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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斯莱一个球也救不了,他一个环(球门)也守不住。”
“哈利,”哈利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赫敏。”
哈利向四周望去,看见海格长满胡子的大脸出现在座位中间。显然,他是在后面的几排里挤出了一条路。经过一二年级的时候引起了一阵骚动,看起来他们像被压扁了。因为一些原因,海格喜欢快步走路,似乎盼望不被看见一样,虽然他仍然比其他任何人都高出至少四英尺。
“听着,”他悄悄说道,“你们能跟我来一下么?现在?当大家正看比赛时?”
“呃,不能等一下吗,海格?”哈利问,“到比赛结束了怎么样?”
“不行,”海格说,“不行,哈利,必须现在——大家都在关心着其他事的时候。拜托?”
海格的鼻子上逐渐滴下鲜血。他的两只眼睛全变成青色的了。哈利自从返回学校以来还从没这么近地看过他。他看起来完全愁眉苦脸的。
“当然,”哈利立刻说,“我们当然可以去。”
他和赫敏沿着他们那排座位侧身往回走,引得那些不得不为他们站起来的学生们怨声载道。海格走的那排的人们没有抱怨,只是尽量尝试把他们自己缩得更小些。
“我感激你们这样做,你们两个,我真的感激,”当他们到达楼梯时,海格说。他们往下面的草坪走时,他一直紧张地向四周张望。“我只希望她没有注意到咱们走了。”
“你是说Umbirdge?”哈利说,“她不会的,她把她的审问班全部集中在她身边,你没看见吗?她肯定期望比赛会出什么乱子。”
“是的,一点小麻烦不会怎么样的,”海格说道,停下来四处张望看台边缘——为了确定从这儿到他的小屋的草地上没人,“再多给我们点儿时间。”
“怎么了,海格?”当他们快速穿过草地向森林边缘走去时,赫敏抬起头,关心地望着他说道。
“是的——你们马上就会知到了,”海格说着,一边扭头越过肩膀往后看——他们身后的看台上腾起震耳的吼叫声。“嘿——谁得分了?”
“肯定是拉文克劳,”哈利沉重地说。
“好,好。”海格心烦意乱地说,“那很好。”
他们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他大步走过草坪,每走一步就环视一下四周。当他们到达他的小屋时,赫敏自动向左转走向前门。但是海格径直走过房子,来到禁林边缘的树阴下。他在那儿拾起了靠在树上的一把石弓。当他发现他们已经不在身边时,他转过身,“我们要到这儿,”他说道,摇晃着他毛蓬蓬的脑袋。
“进禁林?”赫敏困惑地说。
“是的,”海格说道,“现在过来,快点,在我们被发现之前!”
哈利和赫敏对视了一下,然后迅速钻入海格身后的树下——他已经大步远离他们走进树林的阴影中中,石弓正搭在他的胳膊上。哈利和赫敏跑起来追赶他。
“海格,你为什么要带武器?”哈利说道。
“只是以防万一,”海格耸了耸他结实的肩膀说道。
“你向我们展示Thestrals时都没带石弓。”赫敏胆怯地说道。
“是的,呃,我们当时并没有走太远,”海格说,“无论如何,那是在Firenze离开森林之前,不是么?”
“为什么Firenze离开后就不同了?”赫敏好奇地问道。
“因为其他的马人对我感到非常恼怒,这就是原因,”海格平静地说道。他粗略地看了看四周,“他们以前很——呃,你也不能说他们友好——但是我们相处得还行。他们从不与人交际,但我需要问些问题时总能找到他们。现在不会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Firenze说他们因为他为邓不利多工作而感到非常生气,”哈利说道。他一直盯着海格的侧面看以至于被一块突出的树根上绊倒了。
“是的,”海格沉重地说,“他们没法掩住怒火,假如我没有及时制止的话,我估计他们会把Firenze踢死——”
“他们攻击他了?”赫敏听起来很震惊。
“是的,”海格粗声说道,“用底底挂着的数枝堵住了他的路。他们有一半的人都在进攻他。”
“你制止了他们?”哈利吃惊地说,“就你一个人?”
