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人请看!”郑参事又指着山西北部的几支红旗道:“这里是大同府广昌县,从这里向东有一条山谷,叫做浮图峪,可以穿过五回山抵达紫荆关,再向南就是保定府的易县了,去年晋王曾经打算从这里进军河北,如果江阴侯吴高也进入保定的话,燕军正好就可以从他身后杀出,或者,燕王铁骑可再向北走万全卫进入北平。”
李维正仔细看了看沙盘地图。这个可能性确实很大,他很了解朱棣。去年打秦晋联军,他就是主力游离在外,诱秦晋军深入,然后断其后路,看来他又是要故技重施了。
这时,门口亲兵道:“大人,斥候到了。”
随即,一名斥候军官走进船舱。将一份情报递给李维正,“大人,这是最新的情报。”
李维正展开看了看,回头对郑参事笑道:“果然是这样,江阴侯吴高派军占领了井陉,并留三万大军驻守,他本人率七万大军进入了保定。”
卷二 风起云涌 第二百五十一章 奇袭容城
更新时间:2010…7…26 12:50:08 本章字数:3601
紫荆关位于太行山以东的崇山峻岭之间,紫荆关下的拒马河从太行山中蜿蜒穿过,形成了一条狭窄的谷道,叫做浮图峪,使这里成为了一条穿越太行山的军事密道,如果在涨水的夏季,这里就很难通过大队人马。但现在是二月,春水未涨,拒马河还是处于枯水季节,浮图峪中长长的一段河床裸露在外,使大军通行便成为了可能。
这是一个初春的夜晚,天空中布满了暗紫色的云彩,偶然在云彩的缝隙里,会露出一轮惨白的下弦月,散发着一种暗淡的肃杀之气,就在这时隐时现的月光下,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在疾速向南行走,军队无声无息地行军,只是偶然可以听见兵器撞击岩石的叮当声,不准高声谈话,不准点火把,尽量不让战马嘶鸣,而且这支军队没有辎重,全部都是轻兵简行。
这支军队就是燕军的先锋,从山西奔袭而来,一共有三万人,由大将张玉率领,而此时燕王朱棣亲率十万大军,走更北面的万全卫,也正疾速向河北方向开来。
此时三万先锋大队已经过了紫荆关,直向以东的易县奔去,离易州还有十里,在一块平整的巨岩上,大将张玉正目光严肃地望着远方狭窄的道路,他的脑海里仿佛还在回荡着燕王的叮嘱:“南军远道而来,士无嬴粮,马无宿蔡,不量险易而深入,此乃取败之道也,江阴侯吴高纵兵掠民,军纪不整,可见其人无能,公当一鼓作气,率士卒以死战便可破之,其侧翼既破,李景隆主力当不稳也。”张玉心潮起伏,大帅运筹帷幄之中,却能决胜千里之外,自己投此明主,又怎能不奋勇杀敌,建立功勋。这时,一骑斥候报信骑兵飞驰而来。急促的马蹄产打破了无声的行军。骑兵飞奔近前,翻身下马,一直跑上巨岩半跪禀报道:“张将军,这里有南军最新情报。”
张玉接过信报,展开看了看。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中午时,江阴侯吴高五万大军抵达容城县,而李景隆的四十万大军已经开到了霸州,反而冲到吴高的前面去了,由此可见吴高心怀怯意,不肯冒险先行。
