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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英雄,不是哪个人,只是一个位子而已。上天不安排你坐这个位子,肯定会安排他坐这个位子,或者安排我坐这个位子。
重要的不是谁坐这个位子!这个位子的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訾晨停下了翻看,摇了摇头。太多了,这样一页一页的翻看,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有用的资料。文天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訾晨开始打量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
洛阳总捕,也就是管辖洛阳所有捕快的一个领导。
虽然文天的头发还是很黑,看不到一丝白发,但是从脸上的风霜和皱纹还是可以看出他的年纪。訾晨在江南的刑部中,看过全国所有地方总捕的资料,大部分的地方总捕年纪都在四十岁以上。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作为一个领导者,没有丰富的经验和稳如泰山的处事方法是不行的。
帝国的官员都是由上级任免下级产生的。
比如说,刑部的最高总捕夏云天,就有权利任免其下的各个地方总捕,而各个地方总捕又有权利任免其管辖地域的各个分区捕头。越级任免也是可以的。
而訾晨的这个‘捕王’,是比较特殊的。
虽然说,他是有权利调动全国各个地方的捕快协助破案,但实际上訾晨也不可能真的用这个权利,他顶多也就是在某个地方办案的时候找当地的总捕要几个人来简单协助一下罢了。
你想想,要是訾晨真的把全国的捕快都给调动起来了,那么这样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而且就算帝王不说,朝廷上的一些官员也会担心的。
官员的担心当然是正常的,所有造反的人,首要条件就是拥有一个庞大的力量。帝国的捕快大约一共有三万名,这三万名捕快要是真的造起反来,一夜之间,拿下京都洛阳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所以訾晨才会要求在刑部之内,再设置一个属于自己的机构,也就是‘虎啸厅’,这个机构人不多,所以就算真造反,对朝廷也没影响。既然人不多,那么每一个成员都要像是一只虎,一只可以独当一面的猛虎!
訾晨叹了口气,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洛阳刑部的档案室中,而刚刚自己又神游了一番。最近訾晨觉得自己总是喜欢出神,总是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比如说,刚刚自己竟然想到了造反这件事上去了。
真是荒唐!訾晨心里说道。
“訾大人,如何?”文天忽然开口问。
“哦,太多了,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訾晨说到这,朝文天笑了笑,又道:“文大人,你的一声‘訾大人’叫的我实在不敢受,你比家父的年纪还大,还是叫我阿晨吧。以后我还会有很多事要麻烦你。”
文天微微张了张嘴,看了訾晨好一会儿才道:“好啊……那……阿晨,哈哈。”文天抚掌大笑。
“文大人,那我就先告辞了。”訾晨起身,朝文天拱了拱手。
文天也起身,随着訾晨出了档案室的厚重铁门。
……
林壁醒了,用袖子擦了擦有些潮湿的嘴角,又坐直身子,开始仔细的聆听。他觉得周围有一种声音,是那种轻轻的,水流动的声音,声音很轻、很慢。
林壁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猜不到对方到底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在运输自己。忽然林壁听到了周围的人声。
“哥怎么不提前通知我有人来?”林壁听出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林壁断定,说话的人肯定就是**的二公子庄逍云了,而他口中的哥哥,肯定就是庄泉了。林壁忽然觉得有种力量把这个轿子抬了起来,然后又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事情过于仓促了,大公子应该是没来得及。”另一个声音对庄逍云说道。
“开门。”庄逍云道。
门‘哗’的一声开了,林壁和小白被拉了出去,站到了地上。
“二公子,我们告辞了。”还是那个老人的声音。
“嗯。”庄逍云心不在焉的答。
林壁判断,庄逍云现在肯定在打量自己和小白两个人,正在仔细的观察他们两个人,眼光不停的在他们的身上游走。林壁觉得这种感觉很不好,自己被对方目不转睛的盯着,但是自己却看不见对方。林壁又一次在心里骂道:“等着吧,完事之后好好收拾收拾你们!”
林壁听见船行的声音,船桨在水中‘哗啦哗啦’的拨动着,渐渐远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林壁终于听不见船桨拨动水面的声音了。有人上来揭了他眼睛上的黑布,拿出了耳朵里的棉花。
天光突然刺入眼睛,林壁不由得伸手挡住了眼睛。
“二位,你们好,我是**二公子,庄逍云,也是这里的管理者。”庄逍云对着林壁和小白两人说道。
林壁和小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适应了周边的光明。其实,天本来是阴霾的,但因为两人在黑暗中待了很长时间,所以才会觉得这阴霾的天光非常的刺眼。
这又说明了一个道理,没有绝对的光明和黑暗!
如果将你从明媚的阳光中拿走,放到一个昏暗的,烛光明灭的地方中,你就会觉得这里非常的黑暗和阴冷。
但如果将你从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拿走,再放到一个点着烛光的地方,那么你就会觉得这里已经很亮堂了。
生命非常奇妙,我们无时无刻都在惶惶的思考着,但是我们永远也思考不透生命!
