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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突兀的吩咐,当真让萧枫受宠若惊。索性大声道:“那我应该如何做?”
声音回道:“我遭奸人陷害……”说到这里,他似是觉得适才刚说自己至高无上,而眼下又说自己遭人陷害,这种感觉仿佛很是尴尬,当即住口。过了须臾,它道:“这座神殿是我仅余的一成混沌战力所化。待会你可进入前方的那片星空,到时,你便能完全吸收这些战力。”
听到这里,萧枫大失所望,叹道:“一成战力啊!还是无用!”
那声音不知外界变化,也不知萧枫需要战力去封闭天路,以为他嫌战力不够,到时无法与哪些奸人较量。
它道:“这一成混沌战力乃是让你上界之用,顺便也是用于防身。我在虚神界还留有一间神殿,那间神殿是我五成的混沌战力所化,你要去始神界之前,万要先到那座神宫。到时,若你有了六成的混沌战力,纵是不能同时对付哪两个奸人,但应付一人,却是足足有余。”说到这里,这声音隐露沾沾自喜,颇为自己以前的威风感到骄傲。
它本道萧枫听了这话,必定高兴。怎料萧枫道:“可远水还是救不了近火!时下我便需要三成战力。”
声音大为稀奇,它道:“莫非外界有甚厉害人物需要你去诛灭?”
萧枫道:“那倒不是。只是我需要封闭天路,所以非要三成战力方可!”当下,他便把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说予那声音知晓,固然连撒旦的伤势,他也一五一十的讲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遗漏。
声音闻听撒旦的所作所为,竟有些悲鸣,它道:“没想到矢将军居然这般忠肝义胆。那时,我瞧他被禁锢在海底,由于不知他究竟为了何事?又则我也被下属叛变得有些后怕,故而从没去理会过他。唉……如今想想,确实对他不住。”话语里充满遗憾。
它又道:“孩子,我的混沌战力虽然仅有一成,但若要以威力来论,却比矢将军的三成始神战力还要厉害多多,故此,当你吸收了这一成混沌战力后,足以有能力可以封闭这个空间。”
萧枫大喜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些传承呀!”说罢,迳自朝着奇幻星空疾速奔去。
堪堪跑了数步,只觉前方的光线似浆如糊,泥泞的简直举步维艰。每一抬脚,如同要用尽浑身力气,才这样走了数步,他业已气喘嘘嘘,精疲力竭。
声音这时又是响起:“蠢货,没想到我的后生居然这般愚蠢,像你这样的智慧,怎生去应付哪两个狡猾奸诈的人物?”
萧枫大窘,喃喃道:“我无力走路,与智慧有何干系?”
声音道:“哼……仍在愚蠢,而且是蠢不可及。难道非要我讲明,你方能到得了哪片星空?”
听他如此大吼大叫,萧枫焦急里,灵光突现,心道,莫非这里可以飞翔?思量间,索性跃空飞起。果然是所料非差。这神殿的外面空间虽然不能飞腾,想来那是对付外人用。但若有人走进大殿,这人必是神帝的传承者,既然已是自己,如何还能亏待,让自己再劳心劳力地行走,自然可以飞翔了。
萧枫想明其中的关键,也是暗骂自己愚蠢。这时,那声音却是高兴得很,说道:“孺子可教!还算有救!”
