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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语塞,确实,这会儿道衍已经告诉他这个消息了,可到底不是师傅告诉自己的,心里总觉得不是个味儿。心里正在不痛快,脑门上就挨了柳飞儿一下:“说你聪明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你想想这么多天你哪天不是天不亮就出去,戌时之后才回来的?难道要你师傅三更半夜跑到徒弟夫妻的房间里来叙话么?”
“额……”云霄心里有些歉然,几年不见自己的师傅,平时想念异常,可见面之后却又整天东奔西走、早出晚归,连每日起床和就寝前当有的请安都忘记了,自己还真没有做徒弟的觉悟,可竺清不但不怪罪,反而更了解云霄的忙得脚不沾地的苦衷,白天里让全力以赴去为苍生百姓奔波,对云霄结交的朋友也是异常尊重,几乎当作自己弟子一样悉心指导,这一番作为,已经超出了师傅的界限,更如同父亲一般,不在乎自己的子女是否整天承欢膝下,而是期望着他们有朝一日出人投地,纵然自己孤独寂寞也是心怀宽慰。
云霄还真被竺清感动了,自己当真遇到一个如父亲般的好师傅!感慨之余却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来报答师傅的一片关爱。
正在沉思间,被一直笑嘻嘻的蓝翎拍醒:“喂!在想什么?说呀,今天又该去哪儿?”
云霄猛然回过神,刚刚被这么一扯,自己的思路也就断了,来不及整理思绪,只是随口答道:“你说说看,下一步该怎么做?”
柳飞儿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家伙你若是问别人还罢了,你问这个活宝,她说的话能有好话么?朱能和道衍也对蓝翎熟悉得紧,听到云霄这随口一问,也是面面相觑:问谁不好,偏要问这个又馋又懒的丫头?
正在众人猜测蓝翎又准备胡诌出什么石破天惊的点子出来的时候,却看见蓝翎的表情严肃无比,大声道:“撤走!所有人全部撤走!”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南疆女王
众人都吃了一惊:这算什么建议?
云霄眼睛一亮,追问道:“为什么要撤?”
蓝翎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如果察罕帖木儿当真准备倒戈,那追杀血狼会的事儿起码要拖这么一两年,我们也不可能这一两年都呆在这儿,完全可以先撤回去等察罕帖木儿投诚之后再动手不迟,否则会让本来就摇摆不定的察罕帖木儿宁死也不肯投降!”
云霄点点头,又问道:“若是察罕帖木儿是诈降呢?”
“那我们更不应该呆在这里空耗时间!”蓝翎语气更坚定,“若是诈降,必然有所图谋,否则不用冒这种随时可能身败名裂、两头不讨好的计策!其所图必定不小。。当初你分析说察罕帖木儿之所以投降,是因为后路可能断绝,可万一山东的毛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有进逼大都呢?若是察罕帖木儿在大都还有后手呢?还有你说过,龙凤朝败亡是早晚的事,若是察罕帖木儿的目的就是为了稳住应天从而集中全力击溃刘福通,进而攻占汴梁呢?这样察罕帖木儿还有必要投降么?一旦他图谋得逞,再南下攻应天,陈友谅再趁火打劫,那应天不就是死局了么?与其如此枯等,不如直接返回应天,或许还能及时做好另一手准备。”
云霄眉头皱得更紧了:“虽然都很有道理,可还是不能说服我撤走,血狼会一日不除,我一日不能心安。还有没有更充分的理由?”
