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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赤媚想不到这灰马如此神骏,竟能突然发力,虽是这样.但以他的魅变身法.绝对有把握在百丈之内追上这负着韩柏的健马。
“砰!”韩柏发出一道劈空掌力,撞木栏门闩,再吐出一小口血.伏在灰儿背上破门而出.转入长街。
灰儿仰天一阵嘶叫,兴奋万状,放开四蹄,往长街另一端窜去。
里赤媚亦将身法展至极尽,追了出来,速度果胜过灰儿少许,逐渐追上。
韩柏回头望去,骇然发觉里赤媚追至十丈之内,连忙叫道:“灰儿:快点呀!”灰儿直喷白气,但已无法再加速。
里赤媚又赶近了两丈,鬼魅般往韩柏和灰儿掠去。
日出黄昏暗寂静的长街,充塞着急剧的马蹄声。
里赤媚右手暗聚功力,准备再迫前一丈。立施辣手,只要击毙这灰马,韩柏除了束手待毙外。还能斡什么?
就在这千钩一发的时刻,一道惊人剑气发自街旁左方的屋顶上,破空而下,笼罩着里赤媚上方所有空间。
即管以里赤媚之能,也不得不煞止前冲之势,提掌迎去。
蹄声远去,只是这一瞬间,灰儿早背着韩柏,切入另一条长街,消失在转角处。
“蓬!”掌剑交击。
里赤媚全身一震。对方又飘飞而起,落在街心,挡着了去路,姿态美妙非凡。
原来是刚脱出重围的秦梦瑶。
里赤媚知道暂时难以再追赶韩柏,不过却并不担心,因为他们早出动了所有人手,封锁了往城外去的所有要道和出口,只要韩柏还留在城里,休想逃过他们的手底下。
他乃提得起放得下的人,抛开韩柏的事不去想。眼光落到秦梦瑶手持的古剑上。知道秦梦瑶到过何旗扬处,取回古剑,当然也见到了何旗扬的身。
里亦媚微微一笑道:“梦瑶小姐,今晚与青藏四密之战,当使小姐扬威中外,留下美名。”
秦梦瑶回剑鞘内,亭亭而立,淡淡道:“尝间魅变之术,威慑域外,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
里赤媚柔声道:“看到梦瑶小姐还剑鞘内,里某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只不知里某现在若要离去,梦瑶小姐是否会剑再出鞘?”
秦梦瑶留心打量这充满邪异魅力,同时具备了吸引男性和女性条件的蒙古高手,点头道:“你既能指使青藏四密把我留住一炷香的时间,梦瑶怎可不作回报?”
里赤媚暗察韩柏那一脚造成的伤势,知道现在实不宜与秦梦瑶这类深不可测的高手硬来,当机立断道:“好:那我便答应梦瑶小姐在一个时辰内,完全不理会韩柏,如此里某便不须与小姐兵刀相见了。”
秦梦瑶心中一懔,在某一个角度看,里赤媚实在比庞斑更可怕。因为里赤媚正是那种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性格,像现在当他计算过不宜动手,便什么也可以抛在一旁。
秦梦瑶轻叹道:“里老师请吧!”里赤媚拱手为礼。腾身而起,疾掠而去。
一道人影落在秦梦瑶身旁,原来是白衣如云的不舍。
秦梦瑶道:“他发觉了大师在旁窥视。”
不舍脸色凝重道:“只看他走时所挑的方向,刚好是和我的位置成一直线的反方向,便可知瞒不过他,可恨我们不能不顾师门令,联手对付他,否则可断去方夜羽右臂。”
秦梦瑶摇头道:“凭他的魅变身法,他若打定主意要逃走,我们恐亦拦他不住。”
不舍抬头仰望天色,道:“天亮了:他们也该快来了。”
第五章 风起云涌
风行烈和谷倩莲两人来到岸边的房舍顶上,躲在暗处,往外观看。
码头处灯火通明,除刁项等一众魅影剑派高手外.还有十多名陌生男子其中一个赫然是脸色苍白,包扎着伤口的“白发”柳摇技。
比倩莲在风行烈耳旁道:“看:刁辟情那死鬼果真给白发鬼治好了。”
风行烈不知谁才是刁辟情,经谷倩莲括点后,才把站在刁项旁的青脸男子认出来,火光里刁辟情脸色阴沉之极,两眼凶光闪闪。
刁家的大船泊在岸旁,黑沉沉的只有主舱和船首亮着了照明的风灯。
比倩莲又道:“他们呆在那里干什么,为何还不来捉我们?”