小白终于看清的面前的男子。脸上的风霜之色让小白觉得有些惊讶。
“二公子,你好。”小白朝庄逍云拱了拱手,又接着道:“我们兄弟二人是奉师父之命,来这里完成他老人家生前的遗愿,以后还望二公子多多指教。”
“是……华展林吗?”庄逍云的声音有些颤抖。
“正是。”小白面露忧伤的答道。
“果然,唉……。”庄逍云沉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小白看了一眼对方又说道:“二公子放心,我们不比师父差。”
庄逍云看向小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给他们二位安排两间房。”庄逍云对身边的一个随从说道。
“是。”随从答。
“等等。”小白抬手制止了正欲离去的随从,说道:“二公子,我和我弟弟从小便住在一起,习惯了,所以现在也希望二公子把我们安排在一个房间。”小白斜了一眼,却看到了林壁紧锁眉头的看着自己,小白想笑,不过他不能笑。
庄逍云听了小白的话,心道:难道娶了夫人大家也一起睡?庄逍云也想笑,不过他也没有笑,他对小白说:“当然可以。你去安排吧。”庄逍云的后一句却是对身边的随从说的。
跟着那个随从,林壁和小白走在了这条长廊中,两旁都是房间,每个房间内都有人。每个人都坐在桌子边极其专心的干着手中的事。
“这回可真是是开了眼了。”林壁边走边朝两边的屋子里看着,口中赞着。
“不是早在考核的时候就开过眼了吗?”小白问。
“那里的玉石和这里的不能比,考核那些玉石都是有名字的,都是有很多人见过的。但是这里的的就不一样的,有很多都是极难看到的,甚至还有无名的。”林壁微笑着答。
“无名?为什么没有名字呢?”小白更加不懂了。
“因为见的人少,大家还没有给它起名字,所以就没有名字了。”林壁有些不耐烦的答。
小白忽然想起了走在前面的随从,心里忽然抖了一下。心想,幸好没有说什么更加简单的问题。否则,对方要是发现了自己是个玉器方面的白痴,肯定会疑心自己,到时候就麻烦了。
“二位,你们的房间到了。”随从朝一间屋子中指了指。
这是这条过道中最后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的旁边就是墙了。而且这间屋子的对面也是墙,并不像其他的房间一样相对而开。
“二位以后就在这里了,里面有这里的‘规则书’,上面详细的说了这里的规矩、吃饭的时间、集会的时间。”随从对二人说道。
“多谢兄弟。我们会好好遵守这里的规矩。”小白说道。
“那就好,我先告辞了。”随从朝林壁和小白拱拱手,沿着长廊,朝来时的方向走去了。)
第四十二章 雨水
第四十二章雨水
走进房间,林壁找到了床躺了下来。
小白仔细的观察着房间内的摆设。屋子内的有床,床边靠着墙有个一人多高的柜子,这个柜子应该是用来放衣服的。屋子中间还有桌子。
但是这个桌子有点奇怪。首先,它很大,长约有一丈,高有四尺,也就是半人高。这样大的桌子,小白还是第一次看见。
桌子既然大,上面的抽屉和柜子也就一应俱全了。小白数了数,有十个抽屉,五个柜子。小白伸手打开了这些抽屉和柜子,里面发出了刺眼的光芒。
小白看着满眼的玉石,不禁吸了一口气,“喂,过来看看。”小白回头对闭着眼躺在床上的林壁喊道。
“干什么?”林壁翻了个身,背朝小白。
“满眼的玉石,光芒四射啊,真不知道他们从哪弄来这么多的玉石。”小白回过头,对着抽屉里的玉石自言自语。
“我看看。”说话间,林壁已经站到了小白的身边,伸手去摸那些光芒四射的玉石。
林壁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小白看到林壁的神情,觉得自己应该是眼花了,于是小白揉了揉眼再看,眼前的林壁依然是有些魂不守舍的。他盯着林壁看了好一会儿,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心道:这回怎么没有那股无所谓劲了?
“真是好东西啊,哎,放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岛上,放在这个阴暗的角落中,真的是糟蹋了!”林壁出乎意料的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着。
小白更是惊讶了,转头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林壁。
“糟蹋了,糟蹋了……。”
林壁皱着眉头,轻轻抚摸着那些静静躺在抽屉中的玉石,眼里流露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与他平时的表现可以说是大相径庭了。
小白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人本就不只有一面。
有些人把自己内心的一面深深的藏了起来,只在遇到很强的外界刺激时,才会露出这一面。而平时的那一面,只是一种自己对人世的姿态吧。
有人说隐藏是痛苦的,将自己的心埋藏起来是无比寂寞的。
但,谁又可以说他自己只有一面呢?这个人间,不允许我们单纯的只有一面,因为单纯只会让我们屡受打击和排挤!
