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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跟上。
柳飞儿两把倭刀在手,觉得越使越顺手,倭刀的外形设计委实专为杀人而来,弧线的刀身不会让刀在劈砍的时候被肌肉或者骨头卡住,而且一旦劈砍得手,劈开身体则余下的功夫就省力到极点,顺手一拉必然会拆下身体上一个零件;刀体轻盈不说,长短居然正合适,她的身材高挑,用男子兵刃嫌长,用女子兵刃太短,手中的倭刀正好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砍杀痛快之余,心里固然美滋滋,却不知道另外一个事实:云霄很清楚,她手里的倭刀都是倭国成年壮汉用的,立在地上高度几乎及胸,柳飞儿摆到倭国,举国上下恐怕皆羞谈男儿。
蓝翎和朱能有些吃亏,他们两人都是长剑,而对手都穿着骑甲,光靠“刺”基本行不通,又不能当刀来砍,无奈之下反而费了功夫:全都照着脸和咽喉下手。故而被蓝翎和朱能撂翻的,多半都破相,死后都没脸见阎王。
王真和谭渊的两支宾铁棍相比到简单得多,信手舞起来,看到脑门就是一顿猛敲。唯独飞字营的七骑与众不同,他们是正规训练出来的骑兵,本身又是重甲,对混战没有一点兴趣,在第一次冲锋之后便一直游离在战团之外,分成左右两翼和战团拉开距离不断游走,一旦发现有空隙,就立刻斜插过去砍杀一阵,得手之后绝不恋战,再撤到外围寻找战机。
这样一来,云霄他们江湖人乱斗的把式误打误撞将探马赤军仓促间勉强结起的阵型直接冲散,而外围的飞字营铁骑则如同海中鲨鱼一般给敌人带来无穷的心理压力和意想不到的伤害。
云霄冲入敌群,左冲右突,专挑呼来喝去发号施令的将官下手,可一场大火,能剩下的也就是十夫长居多,百夫长不过寥寥数人。云霄看准正在敌群中央大喊大叫的最后一名百夫长,冷笑一声,策马冲了过去,薛雪一见,随后也冲了过来。
“挡我者死!”云霄断喝一声,铁槊一扫,将冲过来阻拦的两个探马赤军劈翻,薛雪有样学样,也是大喝一声,一枪挑死一个准备偷袭云霄的轻骑。那百夫长看到云霄冲自己而来,慌忙举矛迎战。云霄不待他将长矛举起,口中一阵暴喝,铁槊从上而下一泰山压顶之势劈了过来,那百夫长横矛举过头顶打算格挡。
“咔!”“哗啦!”铁槊直接敲断了长矛从百夫长脑顶门直穿而过,一路向下,连人带马斩成两截!
余下的鞑子骑兵看到这个场面一愣,眼见唯一的将官就这么毙命,再也每人敢和云霄对阵,发一声喊,再也顾不得自己人数还是对方数倍,四散逃跑。这一下倒好,刚刚打算陷入苦战的云霄才发现,击毙将官之后,敌众我寡的鏖战彻底变成了赶鸭子。
当敌人把后背暴露给你的时候,这意味这敌人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就算他们曾经是猛虎,现在也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绵羊。云霄看到如此情形,知道机会来了,铁槊一挥,十四骑跃马而上,开始追杀前面那群慌不择路的“鸭子”。
探马赤军胯下的战马多少在刚才火起时就消耗了太多力气,长时间逗留在山谷内,本身也被浓烟呛得不行,很快就被云霄等人追上,稍远一些的,搭弓远射。不多时,余下的探马赤军无一漏网。十四骑一边渐渐收拢,一边给没断气的鞑子来个“痛快”,激动无比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战时沸腾的热血过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
云霄看着遍地尸骸,微微露出一丝冷笑,吐出两个冰冷的字:“轻敌。”
两个字入洪钟一般激荡在所有人的心头,众人心里回味着从入谷布置开始到战斗结束的每一个细节,云霄能用上的连他自己只有十四人,可他偏偏只靠这十四人,布下了一张泼天的巨网。指挥众人布置的时候,他一个人蹲在地上写写画画,对照地图把每一个引火点都仔细计算,每一条火药线路可以引燃多少干草都几乎一字不差,这真的仅仅是敌人轻敌么?
