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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等人无法,只好由了她们。
这时,农民和色农在厨房里招呼众人道:“吃饭啦、吃饭啦”
有了上次农民叔公丧事的教训,众人对于饮食问题也还是有些担忧的,一怕再有人投毒——上次就有人揭开厨房的瓦,放了一条烙铁头进来,结果毒蛇的涎液嘀在了锅里,幸好被人当作衡其的鼻涕给揭发了出来,要不然还不定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众人第二怕的当然是就饮食的卫生了,主要也就是怕衡其的鼻涕。
当下众人见是农民和色农主厨,并没有看见衡其的身影,因此都略略放了一点心。但是当大家看见衡其端着最后一个菜从厨房里走出来时,众人不由又都楞住了。连杨浩都搔了搔脑门道:“臭小子,你不是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吗?怎么又跑到厨房里混去了?”
衡其笑道:“不知为什么,看见这乡下的厨房,我就想展示一下我的厨艺,这不,刚刚帮农民炒了最后两个菜:猪腰子和酸辣大肠。”
唐军道:“臭小子,你没随地乱甩鼻涕吧?”
衡其不满道:“什么话?我老周是那么脏的人吗?”他将两盘菜放在了禾堂里的八仙大桌上,冲众人叫道,“开饭啦、开饭啦,今天让大家见识见识我老周的手艺……”
正得意洋洋地说着,忽然觉得鼻子里有点酸,似乎是吸进了一点炒菜时的辣椒粉末——这玩意是最容易刺激鼻膜的。于是他立刻下意识地捏住了鼻孔,然后“空空”擤了两把鼻涕,再将手往围裙上擦了擦……
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道:“臭小子还是这德性,看来今天晚上这饭是没法吃了……”
舒文道:“大家还是将就着吃吧,天下的厨师都是这个德性,不信你们到那些宾馆、饭店里去看看,要知道厨房里是温度最高的地方,各种刺激性的味道都有,而厨房一般是不能安装空调和风扇的,怕把饭菜吹凉了。虽然有排气扇和抽油烟机,那也只是排出炒菜的油烟,无法给厨师们降温。因此厨师们大都是光着膀子干活的,如果是六月天的话,那更是汗水到处甩;是冬天的话那就是鼻涕到处飞了。所以你们想宾馆、饭店里的饭食能有多干净呢?要想干净,只有在自己家里亲自伺弄。所以我奉劝各位赶快成家,去过你们的小日子……”
“是啊,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大家将就着吃了吧?”吴小文也劝道。
杨浩、唐军等人勉强吃了一点,其余众人楞是一口也吃不下去。杨浩无奈,只得打电话给留守在基地里的虾皮,让他们在街上买几份饭菜送来。
因为毕竟有十多里地,留守在基地里的虾皮、田小兵、刘存明、钱老2等人直到八点多钟才将饭菜送了来。
吴小文道:“虾皮,你们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留在这里给马师傅守灵吧。”
龙拐、朱疯子等人也纷纷随声附和。
杨浩道:“基地里有秋玲照应,你们就留下来玩一宿吧,弟兄们好久也没聚在一起乐一乐了。”
“是啊是啊。”附和的声音更多了。
虾皮等人无奈道:“好吧——唉,这算怎么回事呀?”
刘存明插言道:“可司,你们不是在办丧事吗?怎么叫做‘乐一乐’?”
杨浩道:“老人家亡故了,本来应该表示悲痛的,但这里的民间风俗就是要将丧事来当作喜事办,所以要请吹鼓手制造一夜的喧嚣,还要唱送葬歌,以图在一种热热闹闹的形式中将老人送上山。”
刘存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啊,那你们打算怎么乐呢?”
杨浩道:“还是象上次筹办农民叔公的葬礼一样,今天晚上先致祭文,然后转老棺、唱散花歌,直到明天凌晨五点半离堂,七点钟抬上山下葬。”
虾皮道:“那吹鼓手都安排好了没有?”