“有!”蓝翎认真道,“最后一个理由,也是我必须提醒你的理由。你自己也知道,血狼会的总坛已经派出了很多奸细混进了各路义军,现在连你也根本无法分辨到底谁是奸细谁是忠臣。若是血狼会的总坛被剿,首脑人物全部被你杀了,固然是好事一件,可埋在各路义军尤其是应天的那些奸细以后又如何查探?若是血狼会总坛和首脑人物还在,那在他们和奸细们联系的过程中还可能露出马脚让你抓住,若是被你一网打尽,这些奸细们就各自为战,藏得也就更深,到时候你要抓,有能抓到谁?难道将应天的文武大臣都挨个抓去洗澡?再者,若是应天真有血狼会的奸细,那我们的行踪早就在血狼会的监视之下,说不定大都此刻就是一张天罗地网,等着我们自己往里面钻,我们这些人武功再高,怎么可能是鞑子驻守大都的几万精锐怯薛军的对手!谁剿谁还是两说!说不定最后的结果就是道衍大师苦心经营多年的清泉寺被毁,你在大都的情报网也丢了,咱们几个的性命也要交待在这儿!现在草原大乱,血狼会在大漠的总坛也被毁,各地又都是义军,除了大都他们没什么地方可去,等到日后起兵北伐时再动手剿灭不迟。”
“啪!”云霄一拍手笑道:“你赢了!”抬眼却看到柳飞儿和朱能一脸惊愕的表情,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道衍也是满脸的吃惊。
蓝翎被众人瞧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涩道:“我脸上又没花,干嘛这么看着我……”
柳飞儿呆呆地说道:“你脸上没花,我看到石头上开花了……”蓝翎的五官顿时一阵扭曲。
云霄呵呵笑道:“你们都被这丫头给骗了!”
缓过神来的朱能连忙问道:“这话怎么说?”
云霄笑道:“你们忘了她可是五毒教主!历朝历代无论哪个皇帝,在南疆只不过是形式上设个府、放两个官儿而已,如今的鞑子梁王也是如此,只管收钱派粮,政务一概不问。几百年来,南疆的政务都是五毒教一手把持,五毒教主么,就是南疆土王。翎儿自小就被内定为教主,读的可都是汉人典籍,学的也都是汉家经史,若说文采风流恐怕不行,若说治国治军,这可是从小就得学的,这么点问题难不倒她!”
柳飞儿也是一脸惊疑:“那她平时……”
蓝翎委屈道:“我本来就不想当那个劳什子教主嘛!多伤脑子?跟着你们满天下跑多好……”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蓝翎家识渊博,为了能治理好南疆,同时也为了抵御安南土兵的掠劫,历代教主都是被当作一国之君来培养,文治武功都没得说。而蓝翎偏偏是个另类,整天想着跑江湖,整天想着跟在云霄身后当个小混混,对她来说每天吃饱就睡,睡醒再吃就是最完美的生活,一提起动脑子玩权术就躲得远远地,这脾气,天生就是那种担任无脑大将的料子,不用考虑太多,上司说怎么打就怎么打,上司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事儿办完了继续吃饱睡觉。整个人无忧无虑,不需要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俗务,落得清闲自在。
云霄拍拍蓝翎的脑袋道:“不想做就别做了。”
这句话更让朱能和道衍目瞪口呆,五毒教主算是南疆的无冕之王,放在南疆打个喷嚏都能引发一场地震,鞑子的梁王够牛吧?可也照样不敢招惹五毒教,否则自己手上十几万大军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五毒教主若是在京城公开亮出身份,足够让礼部的官员忙上好一阵子,皇帝就算再花天酒地、昏聩无能,也知道要接见、慰勉这位大人物一番的。可就这么个“大人物”,这么重要的位子,云霄轻描淡写一句:“不想做就别做了。”这也太那个啥了吧?就算蓝翎毫不在乎,这事儿若让五毒教的人知道了,那还不当场把云霄给活撕了?
两人正等着蓝翎发飙,谁知道蓝翎却高高兴兴地问道:“真的?有什么法子可以不做?”朱能和道衍两人差点一个趔趄瘫到地上,原来他们只把蓝翎当活宝,现在看蓝翎如同傻子。
云霄拉着蓝翎的手,微笑道:“你的武艺虽然火候不足,可在同龄人中已经是上上水准,你在你族中找一个资质上佳、人品可靠的女孩儿,将你这套功夫传给她,让她先练着,再学着处理一些教务,等到时机成熟就把教主位子连同你们祖传的功法一同传给她,至于她练不练,让她自己选择好了。这龙吟剑剑身太长,也不适合你,也一同传下去吧,回头我给再你铸一把。这样用不了几年,你不就是自由之身了?等回到应天,你就动身回南疆去吧,我和飞儿在应天等你。”
蓝翎一脸喜色连忙点头道:“嗯!嗯!好!好!”
