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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给你突然,让你舍不得我。你舍得我离开这么久吗?”
“当然舍不得,这还用问啊?”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说了很多,不停地谈论着我们相识以来发生的各种趣事。有时,都相互抢着说,争执不下了,我就让着她,直到她突然说:“亲爱的,听听,那是什么声音?”
我们屏住呼吸,竖着耳朵仔细听。其实,我早听到了,而且听过不止一次了。那是楼上传来的床的“咯吱”声,以及一个女人微弱而断续的呻吟。尤其是那“咯吱”声,一听节奏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午夜以后,我们偶尔会被它惊醒。
也许,那些夜晚太安静了吧。
于是,我们一起坏笑。于是,我再次把她压在身下——
第二天一大早,我送小邵下楼,再到小区的门口。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一个女人正在向我们招手。
“她就是马丽,我没骗你吧?”小邵告诉我说。
我刚要说什么,她转过身来说:“亲爱的,你能把三大纪律背一遍吗?”
“现在啊?”
“当然。”
“第一条纪律:不许泡吧,不许喝酒,不许关机,不许熬夜,更不许夜不归宿。第二条纪律:必须每天洗澡,必须学着整理家务,必须每天给你发信息(不少于三条)。第三条纪律——”
“好了,我相信你记住了。还有,别忘记,你还欠我一次骑单车的周末。我走了——”她要眼泪汪汪了。
这时,马丽走上来:“吆,不就出差两个星期吗?怎么搞得跟生死离别那样啊?”
我朝马丽笑了笑:“她很少外出,劳驾你照顾了。等你们学习归来,我请你们吃饭。”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我又跟驾驶位上的司机打了个招呼,然后为他们关上车门。最后,看着它消失在街道拐角。
我没来得及背给小邵听的第三条纪律是——坚决抵制一切可能出现的艳遇,坚决不允许把小姑娘带回家里过夜。
第十二章 冷漠之后的冲突
送走小邵后的那天中午,我破天荒地睡了回午觉——实在觉得累了。 醒来后,感觉舒畅了很多。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毕竟这两天里,我的神经过度紧张,而现在,以及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内,完全没有这样的困扰——小邵走了,我不必再面对她那清澈的眼神。
整个一下午,我都把自己扔在书房里写一本小说。难得的是,写起来非常顺畅,都舍不得停下来休息。傍晚时分,粗粗统计了下,居然足有两万字儿,比之前一星期写的要还多。
我心情愉快,决定先去洗个澡,然后把这份愉快发送给小邵,顺便问问她初到南京的情况。谁知刚拿了衣物,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给吸引了过去。
我拿起书桌上的手机,然后按下接听键。
“立即来公司开会,连夜加班。”
电话是公司小杨打来的。
“好吧,一会到。”
但是,放下电话后,我决定还是先洗澡。原因不复杂——法定的假日,凭什么要总是呼之即来?谁给他们剥夺咱周末休息的权利了?不说别的,单说加班补助吧,总是少得可怜,也一直是大家抱怨的主要内容,根本无视《劳动法》的存在。
可是云经常对大家说:“我听说了大家的抱怨,说为什么加班的补助总是那么少,应该涨涨了。但是,我只能跟大家说抱歉,因为公司目前的现状不允许。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个公司不是某个人的,也不是我的,而是大家的。我们谁都不会希望看到这艘船沉下去吧?那么,请一些人立即停止没有必要的抱怨。一个人,如果总是向钱看,太庸俗了。我们需要的,我尊重的是那些有奉献精神的员工,不是整天给我抱怨的人。我只能向大家保证——你们提出的要求,我们会尽量考虑,并努力让它变成现实。”
我始终觉得,云给大家开出的永远是张空头支票。而大家提出的若干要求当中,只有极少数得到满足,比如加班的工作餐标准由五块涨到七块。至于一些涉及改善员工待遇的要求,却从来得不到任何形式的满足,甚至那些提要求的人习惯被视为捣乱分子,比如员工的加班补助,始终严格地不按照国家颁布的标准执行。
非但如此,一些“捣乱分子”的通常结果是——几天后,被通知已经调配至其他部门,而且薪金标准也大幅度下降。其中的“强硬派”,自然不堪其辱,决然地选择卷铺离开。因此,这样杀鸡儆猴的伎俩,效果非常不错——大家习惯心口不一地说:“咱不能总想着钱!”
到达会议室时,夜幕已经降临,天空还飘着小雪花。椭圆形的会议桌边围了一圈脑袋——很明显,我又迟到了。
大方地坐上自己的座位,我并不觉得该向那个正滔滔不绝的云说抱歉,反而觉得,该说那话儿的是她。
对于我的迟到,大伙儿早就习惯了,云也不例外。
我记得以前她给我打电话时说过:“地球人都醒了,你怎么还在睡啊?”
