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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接电话,我就觉得不对劲。
可电话那头就是哭,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了?跟死了人似的。我告诉你——我挺好的,死不了。刚才一迎面而来的大卡车都被我躲过去了。”
我逗她,以为她控制不住了,因为我的再次离去。
“周吉——是周吉——”
“周吉怎么了?”我感觉事情不妙。
“周吉——他——他出事儿了——”
第六十一章 意外偷窥
之前说过,我从来不相信上帝的存在,也不理会它的顺手一指。但我相信命运,觉得它就像一段铁轨,该你横躺在荒山野岭忍受孤独,而绝不会让你梦想进入街市得逞。 我是说,你跳不出命运安排的圈子,无论你怎样闪躲腾挪。
有时,你会不信我的话,能举出若干身边的真凭实据,来证明我是多么唯心而滑稽可笑,然后酣畅淋漓地鄙夷我一顿。
比如,你会说,某某人,原先如何如何吃喝嫖赌,现在如何如何幡然醒悟,终于逃离了命运安排的圈子。
可是,我想说,那难道真的是最终结局吗?别被一个短暂的插叙蒙住了双眼,你看到的只是一个段落,这个段落完了,他还是要回到原先命运安排的圈子。如果他胆敢心野,宁死不回,那么等待他的结果是——
而结果总是那么突然,瞬间点燃,瞬间就爆炸开来。于是,你看到一片狼藉,令你感到毛骨悚然。
是啊,太突然了。没想到,真没想到,一切来得太快——
比如后来听刘月说周吉,再比如再后来的我。
先说周吉吧。
刘月说周吉出事了,使我完全从自恋状态中惊醒过来。
“你他妈的,能不哭吧?刘月,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我怒火莫名,“周吉命大,出事儿也不会要他命。说话,是不是他跟人打架进局子了?”
“他——他——”
“他什么他?赶紧说!”
“他——他出车祸了——”
“什么时候?”我紧张了。
“就——就刚才——”她还在哭,完全变成了一个弱女子。
“那你在这里穷哭啥?赶紧送他去医院啊!你他妈赶紧去啊!”我在咆哮。
“可——可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给我打电话算什么?我现在就是插了翅膀也回不去啊。严重吗?多严重?”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很严重——人已经——已经送医院了,我也刚到医院门口——我——我害怕——”
“滚蛋吧,你滚!赶紧进去。知道吗?你是家属,他需要你,那里的一切都需要你!”我已经开始发疯了,“赶紧进去,随时告诉我情况。”
顿了顿,我又补了一句:“别哭了,他没事儿的,命大着呢,哪儿那么容易死!”
你个刘月,给我打电话算什么?哭个屁啊!
挂了刘小月电话,我还是有点儿绝望——玩车那么技术的周吉,怎么也会出车祸呢?不是说早不玩车了吗?
兄弟,你得挺着,你得好好活着,缺胳膊少腿儿什么的,都没事儿,反正你得活着。你生抢了本该属于我的女人,还没找你算帐呢!
说真的,那时心情特糟糕,落荒得很。但我告诉自己,周吉不会有什么大碍,或许只是断了几根肋骨,或许只是听说的情形可怕罢了。
看看和小梦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我索性钻进一家酒吧。随便找了个座位,要了杯烈酒,然后不时地看手机。
分两口把酒喝了,又抽了两根烟,可刘小月还没有来电话。我急了,拨了过去。谁知,根本没人接听。再打,还是没人接听。
“真他妈混蛋!”我随手把扔在桌上,然后朝吧台招了招手,“再来一杯,快点儿。”
我把眼睛投向窗外。
人流汹涌,但却麻木,全都是哑巴一样地走走停停。铁甲壳模样的汽车,像蛇一样游来游去,生怕撞了人。偶尔几个“铁甲骑士”很技术地在人流中穿梭,像玩童车那样左一晃右一绕。
忽然,我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云,她刚出了对面商场的门,正提着几个包包往一旁的车走去。她打开后车箱,把几个包包逐一放进去,看看似乎不平整,又用手将它们按了按,然后抹平凸出的部分。最后,关上后车箱。
这时,好象手机响了。她从坤包里摸出手机,靠在车边接听,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我边喝着酒,边看着她,并没有要出去招呼她的意思。
没多久,一秃顶也从商场了走出来,边打着手机边小心翼翼地下着台阶。
这家伙不仅秃顶,而且又胖又矮。这么说吧,明显属于身材比例畸形的那种。
我猜他,长个儿时,不肯吃,长肉时,拼命吃。结果,纵向发展很失败,横向发展特成功,也就成了现在这模样。
那秃顶目不斜视地从云身边走过,还在听着电话,云也是。
他向我这边走来,却并不朝酒吧里看。等他打开停靠在一旁的车门,随手“啪”地挂了手机。凑巧的是,与此同时,云也把手机从耳朵上摘了下来,然后钻进车里。
忘了补一句,这秃顶除了一身笔挺的西服和那辆纯白的宝马能显气派,其他一概粗俗。当然,那秃顶就是周处红,我们黄海实业集团的总裁,那个说我“整天恹恹不醒、浑浑噩噩”的家伙。
只一瞬间,我迷失了。
等他们的车分道而去,我又朝吧台招手:“再来两杯!”