“当然,我可不能光站着看他们把他杀了,不是么?”海格说,“幸运的是我做到了,真的。我想Firenze应该在给我那个愚蠢的警告前想想这件事。”他用有点儿出乎意料的语气说。
赫敏和哈利对视了一下,感到很震惊。但是海格,仍旧愁眉不展的,没有更仔细地描述。
“总之,”他说道,比平时喘息稍微沉重了一点儿,“从那以后,其他的马人开始仇视我,但问题是他们在森林里感应到了很多东西。他们是这儿最聪明的生灵。”
“这就是我们来这儿的原因吗,海格?”赫敏问道,“因为那些马人?”
“哦,不是的,”海格轻视地摇着头,说道,“不,不是因为他们。他们只能使事情变得更复杂,没错。但是你们马上就会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留下这个让人难以明白的解释后,他陷入沉默中,稳步在前面领路——他一步能顶他们三步,所以他们很难赶上他。
小路变得越来越杂草丛生,他们越往里面走,两旁的树就离得越近,而且暗得像黄昏一样。他们很快已经离海格向他们展示Thestrals的空地很远了,哈利一直毫无意义地感到不安,直到海格出乎意料地走出小路,向黑暗的森林心脏地带走去。
“海格!”哈利说,一边从浓密扎手的荆棘中奋力拨出一条路来——海格走的时候却毫不费力。他清晰地记起来他以前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以前他来过这条林间小路。“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再往前走一点儿,”海格扭头说,“过来,哈利,我们现在得紧跟着了。”
他们费了很大的劲才能跟上海格。带刺的树枝和灌木丛挡在路上,海格轻而易举地就走了过去——好象它们是蜘蛛网一样。但这些挂住了哈利和赫敏的长袍,而且老是激烈地缠住他们不放,使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几分钟解救自己。哈利的胳膊和腿上一会就布满了细小的切口和擦伤。他们太深入森林了,以至于有的时候哈利看阴暗中的海格只是他前面的一块厚重的黑色阴影。在压抑的静默中,任何声音都听起来隐藏着危险。树枝折断的回响声都听起来很大,还有移动的轻微沙沙声——虽然这好象是由一只清白的麻雀弄出来的——使得哈利神经质地往四周阴影窥探,似乎想找到一个罪犯什么的。因为他从没有这么深入过森林,却看不见一个动物。他们的消失哈利看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海格,我们打亮魔杖没问题吧?”赫敏悄悄地说。
“呃,没问题,”海格转身低语道。“事实上——”
他猛然停下来,转过身。赫敏正好撞在他身上,又被弹了回来。哈利在她跌倒之前抓住了她。
“也许我们应该在这儿停一会儿,这样你们就又会体力充沛的。”海格说,“在我们到那儿之前。”
“太好了!”哈利把她扶起来时,赫敏说道。他们同时低语道“荧光闪烁!”,魔杖尖上随即亮出一束光芒。海格的脸在两束摇曳不定的光线中摇晃着,哈利发现他再一次看起来很紧张和忧愁。
“好吧,”海格说,“呃,明白了吧,那个东西是,”他看起来喘得很厉害,“呃,我现在任何时候都可被解雇。”他说。
哈利和赫敏对视了一下,然后又望着海格。
“但你已经干了很久了——”赫敏试探性地问到,“是什么让你认为——”
“Umbridge认为是我把Niffler放到她办公室的。”
“那你有没有?”哈利没来得及管住自己的嘴,说道。
“不,当然不是我!”海格愤怒地说,“这只和神奇动物有关,但她却认为是我的问题。你知道的,自从我回来后,她就一直在找机会把我解雇。我不想走,那当然。但假如不行的话,呃,我要告诉你们的特殊情况是,我现在就快要离开了,在她当着全校的面解雇我之前——就像她对Trelaweny做的那样。”
哈利和赫敏同时发出强烈的抗议,但海格把他巨大的手掌挥了一下,根本不听他们说。