王真口中喃喃道:“三千人……三千……兄弟,咱们十四个全歼了三千人!”说完,抬起头看着谭渊,眼睛一阵发亮。
几乎是同时,两人一起下马,拜倒在云霄的马前,口中齐声道:“刘将军以寡敌众,智破千钧,小的愿随刘将军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飞字营七骑也是下马齐齐拜倒,口中道:“刘将军勇冠三军,万夫不当,标下愿为将军效死!”
云霄知道,就凭这一把火,他今后肯定算是名扬天下了。这些人吃惊之余对自己膜拜不已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于是笑呵呵道:“不必多礼,自家兄弟,起来说话!”
朱能在旁边笑道:“江州一役,以五十伤残全歼陈友谅千余精锐,如今这郎山之上,又只靠十四散骑,火烧三千探马赤军,刘兄弟啊刘兄弟,我该怎么说你好!纵然诸葛重生也做不到吧?我若是那扩阔,三千骁勇被区区十四人杀个精光,必定气杀!”
云霄淡然笑道:“准确点说是四个。”说罢眉头又拧成一团,长叹一口气道:“扩阔帖木儿以为我们只有四个人,还派出了三千探马赤军,说明他绝对没有小看我们的意思。相反,他必定是把我们当作他一生中最大的麻烦,必要除之而后快。你们以为只有这三千了么?围剿我们的军马,恐怕还有好几波‘三千’呢!咱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扩阔帖木儿?”薛雪奇道,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套出一封封了火漆的信递给云霄,“临来的时候,从大都那边传来的消息,好像就是关于扩阔帖木儿的。”
云霄连忙接到手中开拆细阅,越看脸色越差,抬起头凝神细想了一翻,陡然间脸色惨白,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
蓝翎和柳飞儿一脸的好奇,柳飞儿不禁问道:“什么东西这么可怕?看把你吓的!”说话间劈手夺过信,和蓝翎凑到一起看了起来。
“扩阔帖木儿是察罕帖木儿的干儿子,有一个弟弟名叫脱因帖木儿,还有一个妹妹今年刚刚出生,似乎是在汴梁,龙凤朝攻陷汴梁时已经陷于城内,下落不明,传言已经被汴梁的飞记商号寻得,正秘密送往应天,此消息待查,”蓝翎皱眉道,“除了他妹子这一条,其他的和咱们掌握的差不多。”
柳飞儿翻过另一张纸,又道:“扩阔帖木儿的母亲是察罕帖木儿的妹妹,也就是说扩廓帖木儿实际上是察罕帖木儿的外甥,亲外甥做干儿子,鞑子好奇怪啊!最奇怪的,扩阔帖木儿的父亲好像是南人,南人的儿子不但做了鞑子的外甥,而且还做了鞑子的干儿子,还统领了鞑子皇帝的精锐,太奇怪了!扩阔帖木儿从父姓,所以另外一个名字姓王,叫王保保。怪是怪了点,可也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啊?”柳飞儿百思不得其解。
只见云霄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那个叛出师门、投靠鞑子,做了鞑子皇帝心腹、成立血狼会的师伯,名叫王通!”
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二把火
柳飞儿脸色也立时变了,紧张道:“不会……那么巧吧?”
云霄苦笑道:“除了这种可能,他身世中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又如何解释?”
柳飞儿长叹一声:“这下咱们麻烦大了……”
云霄哭笑不得道:“若是能早点知道这个消息,咱们也不用让师傅和那些前辈们撤得那么早了!”
蓝翎一脸乐天地说道:“人算不如天算嘛!或者这就是老天爷留给你的一次机会呢?将来有一天把鞑子赶回草原,朝廷的那些大臣们肯定不愿出塞击胡,如今血狼会迟迟不被剿灭,说不定将来就是咱们横扫草原的藉口呢!”