这下朱能有点急了:“喂!喂!我说你们可别急着走啊!”
云霄笑呵呵道:“知道你有事儿放不下!你放心,你这事儿不了结,咱们不走。”说罢又对道衍道:“又要劳烦大和尚跑一趟了,去城里通知飞字营的下属,暂时切断与咱们的一切往来,直到有人主动和他们接头。”
道衍躬身行礼道:“小僧这就去办!”也不多话,转身便先行离开。
云霄还礼道:“有劳!”言毕目送道衍离去。回过头,诡异地朝朱能笑道:“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朱能犹豫半晌,下决心似的说:“今天晚上我要去找她!”
云霄眨巴眨巴眼睛:“那你和我商量算什么事儿?要去就去呗,难道要我陪你去壮胆?”
朱能有些腼腆道:“望风!望风行么?……”
云霄哭笑不得道:“你是去与佳人相会,又不是去当淫贼,要我替你望风?”
说话间却被正在挤眉弄眼的柳飞儿扯了一下:“你当大都是随便来去的么?白天乔装倒还罢了,夜间翻墙越户,你当大都城里的鞑子高手都是摆设?”
云霄一想,也对,大都城一到晚上别的地方不好说,官员聚居的地方必然有高手随护,若是朱能一不小心暴露了行藏,恐怕佳人没见着,自己这条命没准还要搭进去。当下一拍手笑道:“不错,正好我也顺路试探试探对方都是什么水准!”
柳飞儿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霄含笑解释道:“这都想不通?越是重要的地方,暗桩的警戒级别越高,若是今天晚上咱们什么暗桩都没碰到,那说明他姘头家附近不可能有血狼会秘道的入口,以此类推,用不了几个晚上咱们就能找到所有的入口了。虽然没机会进去,可探明地方也总好过白来不是?还有啊,今天可不能白去,今天我陪朱兄一次,明天朱兄好歹陪我一次……”
朱能摇头苦笑道:“难怪青竹先生总说你从来不做吃亏买卖,果然如此!”
云霄一脸的理所当然:“很公平嘛!各取所需,咱俩谁都没吃亏不是?何况这些日子你是痛快了,可我呢?光是足两的金锭我就花掉了靠近一百两,还没算银锭、宝石和我费了那么多功夫配上的香料,若是算上人工钱,以我的手艺来说,怎么也得十两银一天吧,三五十五、四七二十八……”
“停!停!停……”朱能忙不迭叫道,“兄弟你别算了,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听还不行嘛?这么点东西也还算来算去……”
云霄道:“当然!折成现银都够普通人家过两辈子了,我能不算清楚吗?我还告诉你,今天晚上若是有什么状况,你还得欠我一条命,来来来,咱们先把卖身契签了……”
脸色大变的朱能听到这话立刻抱头鼠窜,身后传来柳飞儿和蓝翎咯咯的笑声。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半采花
宵禁虽然让入夜后的生活显得枯燥寂寞,可其好处就在于,治安上省却了很多偶发伤害事件,同时也让某些想着私会佳人的家伙更加明目张胆。!
