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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一条娇小的人影飞快的闪了过来，一手扶着老妇人，一手挥动长剑朝秦川直刺过去。长剑忽然在秦川胸前停了下来。
“师傅！真是你吗？”
秦川看见独孤凤扶着老妇人，手中的长剑颤抖不已。秦川陡然之间重见了初恋情人独孤凤，心中百感交集，万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凤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独孤凤望着血海汪洋之上漂动的残肢碎脏，脸色发白，忽然“哇”的一声呕吐起来。秦川看了大为心痛，上前一步，想为她拍拍背。老妇人却大吼一声：“凤儿小心！”独孤凤闻声之后，立刻搂着老妇人，足尖一点地，倒飞出丈余，一脸惊惧的望着秦川。
秦川心中泛起一片凄凉，开口道：“凤儿，我。。。。。。”刚说出一个“我”字，却忽然接不下去了，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根本不知道要从何说起。秦川下意识的前进了几步，想离独孤凤近一点。可是独孤凤脸上恐惧之色越来越盛，秦川每进一步，独孤凤全身就要痉挛一下。
她怕我！凤儿现在竟然惧怕我了！秦川心中悲伤的想。这也不能怪凤儿，连自己现在都开始惧怕自己了，又何况凤儿！我现在已经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凤儿，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般情景之下与你重逢。”秦川哀伤的说道，“这位就是你的姥姥尤楚红尤老前辈吧！”说到这里，秦川忽然想起尤楚红高叫要杀自己为孙子报仇，如此说来自己在疯狂之中已经杀掉了独孤凤的一个哥哥了。多么讽刺的命运啊！莎士比亚的经典剧本竟然在自己与独孤凤身上上演起来！
“师傅，我。。。。。。”独孤凤也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如同秦川一样，说了个“我”字之后，就再也接不下去了。
“他是杀你亲哥哥的凶手！”尤楚红愤怒的尖叫起来，“我们和他拼了！”
“姥姥，我。。。。。。”
“你如果还自认是独孤家的女儿，就要听姥姥的话！”
秦川见尤楚红厉声逼迫楚楚可怜的独孤凤，顿时心如刀绞。秦川苦涩的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尤老前辈，你还是先回去养好伤再来找我吧！你现在根本伤不了我半根毫毛，更别说杀我了。”
独孤凤哭喊着：“姥姥，我们回家吧！”
。。。。。。
独孤凤扶着尤楚红消失在雨中，只留下秦川一人孤零零站在法场，站在一片血海汪洋之中。秦川蓦然间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孤单，天地之间再也找不到一个知心之人了！陪伴自己的只有一片血海汪洋和无数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天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秦川心中高声呐喊起来。我不过是想救人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救人！救人！秦川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快步朝刑台之上走去。
刑台之上，古月清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好肉了，却还没有断气。刽子手早不见了踪影，不知是被疯狂之中的自己杀了还是逃跑了。秦川满含愧疚的脱下染成血红色的外袍，将古月清血肉模糊的身体给遮盖住。古月清原本空洞的眼神此时变得清澈无比，秀丽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微笑。
“对不起！因为我的轻率无知，没能救上你。”秦川沉痛的说道。若是自己事先仔细研究一番，计划完善些，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强大的力量让自己变得过于自信轻率了。
