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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异星邪-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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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琼、小玲之外就似乎没有传给过别人,而且此物制造不易——”语声突顿,垂首沉思半晌,突然掠到乔迁身侧,纤足微抬,问电般在乔迁背脊之后连踢三脚。只见乔迁瘦小的身躯,随着她这一踢之势,向外滚开三步,张口吐出一口浓痰,翻身坐了起来,机警尖锐的眼珠,滴溜溜四下一转,干咳一声,垂下头去,他知道自己此刻已在人家掌握之中,有如瓮中之鳖,是以根本再也不想逃走之计,居然盘膝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瞑目沉思起来。温瑾冷笑一声,沉声道:“我问你一句话,你可要好生答复我!”乔迁以手支额,不言不动,生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卓长卿见此人面容干枯,凹晴凸颧,面上生像寸肉不生,一眼望去,便知是尖刻之像,嘴唇更是刻薄如纸,想必又是能言善辩之徒,心卞不觉大起恶感,剑眉微皱,叱道:“此人看来尖狡绝伦,你要问他什么,他纵然答复,也未见可信——”说到这里,暗叹一声,忽觉自己对这些好狡之徒,实在是束手无策,却见温瑾微微冷笑,接口沉声说道:“比他再好狡十倍的凶徒,我也看得多的,我若不能叫他说出实话来一哼哼。”她冷哼两声,又道:“长卿,你可知道对付这种人,该用什么办法?”卓长卿愣了一愣,缓缓摇了摇头,却见温瑾秋波一转,似乎向自己使了个眼色,冷笑又道:“我再问他一句,他若不好生回答于我,我就削下他一支手指,然后再问他一句,他著还不回答,我就再削下他两只手指,他就算真的是铁打的汉子,等到我要削他的耳朵,切他的鼻子,拔他的舌头,挖他的眼珠的时候,我就不相信他还不说出来。”她缓缓说来,语声和缓,但却听得卓长卿心头一震,转目望去,只见那乔迁却仍瞑目而坐,面额上已忍不住流下冷汗。温瑾冷笑一声,又道:“长卿,你要是不信,我就试给你看看。”柳腰一拧,缓步走到乔迁面前,还未说话,却见乔迁已自长叹道:“你要问什么?”温瑾轻轻一笑,秋波轻膘卓长卿一眼,道:“你看,他不是也聪明得很么?”卓长卿暗叹一声,忖道:“恶人自有恶人磨,看来此话真的一点也不错。”他却不知道温瑾虽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已足够叫乔迁听了胆寒,这是因为乔迁深知这位女魔头的弟子当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角色。只听温瑾一笑道:“我先问你,你这些无影神针,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乔迁双目一张,目光一转,道:“我若将一切事都据实告诉你,你还要对我怎样?”温瑾柳眉一轩,冷冷道:“你若老老实实地口答我的话,我就废去你一身武功,让你滚回家去,再也不能害人。”乔迁面色一变,额上汗下如雨,呆呆地愣了半晌,颓然垂下头去,卓长卿双眉一皱,忖道:“废去武功,生不如死,这一下我看他大约宁可死去,也不愿说出了。”哪知他心念尚未转完,乔迁却已惨声道:“我说出之后,姑娘纵然饶我一命,但只怕——”他目光一转,向那些黑衣汉子斜瞟一眼:“我还没有回家,就已被人乱刀分尸了。”