风行烈给她如兰之气喷得耳朵痒痒的,但又有另一番亲切舒服的滋味.也将嘴巴凑到她耳旁道:“为何不见那刁夫人和南婆?难道仍在船上?”
比倩莲娇厅一颤,在风行烈耳旁道:“原来耳朵会这么痒的,真好玩.”如此亲热话儿,出自这娇灵俏皮的美女之口.风行烈心中一荡,差点便想亲她一口,但想到大敌当前,连忙压下绮念,低呼道:“看:”谷倩莲的心神集中在风行烈身上,茫然道:“看什么?”
风行烈道:“有五艘大船正在驶来。”
比倩莲运足目力,往江上望去,暗沉沉的江上果有数十点灯火在远方移动着,却分辨不出是多少艘船。
风行烈的手又按在她背上,输入功力。
比倩莲舒服得“依唔”一声,才往江上再望去,这次果然看到驶来的是五艘三桅的大风帆,一震道:“雏怪他们点亮了这么多火把,原来是等船到,噢:不好:难道是用来进攻双修府的船队?”
风行烈并不答她,轻呼道:“看:那刁夫人和南婆下船了。”
不用风行烈提醒,谷倩莲也看到她们正从踏板由船上缓缓走下码头,直到这刻,她仍很难相信这刁夫人是个比刁项更厉害的高手。
风行烈道:“谷小姐:有没有兴趣趁天亮前,到江里玩耍一番?”
比倩莲一呆道:“你……你难道想……”
风行烈点头道:“不管对方来的是什么人,总不会是善男信女,一到天亮便会开始搜捕我们,你欢喜做猫还是做耗子?”
比倩莲轻轻应道:“希望江水不是太冷就好了。”
韩柏策着灰儿,在大街狂奔着,迷糊间也不知走了多远。
马后风声再起。
韩柏心叫完了,一个飞身翻落马背,厉叫道:“灰儿快逃命!”双脚一软,便倒地上。灰儿一声悲啸,双蹄扬起,吐着白沫,又跑了回来。
韩柏坐了起来,一个人影闪到眼前,喝道:“没有我的逃走本领,便不要学人家偷东西,弄成这一副样子。”
韩柏大喜抬头,原来是范良极。
范良极看到他满脸血污的样子,吓了一跳,怒道:“谁把你弄成那样子,告诉我,待我为你讨回公道。”
这时灰”走到韩柏身旁,将头亲热地塞在韩柏怀里,不住低嘶。
韩柏按着灰儿马显,借力站了起来,爱地拍着灰儿,喘息着道:“是里赤媚。你将就点看看要怎样教训教训他!”范良极脸色一变,咕哝数声,将要为韩柏讨回公道一事强塞了回去,回头看看清晨前的长街一眼,道:“快随我来!”韩柏牵着灰儿跟着他转入横巷,依他之言左转右走,范良极还不时窜高跃低,看看有没有人跟踪,走了好一会后,到了一处林木婆娑的地方,里面原来有一座精致的房舍。
“呀!”门推了开来,柔柔一脸惊喜,冲了出来,见到韩柏不似人形的样子,眼夺眶而出,正要扑入韩柏怀内,给范良极一把扯着,道:“小妹你若撞多他一下,保让他会四分五裂,变作十多块臭肉。”
韩柏愕然道:“你叫她作什么?”