因此,她只看了我一眼,便继续:“今天的加班任务很特殊,但要求很高,希望各位回部门后,准确即时地向相关人员布置具体任务。
接着,她又扫视了一圈:“大家还有疑问吗?”
所有人都在摇头,意思是说——没有疑问,工作起来,我们很愉快。
因为,大多数人在摇头之后,都对着云微笑。
“那么,散会吧,”云用力地拍拍手,像是在给大家鼓劲儿,“黄胜留一下,补会。”
有意思的是,我的到来直接宣告了会议的结束。
等会议室里就剩下云和我了,她在我对面坐下,然后开始说话:“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并不躲避我,跟往常不一样,反而有些咄咄逼人。当然,我明白,她想要的也许并不只是今天迟到的解释。我是说,自己还记得前天晚上回去后给她的冷漠。
“我——”
“我什么?路上堵车了?”她不耐烦,进而拿我以前迟到的借口来讽刺。
“我不会那么说。”
“那么,请你再编一个借口,让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我沉默,思考是不是该给她反击。
“快点说!难道你不知道大家都在忙吗?”
我站起来,狠狠地看着她。但是,一瞬间,我什么也不想说了。我转身,准备离开。
“你给我站住!”云在身后喝住我。
她来到我的面前,显出愤怒:“你没有动力,没有责任,甚至对什么都无所谓,这样算个男人吗?”
说实话,她说的对。我对现在工作毫无兴趣,从最初还是普通的业务员开始。打个比方吧,我总觉得某个牵着小狗的孩子,整天溜达在深深浅浅的巷子里,都要比我快乐千倍。我说过,只是想停留,停止跋涉,然后再出发,寻找自己的方向。
用一个重要人物的话来说,就是——整天恹恹不醒、浑浑噩噩,让人很不舒服。
这个重要人物是谁呢?黄海实业集团的总裁、党支书记周处红。周处红,本市著名的风流人物,经济名人、文化名人、慈善名人,也是众所周知的情系教育、关怀教育的模范企业主。其先进的事迹、博大的爱心经常见诸报端、洒向社区。
按理,我这个无名小卒,不应该引起他的关注,更别提得到他的直接评价。但是,我是幸运的。
那次,公司例行的岁末全体员工聚餐,他满面桃红地来了,让大家觉得特别意外。
席间,他一手捏着高脚杯,一手搭在云的肩头说:“来,给我介绍介绍你手下的得力干将。”
没想到云首先提到我:“这是我的助理小黄,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
云的溢美之辞没让我觉得意外,因为我习惯了大家对我的阿谀,只当是不着边际的中国式虚伪。
“噢,就是那个整天恹恹不醒、浑浑噩噩,让人很不舒服的家伙吗?”随即,他豪爽地发出一串不可抑制的哈哈大笑。
自然,轻蔑的神情,让我很难堪。于是,我坐在那里,就是不肯站起来,虽然他示意要跟我碰杯。
我没想到堂堂的总裁会在这个场合、这个时间说出这样的话。以他的阅历和城府,即便对我的懒散有所耳闻,也完全可以不显露半丝真实的不悦。我可以对别人的中国式虚伪无动于衷,但绝对不能忍受别人对我的公开嘲笑,无论他是谁。
因此,我就坐在那里,拒绝一个可以打碎我饭碗的总裁的无礼,即便所有人都莫名惊诧地看着我。
“吆,还当真有性格。不错,不错。”
短暂的沉默后,他端杯一饮而尽,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愤怒。
然后,他大声招呼:“大家使劲吃,开心玩,因为还有两个地儿要跑着去敬酒,我就先失陪了。”说罢,他即拱手作揖地离去,慌得云狠狠瞪我一眼后,就立即跟着跑出去了。而我,无所畏惧,仿佛一个胜利者。
事后,一切风平浪静,我的饭碗没如我所料那样被打碎。我知道,云那晚一定为我说了很多好话,虽然之后她什么也没跟我说。
后来,我还知道云跟周总的关系,一个小贱人告诉我的。
她神秘兮兮地说:“知道吗?云是我们周总的地下情人,已经好多年了。”
这个消息大概是可以确定的,因为我如此轻慢地对待一个总裁,却相安无事,没有高人的面子,怎么可能呢?遗憾的是,我得继续这样的工作和生活。
有时,对于一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工作,我们总会犹豫不决,生怕“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这也是一种人性的卑微,卑微地挣扎在进退两难的矛盾里。我便是这个矛盾群中的典型代表——很典型!
是缺乏勇气吗?不是。是没有自信吗?不是。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学会退缩,不想让自己学会逃避,不想让自己重复落荒而逃。
正如无论什么样的失败都不会让我产生绝望,不会让我绝望到用自杀了结自己的痛苦。我宁愿选择战死,哪怕是没有意义的战斗。何况,我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终点站。
但是,我还知道,云之所以那么说,不仅仅因为工作。
想要她的时候,我告诉她“我喜欢你”;完事儿了,我连接她电话都不耐烦。你说她能不怀疑我的责任和男人品性吗?