蓝翎这么一说倒是把云霄给逗乐了:“小丫头,你想得倒是长远!现在应天只是偏安东南一隅,实力还是最弱的。;燕然勒石往少了说都该是十年以后的事情,哪有你说得这么快!”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云霄又道:“好了,既然这次的对手是个硬货,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趁着天还亮着,咱们再着手布置一下,再烧他一次!”
柳飞儿奇道:“还在这里?”
云霄神秘一笑道:“还在这里!”说完招招手,示意众人凑过来:“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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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里外,一个面色黝黑的青年男子骑在一匹骏马上朝着黑烟弥漫的郎山远眺。
“斥候回来了么?”青年男子面无表情地问道。
身边手下无人回答。
“哼!你以为你能赢么?”青年男子冷哼一声道。
“扩阔,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还要出动大军围捕?”一个骑着枣红河套马的女子幽然问道。
“你以为我是要杀你男人?”扩阔不屑道,“他现在还没这个资格!我要杀的是我那个挂名师弟,他手上掌握着朱光头全部的情报网,而且,他手上的商队更是应天反贼的主要财源,一年的收入比朝廷一年的税赋都多!心腹大患哪!杀了他,可抵数十万大军。”
马上的女子默不作声,鲜红的衣服将脸蛋映得更红,人变得娇艳无比。
“报!”一个斥候疾驰而来,口中喊道,“扩阔将军!左前锋队一千人全军覆没,图昆将军战死!中前锋队一千人全军覆没,达里赤将军战死!右前锋队一千人全军覆没,库鄂将军战死!”
扩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无比,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冷冷地说道:“再探!”斥候领命而去。
扩阔身边的将官们一下子变得心惊胆战,原本以为扩阔为了追杀四个人只是小题大做,现在看来,恐怕还是有些轻敌了。三千探马赤军,居然连一个活着跑回来报信的都没有,那个浓烟升起的山谷里,到底发生了多么惨烈的战斗?对方在这群山之中,又埋伏下了多少兵马?
“也剌、桑图谢赤、杰琛,你们三人各率本部入谷,将勇士们的遗骸运回来吧!”扩阔的命令似乎有气无力,“传令安营,斥候队全部进谷,天黑前务必探出敌人底细。”
“是!”众将轰然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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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蓝翎指着远处轻声道。
“有把握么?”柳飞儿皱眉问道。
“没问题,我算过!”云霄肯定道,“在落叶谷没事做的时候,我就经常用树干弹巨石,几车火油还没巨石重,抛这么远没问题!”
随后云霄又扭过头,沉声道:“各人赶快到各自的位置上去,信号一起,就按照刚刚交待的步骤行事!”众人点点头,各自散去。
“也剌安达,这一带山势极险,你我可要小心为上,千万不能重蹈库鄂他们的覆辙!”
“你放心,这次没什么危险。”
“哦?也剌安达如何得知?”
“你看这山梁,咱们左侧是山涧,右侧是陡坡,若是那些反贼真有一支伏兵,在这里掐头断尾,再将咱们围而歼之,你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再看看库鄂他们,都是在山谷中受火攻而亡,足以说明对方人手不够,不用火攻根本吃不下三千人,故而我断定,对方必然不似扩阔将军说的那般只有四人,但也绝对不会超过百骑!”
“不足百骑?怎么可能?”
“呵呵,杰琛看得比我仔细,你问他!”
“没错,不但不足百骑,恐怕连五十骑都不到!”
“啊!”
“你们看,真正的战斗仅仅发生在谷口,从这些阵亡的将士身上的伤口来看,下手狠辣,简单而直接,再看这谷口地势狭小,真正发生乱战时,顶多只能容得下百十号人,而此处阵亡的将士尚不足百,可见敌人数量确实不多,完全靠放火取胜。”
“那……那我们……还是在外面看看?万一再烧起来……”
“哈哈……都说桑图谢赤为人稳重,原来是胆小又没脑子!刚刚一把火早就把山谷内的干草烧尽,里面只剩焦土,你就是放火也烧不起来啊!”