听了这话,萧枫气得差点从半空跌落。若非外界情势危急,他必要好生与这声音理论一番,或是出几道现代社会的急转弯问题,让它也无言下,省得这般气焰嚣张。但想起这声音实是自己的前世留下,若与它一般见识,也有些和自己瞎怄气的意味。
思忖下,无所阻隔的已是进入了奇幻星空。这片星空与适才在紫金钵盂里瞧到的星空,大是不同。若说紫金钵盂的星空是无穷无尽,那么眼下的星空,仅有七颗大星在里面耀耀生辉。其余的均是一些星光在作着诸般不同的幻变。若说这七颗大星是北斗排列,但细看下,又是不然。
正值他深思这星空到底是何方星宿,双脚堪堪甫抵空域,便觉一股浑然的犹似天力的金黄色能量从七颗大星里射出,直直的往自己身上而来。须臾,直觉周身充满力量,原本的罩身金甲此刻也作着奇异的变化。身后连续响起“嗤嗤”的声响,左右稍一打量,不由惊喜,背后居然生出十二道光芒羽翼。璀璨耀眼里显得优美无比,内里流动着适才在殿外大门上所看到的那种宛如文字般的古朴花纹。
身上的甲胄也是晶莹剔透,里面似乎还有一股能量在流动着,所有的能量旋转不已地汇向胸间那朵纹章上。这朵纹章很是细致,蕴涵着沧桑的久远,它古朴、幽雅、华美、凡是人世间一切赞美的词汇均可用在它的描绘上。片刻后,一身甲胄化作了液体状,它在萧枫的身上四下流动。
有的凹陷,有的凸起,有的展翅,有的紧裹。当七颗大星的能量射尽后,它也变得凝固。
胸前突起一条蟠龙,鲜红的须髯飘飘带风。一双龙目里此刻楚楚流情,倘若当面对强敌时,萧枫相信这对眼里必定会射出愤怒的火焰。双肩的甲铠稍稍带起,以凤翼状排列。从肩到腰顿时束紧,勒得他肩阔腰细,英伟不凡。腰际里扎着一条掌宽的围带,中间尚有一颗晶莹透亮的宝石闪着璀璨光辉。它瑞丽千条,氤氲缭绕,衍变着神奇的画面。
腋窝下还有两条飘带随风飘扬,在飘带的两头,各系着一颗绿色束珠,散发出一缕怡人心神的馨香。下摆的胄裙呈菏叶状,中间稍大,上面镂着无数的花纹,裙边更是隐泛金光,显得威武凛然。身后的十二光翼也不似天使那样的如翅,而是像千万把利刃插在身后,然后形成扇面并排着。它们寒气四溢,光华绽放得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而森寒的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这时,无数的文字涌进脑海,它们既有些像欧罗巴的字母符号,又有些像华夏的形意方块。其意深邃难解,其形更如天书。这些文字在脑海里先如流水潺潺、缓缓流淌;继而组合成各式图案,有人首蛇身,有蟠龙飞舞,也有双龙戏珠。龙身上曼延着无数细线,其间蕴涵着无穷的能量。仿佛在述说着行功的法诀,又仿佛在倾诉着神的威凛。
第十八章 离情(上)
与此同时,哪个声音突兀响起:“孩子,我的传承者,这是混沌战力的修炼心诀。当你到了虚神界吸取了另五成战力后,我就再也没有可以帮助你的地方了。余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修炼,用无比的决心和无畏的心性去完善它,让混沌战力能够再次焕发它的光彩,让它继续能威震神界。”
随着声音渐息,体内的金黄色能量猛地冲向脑海的深处。斯时,萧枫直觉得头疼欲裂。金黄色的能量似乎正与脑海里的另一股异力作着殊死地搏斗。他以顽强的意志,强忍着无比痛楚,直直地伫立在星空。外表看似平静,实质里却是翻腾如海,几欲晕厥。金黄色战力虽然浩浩荡荡,无奈后劲不足,那股异力却是阴险万分,它忽而趋避,忽而侧击,混沌战力竟是奈何不了它。
又过了半晌,蓦然间寒意迫人,头颅仿是掉在了冰水里,万针彻骨。异力居然越来越猛,声若雷震,像大潮一般际天而来、声势雄伟,又似百万大军冲锋,于金鼓齐鸣中,把金黄色的能量尽数击溃。那股异力狞笑着扑来,似想将幼生期中的混沌战力尽情蹂躏。