温瑾柳眉扬处,沉声道:“你要怎地?”乔迁目光一转,垂首道:“我只望姑娘能将我轻功留下几分,让我能有活命之路。”卓长卿长叹一声,忖道:“想不到世上竟有人将生命看得如此珍贵,甚至比自己的名誉、信用、自由的总和还要看得重些,唉——自古艰难唯一死,难怪那些抛头颅、洒热血,将自己生死生命置之度外的英雄豪杰,能够留传史册,名垂千古。”一念至此,口转头去,不忍再见此人的丑态。只听那温瑾轻叱一声,道:“以你所做所为,让你一死,早已是便宜了你,你如此讨价还价,当真是——”她话声未了,那边黑衣大汉群中已大步走出一个人来,温瑾秋波一皱,轻叱道:“你是谁?难道你有什么话说么?”那黑衣汉子抢前三步,躬身一揖,沉声道:“小的唐义,乃是蜀中唐门当今庄主的三传弟子——”温瑾口中“哼”了一声,心中却恍然而悟:“难怪这些人发放暗器的手法,都非庸手,原来他们竞都是名重武林已久,天下暗器名门的唐氏门人。”却听这黑衣汉子唐义躬身又道:“姑娘要问什么话,小的都可以据实说出,但望姑娘将这无信无义的乔迁,带回蜀中——”卓长卿突然接口道:“你先说出便是。”他对乔迁心中恶感极深,是以此刻无殊已答应了这汉子的条件。只听唐义躬身道:“这姓乔的与敝门本无深交,数月之前,他忽然来到蜀中,并且带来一份秘图,说是得自红衣娘娘之处,这份秘图便是无影神针的制造方法,当时敝掌门人不在蜀中,是由小人的三师祖接待于他——”温瑾接口道:“可就是那人称三手追魂的唐多?”唐义颔首道:“敝门三师祖叔在江湖中本少走动,是以便被这厮花言巧语所惑,将这份秘图,交给敝门属下的暗器制造之七灵厂,限于五十天,制出三千枚无影神针来,敝门自三代弟子以下,无不日夜加工,四十五天之中,便已交卷……”卓长卿忍不住道:“难道你们所用的暗器都是自己门徒所制么?”唐义愕了一愕,忖道:“此人武功之高,看来尤在师爷之上,怎地江湖阅历却如此之浅,蜀中唐门的毒药暗器名扬天下,世世代代,俱是唐门七灵厂所创,武林中大半知道,怎地他却不知呢?”心中虽如此想,口中却仍恭身道:“正是,数百年来,据弟子所知,敝门七灵厂制作别门别派的暗器,此次尚属首创。”他语声一顿,又道:“无影神针如期交卷之后,敝派掌门人也自天山赶了回来,这姓乔的少不得又在敝派掌门人面前花言巧语一番,是以——”卓长卿忍不住又自插口道:“贵派的掌门人又是谁呢?”唐义又自一愣,面上似乎微微现出不悦之色,要知道,蜀中唐门,名扬天下,唐门三杰,更是天下皆闻,唐义见卓长卿竟不知道,抬目望了两望,面上仍然不敢现出不满,躬身道:“敝派掌门人江湖人称——”温瑾接口道:“三环套月压天下,满天花寸震乾坤,摘星射月无故神唐飞!”唐义微微一笑,向温瑾躬身一礼,接道:“敝派掌门人听了这姓乔的话,在密室之中坐关三天,然后传令敝派三代弟子七十人,与弟子们和师伯师叔们七人,跟这姓乔的一起到这天目山米,为的只是那三幅画卷中的名剑灵药而已。”温瑾微微一笑,道:“蜀中唐门,富可敌国,自然不会把金银珠宝看在眼里。”卓长卿见温瑾言语之中,对这蜀中唐门似是颇为推崇,心中不觉有些奇怪。他却不知道蜀中唐门数百年来,在武林中的地位已是根深蒂固,比之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并不多让。而且蜀中唐门门中虽也有些不贞弟子,为害江湖,但大体说来,却还不愧为武林正宗,是以武林中人对唐门中人,多有一些敬意。却听温瑾语声一顿,突又冷笑道:“只是摘星射月无敌手唐大侠,在江湖中享有侠名,而且素称铁面,此次怎么听起姓乔的话来,这倒有些奇怪了。”唐义面颊微红,垂首说道:“敝派掌门中事,小人们本不太十分清楚,但家师祖此次据说是另有深意——家师祖此次天山之行,大约是树下强敌,是以便希望能得到这些名剑灵药一一一”他语声突顿道:“小人们此次妄漏本门秘密,本已抱必死之心,只望姑娘知道了,不要再传言出去,小人便已感恩不尽了。”