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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三十几名官差打手,此时在重金悬赏的利诱下,都变成了嗜血的恶魔,嗷嗷嚎叫着,抡着棍棒,舞着刀剑,出四面杀将上来。
蓦的,一名中年妇人,飞身掠至近前,将碍事的几个打手,推了个东倒西歪,口中大呼道:“申大老爷,请您高抬贵手!”来的正是顾枫的母亲檀淼,手中的宫天梳化出一道力墙,护在爱子的身前,众打手眼见得又添强敌,心里头都没了底,不禁纷纷倒退。
“申大爷,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枫儿他年纪小,不懂事,即使有什么地方开罪了您,您教训教训他也就是了,怎么可以对他下死手哇,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我和天峻的独苗呀!”其实,檀淼在旁边已经听了一阵子,原打算找个机会,悄悄的将儿子带走,当弄清了对方是自己二嫂的父亲,而儿子即将大难临头才现了身。她的嘴向来不饶人,此时气愤所至,劈头盖脸,夹枪带棒,就是一通数落埋怨。
申丕扬心中懊恼,却又不好发作,亲家真的变了仇家,于己是百害而无一利,当即强作笑脸,狡辩道:“哎呀,这不是三姑娘吗?你可是错怪老夫啦,不信你问问你儿子,我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机会了,可是他铁了心要与那两个人合伙跟我作对,方才我是一时气极了,想吓唬吓唬他,你来得正好,快点带他走吧,让我宰了那两个反贼!”
檀淼知道申丕扬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倒也不想与他过份纠缠,便顺水推舟道:“那就多谢申大爷网开一面了,恕晚辈不奉陪了,枫儿,咱们走!”
“娘,我们不能只顾着自己,月阳他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瞅着这帮家伙为非作歹啊!”顾枫心急如焚,大声抗争道。
檀淼对雷家可说是积怨颇深,这段时间没与雷氏兄妹为难,自觉已经够宽弘大量的了,况且此时的她,正窝着一肚子的邪火,她本是带着侄女檀纯赶往天目山的,谁知眼看就要到了,一个不留神,给心怀异志的檀纯溜了。又气又急的她,就好象一只没头苍蝇一般,四下里好一通找,想不到竟在这里歪打正着。碰到了一直挂念的宝贝儿子,大喜过望之下,又怎么肯让他再为不相干的人去冒险呢?当即蛮横的吼道:“不行,要管闲事,等你有了真本事再说吧!”说着拉住了儿子的手臂。
顾枫心如油烹,还想挣脱母亲的手,却已被檀淼扣住了脉门,身子登时麻了半边,被生生的拖着往外走,眼望着傲立群敌之中的月阳姑娘,他心痛如割,失声喊道:“月阳妹,你多保重啊!我……对不起你……”
檀淼怒不可遏,低声吼道:“你给我住口!就别再给我们檀家丢人了,你们两个不争气的东西,难道天底下就没别的人了吗?”瞥见儿子还要与己争辩,恼怒之下,出手封住了他的哑穴,架起他的臂膀,飞快离去。
第59章 情意相投
目睹顾枫的痛苦情状,雷月阳的心里亦是恻然,想想他连日来对自己的无微不至,呵护关爱,为了自己,他宁肯与他的亲戚,乃至母亲决裂、抗争,这一切的一切,足以说明他的品行不差,对自己可说是情深意笃,有心为他说句话,又觉得在大庭广众,有些难以启齿,更何况,檀淼和顾枫,母子二人转眼之间便已经走远,四下里的一干恶徒,虎视眈眈,步步逼近,自身的安危都难以保全,又哪里有能力替他人排忧解难?
申丕扬面现得意之色,语调恶毒的吼道:“呔,你们两个大胆的狂徒,居然敢殴差拒捕,说吧,想怎么个死法?是想给开膛破肚,还是想被乱刃分尸啊?”
毕士超一脸的不屑,冷蔑的说道:“我说大肥猪,吹牛也得悠着点,也不怕闪了舌头,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吧,要是惹恼了爷爷我,可是有你好瞧的哟。”
“哈哈,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混帐东西,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装大瓣蒜,今个不把你小子扒皮抽筋,大卸八块,申某就不是爹生娘养的。来呀,给我上,把这两个反贼就地正法!”
