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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但听蹄声如雷,少说也有六七十匹快马。转眼之间,先前那九骑与一批人马疾驰而至。
骑马跑在最前的一位,一身劲装,五十出头,生得豹头大眼,颌下蓄着短须,肩后斜背一柄金背七星刀,雄赳赳,气昂昂,说多威风有多威风。
“吁……”
这大汉率众距离长亭尚有数丈的时候,便口中叫了一下,将手一挥,所有的坐骑都停了下来,再无半点杂声。
大汉滚鞍下马,望了长亭中的渔翁的身影一眼,举步向长亭走去。到了长亭外,他双手一抱,道:“尊驾,在下有礼了。”
渔翁仍是那副模样,像是没有听到大汉的话声。
大汉并不动怒,道:“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渔翁还是没有出声。
“在下陈奎木,来自乌蒙山。敢问尊驾是点苍派的人吗?”
“……”
“尊驾既然没有承认,想必不是点苍派的人了。既然不是点苍派的人,那就是我们的朋友。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还请尊驾行个方便,让我等过去,陈某感恩不尽。”
大汉言辞卑微,与他的模样很不相衬。
其实,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大凡武林中人,动不动就出手,刀剑相拼,往往都是三流货色,只有一流以上,才不会像个混混似的,总想变现自己。
可惜的是,渔翁像是睡着了,还是不吱声。
陈奎木等了一会,眼见夕阳西下,即将落山,心里不禁微微有些着急,咳嗽一声,走到长亭边,提高嗓门道:“尊驾,请行个方便。”
渔翁不为所动。
事到如今,陈奎木再也忍不住,面泛一丝怒色,一步踏入长亭内,喝道:“请行个方便!”
这一声叫喊,十分有力,震得长亭里落下不少灰尘,由此可见,这来自乌蒙山的陈奎木绝非等闲之辈,当是超一流好手。
噗!噗!
渔翁睁开双眼,吐了两口气,将落下的灰尘吹开,随即又闭上了双眼。
陈奎木大怒,叫道:“尊驾打伤陈某属下,陈某不但没有责怪,反而好言以对,谁料尊驾如此对待,实在气煞陈某。尊驾既然不吃敬酒,陈某便请你吃罚酒。”说完,一步跨出,一手疾探,抓向渔翁的胸口。
早在陈奎木路过石碑的时候,他见石碑上的字迹深达寸许,知道对方内力深厚,自己怕是不敌,后来又得九骑狼狈回来讲述一切,更加心惊。是以,他来到之后,才会低声下气的请渔翁行个方便。
他这番暴怒出手,原以为渔翁必定会举手抵挡,谁料他一抓之下,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渔翁的胸口衣衫抓住了。
“咦……”
陈奎木万想不到自己一招得手,禁不住叫了一声,同时也愣了一愣。
那渔翁满脸皱纹,也不知道多大年纪,被陈奎木这等壮汉揪住以后,随时都可能会被摔个头破血流,但他仍是那副模样,兀自不知大祸已经临头。
“好!”
陈奎木大喝一声,暗运功力,欲将渔翁甩出去。岂料,渔翁与屁股底下的石凳像是连在了一起似的,动也不曾动一下。
第七百六十八章(1422)钓鱼(下)
换成寻常角色,一次不成功,盛怒之下,必定还会甩第二次。但陈奎木身为超一流好手,眼力高人一等,深知这渔翁根本就是一个武林异人,既然故意让自己抓住,自己岂能轻易甩得动他?
念头一转,陈奎木转变战略,将身一蹲,双臂从渔翁身子底下穿过,吐气开声,道了一声:“起!”