“也是!也是!”桑图谢赤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朝部下喝令道,“快!快!下马,收拾阵亡将士的遗骸!”
三千多人听令纷纷下马,开始“收拾”将士遗骸。说是收拾,实际上第一个步骤是“发财”,也就是首先“继承”阵亡将士的“遗产”,若是阵亡将士里面有认识的,还顺便考虑回去之后继承他们的“遗孀”。一时间,场面很热闹,阵亡将士的遗体都被热情的“安抚”着,见惯了生生死死的探马赤军们丝毫不在乎躺在尚有余热的地面上的那个战友是被烤死的、烫死的、还是烧死的,在他们看来,怎么死的都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他们兜里还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运气好一些,可以搜寻到草原汗王的女人们用过的金银首饰、宝石戒指,运气差一些,总还有一些带着血迹的南人女子戴的戒指,成色虽然差一点,可也能换上一顿好酒。若是有幸遇上连同手指头一起砍下来的“新鲜货”,也算是一比横财,只是可惜了这些白嫩嫩葱管儿似的手指,它们的主人活着的时候起码被“分配”了几十个骑兵。
“笃笃!”“笃笃!”“笃笃!”前方的谷口转进来四十多匹战马,马背上没人,仔细瞧过去,马腹下也没人。也是,“蹬里藏”是咱们草原二郎的绝活儿,这些反贼怎么可能学会呢!这些战马步履蹒跚,身上还有一些创口正汩汩地流着鲜血,原本有光锃亮的毛皮被烈火烧得一塌糊涂,有些地方已经皮开肉绽,甚至被利器豁开一道大口子,皮肉外翻。
战马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着,零零散散,马鞍两侧挂着的两个酒坛直接证明了它的主人生前是一个真正的勇士。每匹马前后距离大约十步,蹒跚的步履仿佛是它们生命中爆发出来的最后一股力量,正是这股力量让它们在主人阵亡之后还能继续支撑起寻找大部队的勇气。
如果说雄鹰是草原儿郎的灵魂,那么战马就是草原儿郎不离不弃的战友,是他们生命的另外一种存在形式。所有人都被这四十多匹濒死的战马震撼了,四十多匹马如同四十多位血战的英雄,接受者勇士们注目礼,接受者同样是战士的最高敬意。
没有人去阻拦它们,因为懂马的人都知道,这些马就算拦下来也救不活了。让它们像个勇士一样,有尊严地死去吧!所有热闹都自觉地让开道路,让这些英勇的战马穿行在人群中。
四面的山坡上,有一个人悄悄地拉开了弓箭,点燃了缠绕在箭头上的麻布。
终于,四十多匹战马仿佛约好了似的,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轰然倒地,马背上的酒坛也一下子被摔得粉碎,溅得到处都是。周围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悲伤,就有人尖叫起来:“火油!”
“吱!”一阵清脆的哨音响彻了整个山谷,这是草原斥候特有的哨箭,可当所有人看到那支哨箭箭头上闪烁的火光时,立刻就吓得魂不附体。
云霄一次就抽出了六枝箭,手上套着刻有细细控弦槽的铁指环,六连珠,小意思。一口气六枝箭朝六个方向射了过去,手下不停,又一把抄起了六枝箭,在脚下的火把上引燃。
带着火光的流行疾射而来,“噗!”,笔直地射进了一个比知道躲箭的新丁胸口。众人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射到火油上。新丁惨叫一声,顾不上火焰炙手,捂着伤口一头栽倒下去,直接扑到在火油上,很多人脑海里闪过最后一丝意识:刚刚被射死的,为什么不是我!又是几支火箭夹带着哨音呼啸而至,望着闪闪的火光,身上沾着火油的人绝望无比。
“哨音响了!”蓝翎兴奋地拉着柳飞儿的衣角说道,“快!”
柳飞儿点点头,从腰间抽出倭刀,将脚下十几股老藤一一砍断。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