“现在还没到世界末日,当我离开这儿,我还能为邓不利多效力,我会对凤凰令有所帮助的。而你们将要进行巫师等级考试了,你们会——你们会出色通过考试的。”
他的声音颤抖地停了下来。
“别为我担心,”当赫敏想拍拍他的胳膊安慰他时,他急速说道。他从背心口袋里拿出一块巨大的脏兮兮的手帕,抹着眼睛。“你们看,假如不是迫不得已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假如我现在离开,我不能——不能一声不吭地就走掉。因为——因为我会需要你们俩的帮助。还有罗恩,如果他乐意的话。”
“当然,我们当然会帮你的,”哈利立刻说,“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海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默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拍得他歪倒在了一棵树上。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海格把脸埋在手帕里说,“但我不会的,决不会。忘记的。呃,来,我们只需要再走一点点路。看好你自己,现在,这儿有荨麻。”
他们又沉默地走了一刻钟。哈利刚开口问他们到底还要走多久时,海格举起他的右手,示意他别说话。
“很简单,”他温柔地说,“得非常安静,现在。”
他们蹑手蹑脚地继续前进,哈利发现他们正向着一块巨大的、平坦的土墩——他想恐怕跟海格一样高——走去。哈利隐隐有些害怕,那肯定是某种庞大的动物的窝。土墩四周全是被连根拔起的大树,形成了一片围绕着由树干和粗大的树枝当作栅栏的空地。空地在哈利、赫敏和海格的后面。
“停下,”海格无声地说。
可以肯定的是,哈利听见了一个远远的、有节奏的隆隆声——听起来像一对巨大的肺正在工作。他向身边的赫敏瞥了一眼——她正张着嘴凝视着那个土墩,看起来完全被吓坏了。
“海格,”她对着那个睡着的动物,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他是谁?”
哈利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那是什么?”也正是他想问的问题。
“海格,你告诉过我们——”赫敏说,她的魔杖有些发抖,“你告诉过我们他们没人想来!”
哈利看看她,又看看海格,然后,他明白了,他惊恐地向土墩回望去,有点惊恐得喘不过气来。
那个大土墩——哈利、赫敏和海格可以轻易地全部站上去——正随着他深沉的呼吸一上一下。那根本就不是个土墩!那无疑是他的脊背——
“呃——不——他并不想来,”海格绝望地说,“但我必须强迫他来,赫敏,我必须!”
“但为什么?”赫敏问道,听起来她好象快哭了,“为什么——什么——哦,海格——”
“我知道假如我把他带回来的话,”海格说,听起来像要流眼泪了,“并且——并且教他些礼貌——我就能把他带到外面去,让大家看看他其实是无害的!”
“无害的!”赫敏刺耳地说道。海格发出疯狂的嘘声,指着他们前面那个巨人——他翻了个身,发出响亮的呼噜声。“他当时打了你,不是吗?这就是你哪儿来的这些伤口!”
“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劲儿!”海格真挚的说,“而且他已经变好了,他已经不那么爱打架了——”
“所以,这就是你花了两个月才到家的原因!”赫敏心烦意乱地说,“哦!海格,他既然不想来,你为什么还要硬把他带来?难道他和他的族人在一起不会更快乐些么?”
“他们都欺负他,赫敏,因为他太小了!”海格说。
“小?”赫敏说,“小?”
“赫敏,我不能离开他,”海格说,眼泪从他满是伤口的脸上滚落,滴进胡子里,“知道吗——他是我弟弟!”