张玉看了看夜色,此时刚过亥时,从这里到容城约还有七十余里,他当即下令道:“命军队全速前进,天亮前务必要赶到容城县。”
容城县是个小县,县中千余户人家早在朝廷大军杀来前几乎全部逃光,李景隆大军军纪不整,一路抢劫民财、淫人妻女,尤其这支西路军更是恶名远扬。
此时,天空下起了靡靡细雨,春寒料峭,容城县内县外,都已经驻满了朝廷大军,这在潮湿冰冷的春寒里,士兵们都躲在各自大营里,或聚众赌钱,或喝酒吃肉,住有女人的帐篷前更是排满了长队,整个军营里弥漫着一种懒散放纵的气息,确实,燕王大军被堵在山西,而朝廷主力又已经到前面去了,他们这里远离危险,无论主将或者是小兵几乎丧失了警惕。
这支军队是由广东都指挥使江阴侯吴高率领,原本是驻扎在广东的防倭守军,自从李维正直捣倭寇老巢后,广东沿海的倭寇几乎已经绝迹了,所以这支军队便成了地方普通守军,在去年的军队大整合中,这支十万人的广东守军便被调回京城。改名为鹰武军,这次随李景隆北上。主要任务就是防御燕王军队从山西返回,现在井陉已经被占领,李景隆便命他留三万军防守,其余七万大军北上共击北平。
江阴侯吴高便是在五年前的广东军粮案中取代了鹤庆侯张翼成为广东都指挥使,在冯傅案的大清洗中,他因为地方遥远而侥幸逃过了一劫。现在他便成为了朝廷的柱梁,由于资格老,他也渐渐变得桀骜不驯。尽管临行时皇上三令五申,严禁军队扰民,但吴高为了收买军心,便根本不把皇上的旨意放在心上。在加上李景隆的默许,吴高便放纵军队一路烧杀劫掠,抢夺民女为军妓,虽然李景隆几次命他北上汇合,但吴高却有保存实力的念头,便迟迟不肯北上。
吴高住在容城县内的一处大宅里。主人已经逃跑了,这里就成了他的住所,此刻,吴高正坐在小桌前饮酒作乐,三名颇有姿色的妇人浓妆艳抹地在一旁陪酒,莺声燕语、衣带散乱,吴高不时开怀大笑,他已经喝得八分酣醉了,这时,门外传来一名大将的禀报声,“大将军,有人在易县一带发现有军队的踪迹。
几名女人都吓得不敢作声,吴高却不在意地一摆手道:“不要去理睬。那必是驻守在紫荆关所得小股燕军。”
副将不敢进来,仍然在外面道:“可末将担心燕军会从浮图峪越过五回山,大将军应该提防才是。”
吴高有点不高兴了,他怒声道:“你欺我不懂兵吗?浮图峪河水湍急。大队人马根本就过不来,你再敢扰乱军心,我杀你祭旗!”
门外传来低低的一声叹息,副将也没有声音了,吴高又连喝数杯,搂着三个女人笑道:“你们三个一起陪我,看一看我金枪的犀利。”
“将军是百战之将,我们愿意尽心服侍。”
不一会儿,灯熄灭了,房间里隐隐传来吴高得意的笑声,霏霏春雨越下越密,夜色深沉,县内县外的军营都渐渐地沉睡了,四更时分,在容城县五里外的一片森林里,张玉率三万军已经悄悄抵达了,大军并不着急进攻,而是就地下午休息吃干粮。蓄积体力,张玉站在森林边凝视着一片雨幕迷茫中的远方。
现在正是奇袭的良机,数十步外便什么也看不见了,这时,一名斥候疾奔而来,低声禀报道:“将军。南军七万大军中有六万驻扎在城外,只有一万人在城内,巡哨不全,防备十分松懈。
张玉抬头看了看天色,正是夜色最深之际,他立刻转身对众军厉声喊道:“南军烧杀抢掠,淫我燕赵姐妹,现在就是我们复仇之际,让他们尝一尝我们燕山铁骑的雷霆之威,众军出发,以军功论赏!”
