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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法门可立,亦可收,据昔年佛皇所言,唯有元婴之身颂念般舟三昧经,方能以神通抵销业力,化修罗法门为大乘法门,诵经之时不可沾染半点邪气,否则前功尽弃,如今一切唯有委予上天了。」
宇宙神知言罢,当即开始诵唱般舟三昧经:「我所念即见心作佛,心自见心是佛心,佛心是我身。心见佛,心不自知心,心不自见心,心有想为痴心,无想是涅盘……」
第二百七十八话 妖魂四起
「天妖异数,重造玄诡,如日下临,三界同辉。」玄空岛上气氛凝重无比,叶口之间亮起湛蓝烈日高张於空,凛然诗号以混合了万千野兽嘶吼的远古魔音道出,气势澎湃,风云急走。
远古魔物天妖终於排除两个半身中的清圣之气,顺利合二归一,复现以往赫赫妖功,象徵天妖权威的幽蓝诡日旋即高挂长空。
随着天妖诗号传扬,久归叶口之间的玄空岛再度开动,缓缓向苦境不归路进发,约在三个时辰後,天妖终於驾乘玄空岛二度入中原。
本来蔚蓝的青空,万里云停风止,可受到诡谲碧日投映,无形中增添了些许兵战凶危之相,幽暗的蓝色随天幕垂下,青山绿水皆染上一片幽蓝,刺目的蓝色铺陈在黄土平原,让一切看来如此触目惊心。
子夜鬼哭、魑魅同鸣,无数妖魂由玄空岛上涌出,分向四面八方急寻身怀妖族血脉之人附体,不归路附近的居民首当其冲,被妖魂附身的人在一处村庄里十有三四,他们眼里闪耀着不寻常的蓝光,如兽怒喊,举步朝着玄空岛的方向前进,来人中不乏夜凌、飘雪银貂、半君邪、儒门三监这些人物,当年曾被妖魂控制的楼更雨也受其控制。唯有七海游僧早有见机,先一步潜入了天河水中寺,躲避妖魂。
「哈!哈!哈!」天妖高坐玄空岛主殿,利用无敌战龙的超卓视力见到无数被妖魂依附者逐渐向玄空岛靠近,大军阵容如蚁如蜂,心下畅快,暗忖:「有此阵容,一统天下,何难有之?」
「恭喜妖皇,一统天下在即。」段忍当先跨出向天妖道贺,并问道:「大军整顿只需半日,妖皇可要向儒门天下发兵了?」
天妖摇手说道:「非也,我军第一目标,乃是……云渡山。」
「嗯……这与妖皇前日所言不同。」段忍不免诧异天妖的突然改变心意。
天妖语气沈稳地说道:「欲欺骗敌人、先欺骗自己人,云渡山乃是中原正道汇集之所,先能取下对苦境打击必然不小,再取儒门天下则易如反掌尔。」
「邪能境九曲邪君是为天妖传人,却对妖皇大业多方阻碍,不知妖皇可要同时发兵攻打邪能境?」段忍继续询问下一步指示。
天妖靠在椅背上,指敲桌案,说道:「不用,对付九曲邪君,本妖自有定计,先着手攻取云渡山吧!」
「是!妖皇。」段忍接过命令,欠身行礼後,转身便出岛整顿军容,心理暗自思量道:「在我面前假称首取儒门天下,是为试我忠诚,情报未泄,我便通过试验。若情报泄出,也可收奇兵之效,没想到我已经为天妖做了那麽多事,他仍未将我推心置腹。」
段忍转念一想:「天妖如此多疑狡猾,他答应我成就百代剑宗的许诺,真能相信吗?踏出这一步,我已如入深渊,再难回头了。」段忍幽幽一叹,自度已无後路,只好继续为天妖效力,连忙去整理军务准备出征。
而在殿中的天妖亦是重掌拍案,喃喃言道:「素还真,你的智慧,真是让人厌恶却又无法舍弃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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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柳湖畔马蹄疾,疑似长夜走幽灵,郎君欲证武痴学,高下胜负再难明。」侠刀墓前,正好末苍云前来祭拜,殷雷杭特与柳湘音陪同他甫至蜀道行长眠之地,就听到高亢诗吟传来,达达的马蹄声带起飞扬尘沙。