随着申丕扬的喝喊,气势汹汹的众打手一拥而上,首当其冲的月阳姑娘咬银牙,瞪杏眼,舞起蝴蝶双刀就要与群敌拼命,却哪知那些嚎叫着扑到她近前的官差恶奴,一个个兵器高举,忽的呲牙咧嘴变了动静,不管是单刀还是棍棒,都是软绵绵,慢悠悠的落下来,并且是毫无劲力。
雷月阳本来可以借此机会大开杀戒,结果了这些家伙,以渲泄心中的仇恨,可是毕竟心地善良,不忍心下此辣手,于是改为刀背抽,刀柄捣,外加脚踹肘顶,眨眼的工分,冲到她身边的十来个打手,东倒西歪,滚成了一团,痛叫呻吟之声不绝于耳,后边的十几个家伙见此情景,吓得面色如土,哪里还敢往前凑合,嘴里头喊得倒是挺响,却是越喊越远。
瘦推官的武功造诣不低,看出了点门道,扯着嗓子喊道:“先别理那个丫头,是那个黑衣小子在作怪,大伙并肩上,料理了他就好办了。”嘴里头叫着,腾身而出,率先扑向毕士超,众打手有了主心骨,呼啦啦,掉过头来围住了毕士超。
虽然在毕士超暗器的帮助下,轻而易举的打翻了众多敌手,可是即便如此,对于体力羸弱的月阳姑娘来说,也已经是倾力而为了,此时,香汗淋漓,娇喘吁吁的她,再也没力气厮杀,只求能够尽快的恢复体力,以图在情势危急的时候,去偷袭胖通判申丕扬,不过,守在那里负责抬轿子的四个壮汉,将是她难以逾越的障碍,能否得手,她心里没有半点的把握。
再看毕士超双臂齐抖,一篷铁莲子,外加一把飞蝗石,射向群敌。眼见那个瘦推官抖开手中的铁扇,上下狂舞,居然给他生生突了过来,知道再不用绝的,必定会给此人缠上,后果将不堪设想,心中发狠,反手打出一颗独门暗器琉璃瓜,直射劲敌的面门。
当年,在历山之巅,便是一颗这样的琉璃瓜,令名震江湖的崆峒派高手凌云子命丧当场,瘦推官的身手虽说不含糊,但比起凌云老道尚且有所不及,其下场就可想而知了。随着砰的一声脆响,瘦推官登时扔了手里的铁扇,双手捂着扎满了琉璃碎片的脸,惨叫着在原地一连转了三四圈,咕咚一下栽在地上,扭动了那么三五下,僵挺不动了。
他身后的众打手目睹这等惨状,头发都立起来了,发一声喊,顿作鸟兽散去。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申丕扬,这时也给吓麻了爪,抹头钻进轿子里,差了声的嚎叫道:“走、走、快走哇!”
四名轿夫慌忙扛起了轿杆,使出了吃奶的劲,抬起轿子就往竹林外面跑。可还没跑出两丈远,前面二人的腿弯委中中穴上,同时被石块击中,身不由己的跪了下去,而后边的两个人尚不知情,仍在玩了命的往前拱,如此一来,乐子可大了,轿杆的前端猛的戳进了地面,整个轿子差一点立起来,里面的申丕扬又怎么还能坐得住?一头从轿子里攮了出来,直摔了个灰头土脸,手、下巴、额头,鼻子尖都破了皮见了血,跟头把式的爬起来,在后边两个轿夫的拖架下,仓皇逃窜。
在月阳姑娘的格格娇笑中,毕士超扬声喝喊道:“喂,肥猪大人,一路走好啊!恕不远送啦!”
雷月阳笑得直不起腰来,好半天才平息了兴奋愉悦的心情,她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仗要打,可哪承想就这么一眨巴眼的工夫,气焰嚣张的众多敌手,除去咽了气的瘦推官,已经逃的一个不剩,看看自己手里的双刀,苦涩的笑笑,收刀入鞘,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士超大哥,你的轻功那么好,暗器功夫又这么厉害,真叫人羡慕啊,但不知大哥你练了多久,才能有这样的境界呀?”
