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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毕士英自然听进得出对方是不想让自己太为难,而其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对弟弟的死,还有深深的愧疚和自责,对弟弟的遗愿,无论再难,他也要实现。沉吟半晌,语气坚决的开口道:“这样吧,劳烦费兄到时候,带我们去救出士超的地方,我背着他下去,如果真的找不到雷姑娘的遗体,就在下面为他们夫妻造一个坟,立碑为记,以慰士超他对他妻子的一片痴心。”
费显宗闻言大为触动,因为他知道背一个人下绝谷,是何等的凶险,听毕士英言挚意诚,颇为其手足情深所感叹。当即点头道:“好,一切就依毕大侠所言,费某自当全力相助,不过,想要安全的下到谷底,一定得准备一条坚韧耐磨的绳索才行,我那里有两根短的,接在一起差不多够用,只是要承担两个人的重量,还略显单薄,还得再备两根,拧搓在一起使用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我这就回城去取,顺便打听打听湘王府的那帮家伙有什么动静没有。”
“那就有劳费兄了。”毕士英的心中深受感动,陪费神医走出十几丈远,在对方一再劝阻下,方与其拱手而别。
当天的傍晚时分,綦毋竹和费灵宝买回来很多祭奠用的东西,两个孩子都戴上了孝帽,穿上了孝服,扎上了孝带,在停放毕士超遗体的屋子里面,设下了临时的灵堂。毕士英带着两个儿女在旁边守灵。神刀玄女则筹备明天需要用的物品,并做了饭菜招待在家里留宿的费灵宝。直到后半夜,才让熬不住的小女儿毕莹,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次日不到中午,费神医扛着一大捆绳索赶了回来,说长沙城里戒备森严,湘王府的人四处乱蹿,还有不少出了城。下午,神刀玄女和费家父子开始把两股绳索,搓拧在一起,由于绳子有几十丈长,最后连毕士英也不得不来帮忙,整整忙活了一个下午,才告完成。众人都累得够戗。綦毋竹提议大家早点休息,积攒体力,以备明日之用。
第三天的清晨,岳麓山,青枫峡,石峰旁,毕士英焚香燃烛,然后与妻子綦毋竹以及费氏父子,一起冲一身簇新衣裳的毕士超,鞠躬默哀。穿白带孝的毕凯和毕莹则跪在地上磕头。
简单的仪式结束之后,费神医和綦毋竹一起将毕士超的遗体,绑缚在他哥哥的后背之上,再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系在毕士英的腰间,由费氏父子,以及毕家兄妹牵拉,神刀玄女则伏在悬崖边上指挥,缓缓的把紫电剑侠放下山涧。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二十几丈的绳索放到了头,綦毋竹运气发声,向下面的丈夫喊道:“士英啊,上边的绳子没了,你到底了没有哇?”
身在空中的毕士英朝下看了看,冲上面喊道:“快到了,还有两三丈吧,不要紧,我解开绳子爬下去就行了。”说着移动身形,找到了一个可以立脚的地方,打开了腰上绳索的结,将绳头塞进旁边的一个岩缝,以备上去的时候再用。然后,把背后的弟弟往上窜了窜,深吸了几口气,开始徒手向下爬。
“那你可得小心哪!”上边传来妻子綦毋竹关切的叮咛。
“知道啦!”毕士英回应了一声,提起真气,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俗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可一点都不假,以毕士英的绝顶轻功,本来可以轻松应付,奈何身后背负着百多斤的重荷,其困难与凶险骤然加大,待他爬到谷底,业已是汗流浃背,吁吁气喘。
“士英啊,怎么样啦?到没到底呀?”神刀玄女的话音由上而下传来。
“到了。我先去找找雷姑娘。”毕士英长声答道。解下身后弟弟的遗体,顾不上擦一把额头鬓角的热汗,便踏着厚厚的枯枝败叶,朝山谷的一侧走了大约一箭地,没有什么发现,只得掉过头来,向另一侧搜寻。结果依然的一无所获。没能完成弟弟的遗愿,紫电剑侠的心中,未免怏怏不快,认定雷月阳的尸身,已经被野兽拖走了,遂回到原地,冲崖顶喊道:“竹妹,没有哇,就只好把士超葬在这里啦!”