不料,他这一招还是不怎么管用,任他双臂上的力道有多大,也丝毫抱不起渔翁。
数丈外的那一帮人,连同先前的九骑在内,看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陈奎木有多大的道行,他们自然清楚,心想陈奎木双臂上的力道,足以打穿三尺多厚的墙壁,这渔翁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也太不可思了。就算是绝顶高手,也做不到这般稳如磐石啊。
陈奎木运功抱了片刻,面色渐渐吃紧,忽将双臂拿出,伸手抽出金背七星刀,“唰”的一声,一刀向渔翁懒腰砍去。从抽刀到出刀,一气呵成,着实是个用刀的好手。
眼看刀锋就要落在渔翁的身上,渔翁将抱在脑后的一只手拿出,轻轻一指刺出,点在金背七星刀的刀面上。
这一瞬间,陈奎木浑身打了一个冷战,金背七星刀再也落下去,而刀锋距离渔翁的腰身,也就还差寸许。
陈奎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对手,运足所有的功力,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把金背七星刀拼命往下压。
他就不信这个渔翁的道行会大得无法无天,一根手指就能令自己一败涂地。
渔翁笑了,点在金背七星刀上的那根手指向前微微一推,然后向后一抹。
陈奎木脚下把持不住,“蹬蹬噔……”一直退了三十多步,不多不少,刚好站在自己的坐骑边上。
坐骑“呼噜”打了一个响鼻,斜眼看着陈奎木,像是在与主人打招呼。陈奎木早已嗔目结舌,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在这渔翁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此时,日头终于落山,天黑了下来。过了一会,有人憋得难受,忍不住问道:“老大,咱们怎么办?”
陈奎木如梦初醒,想了想,翻身上马,掉头而去,一众属下哪里敢多嘴,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一夜过去。次日,天刚刚亮,几个抬着箩筐的农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天,来到了长亭外。
几人见了渔翁,微微一楞,便一个个绕过钓竿,飞跑而去。
渔翁眯起眼睛,斜睨了一眼几人的背影,低声笑道:“你们以为换了一身穿着,我就认不出你们来了吗?也罢,让你们过去便是。”说完,又继续睡自己的大觉。
不知什么原因,自从那几个农人过去以后,这一条古道上,行人绝迹,人踪皆无。
直到午牌时分,才隐隐听得马蹄声传来。片刻之后,那马蹄声越来越响亮,像是打雷一般,连地面似乎都为之颤抖起来。
不多时,前方出现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要不是因为他们服色不已,旗帜不鲜明,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支大明的军士。
此情此景,渔翁仍然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儿,斜眼瞅了一下,便又闭上。那根长得吓人的钓鱼竿,仍被他一只手反拿着,从肩头上伸出去,将古道拦住,居然也不感手累。
大批人马来得近了,最前是一面大旗,画着古怪的标记,队伍中,还有十数面旗帜,最前的一张,赫然便是“唐门”。
骑在马上,手拿大旗的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距离长亭还有七八丈的时候,他忽然将身一起,连人带旗的凌空翻了几个跟头,落在左面山壁上的一处石凹里,将杆往下一插,深达半尺,人站在旗杆底下,动也不动。
这条古道虽大,但一面是高不可攀的山壁,一面是数十丈深的高崖。长亭就建在靠山的一面,而钓竿伸出去,只差七八尺,就到了高崖边缘。
是以,人想要过去的话,要么从钓竿底下钻过,要么从那七八尺的空余地方走过。或者,也可以从长亭后面几尺宽地方过去。昨日那对夫妻,就是抱着孩子从这里跑过去的。
当然,会轻功的话,踏着山壁绕过去也行。
大队来到近前,只见为首的几个,分别是瞿墨生、唐玉芬、麦七郎、温九娘。此外,还有罗安通、云中岳、凌云子、左一峰等这些人。
瞿墨生端坐马上,目注长亭,一言不发。
唐玉芬尽管不是这支队伍的唯一首领,但这一路过来,都是由她发号施令。渔翁阻路之事,她早已知晓。
她心里尽管有些吃惊渔翁的身手,但她自忖本领了得,己方又这么多人,难道还斗不过一个渔翁?
