中灵光一现,想到村中的老者曾经说过,武功高强的武者能察觉到人体所散发的气,诸如杀气、怨气、戾气等,就像平时我们会莫名的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一回头发现确有其事。海妹打定主意,继续发狠般死盯秦洪,并且悄悄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铜钱,加载两指之间,做出佯攻的架势。两个激斗的主角还在僵持着动也不动,但秦涛知道越拖下去对自己越不利。自己两番使出杀手锏都不能克敌制胜,现在已然是黔驴技穷而对手只是轻伤且手上还多了把利刃。不容多想,他准备再度出手。正当他要迈出一步时,突然感到后颈蓦得袭来阵阵寒风,就像极细的小针不断的扎进去,虽然不觉得痛,但让人十分不自在。莫非还有高手环伺?迟疑间他不禁轻回头看了一眼,等他再猛地回过神来时,才知自己已经犯了大错。罗天旭身法飘逸,电光火石间杀招已至。秦涛浑身一个激灵,慌忙迎拒。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他回过头来时对手匕首已经埋深近战,本来罗天旭的功夫就高他一筹现在加上兵器之利,更是势不可挡。众人只看见如网密布的银光交织在两人间发出叮当刺耳的脆响。面对排山倒海的攻势,秦涛只有招架之功,但久守必失。他的软剑终于被震脱手,而罗天旭则扬眉吐气的大吼一声:“双倍奉还!”左手的扁担不但毫不客气的砸在对方右肩上,还不忘补上一脚解气!这一脚夹杂了他
八分的怒气,势如万钧,秦涛像是毫无重量,只撞到宅门上才止住颓势。此时,他已深受内伤,几个护卫连忙把吐血不止的他扶起来。再看罗天旭威风凛凛正双目圆睁的瞪着于万财。于万财脸色惨白又惊又气,但见大势已去他只好负气说:“山不转水转,小子,这笔帐我一定要你十倍奉还!放人!”
人群中立刻爆出一阵欢呼之声,只有海妹泪眼婆娑的看着罗天旭,没人知道她是喜极而泣还是悲不自胜,甚至她自己都难以说得清楚。罗天旭没有理会雀跃的渔民们,而是径直走向了啜泣的海妹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另一边,秦洪却没有死心,他执拗的甩开手下的搀扶,一咬牙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射出一只飞镖。暗器破空突进,直指罗天旭的背心而去。可惜对手也是个老江湖,他发觉身后的异响后本能的转身用匕首挡了一下。秦洪受伤力道不够,虽是偷袭仍不能让人防不胜防,气恼间对手的后招已至。来而不往非礼也,罗天旭顺手飞出左手的半截扁担。扁担力道惊人,几乎是扬手间便击中了他的气海。秦洪再次吐血,像只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倒地,在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罗天旭目光如剑,指着坐在地上的秦洪喝道:“姓秦的,你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暗害人!今天我只废了你的武功算是便宜你了。于府的人挺好了,以后再有人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秦洪就是你们的下场。于万财,今天所有的恩怨都算在我身上,你若敢动渔民们一根手指头,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找你算账!”
于万财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没敢再说什么便钻进了于府。紧接着失魂落魄的赵倩被于府家丁一把推出宅门,随后宅门立刻被重重的关上了。赵倩的头发凌乱,衣服也有被人撕扯过的痕迹,而且她眼神迷离,显然是受了过度的惊吓。看到自己的好姐妹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海妹的心像被人撕扯一般的疼,她一把抱住落魄的姐妹,母亲般安抚着。大家这才平静下来,都不再说话,刚才的雀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罗天旭走到海妹面前,黯然的说道:“于万财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里我是真的呆不下去了。你还是把这把匕首留下吧,万一他们来寻仇你也不至于手无寸铁。”
海妹望着他良久无语。两滴早已收住的泪珠再一次划过脸颊,千言万语此刻都显得空洞,站在周围的村民们也被这惆怅的离愁感染,不禁一同唉声叹气。她终于还是接过了匕首,突然她觉得上天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而结局竟是这样的苦涩。人就是这样,没有的时候也无所谓,一旦失去却会痛的死去活来。正在这肝肠寸断的时刻,一个沙哑的轻咳声把海妹从悲伤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用拐杖拨开人群,不慌不忙的走到两人面前。虽然面对众人诧异的目光,老者依旧泰然自若的从海妹手中拿过匕首。端详片刻,才笑盈盈的对罗天旭说:“果然是是福州金家的传世之宝月寒刃。无明生光,乍泛寒气,且削铁如泥,重若金斧。传闻此宝前日被人掠去,看来是世逢其主了。”罗天旭闻言一惊,忙作揖道:“老人家博闻强识,见识高远,不知有何赐教?”