“先生,您已经喝四杯了,”小姑娘微笑着,“我的意思是担心你喝多了,给您倒杯茶好吗?”
我“啪”地一声,把钱包砸在桌子上:“我说,你他妈怎么那么多废话?少你钱还是怎么了?干你该干的事儿去——再来两杯——赶紧!”
我火了,扶着桌子,起来就骂。
小姑娘赶紧抽身离开,很快送来两杯酒,并递上一方手巾。
我并不理会毛巾,拿起一杯,就灌下去。等我把空杯子再次砸在桌子上时,旁边一对情侣立即小心地离开了座位。
我拿起电话,拨了一串数字。可能酒真多,几次都失败了,不是少个数字,就是按错了键。
还好,终于拨通了。
“云——是云——云吗?”
“喂?你怎么了?喝酒了?”声音很温柔,让我醉得更厉害了。
“没——没怎么,我没事——没事儿——”
“告诉我,你在哪儿?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你在哪儿?你怎么了?”云着急了。
“我没——没事儿——我——我高兴,想给你打个电话——怎样——你还好吗?”
“我挺好啊。不是刚才还跟你在公司门口说话的吗?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她猜出来了。
“没事——没事儿——就——就好——”
说话间,我眼泪就不争气地出来——
因为谁呢?云吗?周吉吗?自己吗?
王八蛋!
第六十二章 谁在绝望
那时,我脑子里就一直出现两字儿——绝望! 先是云告诉我说,小梦现在是那秃顶的情人。接着,刘月告诉我说,周吉出了车祸,而且很严重。最后,不幸地看到云和秃顶一前一后地从商场里出来,装着谁也不认识谁那样打着电话。
绝望!绝望是什么?
绝望就是你以前熟悉的朋友,突然间全都陌生了。绝望就是你最好的朋友,突然间就需要你用心痛掩埋。绝望就是一个爱着你的女人,突然间被你发现她不只爱你。
绝望,远没有那么复杂,不需要痛彻心扉的折磨。它很简单地就来到你身边,先让你失望,然后再让你震惊,最后让你痛楚。
于是,你就开始绝望,没理由地开始绝望。
不是有小邵吗?你没有理由因为这些就绝望啊?我咬紧牙关地想。
我知道,还有一个宝贝永远不会让我绝望。如果,她出现在今天的角色里,那才是最大最大的绝望。
但是,我低估了自己对云的感情,真的低估了。
一度以来,我觉得小邵贵至旷世珠玉,而对云属于知恩图报,难以割舍罢了。殊不知,连自己都一直在欺骗自己——她和周处红的秘密,被我无意间窥知后,竟然令我心痛不已——那是背叛的痛,不是我给别人的,而是别人给我的!
所以,我迷失了,居然感到绝望,然后在绝望里继续迷失,甚至忘记了小邵。
那天,挂了云的电话,我已经头晕眼花,神智迷糊。
手机又响。
我以为是刘月。可接听之后,发现不是。
“你在哪儿?我已经出来了!”
“我——我在——我在——服务员——小——小姑娘——你过来——过来——”我把手机扔给那小姑娘,“告——告诉她——我在哪儿——”
我模糊记得那天就是这样结巴着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在推我胳膊。抬头,睁眼,我模糊地看着眼前这个模糊的女人。
清晰了,渐渐清晰了,我看清楚了,那是小梦。
她有些怒气,然后扶起一只摔倒的椅子,在我身边坐下来。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一个人喝什么酒啊?刚才不是好好的吗?”她一只手搀着我的肩膀,生怕我倒下去。
见我不说话,她突然火了,朝我吼:“好,你坐好。我陪你喝,继续喝。今儿不喝到天黑,谁也不准离开这里,”她一边扶着我,一边脱去身上的外套,“服务员,把你们这里最烈的酒拿出来,先来十份。”
其实,我没醉,就是舌头不听使唤,就是神智有些不清晰,起码我还是知道,身边这个要和我继续喝酒的姑娘,不是云,不是小邵,而是那个两年前经常陪我一起喝酒的小梦。
我还记得她跟我说:“你立即来,给你十分钟,不然我就去死”。
“我不喝了——小梦——不喝了——不能喝了——”我捂着脸,摇着头。
“你怎么那么孙子呢?不是挺能喝的吗?今儿不能喝也得喝,我陪定你了。喝吧,没事儿,你喝死了,我就是拖,也把你拖回去。”
我不说话,脑子里全是那秃顶,过了一会儿,又全是周吉血肉模糊的样子。接着,云一闪而过,刘月也一闪而过。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你他妈说话啊!”