见瞿墨生不出声,她冷冷一笑,将手一挥,道:“唐门四英,你们上去称称他的斤两。”
“是,尊主。”
随着话声,四道人影疾跃而起,径扑长亭。四人未到亭边,双手一抖,各自发出十枚暗器,朝亭中的渔翁打去。
渔翁闭着双眼,状若未觉。电光石火之间,四十枚暗器像是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坚壁阻挡,纷纷掉落下来。
唐门四英一见,知道自己的暗器对他不管用,便抽出身后长剑,人剑合一,朝亭里飞射。
“砰”的一声,一股巨大的劲力突然由亭内涌出,将唐门四英震得倒飞出去,身法散乱。
唐玉芬面色一沉,喝道:“唐门八雄,你们上!”
八道人影一晃掠出,手中拿着短刀,往长亭勇猛绝伦的闯去。这一次,倒让其中四人闯进了长亭内。
但是,没等他们来得及向渔翁出刀,四人便惊呼一声,手中短刀脱手飞出,“夺夺夺夺”四声,插在了同一根柱子上。
四人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愣神之后,才发觉手中的短刀已经不见,吓得立将身躯一纵,退出亭外。
其他四个正想进亭,见此状况,脚下一顿,再也不敢前进半步。
“都是一群废物!”
唐玉芬怒叱了一声,回头道:“唐虎、唐豹,你们上。”
第七百六十九章(1423)此路难逾
人丛中,两个须发苍白的老者听了,面色一变,一个叫道:“大师姐,此人武功怪异,我与豹弟只怕不是他的对手,还是……”
唐玉芬听他语气示弱,气得老脸一冷,沉沉地哼了一声。
唐虎和唐豹见了,心知别无选择,只得轻叹一声,一招“乳燕投林”,纵身跃出。再一招“力发千钧”,四掌一翻,向长亭发出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力。
这唐虎和唐豹乃是唐龙的兄弟,而唐龙正是唐震天的父亲。
唐玉芬借独孤九天的力量夺得唐门家主之位以后,杀了一批唐家的子弟,又亲自培养了一些人。“唐门四英”和“唐门八雄”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唐虎和唐豹都是唐门硕果仅存的老一辈人物,迫于唐玉芬的凶焰,只得帮她管理唐门的事务。祁连山大战的时候,唐虎和唐豹都没有参加,而这一次,唐玉芬想要在攻打点苍一战中争功,几乎将唐门内自己所有的亲信全都带来了,唐虎和唐豹自然也没能置身事外。
两老年过百岁,内力之深,岂是小同小可。众人只道渔翁这次必定站起还击,哪料结果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只见渔翁打了一个哈欠,将身一翻,以背部对着众人的方位,继续侧身而睡。
瞬息之间,那两股排山倒海一般,即将撞到长亭的掌力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不曾出现过似的。
唐虎和唐豹大吃一惊,身形半空一旋,硬生生往后退了一丈有余,落下地来,相对苦笑,无计可施。
瞿墨生看到这里,眉头皱得更深。
唐玉芬面色大变,想亲自出手,又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丑,犹豫不决,一张老脸阴晴不定。
麦七郎目射寒光,翻身下马,一步步地朝长亭走去,边走边道:“阁下好高深的内家功夫,请恕麦某眼拙,不知阁下乃何方神圣?”
温九娘唯恐师兄吃亏,跟着也翻身下马,紧随其后。
渔翁不动也不言,丢给麦七郎一个背影,像是在说:你也还不够资格让我说话。
麦七郎见渔翁如此高傲,心里隐隐动了杀机,一手缓缓提起,功力暗聚,口中道:“阁下不说话,莫非是看不起麦某吗?麦某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当今武林,能胜过麦某的,实在不多。”
见渔翁仍是老样子,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身形一晃,闪电般进了长亭,一掌拍向渔翁。
蓦地,他身形一扭,这一掌换了一个方向,“砰”的一声,一掌落实在一根柱子上。
原来,他知道渔翁武功怪异,如果只是攻击渔翁本人的话,可能占不了什么便宜,说不定还会当众出丑。
因此,他将攻击的目标放在了长亭,只要他一掌落实在柱子上,这长亭再坚固,也得毁掉,到那时,还怕不把渔翁“惊动”?