赫敏愣愣地盯着他,嘴巴张着。
“海格,你说‘弟弟’时,”哈利慢慢地说,“你的意思是不是——”
“呃——半个弟弟,”海格歉意地说,“在她离开我爸爸后,时间让我妈妈找了另一个巨人,然后生了他——Grawp。”
“Grawp?”哈利说。
“是的。呃,这就是他给我说的名字,”海格不安地说,“他不会很多英语。我正在试着教他。总之,她喜欢他好象并不比喜欢我更多一些。知道么,女巨人生的都是巨大的小孩,但他总是比别人要矮小一些——只有十六英尺高——”
“哦,是的,矮小!”赫敏有点歇斯底里地讽刺道,“绝对矮小!”
“他们所有的人都围着打他——我只是不能离开他——”
“马克西姆夫人也希望把他带回来吗?”哈利问道。
“她——呃,她明白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海格攥起他的巨大的手掌,说道,“但——但是过了一阵她就对他感到厌烦了,我必须承认。所以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分开了。但是她答应不告诉任何人。”
“你怎么可能不让任何人注意地把他带回来?”哈利说。
“呃,这就是为什么我花了那么长时间的原因,明白吗,”海格说,“我们只能在晚上赶路,通过那些野蛮的国家和地区。当然啦,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自己掩护得很好,但他还是一直想逃回去。”
“哦,海格,那你为什么不让他走!”赫敏一屁股坐到那些被掰断的树干上,把脸埋在胳膊里,说,“你认为我们能对这个性子暴烈的巨人做些什么——他甚至都不想待在这儿!”
“呃,现在——‘性子暴烈的’——有点苛刻了,”海格说——仍然兴奋地攥着他的手,“现在他心情不好时,也许会摇我几下,但他已经变得很好了,好多了,在这儿待得很好。”
“那那些绳子是干什么的呢?”哈利问道。
他刚刚注意到有一圈几乎和小树一样粗的绳索绑在附近几棵最粗壮的大树上,连着中间蜷缩着背对他们的Grawp。
“你必须得把他绑着,是吗?”赫敏微弱地说。
“呃,是的,”海格说,看起来有些担忧,“明白么——就好象我说过的——他并没有真正了解他到底有多大劲儿。”
哈利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森林里这块地方的其他动物都奇怪地消失了。
“那么,你想让哈利、罗恩和我做什么呢?”赫敏担心地问。
“照顾他,”海格哇哇叫着(croaily)说,“在我离开之后。”
哈利和赫敏交换了一脸苦相,哈利痛苦地意识到他已经答应过海格他会做任何海格要求的。
“这——这包括什么,确切地说?”赫敏问道。
“不是食物或其他任何事!”海格急切地说,“他自己能找食物,没问题的。鸟、鹿还有其他东西。不,他只是需要人来陪陪他,如果我知道有人能帮他的话。教他,你知道的。”
哈利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头去看那个在他们前面的地上躺着的巨大身躯。不像海格——他看起来只像一个比较高大的人而已,Grawp看起来有点畸形。一块土墩上的巨大的长满苔藓的石头——他原来一直这么认为——现在他才发现那是Grawp的头。它占身体的比例比正常人的脑袋要大得多,而且几乎是完美的圆球体——上面满是卷曲的羊齿蕨色的头发。在单一的大脑袋上,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头顶上肉色的耳朵——看起来就像坐着——像弗农姨父和肩膀间几乎没有脖子连接的头。他的脑袋下面的脊背,看起来像棕色的用动物毛皮粗略缝起来的罩衫,而且很宽大。当Grawp睡觉时,就好象把粗糙的毛皮接缝给扯紧了。两条腿在身体底下蜷缩着,哈利可以看见裸露的、巨大的、脏兮兮的脚底——它们有雪橇那么大,重叠着搭在地上。
“你让我们教他,”哈利空洞地说。他现在知道Firenze的警告是什么意思了。海格的努力没起作用,所以他最好能放弃它。当然啦,森林里其他的生物肯定听说了海格教Grawp英语的无意义的尝试。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