被女孩子夸赞,毕士超的心里美滋滋的,故意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回答道:“啊,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多化些心思,再加上名师的指点,至于说练多长时间嘛,大概有二十五六年了吧。”
月阳姑娘下意识的吐了下舌头,心道:怪不得这么了得,光练功的时间就比自己的岁数还大,看起来自己想练到他那样的身手,至少也得十年以后,十年,将是多么漫长啊!在这险恶的江湖中,能不能活到十年都很成问题。遂忍不住开口问道:“士超大哥,那你说这练武功,到底有没有捷径可以走哇?我练武也有十几个年头了,可功夫还是这么差,什么事情都干不了,还总得靠别人帮助和保护,真急死人了。”
毕士超想了想说道:“捷径嘛当然有了,不过是可遇不可求的,全靠你自己的机缘造化了。据我所知,当年我哥和竹姐姐,就幸运的接受了两位前辈高人传赠的内功真力,修为突飞猛进,抵得上咱们自己苦练十年,甚至二十年啊!那时候,我也很是羡慕他俩,可是没法子,咱没那个好命呀,就只能自己苦熬了。”
瞅了瞅神情黯然的月阳姑娘,又有些不忍心,便又说道:“啊,看你的面相是个有福之人哪,没准儿你会有这个福气,这话说回来了,就算遇不到,也没什么好灰心丧气的,依我看武功再高的人,同样也有应付不来的时候,也得靠别的人来援手,就连我哥和竹姐姐也不例外。咦,对了,你不是非常想见竹姐姐吗?要是信得过我,就跟着我走,我找到我哥,你不就找着竹姐姐了吗?”
毕士超的提议,令雷月阳砰然心动,当即不假思索的答道:“信得过,当然信得过,大哥你救过我好几次,要是连你都信不过,那么天底下就再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啦!只不过,我们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岑大叔和我堂兄武阳了,好歹也得跟他们告个别啊!”
“这还不容易,我这就带你去找他们,然后咱们再去找我哥和竹姐姐,好不好哇?”毕士超飞快的说道。随即他察觉到了姑娘的疲态道:“呀,差点忘了,你受了伤是不是?会骑马吗?不会呀,要不这样吧,我去给你弄辆车了,拉着你走,不是又快又省力气吗?来,你先坐在这里歇歇,我去去就来。”
雷月阳顺从的点了点头,目送毕士超抖身形上了大路,一溜烟便没了影,心中赞叹不已,同时也有点担心,要是他不回来怎么办?不,不会的,以他的身手,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他,他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可怕就怕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再有什么恶人来,自己可怎么办呢?她用力摇了摇头,自责道:“雷月阳,你在是怎么了?这么胆怯,懦弱,难倒以后时时刻刻都要人来保护吗?真给雷家丢脸!可是自责过后,她的心情仍没好过多少,一颗芳心,依然是没着没落,同时,身上的几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四肢酸软,疲惫不堪,她找了个僻静避风的地方,席地而坐,背靠着一棵粗壮的竹子,眼巴巴的盯着大路的方向。
第60章 比翼双飞
温暖的阳光,透过竹林的枝叶,亮影斑驳的洒落在月阳姑娘的身上,渐渐地,激动的心情平息下来,脑海中重又浮现出,顾枫那张由于极度痛苦,而扭曲了的面孔,她的心禁不住感到阵阵刺痛。
这几天来,顾枫为自己付出了很多,自己却始终未对他尽敞心扉。所顾忌的是无非是担心他的父母,对过去两家的仇怨耿耿于怀,而事实也恰恰证实了自己的忧虑。但是,不管怎样,顾枫对自己是真心真意,绝没有半点假意虚情,自己欠他的太多了,真不知如何报答。
飞快靠近的蹄声,打断了姑娘的如麻情思,她站起身,走向路边,翘首望去,正好瞧见毕士超坐在车辕上,手挥鞭子,驾着一辆骡车飞驰而来。
雷月阳满心的好奇,迎上前去问道:“士超大哥,你这是从哪儿弄的车呀?”