綦毋竹听了心中好不悲凉,想想雷月阳死后不能和他的伴侣一起安葬,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却也是无可奈何,当即回应道:“那也只好这样了,下边的地硬不硬,好不好挖呀?”
“还行,不算太硬,我开始挖了。”毕士英抽出紫电铗挑开地面上一层厚实的枝叶,试了试下边的地面回答妻子道。说着在附近选了一处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凝集雄浑的内力于剑尖之上,嚓的戳入地面二尺有余,嘿的发一声吼,双膀较力,双脚驱动绕行,登时土石飞迸,待灰尘一落,一个七尺见方的土坑呈现眼前。他下到坑底,再插再搅,没一会儿,墓坑已然掘就。
紫电剑侠收剑入鞘,抖落身上头上的沙土,过去抱起弟弟,轻轻的放进坑底,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大块黄绫子,覆盖在毕士超的身上,退到坑边,缓缓的推土入坑,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无声而下,合着泥土沙石,滑进墓坑之中。
坑填平了,坟头堆起,毕士英抹去眼中的泪水,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找到了一块合适的大石头,再次拔出紫电铗,嚓、嚓几下,将其削成石碑的形状,搬到弟弟的墓前,双掌发力,按入土中一尺来深,然后,运剑挥划,石屑迸射中:“胞弟士超,妻雷月阳合葬之墓”一行大字已然刻在了石碑上面。
“士英,干得怎么样啦?”上面的神刀玄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发声相询。
“就好了,我一会就上去。”听到丈夫的回答,綦毋竹轻舒了一口气。忽然,她的脸色变得冷峻,飞快的朝周遭看了看,猛的挺起身,右手紧紧的握住了宿铁宝刀的手柄。她想呼唤下边的丈夫快点上来,又强行忍住,只对旁边的费氏父子低声说道:“有敌人来了,你们快把绳子放低,尽量别叫他们发现,不到万不得已,你们不要动手。让我来对付他们!”
费显宗和费灵宝闻听此言,都清楚情势危急,连忙将手中的绳索绕在自己的小腿上,即可以不让敌人发觉,又可以腾出手来,在必要的时候投入厮杀。毕凯、毕莹还是头一次临敌,分别依在母亲的左右,手擎平时练功用的硬木刀剑,紧张的注视着四周,随时准备与仇敌决死一战。
第85章 命悬一线
俄顷,四下里人影闪动,包围圈在渐渐的收拢,最后,终于露出了头面,为首的正是长白魔君公孙立极,他的身旁是一僧一俗,蒙古和尚木叶上人,鹰爪门门主虞介子,两翼还有四个汉人装束的丑八怪,以及四个面目狰狞的旗人服饰的恶汉。外加四十几名天音教众和洪承畴的爪牙打手,一个个呲着牙,咧着嘴,筋着鼻子,瞪着眼,那架势,就好象要把困在垓心的五个人,活活吞下肚去似的。
公孙立极神情倨傲的打量了几眼神刀玄女等五个人,转向木叶上人嘲讽的说道:“看起来本座今天是白来了一趟啊,我实在看不出来,这几个人的里面,哪一个能够在一招之下放倒斗、牛二宿。”
蒙古和尚也的一脸的不屑,随声附和道:“是啊,恐怕连热闹都没得瞧喽。”旁边的虞介子则满腹狐疑的说道:“不对呀,会不会真正的好手藏起来了?”