老人呵呵一笑看着海妹说:“海妹不谙武功,若身执宝物难免招来怀玉之祸。我看还是由罗大侠自己收好吧。况且宝器必有灵性,你能得到它也是机缘,若被福源不够的人把持,难免带来祸患。”
罗天旭拱手再拜:“老人家教训的极是,我一时意乱情迷险些犯下错事,多谢老人家提醒。”
“呵呵,这没什么。也别一口一个老人家了,我姓周,村里你这年纪的娃娃都叫我周伯。”
“周伯,不知道还有什么赐教?”
“我老头子闲来无事,爱凑个热闹打听些趣闻,不知罗大侠日后如何打算啊?”
罗天旭眉头一蹙:“周伯,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村,安顿好赵倩姑娘再从长计议吧。”
周伯赞许的点点头,自嘲的笑着说:“瞧我这老头子,兴致一来便什么也不顾了。”
众人就此散去,回到村子里,海妹直接到赵倩的住处去照顾她。李强兄弟和几个家族的族长跟着罗天旭来到周伯家,一起商议日后的打算。
周伯的院子不大,几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子中间两件小木屋孤傲的在空旷的院子里挺立。四周的住家都里的比较远,让人更觉得这两间小木屋不同寻常。十几个人立在小屋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但谁也不觉得什么,他们很好奇这个平时神神秘秘的老头究竟想要说什么。老人见人到齐了,才不慌不忙的从床榻上站起来,神色凝重的对罗天旭说:“罗大侠,不瞒你说。今日你大闹于府已经给村民惹下大祸。我想知道你日后的打算以便看看能不能化解这场劫难。”
众人一听吃了一惊,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最惊恐的要数罗天旭了,他急忙抢话道:“周伯,此话怎讲?还请周伯明示!”
“罗大侠可知于万财为何对一个护院头领言听计从?”
“秦涛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于万财再财大气粗也会对他的武艺心存敬畏吧。”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这于万财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还望周伯赐教。”
“这于家本是本地一户普通的殷实人家,只因为投靠了怒蛟帮,为他们洗黑钱、屯粮草才渐渐成为富甲一方的大户。这个秦涛其实是怒蛟帮帮助的亲信,是排雷专门监视于万财的。如今你废了秦涛是大大开罪了怒蛟帮。恕老朽直言,这秦洪在帮里只不过是个二流角色,以今天的比试来看,你的武功若遇上任何一个堂主都难以讨到半分便宜。况且他们人多势众,对外号称帮众逾万,就算你武功盖世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力拼怒蛟帮。更要命的是,他们行事向来是有仇必报,不出一周他们必定来屠村!”
众人听完周伯一席话,个个面色惨白,尤其是李强。惨白的脸上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苦心经营十几年的村子眼看就要毁于一旦,他的心立刻像刀绞一般。纵然是多次与死神擦肩的罗天旭也是惊得脸白如蜡,若真连累了整个村子,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以赎回自己的罪过。周伯看大家这样,轻轻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当初海妹的爷爷当村长时,怒蛟帮方兴未艾,不过已经跟村里纠缠不休了。我知道总有一天,村子会毁在这帮海盗手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错已铸成,懊悔也是枉然。罗大侠,你龙凤之质,屈尊在这沿海漏村之中,必是得罪了江湖上狠辣的角色。如今又开罪了怒蛟帮,我看这天下之大再难有你容身之地了。”
罗天旭早已孑然一身,并不太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但周伯这么一说不免让他心生感慨。他轻叹一声说:“周伯,我本来就是江湖中人,整日的腥风血雨下营生早已对生死看得淡了。天下虽难有我容身之地,但要想置我于死地,也绝不容易。只是连累了村里让我心里既害怕又惭愧。”
周伯看了看周围一群无精打采的后辈,摇了摇头说:“现在娃娃真是没用,遇见事一个能拿主意的人都没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李强你说,海盗要来屠村,该怎么办!”
李强如遭电击般浑身一个激灵,良久才平静下来说:“怒蛟帮势力庞大,不仅控制了东海,沿海七八个省份也是他们的势力范围。逃是逃不了了,看来只能和他们硬拼了!”
周伯一边挺一边把枕边的烟枪拿了过来,点上烟细细的嘬了两口:“娃娃,你们今天也是打算与人拼命去的,结果怎么样?”