毕士超甚为得意地答道:“噢,我先去了一趟镇上的银号,借了一百两银子,出来时看中了这辆车,就买了下来,还剩八十两,够咱们俩用上个十天半月的了。”
“借?”雷月阳一时没回过味儿来,很是迷惑的问道:“大哥,你认识银号掌柜的吗?一百两也不是小数目哇,没有一定的交情,银号是不会轻易借给你的呀。”
“唉,谁说不是呢,这世道,别说是一百两,就是十两,不刀按脖子也没人借呀!”毕士超皱着眉头,故作苦恼地叹道。
月阳姑娘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撇嘴娇嗔道:“好个借钱买车,敢情是硬抢呀,那……这车怕也不是好道来的吧?”
毕士超仍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咦,你这丫头怎么这样说话,你把我当成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啦?这辆车可是我用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呀,车主跟我要二百两,我和他讨价还价,磨了半天嘴皮子,才讲到二十两,那车主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
雷月阳先被毕士超的神情所惑,继尔觉出不大对劲,扬声反驳道:“什么高兴呀?准是心疼的直淌眼泪,干这种巧取豪夺的事情,亏你还理直气壮的,一点都不当回事。”
毕士超不以为意说道:“傻丫头,没你说得那么邪乎吧,他们都是有钱人,缺了这百八十两,又不耽误吃,又不耽误喝的,咱们就不同了,要不是等着应急,我才懒得向他们低声下气地说小话呢。快上车吧,天下第一仁义善心的雷大小姐,我们还要赶路呢。”
月阳姑娘掩口轻笑,坐进车里,毕士超扬鞭催动骡车,掉过头顺大路飞驰而去。
黄昏时分,他们在南浔镇外的土地庙中,与岑雪玄、雷武阳及陈氏姐弟会合。喻英隆、黄宗羲已经先行护送王江的遗体回四明山了。
大家见到雷月阳安然无恙,自然欣喜非常。陈霜拉着她问这问那,显得格外亲近。心思细敏的月阳姑娘,很快便从对方的一颦一笑当中,察觉出她与堂兄武阳之间的亲昵神情,大不同于往日,而且,称呼自己也不象从前那样,一口一个月阳姐了,有点象一家人一样随意了。不由得暗自纳闷,怎么短短几天,他二人的感情就有了这么大的进展呢?同时也由衷的为堂兄高兴,感到自己少了一份牵挂,心中要与毕士超结伴而行的念头愈加强烈了起来。
“武阳哥,你们下一步打算上哪儿落脚哇?”雷月阳试探的问道,她觉得自己要是一下子提出要跟毕士超走,有点太突然了,害怕其他的人接受不了。
“啊,岑大叔和喻掌门已经商量过了,咱们就去浙东四明山,投奔大岚洞主王翊的抗清义军。”性情粗犷的雷武阳,并未能体味到堂妹的话外之意,心驰神往的大声说道。
倒是陈霜先从雷月阳的话中咂摸出了另外的意味,再看她满脸的为难之色,很是诧异的问道:“月阳,难不成你还有别的什么打算,不和我们一起走了吗?”
雷月阳看了看陈霜,又瞅了瞅一脸不解的堂兄武阳,话未出口,脸先红了。
雷武阳急切的追问道:“月阳,你这是怎么啦?吞吞吐吐,神神秘秘的,你到底想去哪儿呀?快点告诉我和霜儿,大家也好商量商量嘛!”
正值毕士超和岑雪玄并肩走来,见雷月阳难以启齿,情状窘迫,便接过了话头道:“噢,是这么回事,我刚刚已经和岑大哥说了,武阳啊,我要去湖广一带寻找我的哥哥和嫂子,月阳她呢,也非常想见到我嫂子,就是你们叫的那个竹姐姐,我们俩正好搭个伴,彼此也有个照应,你们看行吗?”
见堂兄和陈霜均面现不解之色,雷月阳连忙将毕士超的来历说给他二人听。雷武阳听罢搔着头皮,憨厚的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月阳,你随士超大哥去找竹姐姐,我绝对没有意见,只可惜……只可惜,你赶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