温瑾微微一笑,道:“你如此做法,不过就是想将这罪魁祸首乔迁,带回蜀中,这其中却又有什么原因呢?”唐义钢牙一咬,恨声道:“这姓乔的一到此间,居然又以花言巧语将弟子们这七位师叔诱惑,在临安城中,先请敝门两位女师叔,分头向红中快刀两派发下柬帖,使得他们心中惶然,猜疑不安,又乘黑夜之中,命弟子们将红中会众一网打尽,然后又命弟子们潜伏于路边店捕之中,施用无影神针,偷袭快刀会众…………”卓长卿“呀”的一声,脱口道:“原来是他干的事!”目光斜瞟温瑾一眼,温瑾只微微一笑,忽又叹道:“原来此事其中竟有这么多的曲折,先前我还以为……”突然大喝一声:“哪里去!”只见乔迁身形在地上连滚数滚,一跃而起,亡命奔去。温瑾大喝一声,身形已掠出三丈,纤足微点,倏然一个起落,纤掌扬处,三点乌团脱手而出,只听乔迁惨叫一声,砰然落在地上,身形又绕了几处,便已翁然不动。卓长卿随后掠来,沉声道:“这厮是不是死了?”温瑾冷笑一声,道:“让他这样死掉了,岂非太便宜了他。”将乔迁又自提了回来,往唐义面上一抛,唐义俯身望处,只见这好狡凶猾的汉子此刻动也不动地伏在地上,虽似已死去,但仔细一看,他背后项上大椎下数第十四节两旁各开三寸处的左右志堂大穴外,尚露半枚无影神针并未深入,显见只是穴道被点,并未致命。这种手法认穴之准尚在其次,劲力拿捏得恰到好处,却当真是骇人听闻,唐义目光望处,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他本是暗器名门之徒,但此刻见了这种手法,心中仍为之骇然,呆呆地愣了半晌,呐呐道:“小人们在暗中偷袭快刀会众之际,所发暗器,大半被人击落,是以炔刀会众,才能逃脱大半生命,其时小人们就在暗中骇异,不知是谁的暗器手法竟是那般惊人,此刻想来,想必就是姑娘。”温瑾微微一笑,道:“那时我也在奇怪,伏在暗中施放的暗器,怎地那般霸道,我先还以为只是铁蒺藜、梅花针一类的暗器,又以为是那万妙真君尹凡,或是花郎毕五等人,躲在暗中捣乱,本想查个清楚——”她微笑一下,向卓长卿轻瞟一眼:“但后来被你一追,再查也查不出了,却万万想不到暗中偷袭之人,竟是唐门弟子,更想不到那些暗器,居然是无影神针……”卓长卿此刻心中已尽恍然,忖道:“难怪她说暗器她虽发过,却仅是救人而已,唉——我真的险些错怪了她,看来江湖诡橘,的确是令人难以猜测。”向温瑾微微一笑,这一笑之中,惭愧、抱歉之意兼而有之。温瑾忍不住娇笑一下,垂下头去,心中大是安慰。卓长卿突又恨声道:“想不到这姓乔的如此歹毒,那炔刀、红巾两会的门人,与他素无冤仇,他何昔下此毒手!”唐义沉声说道:“这厮如此做法,一来,是想以此扰乱武林中人的耳目,使得天下大乱,他却乘乱取利;再来他又想嫁祸于红衣娘娘,让武林中人以为这些事都是红衣娘娘所做:三来他与快刀丁七,以及红巾三杰都结有梁子,他此举自是乘机复仇;四来他如此一做,却又使得敝门无形中结下许多仇家,如果他一说出来,势必要引起轩然大波,他便可以此来挟胁敝门,说不定他以后还要再挑拨与快刀、红巾两会有交情的武林豪士到蜀中来向敝门寻仇;五来他自然是以此消除异己,增植自己势力;六来闻道他在江湖中要另外再起门户,江湖中几个新起的门派被他完全消灭之后,他如有什么举动,自然事半功倍——”他滔滔不绝,一口气说到这里,缓声稍顿一下,道:“总之此人之奸狡,实在是罪无可恕,小人虽早已对这厮痛恨入骨,但怎奈小人的师叔却对他十分信任,是以小人,人轻言微,自也无可奈何,此刻他被两位擒住,又想出卖敝门,不但小人听到,那边还有数十个证人!是以小人才不顾自身安危,将这厮计谋揭穿,擒回蜀中,交到掌门人面前,正以家法,让这厮也知道反复无义、奸狡凶猾之人,该有什么下场。”说到这里,他突然仰天长叹一声,道:“只是小人此刻却也泄出本门秘密,虽然此举是为了本门着想,但只怕——唉。”