森林里众军一声低喊,三万大军出动了,刀出鞘、箭上弦,仿佛一把锋利的大刀,直向敌方大营杀去,片刻便冲到了朝廷军的大营前,这时。已经有哨兵发现他们了,开始示警,但已经晚了,张玉长枪一挥,大吼一声,率先冲进敌营,三万燕军如山洪爆发,瞬间便将敌军的大营淹没了。
杀声震天、哭喊遍地,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朝廷西路军很快便崩溃了,士兵们互相践踏、争相逃亡。投降者不计其数,城外的败局很快便影响到了城内,不君下令。驻扎在城内的一万军队也开始奔逃。吴高的亲兵们冲进他的房间,不由分说,架起他就走,三名女人一片惊声尖叫,却被亲兵们一刀一个砍死。
吴高酒意已经醒了,他听说燕军杀至,吓得他顾不上收拢败兵,骑上马便仓惶南逃,他也不再管山西的燕军,撤走了驻守在井陉的三万军队,退回到黄河以南。
容城一战,朝廷七万大军被斩杀两万余人,其余士兵或逃或降,至此西路军全军覆没,而张玉率领的三万燕军,伤亡尚不到千人。
击溃吴高的军队后,张玉并不北上。而是调头杀向河间府,去截断朝廷大军的粮道。
河间府的外海,此时已是千船云集,船帆遮天闭日,十万辽东军也准备登陆了,这里有一处天然良港,名叫白弊湾,因不远处的一片丘陵酷似一匹白马而得名。
海湾四冉被低矮的丘陵环绕,港内水深岸直,大船可以直接靠案,此时正是夜间,码头上点燃了数百支火把,灯火通明,数百艘大船正依次停靠在岸边,将一船船的士兵送上岸,士兵上岸后立刻整军防御,随即物资船靠岸,士兵们将帐篷粮食等军需品卸下了大船。
由于大明建国后长期实行海禁国策,以至于河间府的沿海百里内皆荒无人烟,布满了大片森林,居民们都集中居住在运河沿线,所以辽东军在河间府登陆,燕军或者朝廷军队根本就无法得到消息,尽管如此。辽东军还是派出了数百支巡哨队。在数十里外进行警戒,防止他们被发观次日天刚亮,在一片树木密布的丘陵背后,一座延绵数里的军营出现了,一顶顶白色的帐篷仿佛雨后的蘑菇,一夜之间就出现在海边,这里离白耶湾不到两里,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停泊在港湾内的密密麻麻的大。
经过数日的海上航行和一夜的忙碌。士兵都已经疲惫不堪,都已经睡了,军营里静悄悄的,只有巡逻队来来回巡视,山岗上也已搭起了三座高达七丈的眺望台,假设了三架大型千里眼,眺望台上的哨兵们在观察远方的情况,不时用旗语告诉军营的哨兵,一切平安无事。
李维正是半夜上岸的,他并没有睡去,此时他正在桌案前写信,旁边一名中年文士正含笑等待他的信件。
这个中年文士不是别人,秦王的前任首席幕僚邵闻达,他因为在诸王进京时在北平和辽东之间选择了辽东,因此他的间谍身份便被恼怒的燕王告发了,但邵闻达早有准备。他先赶回西安府,接了自己的妻儿后前来投奔辽东,成了李维正的属下。从去年至今,他一直在高丽负责钱粮征集,不久前被调回辽东军。为军中的行军司马,现在他要接受李维正的一项秘密任务,准备前往李景隆的军营。
李维正写完信,又盖上了自己印章,这才把信递给邵闻达道:“此事事关重大,就拜托先生了。”
邵闻达呵呵一笑道:“大人请放心。只要不是愚蠢到家的人,都应该明白此战的结局了,我有九成的把握办妥此事。”
卷二 风起云涌 第二百五十二章 山东之军
更新时间:2010…7…26 12:50:09 本章字数:4573
建文二年二月底,燕王出寺兵命大将张玉在容城县大败朝廷西路军吴高部,随即张玉挥师南下,一举攻占河间厨,断了朝廷大军的粮路,此时的李景隆已经进退两难,他遂横下一条心,派兵四处劫掠粮食,并命大军全力压上进攻北平,四十余万大军昼夜不停地攻打北平九门,北平十万将士则在燕王世子朱高炽及大将朱能的率领下奋起抵抗,两军战况异常激烈。
这天傍晚,一辆马车在数百名巡哨士兵的押送下,来到了明军的东大营,东大营也就是盛庸交出来的十五万山东军的驻地,由大将陈晖率领。
经过八天八夜的攻城战,山东军也伤亡惨重,十五万大军损折了四万余人,令陈辉十分闷闷不乐,他已经看出来了,李景隆那边的攻城并不尽心,不仅投入兵力不足,而且一旦遇到挫折就立刻后撤,所以守城的燕军基本上把主力压到他这边来。使他损失惨重,这明显是用牺牲他的军队来保存自己的实力。
陈晖既愤愤不平,但也无可奈何。此时,天色已晚,夜战对攻城不力。陈晖遂下今收兵,准备明天天亮后再战,一队队士兵如潮水般地退下来了,他们扶着受伤的军士,疲惫不堪地回营疗伤休息,今天一天,他阵亡了三千余人,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陈晖一边探望伤兵,一边心烦意乱地听着伙头营的报告,今天大营那边拨来的粮米少了四成,而且肉蛋的数量也极少,士兵们只能吃半饱了。
陈晖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有数,肯定是粮食不足了,想着李景隆不听劝阻,一意孤行,陈晖不由长叹一声,对左右将士道:“若盛将军在,我们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时,一名士兵飞奔来报:“陈将军,辽东李维正派人来见将军。
陈晖精神一振,连忙道:“有请!”