杨浩道:“还和上次一样,吹鼓手也即丧礼乐队的人选由刘存明、钱老2、陈汉奸、肖子昂、勇子、疯子再加两个女孩子林秀霞、聂小霞组成,其中刘存明敲锣、钱老2敲铙钹、勇子吹唢呐,陈汉奸、肖子昂嗓门大,就由他们哭丧,朱疯子和两位女生唱散花歌。悼唁活动从晚上八点钟开始,先由两位‘道士’老吴和老神念祭文,然后乐队奏乐,唱散花歌;午夜过后则全体人员都围着棺材转老棺……”
虾皮点了点头道:“听起来是井井有条、无懈可击了,不过我怎么总觉得好象还少了一点什么?”
杨浩头大道:“还少了一点什么?”
虾皮搔着花岗岩脑袋道:“我也说不出来……”
这时,衡其凑过来道:“我知道了,还少了一个角色”
“还少了一个什么角色呀?”
“又不是唱戏,还有角色呀?是正旦、小旦、青衣、老生、花旦还是花脸?”
众人纷纷问道。
衡其似笑非笑道:“还少了一个小丑。”
“那不就是说你自己吗?”
“是呀,臭小子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小丑”
众人都七嘴八舌道。
衡其的尖鼻子朝天一耸道:“怎么是我呢?当然是大名鼎鼎的黄跑跑啊”
杨浩严肃道:“臭小子,不许你再拿黄跑跑开涮了这个丑角当然是你最合适”
衡其笑道:“我没有拿他开涮,我只是觉得,既然是办丧事,就该有人来扮‘孝子’,这也算是对马师傅在天之灵的一种安慰吧。而这个人选却非黄跑跑莫属。其一,这场祸事是他惹出来的,他扮猪‘精’吓死了马师傅,无论如何也得由他出面安抚一下马师傅的在天之灵。其二,咱们办丧事,没有一个披麻戴孝的人跪灵也着实不象话,而且明天安葬了马师傅后,还要扶山,扶山这个重任也必须要由‘孝子’来完成的。”
唐军道:“移风易俗算了,哪有这么多啰哩八索的?”
这时,老神上前插话道:“可司、唐老鸭,这事恐怕不能就这么移风易俗——这场丧事咱们已经简省了很多礼节,远不如上次为农民的叔公办得那么周详,而且在给死者净脸的时候还弄破了人家的相,更严重的是,在抓尸的过程中出现了抓破死者尸身的情况,死者的灵魂一定更加惊躁不安,因此,一定需要有人虔诚地赎罪我和老吴可以为死者念诵一些超度的祭文,但这还远远不够,一定要有人来担当‘孝子’,而这个角色,正如衡其所说,恐怕非黄跑跑莫属了。”
杨浩道:“黄跑跑和马师傅非亲非故,怎么好当他的‘孝子’呢?这也太荒唐了吧?”
老神道:“可以假托‘义子’的名义——也就让他在丧事期间假扮一下,对他本人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失。”
舒文赞同道:“可司,我看这事可行。”
杨浩踌躇道:“那这事还是要征询一下当事人的意见——你们快把黄跑跑找来问一问他的意愿,他如果愿意,就让他假扮一下,他不愿意,你们最好也别强求人家。”
衡其道:“我去找他。”
却说黄跑跑白天为了躲避众人的追捕逃到了厕所里,结果踩塌了茅厕板掉到粪坑里洗了个“粪水澡”,后来到附近的小溪里洗了半天,才勉强洗去了身上的秽气。这会儿他坐在房子外面的一堆柴禾上,正在同陈小玲聊天——经过这次“烽火戏诸侯”的事件,他竟然因祸得福,获得了陈小玲的好感。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甚至到了卿卿我我的地步,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正式确立恋爱关系了。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原因,当然是因为黄跑跑的面前还横亘着一个高伟珍。
不过高伟珍似乎还不知道黄跑跑另有新欢了,对黄跑跑和陈小玲在一起好象也并不是特别在意。她这会儿只和李诗茵、刘莲青等几个人在一起聊天聊得热闹。
却说黄跑跑和陈小玲正聊得开心,忽然衡其跑了过来,一把将他拽住道:“‘粪哥’,我总算找到你了,快跟我来”
黄跑跑诧异道:“又给我改外号了?我不叫‘奋哥’。”
“是大粪的‘粪’在粪坑里打了滚的人不叫‘粪哥’叫什么?”衡其嘿嘿笑道。
黄跑跑忙低声下气道:“周哥,我的臭事你就不要到处张扬了,小玲在这呢。”
陈小玲是下午才跟着几个女生过来的,因此并不知道黄跑跑的臭事。这当儿黄跑跑生怕衡其把那档子事揭露了出来,那他的颜面何存?