“我没事儿——真没——真没事儿——”
“不说是吧?那好,喝酒。你他妈要是不喝,就是王八蛋。”小梦仰头,一杯酒见底了。
我还真不知道,这十份酒已经上来了。
然后,她递过一杯来:“喝,立即喝!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苦的?难受了,对吧?”
“我没有——没有——不能喝——真不能喝了——”
“吆,现在装孙子了?刚才不是挺能的吗?砸啊,把这里的东西全砸了。不是我说你,你要有种,就继续耍酒疯。”
然后,我听见小梦跟旁边的服务员说着悄悄话,大致意思是问我什么时候来的,又喝了多少。
再然后,我听见手机响了。
小梦一把拿过去,放在耳朵边,却不说话。
隔了会儿,就听一小姑娘的声音:“对,这里是阳光酒吧,您朋友喝多了,赶紧过来吧——”
最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我头很痛,脑门那儿像被板砖拍过似的。
朦胧中,眯着眼睛,发现天花呈琉璃金黄,有些灼眼。闭合了下,再睁开,发现确实如此,不像做梦。
我陡然一惊,慌忙坐起,发现周身精光,连个内裤都没有。再一惊,掐了把大腿,觉得很疼,于是断定——这确实不是梦,而是现实。
仰面躺倒,开始回忆昨晚的情形,却始终想不起来怎么回事。
整个房间宽大别致,布局气派豪华。尤其是身下这张床,我估摸着,挤挤能并排睡下五六个人,床饰都像是刚换的,崭新舒适。两面墙壁都被粉色的窗帘遮掩着,显出温馨。透过窗帘,能看到晃动的鸟雀身影。对面墙上的有幅油画,半裸的法式美女正微笑地注视着我。
一切安安静静,我疑心这是个全封闭式的房间。
不会是小梦把我带到这里了吧?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立即跳下床喊:“人哪?这里有人吗?”
整合的墙壁开了道门,然后我见到了穿着睡衣进来的云:“胜,我在,怎么了?”
“怎么会是你?这是你家?是你把我带到这里了?”
“是啊,感觉怎样?”她微笑地看着我,像那油画。
可我没心思说感觉,只惦记着自己的心思。
“我的手机呢?快说,我的手机呢?在哪儿?”然,我马上钻进被窝,皱着眉头问,“我衣服呢?”
“呵呵——都洗了,恐怕没干呢,要不,我先随便找套衣服给你换上?”她抿嘴笑。
“行,先把手机拿来,然后再去找衣服。”
说完,她转身出去,很快又回来:“喏,给你手机,我去给你找衣服。”
手机的状态是关机,我火急火燎地打开——
一连串一连串的信息没头没脑地来:
亲爱的,你在哪儿?怎么还不回家?
亲爱的,我在等你,睡不着。
亲爱的,你怎么不接电话?
亲爱的,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亲爱的,你为什么挂了我的电话?你到底在哪儿?
亲爱的,你为什么关机了?难道不知道我担心你吗?
接着,信息就变成:
亲爱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快告诉我为什么关机?你到底在哪儿?
亲爱的,我上街找你了,你快开机啊!亲爱的,外面好黑,我害怕。
亲爱的,你在哪儿?你烦我了吗?你不想回家了吗?
亲爱的,我哭了,我害怕,好怕!亲爱的,快开机啊!!!
亲爱的,我走累了!多希望刚才倒在路边的醉鬼是你啊!!!
亲爱的,你忘记我们说一分钟都不再分开了吗?
第六十三章 这次,我无罪
我心里有些堵,然后是胃里。 “云,卫生间在哪儿?”
“怎么了?”
“我要吐!快点儿!”
“左边,右拐,怎么了?”云立即跑进来。
一阵汹涌的呕吐,整个卫生间立即弥漫着浓浓的酒气。
“给,擦把脸。”云一手搀扶着我,一手递来块毛巾。
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呀?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喝过啊?快,先上床去,别冻着,看,你嘴唇都紫了。怎么了?这么看我干吗?”云有些不好意思。
“你把我手机关了?”我盯着云看。
“没有啊!我一到那里,然后就见你趴在桌子上。手机,对了,还有你的钱包都是服务员拿给我的。怎么了?”她一脸无辜。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自己看看吧。替我想个办法,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我把手机送到她面前,然后兀自走出卫生间。
“我的衣服呢?什么时候能干?”在她看信息时,我在卧室喊。
云闻声出来:“都洗了,不是刚跟你说了吗?”
“你怎么把它给洗了?我得回家啊。谁让你洗的?”
“你那衣服从外到里都脏了,不洗哪能穿啊!对了,你该立即给小邵打个电话,看她有没有出事儿。”她边看手机边说。
“你以为我不想打吗?可要接通了,我怎么说?说我昨晚睡你这儿了?”
“别没正经的!这事儿不是玩笑,你得先确定她是否安全。也许——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