长白魔君冷嗤道:“哼,遇事就做缩头乌龟,又岂是高手风范?反正来也来了,就把这些人弄回去,好歹也算给洪老头一个交代。说不定还能从他们的嘴里头,掏出来点有用的东西。”
木叶上人和虞介子在旁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可谁也没好意思上前动手,因为对方是小辈,又是女流,他俩可不想在众多的手下的面前自降身份,给人留下讥笑自己的话柄。
而傲立于包围圈中的神刀玄旧女,眼见得敌势强盛,经验老道的她,并未急于出头挑战,打定主意:拖一时是一时,只等自己的丈夫从下面上来,夫妻俩联手对敌,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故尔任几个魔头如何讥嘲,她也不搭腔,一副充耳不闻的神情,只是执刀护住费氏父子和自己的一双儿女。
京西四丑中的老二史千铿向来好色,瞧见对方是个颇具风韵的女子,按捺不住心头的淫念,手中的双瓜锤一摆,抢步出场,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婆娘,看起来你们几个当中,就数你能打了,大爷就陪你玩玩,要是觉着不行,就趁早弃刀求饶,看在你是个女流的份上,我家总提调大人肯定会对你网开一面的,不过,这死罪饶过,活罪难免,少不得要舍出身子侍侯大爷们开心喽。”
綦毋竹久经历练,深知现在时间对于自己一方是何等的至关重要,尽管敌人言语下作,她仍能强抑胸中的怒火,没有立即发作出手攻击。她倒不是担心料理不了面前的这个丑八怪,而是害怕一旦杀死这个家伙,势必会激怒群敌,遭到他们的大举围攻,果真那样的话,凭自己一个人是万万难以抵挡的,从而不禁会殃及神医父子和自己的儿子女儿,并且威胁到下边的丈夫,那可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史千铿见神刀玄女对自己的挑衅言语,即不还嘴也不动手,认定对方怕了自己,更加狂妄,抡起掌中的双瓜锤,攻向屹立不动的綦毋竹,一时间只听得锤声呼呼,吼喝连连,转眼三十几招过去,表面上丑汉子打得可说是有声有色,占尽上风,而实际上却没能占到半点的便宜,却又不见对方反击,正是进不能、退不甘。四丑中的老大茅万策实在有点看不过眼,在后边恶声吼道:“老二,你这是怎么啦?收拾一个娘们至于这么费劲吗?是不是下不了手哇?快点闪一边去,让哥哥我打发了她!”嘴里喊着,摇起手中的铁骨大蒲扇,上前参战。
王八进灶坑——憋气又窝火的史千铿,心中其实早就动了杀心,只是面对神刀玄女的绵密刀网,他实在攻不进去一招半式,见茅万策来助战,并没有退后,而是老了脸皮,与其联手进击。
以一对二,神刀玄女不得不转守为攻,但是出手仍然是虚幻飘忽的飞雪断魂刀法。二丑常常是惊得毛发皆立,以为难逃挨刀之厄,却不想竟然都是有惊无险,两个家伙暗叫侥幸,哪里晓得神刀玄女的深邃心机。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倒是一边观战的虞介子看出了点门道,冷不丁喊了一嗓子:“不对呀,这个小娘们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一定在等待强大援手,公孙提调,咱们可别着了她的道哇!”
公孙立极亦恍然道:“不错,虞门主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不大对劲。大家都听着,速速料理了这个小娘们,还有她身后的那些个人,以免中了他们的奸计!”
随着长白魔君的一声令下,他的四名满族弟子,以及京西四仇的后两位,纷纷掣动兵器,齐声嚎叫着扑向神刀玄女。
綦毋竹见群敌大至,知道不能再拖,暴发一声怒斥,掌中刀势骤变。但听茅万策、史千铿连声惨叫,目不见睫之际,已是浑身浴血,溃退下来,咕咚、咕咚,先后摔翻在地。叶百虎和龚一统慌忙刹住脚步,察看二位结义兄弟的伤情。
那四名满族恶汉则冲到了前面,狼牙棒、青铜槊,四楞锏、牛头镗,都是四五十斤的重家伙,舞成了一张骇人的巨网,将神刀玄女罩在其中。
虞介子自鸣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公孙提调,这小娘们真的还留了一手吧,她所用的乃是綦毋氏的七极刀法,地道得很哩,一定是綦毋梦龙的后人。对了,听说刀王有一儿一女,儿子十来年前死在大圣庄了,还剩个女儿,一定就是她!”
公孙立极阴着脸点头道:“是啊,这几招刀法使得当真不赖,本座倒是小瞧了她。”忽的,长白魔君的眉头蹙紧,眼睛死死盯住了费家父子。用手一指,厉声吼道:“你们看,那两个人的腿上绑着一根绳子,一定有古怪。叶百虎、龚一统,你们俩快点过去把那根绳子给我砍断,快去砍!”