“要想我不张扬,那你就跟我来。”
“可是我还要和小玲聊天呢。”
“聊天的日子长着呢,先跟我来办正事。”衡其说着,硬将黄跑跑拽离了柴禾堆。
黄跑跑只得对陈小玲道:“小玲,你去找阿珍她们玩吧,我和周哥去有点事。”
陈小玲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追究。
“到底是什么事啊?”黄跑跑边走边问道。
衡其便把要他扮“孝子”的事说了一遍。
黄跑跑一听,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什么,要我扮‘孝子’?我自己的老爸都还没尽孝呢。”
“那就先给你的‘义父’尽孝吧。”
“这太荒唐了……”
“你干不干?不要忘了这趟子事是你给惹来的,说啥你也得向马师傅表示一下赎罪的心理吧,不然分老人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唉……那好吧,不过我掉进粪坑里的事你得给我保密,不能让小玲知道了。”
“行了,给你保密就是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大色鬼呢,又想泡高伟珍,又想泡陈小玲。”
“我和小玲只是普通的朋友……”
“好了,别废话了,快走吧。”
这时,吴小文和老神已经在灵棚里将铙钹敲得震天响,一面问道:“‘不孝男’来了没有?”
衡其连忙应道:“来了来了”说着将黄跑跑拽到了众人的跟前。
杨浩看了黄跑跑一眼,严肃道:“你真的愿意当‘孝子’?”
黄跑跑鸡啄米似地点头道:“愿意、愿意,这场祸是我闯下来的,我甘愿为马师傅赎罪……”
杨浩也不知道黄跑心里到底是怎样个想法,见他答应了下来,便也就无话可说了。
龙拐等人则将一套用白布做的“孝服”扎在了黄跑跑的身上。黄跑跑这身打扮现在就有点象“阿拉伯人”了。
老神高声喧道:“好了,祭奠仪式现在开始呜呼生而为英,死而为灵。其同乎万物生死,而复归于无物者,暂聚之形;不与万物共尽,而卓然其不配者,后世之名。此自古圣贤,莫不皆然,而著在简册者,昭如日星。呜呼……”
杨浩听着老神的这腔调,诧异地看着唐军道:“这不就是去年祭奠农民叔公时用的祭文吗?”
唐军低声道:“老神这些人翻来覆去还不就是那一套?”
杨浩兴趣索然道:“原来如此……”
折腾了大半夜,总算念完了祭文,其一应程序和上次农民叔公的葬礼几乎一模一样,因此也就不再繁文缛节地表述。
下半夜照样是唱散花歌、转老棺。众人有气无力地唱着一些野歌,围着棺材不停地转圈——和上次不同的是,女孩子们还真的采来了不少的鲜花,围着棺材转一圈,便撒一圈鲜花,搞得还真象那么回事。
几位安排哭丧的人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也更不用说嚎丧了,相反是嘻嘻哈哈度过了这一夜。唯有黄跑跑,不知道是触景生情还是怎么回事,还真的干嚎了几声,滴了几滴猫尿。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凌晨五点半。众男生发一声喊,一齐用力,将棺材抬出了堂屋,绑上抬丧的木杠,再扎上缆绳,做着出殡前的准备。
吃过早饭后,便将老人送上了山——直到中午十二点,整个葬礼才算结束了。
众人都打着呵欠道:“可司,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基地睡觉去了?”