柔柔含羞道:“范大哥认了我作他的义妹,我本想待你回来先问过你,但范大哥说……范大哥说……”
范良极道:“我说你死了出去,不知是否还有命死回来,怎么样:怕什么说给他听!”一副寻故闹事的恶样儿。
韩柏道:“我不是反对这个,只是认为你应认她作义孙女。又或义曾孙女才较适合,哈……呀!”才笑了两声,胸腹处像给什么硬物重重捣了一下,痛得冷汗也冒了出来,脸上连一点血色亦没有了。
柔柔惶急万分,扶着他泪水直流道:“谁把你伤成那样子,范大哥?怎么办才好呢?”范良极由怀里掏出那瓶仍有大半剩下的复禅膏,无限惋惜地道:“唉!又要糟塌这救命的灵药,快张开口来。”
韩柏张开了口。
范良极手按在瓶盖上。却不披开来,冷冷道:“又不知自己道行未够,明知方夜羽不会放过你,还四处乱闯……”
柔柔知他骂起人来,休想在短时间内停止,哀求道:“范大哥!”范良极怒哼一声,拔开瓶盖,将剩下的复宵一股脑儿全倒进韩柏张开待哺的大口里,清香盈室。
韩柏感到一股冰寒,未到腹里,在咽喉化开,变作无数寒气,透入奇经八脉之内,舒服之极,打了个呵欠,道:“我想睡上一觉!”范良极喝道:“你想死便睡吧: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站在这里运气疗伤,一是倒塞在茅厕内睡觉,你选那样?”
韩柏知他馀怒未消,乖乖闭上眼睛。凝神运气,不一会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范良极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愕然道:“看来这小子的功力又增进了不少。”转向柔柔道:“小妹进去拣件较醒神的高丽戏服,好让这小子待会演一台好戏给我们看,还要一盘热水给他梳洗。我不想堂堂武昌府的府台大人,要被迫嗅他发出来的臭气。”
柔柔走了两步,停了下来,低问道:“这办法真行得通吗?”
范良极走到柔柔身旁,轻轻拍了她香肩两下,爱怜地道:“不用怕,万事有你范大哥顶着,文的不成,便来武的。这家伙今趟能从里赤媚的手底下逃了出来,也不知行了多么大的好运,下次是否还有这种运道,我实在非常怀疑,所以我们不能不押他一注,只有我这没有人能想出来的方法,才有希望使我们安然逃出武昌城去。”
卯时末。
谢峰坐在醉仙楼楼上临街的一桌,默默喝着间茶,陪着他的还有长白的另两名种子高手“十字斧”鸿达才和“铁柔拂”郑卿娇。
他们是第一批进来喝早茶的客人,十多张台子,到现在仍只有疏疏落落约五、六个茶客,每个人都是悠闲自在,好象好几年也没有干过任何正事的样子。
一名伙记捧着糕点.过来叫卖,给谢峰寒光闪闪的锐目一瞪,吓得立时走了开去,连叫卖的声音也低弱了下来。
鸿达才在旁低声道:“师兄:假设不舍不肯将马小贼交出来,我们是否真要翻脸动手?”
谢峰知道那晚庞斑点在鸿达才头上那一脚,把这师弟的想法改变了很多,不禁更痛恨不舍的攻于心计,巧妙地旧造出大敌当前的气氛,使八派大多数人都禁不住希望团结,而不是分裂。难道自已的儿子便要如此枉死不成?
不!绝不!
郑卿娇接口道:“翻脸动手并不是办法,若不舍决意护短.我们就将整件事摆上十二元老会的桌上,由他们评个公道。”
谢峰冷哼道:“十二元老会少林占了三席,我们只有两席,若这事拿到元老会去决定,我们岂非要任人宰割吗?”心想,看来这师弟师妹早私下商量过了,否则怎会如此口径一致。
鸿达才和郑卿娇还想说话,一名长白的弟子来到桌旁,施礼后坐下低声道:“昨晚武昌城发生了两件大事,不但有人硬闯韩府。连何旗扬也在家中给人宰掉了。”
鸿郑两人失声道:“什么?”
谢峰最是冷静,双目精芒闪过。沉声道:“详细道来!”那弟子道:“据我们在官府的人放出来的消息说,打斗发生在下半夜,住在那里的人都不敢走出来看,到天亮时,才发觉何旗扬伏后园里.围墙还破了个人形大洞。”接着把声音压得更低道:“何旗扬身全无伤痕,看来是给一阴柔之极的掌力所伤,且是一击致命,连挣扎的痕迹也没有。.”谢峰听得脸色戏变,沉吟一会后,问道:“韩府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有不舍在,谁敢到那里去撒野?”