“谢谢你！”古月清虚弱的说道，“虽然我平日里最痛恨打打杀杀，可是今天却是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由衷的为杀戮而高兴！或许我真是个罪无可赦的坏人。我很痛恨那些人，非常乐意看见他们的悲惨下场，这让我心中舒服多了，身上也不那么痛了。谢谢你，等我到了阎王那里，所有的罪孽都让我一人承当吧！希望不要连累上你。”
“。。。。。。”
“能不能帮我最后一个忙？请杀了我，让我结束这一切痛苦。希望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不要出现在人间了！希望以后世上再没有这样的酷刑了！”
秦川伸出无坚不摧的左手，飞速刺穿了饱受折磨的古月清之心脏，古月清带着感激的眼神瞬间死去了。
“希望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不要出现在人间了！希望以后世上再没有这样的酷刑了！”古月清最后的话语再次点燃了秦川。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就让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来完成这位姑娘最后的愿望吧！
秦川深深吸了一口气，抱起古月清的尸体，朝皇宫而去。
远远一处高楼之上，有数人在俯视着法场。
“简直是从地狱里出来的魔王啊！”一个娇嫩的女声说道。
“太残忍了！太狠毒了！”一个磁性的男声响起，“简直是我的偶像！”
第十六章 噩梦（5）
洛阳皇宫有如一个浓装艳抹的丽人，在暴雨之中洗净铅华，奢侈浮华之气尽去，露出原本的端庄气派。皇宫之上璀璨的琉璃，被雨水冲洗之后，有如燃烧的火焰，壮观无比。此时高大雄壮的城墙之上挤满了精兵悍将，个个刀出鞘，箭上弦，如临大敌。
一道闪电划亮了天际，秦川抱着古月清的尸体出现在玄武门（洛阳皇宫北门。所有皇宫北门一般都喜欢叫玄武门。）之下。
“放箭！”随着将领一声令下，城墙之上万箭齐发，雨点般泼向秦川。秦川用身体紧紧护住古月清的尸体，毫不停留的走向城门。在无数兵将们惊骇的眼光下，秦川伸出左手，将坚厚的城门切出个一人高数人宽的大洞来，就好象用利刀在纸做的门上切划一样随意。
众士兵目瞪口呆的望着秦川抱着尸体穿过城门，惊骇之下都停下手来。城头上的将领最先醒悟过来，气急败坏的吼叫道：“放箭！不许停下！”顿时无数箭雨再次朝秦川泼去。
“嗄嗄”两声，有两只利箭射中了古月清的尸体，秦川勃然大怒，一把放下古月清的尸体，直接朝城墙冲来。只见秦川左手一划，右手一扳，城墙脚下便有一大块石头滚了出去，眨眼间，秦川已经在厚厚的石头城墙脚下划出一个对穿之洞来。秦川将左手伸进城墙之中，沿着墙脚一阵飞奔，然后又挖了一个对穿洞，从洞中钻到城墙外面，再将左手插入城墙之中，飞奔到起先挖的洞前，从城墙之外再次钻了进来。
城墙上的士兵个个呆若木鸡，有个人自言自语道：“天啊！他不是人！妖怪！妖怪！”无数人心中都大有同感。城头将领一刀将那人脑袋砍了下来，大吼道：“扰乱军心者斩！”话音刚落，脚下开始晃动起来，整个城墙摇摇欲坠，忽然“轰”的一声，激起漫天的尘土，整个皇宫北面的城墙竟然倒塌了。
对于原本学建筑专业，又拥有单向过滤场能力的秦川来说，拆个城墙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漫天尘土，一片瓦砾之中，无数摔成重伤的士兵们哀号呻吟着。秦川瞥了他们一眼，见他们个个哆哆嗦嗦，无人敢与自己对视，摇了摇头，转身抱起古月清的尸体，朝皇宫之中最为宏伟的正殿走去。
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涌出大批大批盔甲鲜明的皇宫禁军，象群蟑螂一样，“哒哒哒”有节奏的围了上来，拦住了秦川的去路。为首的一个禁军统领大喝一声：“上！”一群禁军个个面带土色，高声呐喊，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半步。那禁军统领气急败坏的点了一个禁军的名字，要他上前杀秦川。
那被点名的倒霉鬼挥动着兵器，竭斯底里的号叫着，冲到秦川跟前。秦川眉头一皱，那人马上吓得双脚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那人一把丢掉兵器，没命的磕头，悲惨的哭号着：“神仙饶命！神仙饶命啊！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还未满月的儿子，您老人家就高抬贵手，饶小人一条狗命吧！”