历来,有色胆者无色心,那不算生理正常的男人;有色心者无色胆,那只能躲在家里意淫;天下间只有色心与色胆兼备的男人才能最终抱得美人归。还别不承认,毕竟老实巴交的人无论怎么优秀,老婆始终都只有一个,狡猾到一定程度的男人无论多猥琐,身边总不缺女人,这是事实。
朱能在云霄三人唯恐天下不乱的鼓励下,那股色胆终于在色心中经过一段事件的酝酿发酵,终于膨胀出了巨大酒花,要知道,这活儿可是风险极大的。夜访佳人,说得好听是“夜访”,说得难听就是“采花”,旁人在议论的时候可不管你这花儿是不是任君采撷,换句话说,只要你是来采花的就行了,至于花儿是不是让你采的,跟我们这些看客没关系,你采花是你自己痛快,咱们议论只要咱们嘴上痛快就成。
朱能此刻理智早就被情感击溃:反正我都是“反贼”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条“大罪”。其实这“罪”到底有多大,朱能自己也清楚得很,放在江湖上,连个屁大的事儿都没有,只要你没去糟蹋人家姑娘,谁管你夜会的是佳人还是徐娘?只要你“会”的不是人家自家老婆就行,你若是“会”的人家老婆,咱们乐得看点热闹。江湖儿女本来就豪爽,你若是“夜会”的佳人多了,没准还会有个“风流公子”雅号,当然,你若是“夜会”的都是人家的老婆,“风”字就会变成“下”字,其中含义自己斟酌。
大都东门,两个黑影悄悄越过城墙,落到地面。
“呼!这城墙怎么这么高!”
“这不是废话么?王都的城墙不高还有哪儿的高?”
“行,当我没说!不过你好端端地干嘛要绕着从东门走?难道你在落叶谷跑路跑习惯了,不多走两步就不自在?”
“有你这么废话的么?”
“不问清楚我心里不舒服,没准你在大都东城有什么相好的,找我当藉口,瞒着两位弟妹出来鬼混呢?我回去怎么向弟妹交待?回头又说是我把你带坏了!”
“你傻啊?这里住的都是穷人,鞑子在这里放的暗桩最少,就算咱们被发现了,顶多当咱们是俩蟊贼,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他们是不管的。”
“哼哼,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说不定真有什么相好的……”
话还没说完,朱能脑袋上就挨了云霄一下:“这当口你还想这什么事儿?难道你不是去找你相好的?”
“你看你承认了……”
“再罗嗦我就走了……”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朱能慌了神,做这种“活儿”没人给他壮胆他还真不敢。
云霄这才得意笑笑:看你小子不服软!当下一摆手势,两人朝城西摸了过去。
草屋内,两个女孩儿正望着油灯大眼瞪小眼。
“飞儿姐姐,你说云哥会不会有危险?”
柳飞儿微微有些睡意,眯着眼道:“应该没有,这家伙就算遇上他师傅这种级别的高手,都不会那么容易丧命,何况还有他的心计和下毒手段。纵然路上被高手阻截,全身而退也没什么问题。”
蓝翎一噘嘴道:“既然没危险那么好玩的事情怎么不带我们去?”
柳飞儿白了蓝翎一眼道:“本来没什么危险的事儿,带上你就危险多了。”
……
蔺金奴一家住在城北和城西交界的地方,这里鞑子权贵不屑去住,富商大贾虽然钱多,可是没资格住,所以甘心替鞑子卖命的汉官们理所当然地成了这里的主人。
云霄和朱能此时的身份不但是“窃贼”,更是“反贼”。在这些汉官眼里看来,鞑子皇帝占据龙庭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们所呆的这个地方已经和中原几百年没有什么瓜葛了。就算是一些南方的汉官,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鞑子之所以能得天下,也是“天道使然”,也是“民心所向”,否则“圣上”怎么能够占据江山九十年?自己既然吃的是朝廷的禄米,脚底下既然是朝廷的土地,自己理所当然地应当为朝廷效命。
至于南方的反贼么,当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自然是没读过什么书根本不懂得圣贤之道、忠君爱国的泥腿子,他们整天只知道向朝廷要这要那,怎么就不想想朝廷的难处?“圣上”治下的国土比起赵宋来大了多少?就算汉唐气象也不及“圣上”的文治武功!“圣上”不是汉人又如何?多收点税又如何?现在国内天灾不断,你们这些乱民就不能为朝廷多考虑考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