“阿壁,你……没事吧?”小白拍了拍林壁的肩膀,问。
林壁站起身,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抬头心不在焉的看着小白。
“怎么了?”小白又问。
林壁不答。
小白盯着林壁的眼睛好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说出来会好些。”
“是吗?但说出来又能如何?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说出来依然会是这样。”林壁的语声透出几许落寞。
“说出来,至少多了个人替你分担内心的寂寞。说出来,至少多一个替你想想解决的办法的人。最重要的是,说出来,你的心里就会减轻一份痛苦的重量!”小白说道。
林壁抬头看了看窗外山后的景色,然后又回过头来看着小白。
“我小时候是有父母的,我父亲和我母亲对我都很好。我们一家就住在江南城的黑市旁,我从会刚刚会走路的时候开始,就经常去黑市里玩,那里什么人都有,什么东西都有,我每次去都能看到许多新鲜的东西,所以我就喜欢上了那里。”林壁笑了笑,“你知道我小时候的理想是什么吗?就是长大了也可以和那些黑市上的人一样,每天自由自在的活着。”
“直到我十岁的时候。”林壁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那天我晚上我从黑市回到家,发现家里没人了,看不到我父亲,也看不到我母亲。开始我以为他们出去有什么事,只是要晚一点才到家而已。于是我就等着,一直等到夜深,等到凌晨,他们都没有回来。”林壁停下来叹了一口气,又接着道:“我急了,就到他们房间去,想看看他们有没有给我留信什么的。果然,他们留了一封信,我当时虽然才十岁,但是字也都认全了,那都是我母亲教我的。我拆开了信!”林壁冷笑一声,住口没有再说。
“信上怎么写?”小白不禁问。
“他们说,他们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还说他们已经嘱咐了隔壁的一家子帮忙照顾我,要我好好的过日子。”林壁答。
“到哪去也没说?”小白又问。
“没有,关于他们去哪,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一点都没说。”林壁答。
小白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
“可能是他们真有什么急事呢?而且不方便带着你,所以才把你托付给别人的。”小白安慰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已经又过去一个十年,他们还是杳无音讯。”林壁低头又看了看那些散着光芒的玉石,道:“不过我没有要隔壁的一家子照顾。从那天起,我就一个人生活,一个人过日子。”
“什么?你才十岁而已,怎么养活自己?”小白惊讶道。
“十岁,我觉得已经不小了,至少话能说清楚,走路不会跌倒了!”林壁苦笑了一下,“从那以后,我就在黑市上给别人跑跑腿,给那些有钱有势的黑商人端茶倒水;后来,再大一些的时候就给他们望风,刑部一来人,我就给他们通知;再后来,因为我对黑市上的主流物品:玉石,看的非常准,就在黑市上给那些买卖玉石的人估价。”
“厉害,太厉害了。”小白叹道。
“后来我的生活也就轻松许多人,有时候就算在家待着,也有人上门请我给别人的玉石估价。最后……。”林壁这回真正的笑了一笑,一如平时那样不羁,无所谓的笑。
“最后怎么了?”小白有些急了。
“最后我遇到了阿晨,遇到了阿飞,遇到阿决,遇到阿言!”林壁站起身,又躺回了床上。
“再后来呢?”小白追着问。
“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就是,拜师了,学艺了,成高手了,然后就到现在的——成了人中之龙了!其实,回想一下,那也不过是十年的经历,但我总觉得那像是一生似得。”林壁闭上了眼睛,说道。
“那是因为你的经历太不一般了,所以你会觉得仿佛是一生那么长。我觉得你好像对玉石有种特别的感情,为什么呢?”小白依旧要问。
“因为……我从小与它们为伍,在我心中,它们和我们一样是有生命的!我刚才已经和你说过,我小时候的理想就是自由自在的活着,现在,我也还是这样想的。所以我觉得,每一块玉石,都不应该被锁在抽屉中,被关在不见天日的柜子里;而是应该拿出来,自由自在的躺在阳光下,或者坐在草丛中,亦或者挂在谁人的腰间摇摇晃晃!”林壁抬手揉了揉眼睛,又接着道:“否则,它们会很寂寞,很伤心的。”
说了这么多,林壁仿佛有点累了,好像已经睡着了,平稳的打起了呼噜。
小白笑了。他知道,林壁是真的信任他才会把这么多的心事说与他听,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被人信赖,是一件幸福的事。
小白觉得,从前那个总让他做恶梦的地方,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他生命的枝丫,已经开始慢慢开花了。
“能做你们的兄弟,此生,亦无悔了。”小白自言自语。
生命开花的日子,总是会让人觉得过的飞快。美丽的生命,是否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小白不知道,但是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人间的美丽是可以靠每个人自己的努力而获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