这个打法原本天衣无缝,便是彭和尚那样的高手,对此也想不出办法来破解。但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这一天发生的怪异事已经不少,也不缺这一次。
麦七郎一掌落实,内力尽吐,别说一根柱子,便是一根铁棍,也能叫它立时融化。但是,事实上,他连柱子都没有震动一分,只觉劲力过去,柱子就像是一片汪海大海一般,将他发出的劲力吞得干干净净。
麦七郎额上直冒冷汗,正要缩手回来,忽听身后传来温九娘的声音道:“师兄,师妹助你一臂之力。”话声一落,一只手臂搭在了麦七郎的肩头。
麦七郎得到了温九娘的相助,立时恢复了一些信心,施展神功,将温九娘打入自己体内的内力合着自己的功力,转化为一股巨大的真力,一下子狂涌出去,希望这次能够将柱子震碎。
这一霎时,异变突发,温九娘和麦七郎只觉一股怪异的力量从脚底涌入,惊叫一声,向后飞出,落在数丈外,面上早已是惊惧一片。
“你……你究竟是不是人?”
麦七郎抬手指着长亭里的渔翁,颤声道。在他看来,这个渔翁的武功,比起地狂天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渔翁翻了一个身,又变成仰首向上的姿态,一双老眼,却还是闭着。谁也不知他是真睡还是假寐。
渔翁看似没有动手,但之前的种种怪事,分明就是和他有关。能不动声色的将麦七郎和温九娘吓退,这等身手,也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如此一来,再也没有人敢上去招惹渔翁。他的手段,又何须多言?
瞿墨生与唐玉芬翻身下马,走上去与麦七郎、温九娘又惊又疑的商量了一会,认为他们就算施展轻功,从石壁上绕过去,也是枉然,因为这渔翁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分明就是故意阻挡他们去路的。倘若将他惹恼,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他们决定退出数里外的石碑处,就地安营,等待四路大军的到来。
本来,还有一条道路可以绕过去的,但一来这条路弯弯曲曲,花费的时间远远大于这条古道的时间,二来,也是最关键的,他们不能就这么认输了。
一旦绕道,岂不是说明他们害怕渔翁。两军交战,最忌不战而惧,未与点苍正式交锋,他们就已士气低落,这还像什么话?
因此,瞿墨生叫人向队伍传言,说这渔翁武功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无敌的,我们还有左至尊与右至尊,就算左至尊与右至尊不行,也还有天皇大人。最后还有一个盟主——武皇大人。
队伍中,有担心的,也有不担心的。
不担心的一类,自是对己方的力量充满了信心。担心的,也只是一时被渔翁的武功所震惊而已。过了一天,说不定就会好起来。
毕竟新盟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无论是谁,都不能与之对抗。一时的阻扰,并不能代表永远的止步。
许多人还是深信,不管方剑明请来什么样的高人,到最后,他还是一样要输给独孤九天,这只是时间的早晚。
当然,也有极少一部分的人,心里充满了幸灾乐祸,他们本来就不想与点苍为敌,现在前路受阻,他们倒很高兴呢。
第七百七十章(1424)下定决心
就在新盟先锋队伍被渔翁阻挡在大理三百多里外的时候,点苍派上下,正在加紧时间勤练武功。人人都知道这一次是生死存亡的关头,新盟大举来犯,分明就是欲置他们于死地。他们还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反击!反击!再反击!
反击的要点是什么,那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只有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大的反击。因此,每一天,每一个时辰,甚至是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