叶、龚二人得令,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当即晃刀挺锥杀向神医父子。这两个家伙的目的是要砍断绳索。可是此绳维系着正在往上攀爬的紫电剑侠的性命,一旦被砍断,身悬半空的毕士英将必死无疑。费家父子,乃至毕家兄妹如何肯让?
一刹时,药锄、药铲、木剑、木刀,一齐向二丑的身上招呼。叶百虎和龚一统遭到意料之外的猛烈的攻击,无奈只得返身迎战。费氏父子的功夫并不弱,但腿上的绳索正在吃力,只能被动守御。而毕恺、毕莹也都学了四、五年功夫,机变招法一点都不差,只是力气太小,无法伤敌。如此一来,叶、龚二丑渐渐的占了上风。不大工夫,父子二人的身上都见了血,两个孩子已被震得摔了好几个跟头,手也都戗破了皮,身上剧痛,但是几个人的心中都清楚,绳子一断,下面的毕士英势必将凶多吉少,故尔都咬紧牙关,面对疯狂的敌人半步不退,拼出所有的潜力,舍死与争。
第86章 威震敌胆
神刀玄女的四个敌手,都是力大器沉的凶悍之徒,她的宿铁刀根本不敢跟对方的兵器正面交击,否则的话肯定会被震脱了手,全仗着机敏的身法,精湛的刀术和丰富的临敌经验,苦苦支撑。另一边儿子、女儿,以及费显宗父子的情势危殆,怎能不令她分心,很快便连出破绽,险象环生。面对辽东四虎凶恶无比的攻击,她的性命只在呼吸之间。
肩胛刚刚挨了一轮刀的费显宗,忽然觉得自己腿上的绳索猛的一紧,接着又是一松,父子二人的身体平衡顿失,一齐摔倒在地。叶百虎和龚一统见了,不由得心头狂喜,嚎叫着抡刀抖锥,猛扑过来,冲着神医父子痛下杀手。
猛可里,衣袂振风之声大起,突见一道人影,犹如天马腾空,打山崖之下一跃而起,蹑空步虚,一抹紫色光华裂空劈至。再看叶、龚二丑颤声惨叫,撇刀扔锥,烂泥一般瘫了下去。
毕士英的身形一落,就地一个旋身,强猛无匹的劈空掌力平地推出,正大肆进逼綦毋竹的辽东四虎,顿时如同风中残烛,一个个被震得是东倒西歪,跟头把式的往师父这边逃,四个人竟然有三个口血狂喷。
“好剑法!”鹰爪门主愕然喝道。
“好内功!”木叶上人惊骇斗自语。
“是毕士英!”洪承畴的护卫之中,有不少是厂卫出身,早在多年之前,便在王屋山和京师目睹和领教过紫电剑侠的神威,一眼认出了他,立时吓得两腿发软,纷纷向后倒退。
长白魔君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禁不住心弦剧颤,毕士英这个名字,早就深深的铭刻在他的脑海,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一时一刻的忘却。十三年前的杀子之仇至今未报,怎能不令他含恨于心?
当然,直至今日,他仍然不知道皇甫辉张冠李戴,把神刀玄女的功劳,算到了毕士英的头上。眼瞅着不自量力的虞介子冲上前去,只不过三五招,便已经萌生败象。急忙振喉喝喊:“大家听着,这个毕士英乃是本教头号死敌,那些女人孩子都是他的同党,一个也不许放过,统统给我格杀勿论!”随即转向身边的蒙古僧人道:“木叶,你且替我掠阵,本座要亲手杀了这小子!”不待对方回答,业已冲了出去,可是还没等他赶到近前,那位鹰爪门主虞介子,已然一连享用了两记紫电剑侠的琴心三叠掌,口中拖着长长的血箭,直飞丈外,在当日毕士超和雷月阳被困的石峰之下,撞了个脑浆迸裂,暴毙当场。
长白魔君的命令下得虽然狠毒之极,然而,他的几十名手下,哪个也不傻不呆,眼瞧着己方的七大高手,眨眼之间俱折在对方的刀剑拳掌之下,哪个还有胆子敢上去自找倒霉,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