看着名闻天下的幽灵马车,末苍云立时认出来者是谁:「此人是黑白郎君,他跟蜀兄也认识?」末苍云不曾在问侠峰上见过黑白郎君,故有此一问。
殷雷杭特答道:「听无色所言,黑白郎君前段时间曾败在岳父手里。」殷雷杭特,又或者说是孟德文,在蜀道行死後,已经逐渐对以往的仇怨释怀,终於称了侠刀一声岳父。
「此乃黑白郎君新创之招,本欲与你再战争锋,可惜了!逆行岁月斩阴阳。」人在马车里的黑白郎君祭出幽灵魔刀怒奔而出,刀风所及,扫向侠刀墓牌。
「休伤我友之墓,苍海拨云踪。」末苍云观其刀势恢弘,怕是他一怒毁墓,赶紧拔刀相护,末苍云刀如长浪排空,但是黑白郎君的刀法乃演变自朱皇绝式,威力更胜一筹,这路刀招不属阴、不属阳,迳走中流持强破尽。
甫交手,末苍云即觉自己的刀气在黑白郎君的刀势里直似投入地心洪炉里,被一层层消融击破,最後两方刀刃近交时,末苍云已无抗衡之力,让幽灵魔刀以黏劲带起,连刀带人向左抛开。
「我不想伤你。」黑白郎君朝着末苍云撂下一句话,身子在半空挪转,刀气由一化九百,散射在墓碑左右,添了两行挽联:「侠刀失,千夜问道不再;蜀道难,百年惟公独往。」
用刀刻下挽联,黑白郎君回身踏在骷髅马上,凭空退入车里,吟道:「傲笑天地间、黑白两不分,马车幽灵影,潇洒一郎君。」说完,便驾这幽灵马车要离开翠柳湖。
不料数道蓝色幽光袭入,黑白郎君抬头看去,知道来历,异道:「是天妖的妖魂,不妙。五绝流、贯神击。」黑白郎君猛然发招要击散妖魂,但那些妖魂滑流异常,虽然黑白郎君一招击散好几道妖魂,但仍有一道悄然附进被黑白郎君震开後,尚未站稳的末苍云体内。
末苍云受妖魂袭体後,心神旋即受制,目发蓝光,运使轻功向玄空岛的方向飞驰而去。
黑白郎君心里思道:「天妖再度入世,嗯……该去找海殇君跟九曲邪君才行。」亲见被他打散的妖魂又开始重新凝聚,黑白郎君向殷雷杭特等人言道:「快去收拾包袱,进入幽灵马车,我带你们去邪能境,当保无虞。」
看到末苍云受到妖化的模样,柳湘音感觉到害怕,点头应是,就拉着夫君殷雷杭特入内召集母亲、弟弟跟伯父醉不醒,一同登上幽灵马车,赶赴邪能境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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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渡山上,也有数道妖魂冲着侠魔左丘刃而来,左丘刃本人抱着头不停叫疼,同在云渡山上的号?仑先打散了趁机要附身的妖魂,见状心道:「左丘刃当年曾为天妖所驱,定是天妖恢复全身再临,所以他的反映才这麽大。」
因此号?仑赶紧出言提醒云渡山上的正道群侠,说道:「妖魂四起,正是天妖重临的前兆,众人赶紧发招将妖魂打散,否则一旦被妖魂入体,将被天妖控制,沦为他的马前卒。」
「那左丘兄怎麽办?」剑君十二恨看左丘刃痛到在地上直打滚,心生不忍。
「无可奈何,只能让他先安静下来才行。」青阳子索性伸指点住了左丘刃身上几处穴位,让他沈沈睡去,再行打算。
号?仑提醒道:「众人也要小心,妖魂的目标,不只是左丘刃一人。」说完,又发出一掌打散几道妖魂。
云渡山左近,屯聚在问法岩的叶口月人氏叶部同样受到大批妖魂侵扰,虽然叶口月人完全没有半点妖族血派,但妖魂数量多不胜数,同样对他们造成困扰。?权身为领头者,也只能不断发掌打散妖魂,可是没一会儿,这些溃散的妖魂便又重新聚合。
「这是什麽东西,始终消灭不了,频频耗元击散,也让我折损不少真气,偏偏如此扰人。」?权一边发掌打散妖魂,同时暗自叫苦。
「让我来吧!你们没练过术法,比较对付不了这种脏东西。」就在?权苦恼妖魂除之不尽时,忽然从旁有人伸出手掌,替?权接过妖魂,口中念动术法,妖魂随之灰飞湮灭。