既然有人带了头，后面的禁军也纷纷跪了下来，磕头高呼神仙饶命。禁军统领气得怒吼起来，可是被秦川冰冷的目光一瞪，立刻也抛下兵器，疯狂磕头求饶，所有人之中，到是以他头磕得最响，哭声最为悲切。
秦川心道：神仙？你们心中想得恐怕是妖怪吧！秦川冷冷问道：“皇帝在哪里？”禁军们纷纷指着正殿。秦川抱着古月清的尸体来到殿前，见殿门紧闭，也不二话，便伸出左手，直接破门而入了。
秦川刚踏进大殿，一道黄芒与一道白光便分别从左右朝自己飞来。秦川右手抱着古月清的尸体，左手一挥，直接将黄芒劈成两段，右边那道白光正中自己胸口，却停住了，无法刺进秦川的身体，秦川左手又是一挥，将那白光也劈成两段。
只见一个强悍雄壮，气质豪爽的男儿手持一把断刀，一脸惊讶的神色望着秦川，此人自然就是寇仲了。另外有一个身材矮胖的老道士，手持着一把断剑，神色极为惊恐，却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秦川扫了众人一眼，见龙椅宝座之上坐了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穿龙袍，自然是傀儡皇帝杨侗了。独孤凤与尤楚红正站在一个相貌颇为英俊的中年官员身边，那人多半就是独孤峰了。
众官员见秦川闯了进来，个个面如土色，显然早有探子把秦川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大殿之上的众位了。大殿之上的人见了秦川之后，立刻飞速移动起来，大致分成了三堆。一堆人拥着独孤峰，其中有秦川熟悉的独孤凤以及认识的独孤智与尤楚红；另一堆人拥着一个非常有气派的官员，因为有寇仲在内，那人自然便是王世充了；最后一堆花白胡子的老头子拥着小皇帝杨侗，这堆人的数量自然最为稀少。
秦川径直朝龙椅而去，一众老臣忙拥着小皇帝飞速避开。秦川走到龙椅之前，将古月清的尸体放在龙椅之上，接着用手在龙椅之前挖了一个大坑，因为此时单向过滤场能力还没消失，挖起来到也极快。整个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生怕发出半点声音，惊动了这个恐怖血腥的魔王，惹祸上身。一时之间，大殿之上只有秦川挖坑所发出的声音。
挖了一阵子之后，单向过滤场的能力消失了，此时的坑也足够大了。秦川心道：如果再要动用单向过滤场的能力，又要准备上两个小时。算了，这坑已经足够大了！唉！这种恐怖的能力以后还是少用为妙！秦川将龙椅与古月清同时放入坑中，正准备掩埋，忽然听到有人大喊道：“放肆！”
秦川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小皇帝杨侗忍不住了，竟然开口叱责。秦川径直朝小皇帝走去，几个忠心的老臣子用身体掩护着小皇帝，却被秦川一一拨开。秦川走到了杨侗面前。众人都露出不忍的目光，更有胆小者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杨侗吓得浑身发抖，却还嘴硬道：“朕授命于天！你安敢放肆！”
秦川举起右手，众人都以为秦川要杀皇帝了，忍不住纷纷惊呼出声来。独孤凤大叫道：“师傅！不要啊！”声音惊慌悲切，大有为小皇帝求饶之意。秦川狠狠扇了杨侗一耳光，恨恨道：“授命于天？混蛋！皇帝只应该是天下百姓的奴才，而不是主子！”
杨侗毕竟还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大孩子，挨了秦川一记耳光后，捂着红肿的脸大哭起来。秦川心中的怒气也消了，心道：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而且又是个傀儡皇帝，我和他计较干什么？秦川又转身将古月清的尸体埋葬了，拔出腰间的英雄剑，从大殿之上劈了块木头当做墓碑插在坟头，又用英雄剑在墓碑之上刻写道：“无辜冤死百姓古月清之墓——秦川立——愿你的冤魂能得到安息”。
在皇宫之中安葬古月清完毕之后，秦川用手轻轻弹着英雄剑，心道：虽然我今天没用英雄剑杀人，但只怕这诅咒也是逃不掉了。或许单向过滤场本身也带着比英雄剑更厉害百倍的诅咒吧！虽然秦川生平最不相信诅咒之流的无稽之谈，但今日大开杀戒之后，心神浮动之下，对这诅咒因果报应之流的说法也大有感触了。