弟子道:“据我们收买了的韩府下人说,事情更是奇怪吓人。”顿了顿才续道:“不舍似乎并不在韩府,剩下其它人在大厅守候天明,到黎明前,有个自称韩柏的怪人破门闯入韩府,将睡了的人都惊醒了过来。”
鸿达才和郑卿娇固是目瞪口呆,连谢峰也骇然道:“什么?韩柏?他不是连坟也给人掘了吗:”
那弟子亦见惴惴然道:“正是那韩柏,不过声音样貌却全变了,但叫起老爷小姐的那种语气,据说却神似非常。”
谢峰神情一动道:“这人现在是否还在韩府?”
弟子摇头道:“我们的人也说得不大清楚,好象是耶韩柏给人追杀下逃到那里去,还发生了一轮激烈的打斗,武库内的东西全给打倒地上,韩天德、云清和马峻声都负了伤,不过看来并不大严重。”
三人再次色变。这时另一名弟子到来道:“谢师叔:西宁的简爷和沙爷来了!”谢峰首次露出欢容,喜道:“快请他们上来!”不舍立在近厅门处,迎接刚到来的小半道人和由冷铁心率领的古剑池一众年青高手。当日在酒楼兴韩柏等争斗的几名后起之秀骆武修、查震行等全来了。池主冷别情的爱女,曾好心肠地赠何旗扬一粒回天丹的冷凤当然也在其中。
第六章 江上之战
风行烈双掌上推,托在跃离江水的谷倩莲纤足之底,谷倩莲借力贴着船身,升上了甲板。
半晌之后.谷倩莲的俏脸在甲板上伸了出来,向他装了个可爱的鬼脸,秀发上的水珠往脸流下来。
风行烈哑然失笑.双掌按在船身运劲一吸,借力腾身而起,来到了谷倩莲身旁。两人都是湿淋淋的,水珠不断下滴。
甲板这边是背对着岸的那边,现正空无一人。
比倩莲低呼道:“现在干什么好?”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湿衣。紧贴身上,曼妙的曲线显露无遗,极是动人。
风行烈却视若无睹,只是望着落了下来的风帆,吩咐道:“你负责监视岸旁的动静,若见到有任何人想返回船上,立即示警。”转身欲去。
比倩莲见他无动于中,暗自恼恨,又莫奈伊何,一把扯着他,叹道:“你要去干甚么?”
风行烈微笑道:“我要去服侍仍留守船上的人。”
比倩莲放开了他,待他消失在前舱处后,跺了跺脚,才闪到了船尾一个隐蔽的地方,往江上和岸上望去。
在熹微的晨光里,五艘大船陆续移靠江边,风帆都没有落下,看情形是准备可随时起航。谷倩莲眉头大皱,纵使他们劫船成功,在对方人手充足下,当会很快追上他们.那时在茫茫大江之上。逃走更是困难了。风行烈这计划大胆是够大胆了,看来却不是太行得通。更何况扬帆开航,是需要一段时间。极可能船未离岸,便给敌人攻上来了。
会想下去,芳心愈乱,差点想转头去找风行烈,硬架着这没商没量的人立即逃走。
“隆隆”声中,带头的三桅大船首先泊在岸旁,伸下了一道长长的踏板,十多名高矮不一的汉子,从船上走下来。
早候在一旁的刁项和柳摇枝等人,迎了上去。
比倩莲强压着忐忑乱跳的芳心,凝神往落船的人望去。
十多人中她只认出了三人,一个是藉方夜羽之力登上尊信门门主之位的“人狼”卜敌.另两人是背叛了赤尊信跟随卜敌的“大力神”褚期和“沙”崔毒,其它人大都是脸目狰狞之辈,一看便知非是善类。
其中一人特别瘦削,长发披肩,眼眶深陷了下去,活像个会走动的骷髅的架子,模样可怕。
比倩莲差点叫了出来,原来她想起此人叫“活骷髅”尤达,乃是黑道里凶名颇着的职业杀手,专门受雇杀人,他行踪诡秘,兼又武技强横,所以想杀他的人虽多,但从没有人能成功,想不到也加入了方夜羽的阵营里。
如此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