?权正高兴有人帮助消除这些恼人妖魂,但一回过头去,立见惊人样貌,声音颤抖地说道:「是你……邪帝……。」
第二百七十九话 首攻云渡山
黑压压的大军蜂拥至云渡山下,天妖亲自出阵,统领上万兵力直扑而来,山顶的青阳子向下俯视,不由得触目惊心。偏偏云渡山中也不安稳,天妖首波的妖魂厮扰已大收成效,众人为了防堵天妖附身皆耗了不少力气。
「六色旗阵。」青阳子手中道扇一晃,抛出紫、红、青、白、黄、黑六色方旗,以道门术法驱使,化出旗门遁的迷宫,让天妖麾下兵马一时半刻间攻不上来。
「迷惑人心的动作已经周全,天妖自尊身份,想来不会立即上阵,接下初阵之事全仗前辈带领了。」青阳子欠身一揖,号?仑坦然承受,言道:「老朽拼了这副骨头不要,也定保众人周全。」
「多谢前辈。」青阳子再度向号?仑称谢,随後调兵遣将起来,言道:「叶小钗,你打前锋先行,乱世狂刀及认吾师在後跟上,专职打散妖魂,剑君,左丘刃便由你背负保护,我与号?仑前辈殿後。」青阳子安排妥当,下达命令,众人便依计行事。
「小小旗阵,竟能阻我大军前进步伐,难道诸位无一能解?」天妖在主帐里眼见旗阵左来右去,拦阻了麾下兵马的行进,语气略带不悦地质疑手下人之能为。
「哼!若非我头上金剑限制能力,区区旗阵何足道哉!」不屑的口气从诸将中传出,天妖望了过去,看是半人半蛇的爬族高手半君邪。
「希望你的能力与口气相符实。」天妖伸手凭空一招,插在半君邪天灵中的金剑立时飞入其手,而未伤半君邪分毫。
长年桎梏,一朝得解,半君邪欣喜地拜倒,言道:「多谢妖皇恩典,半君邪感激不尽。」天妖完全不将这件小事看在眼里,只是说道:「哈!快去将旗阵解了吧!」
「是!妖皇。」半君邪得令出营,蓦地用尾巴撑起身子,双手平张,聚起沙尘在掌,沉声喝道:「识流断。」言出招发,从黄沙炼出精金,形塑三口飞刀直冲旗阵。
突然,一阵天摇地动,三口飞刀砍断旗杆,六色旗阵立时被破,大批天妖兵马便继续往山顶发进,感应到自己的术法失效,青阳子讶异说道:「旗阵那麽快被破,看来天妖帐中也有能手,大夥动作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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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妖向云渡山发动攻击了!」九曲邪君在邪能境里接到情报,後焦急地说:「天妖首选,并不是儒门天下,反而直捣云渡山,我方尚不需跟天妖力拼,但让造幻师去帮忙营救,该非难事才对。」
九曲邪君曾答应中无君不可主动出击,要等天妖杀来邪能境方可出阵,因此建议由造幻师施术救人。
中无君在旁摇着羽扇答话:「云渡山,果然如此,真不出我所料,我已透过剑子仙迹向中原正道照会过,邪君不用多此一举了。」九曲邪君听得满腹疑思,问道:「此言怎讲?」
中无君轻松地说:「邪君也知道,日前天妖夺了素还真的智魂,所以才有这段时间出色的计谋表现吧!」
九曲邪君点点头说:「此事揭发时我也在场。」
「如此就好,以一页书的谋略、青阳子的手段,迟迟没有对此事做出处理,正为将计就计之用。」中无君面挂浅笑,揭穿了中原正道的想法,言道:「我料得到天妖目标是云渡山,青阳子也料得到,互相不通声气,是为化明为暗,邪君就相信龙脑的本领吧!」
但天妖半身的本领,九曲邪君可是领教过几回,如今全身入世威能只有更盛,使他不敢不慎,言道:「那军师认为,青阳子可能会用什麽办法应对?」
只听得中无君洒然笑道:「邪君担忧天妖武功高明,青阳子亦知,他既有自知之明,还有什麽好计,当然是三十六计中最高明那一招。」
中无君猜出青阳子的心迹,九曲邪君登时哑口无言,满脸意外神情地说道:「走为上策,溜之大吉。」