在此危急关头,在黑洞淬炼下的吸噬力骤然从元神里喷涌而出,加入到这场战争。它和金黄色的能量齐头并举,一同抵御着白色异力的咄咄逼人。这么一来,狡猾奸诈的异力面对这股汹汹来势,当即徐徐退却。而金黄色能量与黑色吸噬力在这场拉锯战里,犹如同源共生,竟而在纠结交缠中融汇一体、不分彼此。
刹那间,萧枫周身焕发出比适才金黄色稍黑的暗金色光晕,整个人瞧来不似天神,反像一个大大的魔神。
此刻,整座神殿慢慢地融化在海水里,诡谲的就如从未有过一般,竟没片丝的海水波动。原是逍遥自在的鱼儿,倒是觉得不妙,但神殿既无,它们自也无奈,只得游往别处另寻胜境。
萧枫微微睁眼,即有两道犀利无匹的暗金色的光芒疾射远方海域。光芒映耀里,旁周正在徜徉闲游的无数鱼儿,当遇到这两道金芒,顿时仓皇地四下散开。片刻后,海水一阵摇动,涌起巨大的旋涡。原是那两道金芒破坚直入的削塌了一座海底山峰。那山峰哐然坠地,自是引起海底异变。
骇异地望着眼前一切,萧枫对于本身力量的增幅,当真有些不敢相信。随即又哑然失笑,心忖,这有甚惊讶,既然是神界帝君的战力,自非我等可以揣测。又想,自己还在磨蹭什么?外面还不知怎样了呢?当下便挟着璀璨瑞丽的光芒,犹如一道光柱从海底直升而出。
在萧枫的神识探进海底,打算去往神宫时。
撒旦业已开始蜕化,神力耗尽的结果便是他将永远消失,消失在这个无穷的莽莽宇宙里。此刻,虽然他无比痛楚,脸形突变的早已不堪,浑身骨骼也是忽散忽聚,不时传来“嘎咧咧”的磨碎声。周身的鳞甲,更是“哗啦啦”地不断往下脱落,露出里面鲜血横流的肉躯。
值此非人能够承受之际,他竟是没发出半丝的呻吟。
雪儿瞧他好生可怜,不由走上前去问道:“矢将军,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么?”
撒旦强忍痛楚,音色颤抖着道:“帝……帝后,微臣……微臣没事!微臣……微臣能……能……与帝君重逢,便……便已很是高兴!那里……”他见萧枫与雪儿两人情意缠绵,恩爱有加,是以便迳自唤她为帝后。
雪儿瞧他那样,虽是心下恻恻,但对撒旦的那一声帝后,却感欢喜得紧。眼下听他语不成声,情知定是疼痛不堪,心下也不忍他继续说话,当即打断他的话语,抢道:“矢将军,不用再说了。我全知道!”
撒旦住口不语,雪儿居然在他的神色里似乎捕捉到一丝欣慰。
抱腿坐于一边的飘渺仙子,望着撒旦忍受煎熬的惨像。心里却是怨喜纠结,既有些可怜他时下遭受的无比折磨,又隐隐然的有些快意。至于该恨该乐,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一个劲地冷眼注视着他。娇好的玉容上不显丝毫波动。
便在这时,撒旦忽而大声道:“帝妃,微臣……微臣不能再看着帝君出来了!”音调中蕴着无限遗憾,在雪儿仍处惶惑时,他的整个身躯蓦地幻为一道光影,“唰”的一声,直往天穹贯去。紧接着,那道光影在天际轰然爆散,犹如世上最为美丽的烟花,绽放出无比的鲜艳。它弥漫在浩瀚星穹,瞬时,竟然比群星还要来得更为晶亮。
这样的鲜艳持续了许久,仿佛对这世上还有些恋眷,然后绚丽归于平淡,逐一地融于夜色,直至虚无。
一刹那,雪儿直觉芳心涩涩得难受不已。美眸里禁不住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而在撒旦原先躺着的地方,此时倒多了一名男子,更且是浑身**。雪儿一见不禁大羞,急忙回转头去。适才听到撒旦与萧枫的对话,心知这人必是魔教教主无风自动。
正当不晓如何处理这人时,在旁的飘渺仙子蓦的凄声道:“无风?是无风么?”
无风自动听到这一声柔美的嗓音,转眼瞧去,朝着飘渺仙子打量须臾,猛然激动道:“飘渺?你是飘渺?我不是在做梦吧?”雪儿在他的声音里听出惊喜,虽说很是好奇,但迫于他的极端暴露,要她回首睨视,却是大大的不愿。
原本一直萎靡不振的飘渺仙子,不知从哪来的力量,骤然抢上数步,从雪儿身边擦过,走至无风自动的跟前,一下坐倒在他边上,用手臂搀扶住他,声调极为悲咽地道:“无风!咱们……咱们又见面了!”