杨浩正要说什么,衡其道:“还不能走今天晚上还要扶山呢。”
对于“扶山”的规矩,杨浩也不懂,当下问道:“‘扶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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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半夜见鬼
第一百五十五章半夜见鬼
众人都打着呵欠道:“可司,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基地睡觉去了?”
杨浩正要说什么,衡其道:“还不能走今天晚上还要扶山呢。WWw。”
对于“扶山”的规矩,杨浩也不懂,当下问道:“‘扶山’是什么?”
舒文解释道:“也是一种丧葬风俗,有的地方是搞什么‘头七回魂’,这里不兴这个,就是在下葬的当天或者第二天晚上的子时,由死者的直系亲属去死者的坟堆上捡一块石头回家,叫做‘接老人回家’。这块石头要由死者的直系亲属用手背负着背回家里,要用金盆洗过,然后放到神龛上,算是给老人安了神位……这个仪式很庄重,马虎不得的。”
杨浩道:“可是马师傅没有什么直系亲属呀。”
衡其笑道:“这个任务还是由黄跑跑来完成吧。”
杨浩未及说话,舒文、吴小文、老神等人都认为有理。
杨浩便找来黄跑跑,征询他的意见。黄跑跑傻呵呵道:“可司,什么事啊?”
衡其抢先说道:“就是要你今天晚上子时到马师傅的坟头上去捡一块石头回来。”
黄跑跑吓了一大跳道:“什么什么?开什么国际玩笑?子时不就是半夜三更吗?还要到马师傅坟头上去捡一块石头回来,我可怕鬼打”
衡其道:“你放心,我们很多人都会陪你去的。”
黄跑跑还是摇头。衡其便一语双关道:“你不去也行,不过你别怪我到时候不给你保密。”
“好吧,我去……”黄跑跑心想不就是到坟头上去捡一块石头回来么?又还有大家陪着,料想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当下便应承了下来。
衡其则又道:“今天晚上扶山,也不用那么多人去,可以安排一些人回基地去休息。”
杨浩想了想,便让虾皮率领一部分人回去休息,只留下了少数几个人呆在马师傅的家里,准备晚上的“扶山”。
这留下的人自然是杨浩、衡其、谢可、大头、龙拐、朱疯子、农民、老神、舒文和黄跑跑。还有几个女生也留了下来。这几个女生是周虹、龙芸、李诗茵、高伟珍和刘莲青。
好容易捱到了晚上,子时的钟声敲响,舒文道:“好了,大家把香、烛、纸钱、手电筒和火把准备好,我们现在就去扶山,夜路难走,女生就不必去了。”
李诗茵扭捏道:“谁稀罕去?哼”
衡其故意吓唬她道:“八婆,你小心点,和大家呆在屋里别乱动。若是听见什么声响,那便是马师傅的‘魂魄’回来了——他的‘魂魄’是要先于我们到家的”
李诗茵嘴硬道:“我才不怕那老头呢”
高伟珍和龙芸道:“你们别说得这么恐怖哟……”
龙运鹏道:“你们别听衡其瞎扯,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魂魄’?你们在家呆着,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高伟珍道:“你们‘扶山’,不就是去接那死人的‘魂魄’回来吗?”
龙运鹏道:“那只是悼念死者的一种仪式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去接什么‘魂魄’回来”
衡其则诡秘地笑道:“‘鬼’这个东西,说有则有,说无则无。我首先声明啊,这里所说的‘鬼’乃是‘真鬼’,同我们已知的人体生物场是两个概念。这‘真鬼’可是神秘的、不可捉摸的。至于这马师傅会不会变鬼呢?这是很难说的。马师傅这回列得不甘心,昨天盛殓时又被抓破了尸,很难保证他不会变成厉鬼啊”
众男生包括黄跑跑在内都还没说什么,几个女生却听得发了毛:“死衡其,尽吓唬人……”
衡其笑道:“扶山之夜任何人都是有点怕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算是怕也要履行了这个仪式。对了,八婆,我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