中无君道:「既然最後的压力都是由我们邪能境来承受,现在不出兵,让中原他们也好好感受一下天妖的破坏力,我想也不为过,这才建议邪君见死不救,也还可收攻心之效,骗骗天妖。」
九曲邪君还是不免担心道:「但天妖实力超凡,会否弄巧成拙?」
「放心吧!」造幻师飞掠入内,站定後说道:「又有个混帐复活了,他会自己采取动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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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旗阵被解开,飘雪银貂、楼更雨充任先锋双双带领大军抢上云渡山,号?仑一夫当关,手持木剑以圆滑流转的太极剑法将两人挡在山门外,一方面是想两人只是被妖魂所惑,本性不恶,也顾念一旦击退两人,将方便後续强手接踵续上,索性暂时留住两名较弱的对手,利用天妖的大军当人墙,使天妖一脉的高手短时间内无法杀上来。
「苍月汇海。」青阳子运足真力发掌,一次逼退上百意图攻入云渡山的天妖兵马,远眺地道四周,见到叶小钗跟狂刀、认吾师已经穿过地道口,心叫庆幸道:「好在屈世途这段时日不见,就是先掘了一条连接云渡山跟翠环山的地道,本为不时之需,今朝正好用上。」
号?仑同样见到此景,心道:「希望翠环山那边的洛子商、北川飞?等人也能顺利接应。」原来青阳子早为撤退做好了准备,将洛子商、苗飞飞、北川飞?、绝鸣子等人差往翠环山跟屈世途一起负责接应,所以此时云渡山上的人手才这样单薄。
看到剑君也背着左丘刃进入地道後,青阳子高声唤道:「前辈,天妖主帐,还没动吧!我们也准备要撤了。」
「天妖主帐未动,此处也只有这两人,马上就走吧!」号?仑一招「云手乾坤」左右两臂交错划圈,将根基远逊於他的飘雪银貂、楼更雨双双借势抛飞。
号?仑身动跨步,要跟青阳子同入地道之前,天妖的声音竟然传至:「谁说,天妖未动。」天妖坐在主帐里,见到前方攻势不太对劲,居然放弃主帐,只身穿过军势袭来。
「是天妖,青阳子小心。」号?仑舍己就人,先提醒青阳子,才出手抵御,双手聚成球形发招,以「浩气归元」猛袭天妖面门。
「屠神法第二式,刁魂破」天妖抬起右臂,指掌成剑形,暗伏螺旋劲力,一下轰破了号?仑的掌功,逼得号?仑强接这招。
威猛无伦的螺旋劲道,硬生生把号?仑劈退尺半,夹杂阴毒妖气的「刁魂破」持续侵入号?仑经脉,使他受损不小,难受至极,逼得号?仑朱红夺口而出,脚步连退。
「前辈,啊!玄天、法地、极阳生。」青阳子双掌生焰,一手上撑、一手下探,接引天地之力於中,双掌揉合成一团炽白的火球击向天妖,同时身子抢出由後撑住号?仑,从掌心传去内力,助他稳定住身形。
青阳子拉着号?仑便要逃进地道,殊不料,一道刀气忽然由地道平空挥出,喝道:「天行时气。」
刀气破山壁而出,整个地道入口立时崩毁,剑君十二恨施展翦云步纵出,同样奔出地道的左丘刃双眼显露幽光,手指犹存刀气,青阳子立时猜到,说:「左丘兄被妖魂附身了是吗?」
剑君十二恨歉然说道:「都是我不好,稍微不留神,就让妖魂附进左丘刃身上了。」
「你们几人同地归天吧!」天妖欲再出手除去青阳子等人,忽有一路兵马加入战局,由云渡山脚从另一个方向勇猛冲上。
「嗯!」发现另有人参战,天妖笑道:「既然有人要来陪你们送死,真是古今奇观。」
那群人正是从问法岩赶至的叶口月人,人在其中的慕泽青听到天妖的夸延後,不以为然地说道:「送死,我倒不这麽认为,四境同开、天险无避。」慕泽青脚步顿地,四相法阵沿地张开,在青阳子、剑君、号?仑、左丘刃四人足边同绽梅纹,叶口月人亦然。
慕泽青趁着天妖还没来得及认出他的身分发招阻挡,手里拂尘一挥,百余道刺目白芒骤亮,打开了跨越空间的术法将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