“你别激我,也许你知道,我根本不吃这一套。”我开始反击。
“我知道,这正是你最令我感到痛心的地方。”
第十三章 出我意料的结果
其实,我倒希望她说受够我了,然后对我咆哮,让我卷铺滚蛋。也许那样,我可以给自己一个借口——并不是自己选择退缩。甚至,我可以摆脱面对小邵时的罪恶感。 至于以后干什么,我尚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反正我还有一些存款,五千左右吧,足够维持三个月左右的生活开支。三个月,对于我来说足够长,也足够我理清楚下一站该是哪里。
再说那工作吧,每天都是重复而枯涩的文字,机械一样地码来码去、翻来覆去。不是吹嘘,就是吹捧,都是虚伪的大话假话。明明是漏洞百出的问题,偏要我用文字来添添补补,结果写出首赞歌来。于是,阴沉的脸色开始放晴,问题变成业绩。
这就是我的工作——造假。就像个高超的化装师那样,将一个满脸雀斑的女人,硬是用胭脂涂抹成粉嫩亮白的尤物。然后,大家都惊叹地看着这个女人:“哇!美女啊!”
真的是美女么?千年妖精罢了。
退一万步来讲,我总不至于沦为乞讨街头的乞丐吧?小邵会让我那样吗?
所以,当云愤怒地来到我面前,说完那些话时,我决定反击。
“我的工作态度是有问题,可你的做人呢?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一个虚伪的女人,有资格教训我吗?”
“我虚伪?”她惊讶着,“你再说一遍!”
“你很虚伪!”我咬着牙重复,“不要对我使用这样的威胁,你知道对我无效。”
我根本不屑一顾。
“我哪里虚伪?你说清楚。”我想,她着急了,竟然漏掉了一个“给”字。
“可以!”我斩钉截铁地告诉她,“我问你,你的怒火从何而来?难道是因为今天的迟到?不是吧?你再问问自己,是这样吗?恐怕只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对你的态度吧?”
她不说话,光听着。
即使她想说话,我也不会让她说,因为她可不是小邵。
因此,我继续发泄:“我们之间只是偷情,偷完了,就该散了。那天晚上,你明明知道小邵在家,为什么还要在那时候打电话给我?接着,还假惺惺地说什么关心,你这不是要害我吗?你觉得这些还不够虚伪吗?”
我给了她一连串反问,而且语气相当重。我甚至都想把之前对她的反感全部倒出来,一条一条地说给她听。我忘记了前天她在酒吧包间里说的所有关心我的话,包括片刻的感动。
说完这些,我还明白了——那天晚上以来,我对小邵的内疚一直在蔓延。
也许,我真的该走了,走出这扇门,然后带走自己的东西,最后昂首跨出这家公司的大门。
“你别走,”也许看出我要离开的意思,所以她拉了下我的胳膊:“我们该好好谈谈,而不是在这里争吵。”
“嗨,这里可不是酒吧。”我提醒她。
“我们真的该好好谈谈,即便我们只有偷情的缘分,即便我们将变成陌生人。”她出我意料地平静了下来。
知道吗?这就是云,很多时候,别人做不到,而她可以做到。
“还有必要吗?我奇怪,你为什么不生气了?”我故意讥刺她。
“我觉得有必要,而且,有些地方,你说对了。那么我为什么还要生气呢?”
“好吧,”我折回去,自顾搬张凳子坐下,“说吧,我听你说。”
“不,不是在这里。下班后,我找你,可以吗?”她客气起来,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愤怒,也没有傲慢。
是的,我们待在这里的时间够长了。继续下去,必然要引起正在加班的同事的怀疑而遭人说三道四。换句话说,这样的情形对云来说绝对不是好事儿。
“似乎,我还没有找到可以拒绝的理由。”的确,我没有拒绝此刻的云的理由,而且我根本没有必要再傲慢下去。
“好的,下班后,你等我电话。那么现在,你该和大家一样,去完成今天的加班任务。不过,你的任务不必今天完成,毕竟也不需要今天就得完成。”
“什么?”这次又该轮到我惊讶了。
“我不想再给你规矩,那对你来说,简直就是摆设。”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踢出公司,或许可以做得巧妙些。”
“啊?我为什么要把你踢出公司?你想到哪里去了?”
难道我一直误解了云?要知道,背地里,大家都说她冷血。
大家都说:“她真冷血。那天因为母亲住院,小张忘记请假,结果被扣除当月奖金的百分之六十。什么道理呀?制度上也没有这样规定啊。后来发生的与顾客争吵,小张的情绪完全可以理解。可谁也没有想到,云总直接把他给开除了。”
而我今天给云的,也许要比那事情严重得多。难道是因为性改变了云?难道她真的因性而爱了?难道她之前说的那些关心和关注都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