又自叹一声,倏然顿住语声。卓长卿皱眉道:“你那七位师叔呢,怎么未见同来?”唐义恨声道:“这自然又是这厮所弄的花样!他将小人们乘黑夜之中由一条秘道,悄悄带到这里来,装在木棺之中,却让小人们的七位师叔,翌日和武林豪士一起赴约,等到翌日晚间,那时这‘天目大会’必然已告结束,胜负已可分出,再经这条山道出去的,必定是经过一番苦关之后得胜的高手,这厮便叫小人们即时突然自棺中施放暗器,又让小人们的七位师叔在外相应。里应外合,一举奏功。”卓长卿心头一凉,暗忖:“黑晚之中,骤遇此变,纵然身手绝顶,只怕也难逃出毒手,唉——此人怎地如此狠毒,竟想将天下英豪一网打尽,只是他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却想不到我会误打误撞的将此好谋揭破,看来天网虽疏,却当真是疏而不潜心哩。”目光一转,转向温瑾,两人心意相仿,彼此心中俱都不禁为之感慨不已。只见唐义肃立半晌,恭声又道:“人们所知不言,所言不尽,两位如肯恕过小人们方才之过,小人立时便请告退,不但从此足迹绝不入天目方圆百里一步,便是小人们的师长,也必定永远感激两位的大德。”他语声微顿,突然一挺胸膛,又道:“若是两位不愿恕却小人们之罪,小人们自知学艺不精,绝不是两位的放手,但凭两位处置,小人们绝不皱一皱眉头。”这唐义武功虽不高,却精明干练,言语灵捷,而且江湖历练甚丰,此刻说起话来,当真是不卑不亢。卓长卿、温瑾目光一转,对望一眼,口中不言,心中却各自暗地寻思:“是放呢?还是不放?”卓长卿暗叹一声,忖道:“这些汉子虽然俱是满手血迹,但他们却是奉命而行,只不过是别人的工具而已——”他生性宽大,一念至此,不禁沉声道:“我与你们素无仇怨,你们方才虽然暗算于我,但……”温瑾微微一笑:“日后若再有恶行——哼哼,我不说你们也该知道,我会不会再放过你们。”卓长卿微微一笑,意颇称许,只见唐义口中诺诺连声,恭身行了一礼,俯身扛起乔迁,道:“不杀之恩,永铭心中。”左手一挥,那数十个黑衣汉子一起奔了过来,齐地躬身一礼,这数十条汉子在这等情况之中,行走进退,仍然一丝不乱,而且绝无喧杂之声,卓长卿暗暗忖道:“如此看来,蜀中唐门,的确非是泛泛之辈。”只见这数十个黑衣汉子,一个连着一个,鱼贯而行,行下山道,唐义突又转身奔回,掠至卓长卿身前,又自躬身一礼,道:“阁下侠心侠术,武功高绝武林,不知可否将侠名见告。”卓长卿微微一笑,他素性淡泊,并无在武林中扬名立万之心,因而便顾左右而言他地笑道:“太阳——”他本想说:“太阳好烈。”哪知他方自说了“太阳”两字,温瑾便已接口道:“他叫卓长卿。”柳眉带笑,星眸流盼,神色之中,满是得意之情,显见是颇以有友如此而自傲。唐义敬诺一声,恭声道:“原来阁下侠名太阳君子,唉——阁下如此为人,虽然是太阳命名,也不足以形容阁下仁义于万卓长卿愣了一愣,却见他又是转身而去,不禁苦笑道:“太阳君子——看来此人竟敢给我按上一个如此古怪的名字。”温瑾娇笑道:“这个名字不好么?”卓长卿苦笑道:“我原先本在奇怪,武林豪士,大半有个名号,却不知这些名号是哪里来的,如今想来,大都是这样误打误撞得到的吧!”温瑾笑道:“这也未必见得,有些人的名号,的确是江湖中人公送的,武林中这贺号大典,本是十分隆重之事,譬如说那芜湖城中的仁义剑客云中程贺号之时,据说江南的武林豪士,在芜湖城中,曾摆酒七日,以表敬贺,有的人的名号,却是被人骂出来的——”卓长卿微微一笑,本想说道:“想来丑人两字,就是被人骂出来的了。”但话到口边,又复忍住,只听温瑾道:“还有些人的名号,却是自己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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