一句话问的李强立时泄了气,他的双眼第一次在人前变得昏暗起来。周伯又慢慢的吸了两口,对罗天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帅土之宾,莫非王臣。现在怒蛟帮的势力比王权还大,你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啊,何况还有个势力不小的仇家。”
罗天旭黯然的点点头,脑中突然出现海妹泛着泪光的眼睛:“周伯交教训的是,看周伯的样子像是有了什么对策,还请您老明示。”
“现在大家都已是身处死地了,不过置诸死地而后生,现在只能跟他们一斗,才能有一线生机。”
“如何一斗?”
周伯双眼突然爆出锐利的神采,他一下掐灭烟,两三步走到门前插死门,才说:“等海盗来屠村的时候,用计杀光他们,劫船抢粮草然后下南洋!”
众人瞪着充满惊惧的眼睛,彼此的痛苦和不安也一一写在了脸上。李强是最痛苦的人,故土难离,村后山岗上葬着他家几代先人。如今到了他这代,先人们的基业就这样毁在了手上,他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和窝囊。
“周伯,我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村里的老老少少谁舍得离开?就算离开了能让咱多活几年,我死后怎么再见我的先人啊!”
一向坚强的他声音微颤已经是带着哭腔了,可周伯一点也不动容。他猛的冲到李强面前不由分说就是两个响亮的嘴巴子,直把李强打得七荤八素,其他人吃惊的看着周伯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村里老老少少二百多口人的性命都攥着你手里,你却还报着这种愚孝思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忍心看你李家绝后吗?你忍心全村老少惨遭屠杀吗?如果你下不了狠心,怎么能够说服那帮村里的老顽固!”
李强愤愤得一咬牙发狠道:“周伯,你打得好!把我打醒了。就按你的意思,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周伯微微点了点头,走到罗天旭身边:“罗大侠,这事成不成,还得看你。村中多是老弱,只有你一人懂武功,所以你若说不,那本村就难逃这一劫了。”
“周伯,你放心。此事因我而起,我一定与大伙同进退,况且我已别无选择,不如豁出去一拼!”
“这就好。估计怒蛟帮会等一个星期再动手。因为往日他们来劫掠前,如果我们交足份钱,便会提前燃起狼烟,以便让村民到后山的林子里避祸。这次他们会先让我们放松警惕,等大家都回村再动手。”
“这帮海盗好绝!交足了份钱还要来劫掠!”
“海盗毕竟是海盗,交的份钱是给总坛的,若有堂主或舵主缺钱了还是会来滋事。我估计于万财一定会先跟怒蛟帮通风报信,所以当务之急是端了于府这个暗哨,再放假消息好请君入瓮。”
罗天旭不禁对周伯钦佩起来,然而心中的疑惑也是越来越大:“周伯,恕晚辈直言。您老怎么这么清楚怒蛟帮的底细,莫非与他们有什么渊源?”
周伯苦笑一声,又点起了烟枪,悠悠的说道:“我本是福州已富庶人家子弟,饱读诗书却醉心武功。学了些皮毛的本事便不知深浅的独闯江湖。结果被怒蛟帮捉去当了十几年的火夫。十年前我利用他们和别派火拼的时机掏出来。隐姓埋名,本想就这样了此残生,没想到和怒蛟帮孽缘未尽,现在也到了跟他们算算帐的时候了。闲言少叙,事不宜迟,明晚偷袭于府就靠罗大侠了。”
罗天旭还想问什么,但他看得出来周伯言尽于此了,于是他双手一拱便出了木屋。回海妹家的路上,他浑身的不自在,总觉得自己正被一条看不见的的绳索紧捆住牵往未知的境地,而究竟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或许只有上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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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二章 碧海渔村 2
平静的黄昏,太阳刚刚离去,天地还沉静在一片火红之中。此时的罗天旭正在院子里补渔网,这一个多月的渔村生活让他学会了不少东西,修理工具则是他最得意的收获之一。他也学会了海妹常哼的调子,只是从不当着别人的面唱,只有在这种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以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小声的吟唱。
此刻,他感到轻松快乐,手中干着轻松谙熟的活儿,嘴里哼着欢快的小调,四周还弥漫着海妹精心烹制的菜肴的香气。他想幸福也不过如此,只是为什么自己从前没能明白这样简单的道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破坏了这份惬意,他立刻不唱了,警觉的听着这阵脚步。来人果然是来找他们的,一个清脆却略显焦虑的声音随即从门外响起:“海妹姐在家吗?”
罗天旭放下手里的活,打开门一看是赵倩。赵倩脸色绯红,还轻轻的喘着气,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她在屋里做饭呢,进来吧。”
海妹刚刚把菜端上了餐桌,饭菜的香气更浓郁了。今天打的鱼买了不错的价钱,所以她准备犒劳一下罗天旭,餐桌上除了四五个热气腾腾的菜肴外还放了一瓶酒。
“小倩,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