无风自动此刻甚是动情,与当日在终南山的冷漠,那是决不相同。呆板的面容上居然也显露出诸般神色,悔恨和怜惜交相有之。他道:“飘渺,你……你好么?”
雪儿瞧他们似是一对恋人,不禁自觉地又走开数步,她可不想听到旁人的闺房私语,何况无风自动还**着。不过,虽是如此,但敏锐的听觉,依旧能捕捉到一言半语。再加女性的好奇心,片刻后,经过她的自行组合后,一段悲情却是在她脑海里浮现。
原来他们二人在少年时便已相识。那时飘渺仙子是修真正道的后起之秀,绝美脱俗;无风自动却只是一个寻常已极的魔教高手。照常理,他们二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聚的。但机缘凑巧下,二人在一次合力对付山妖时,由于误中山妖淫毒,居然生出一段孽缘。事后,二人自是你情我浓,在山中过了一段好生快乐的岁月。并且相约,要无风自动到昆仑瑶池去求亲。
那时,正是魔教选拔下任教主的关键时刻。无风自动心忖,若是迎娶了一个正道女子,多半就代表自己放弃了教主之位。对于权柄极有**的他怎愿遵照承诺去办。而飘渺仙子在回山后,把这段情缘也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的恩师。由于昆仑瑶池本就是避俗潜修的门派,对正邪之分也没其他门派那么看重。所以飘渺的恩师便道,只要无风自动答应可以遁入瑶池,或是远离尘俗纷争,她是决没异议。
第十八章 离情(下)
可就这么一等,飘渺仙子足足等了五年之久,其间,不知遭到门中其她姐妹的多少奚落,多少冷眼。
五年后,无风自动作为魔教教主上山求亲。那时,他正当风光,一路上前呼后拥,志得意满。在他心里,想自己堂堂一大教主,愿意娶你这小小瑶池传人,已是给尔等天大的颜面,那里还有拒三阻四的道理。怎料,飘渺的师傅是个极重门规的守成稳重人,对于无风自动当时的跋扈嚣张,她是万分鄙夷。虽是如此,但为了心爱弟子的日后幸福,她倒也没甚冷面,仅是提出需他为飘渺退出魔教的条件,否则,她是断不会应。
斯时,无风自动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踌躇志满的一心想干大事。在美人与江山,孰轻孰重间,自是偏爱权柄一些,如何会应承遁入瑶池,避世潜修。故而一场吵闹,一场争斗,无风自动含恨而去。从此,也落下了一个“不爱虚假”的口头禅。这么一来,原是一心待嫁的飘渺仙子,便一直孤独至今。
二人泪汪汪地互视良久,其间多少悔恨此刻不由全都袭上心头。
无风自动道:“飘渺,这些年苦了你了!我虽然一直在说‘不爱虚假’,可是……可是我对你确是虚假到了极处!你……你恨我么?”他这话当真是深藏心底多年,只是向来没甚机会讲出,如今终能倾诉,不知胸中轻松多少,仿佛抛弃了一块多年重压心头的巨石。
飘渺仙子泣道:“我不恨!我不恨!我每天都在等你,都在等你……”
瞧着她凄美的神态,无风自动不禁百感交集,哑哑地道:“如今懊悔也没用了。时光如电,飞逝不回。我只恨当年为何没有应承你师傅的条件,非要去干什么大事业,去做什么教主。而如今,竟是一无所有,惟有你仍在我的身边。我虚假么?可我又老爱说‘不爱虚假’,如今想想,我实在是虚假了一生。我对不住你,飘渺……”说到后来,他的嗓音已是声嘶力竭。
飘渺仙子听着他这番语无伦次的表达,情绪更为悲恸,像他们这种宗师级的修真,倘非心中委实哀到极处,那里会这般。不觉里,一双玉臂把无风自动抓得愈发得紧,深怕他就会离去。近百年的痴心等待,换来这即将永别一刻,着实让她内心翻腾,恨不能时光倒流。
过了须臾,她忽道:“无风,咱们的孩子怎样了?”
无风自动大惊:“咱……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