秦川叹了口气，将英雄剑插回剑鞘，目光一一扫过大殿之上的众位。蓦然间瞥见大殿靠近正门的地上有一截断刀和一截断剑，于是便把目光朝寇仲望去。寇仲以为他要找自己算帐，长身而出，笑道：“我寇仲一人做事一人当！秦公子要报这偷袭之仇，尽管出手吧！”他这豪气冲天的话一出，另外那个偷袭秦川的老道士顿时面色惨白，身子抖个不停。
秦川道：“寇兄言重了。秦某失手毁了你的宝刀井中月，心中甚感不安，日后若找到好刀，定然赔一把给寇兄。”寇仲是大唐里面的主角，因此秦川下意识里敬他三分，这才一见面就将他的井中月给毁了，心中也的确感到有些不安。
寇仲愕然道：“秦兄宽宏大量，小弟佩服！秦兄能不计较这偷袭之仇，小弟已经感激万分了，万万不敢再要秦兄的宝刀。”他虽然心中诧异为何这恐怖的杀人魔王突然变得如此好说话了，但口头上还是打蛇随棍与秦川称兄道弟起来。
独孤智脸色一变，偷偷拉了独孤峰的衣裳一把，朝他递了个眼色，又用手偷偷指了指独孤凤。独孤峰会意，连忙走了出来，朝秦川一拱手，说道：“小女能得到秦老弟垂青，收为弟子，老夫感激万分！犬子勃逆无德，冒犯了秦老弟，就是秦老弟不杀他，老夫也要宰掉这个逆子。此次秦老弟驾临洛阳，还请务必要让做哥哥的一尽地主之宜！”
秦川虽然不喜欢独孤峰，但瞧在独孤凤面子上也只能客客气气回礼。尤楚红脸色数变，最终重重的哼了一声，却不再出声了。
“呵呵呵。独孤兄好气量！连杀子之仇都可以忍下来，不愧是威震天下的独孤阀阀主！”王世充大笑起来，“秦兄弟，独孤峰为人阴险狡诈，你与他有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他又岂能善罢甘休？千万别被他甜言蜜语所迷惑，他心中正在盘算着如何暗害秦兄弟呢！”
“王世充，你弟弟死在秦老弟手中，所以你就居心不良，存心挑拨。秦老弟是何等人物，岂会上你的当？”独孤智厉声道。
两边顿时围绕着挑拨拉拢秦川这个主题，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口水战。秦川眉头一皱，大吼一声：“够了！都住口！”所有人瞬间乖乖闭上嘴来。秦川心道：该办正经事了。
第十六章 噩梦（6）
秦川冷冷扫了众人一眼，说道：“听好了！从今以后，一切酷刑统统废除，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任何罪行都不可以牵连家人。。。。。。”
一个身穿官服的老头子一脸焦急，插口道：“万万不可，乱世当用重典。。。。。。啊。。。。。。”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惨叫一声，断气了。只见独孤智站在他身后一把抽回长剑，阴恻恻道：“这就是与秦老弟作对的下场！”
秦川眉头一皱，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淡淡道：“各位听好了，我只说一遍：以后千万不要再在我面前杀人了！否则。。。。。。”
独孤智奸笑道：“一时手痒，替老弟杀了这个腐儒，下次再也不敢了。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是要老弟亲自来杀，这才过瘾。”他显然误以为秦川是怪他抢了自己杀人的乐趣了。
秦川面色一沉，继续道：“所有牢房统统关闭。犯人要关在类似客栈的房间里，不能加任何刑罚。没有足够的证据，最多关上两天就必须放人。”
众人脸上都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却无人敢插口。独孤智偷偷朝独孤凤使了个眼色。独孤凤微一犹豫，开口问道：“师傅，可是如此一来，普天之下所有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岂不会更加肆无忌惮？天下岂不会大乱？”
独孤峰赔笑道：“小女无知，望秦老弟海涵。”
秦川也知道没有详细可行的刑法是不现实的。人类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尚的动物，没有了法律约束还不闹翻了天。只是古往今来，社会所必需的法律都沦落为维护统治阶级利益，压迫被统治阶级反抗的工具了。所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历来都是句空话，除了偶尔有几个不合时宜的呆子傻瓜会信以为真，逆流击水之外，明白人都知道这句口号与“万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