他想着如果李维正肯从山海关送粮过来,那这场战役说不定还有希望。片刻,几名士兵领着邵闻达进来了大帐,邵闻达一进帐便厉声道:“将军死期将至,难道自己还不知晓吗?”
陈晖一怔,他连忙拱手道:“请问先生贵姓,何出此言?”
“在下华阴邵闻达,现在李总兵帐下幕僚。”
陈晖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想了想,忽然道:“莫非先生就是从前秦王的……”
“不错,就是我,秦王薄情无德。我已经另投明主。”
陈晖点了点头,立刻道:“先生请坐!”
邵闻达坐下,陈晖命人上了茶。他沉吟一下便问道:“适才先生说我死期将至,这是何意?”
邵闻达冷笑一声道:“陈将军以为燕王现在何处?”
陈晖一惊,连忙道:“难道燕王已经不在山西了吗?”
“莫非真是近墨者黑,将军也变得和李景隆一样蠢吗?”
说罢,邵冉达仰头大笑,直笑的陈晖面红耳赤,半晌才道:“其实我们都认为既然张玉军已出现,燕王必定不远了。”
“看来陈将军还不算太蠢。”
邵闻达走到地图前,指着北面的昌平县道:“据我们的最新情报,燕王十八万燕山铁骑已经在昌平县以南的小榆河休整两天了,他们在等待最佳的出击机会。
陈晖被惊呆了,燕王主力离他们竟不足百里,呆立了一会儿,他才喃喃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我将死于燕王突击之战吗?”
“非也!”邵闯达摇头道:“陈将军将死在李景隆的手中。”
这下,陈晖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连忙命亲兵到帐外去守候,任何人都不得进来,他这才低声问道:“请先生详解。”
邵闻达笑了笑问道:“我先请问将军,四十万大军的粮草还剩多少?”
“这个我不知,不过今天只送来了六成粮食,我估计不多了。”
“我们却很清楚,连同你们在附近劫掠的粮食,你们的粮食最多只能维持四天,四天后,四十余万大军将弹尽粮绝,那时,就是燕王全线反击的时候。”
“没想到竟然只有四天了。”
陈晖自言自语,他忽然又问道:“可粮食断绝完全是他李景隆自己独断专行造成,和我有何干?他岂能又将罪责推在我身上。”
“将军想得太简单了,我可以断言此战李景隆必败,但他决不会承担责任,他可以说,八天攻不下北平城完全是因为将军怠慢攻城而造成。把失败的责任推给将军。”
陈晖大怒,指着城墙道:“是我怠慢进攻吗?十五万山东军已经损失了三成,数万将士惨死城下,连城墙都染红了,而城中不过十万守军。却有七万部署在我这一面,但凡他李景隆肯尽力一点,这北平城早就攻下来了,现在居然想把责任推在我身上,天日昭昭,他凭什么?”
邵闻达也毫不客气地道:“就凭他是皇亲国戚,就凭皇上对他的完全信赖,就凭他是北伐主将,他就可以说是因为你们盛将军不服调遣,暗中命你掣肘,陈将军,你说到时皇上是信你,还是信他?”
陈晖无力地颓然坐了下来,他知道邵闻达说的是对的,以李景隆那种小人,他肯定会把责任椎到自己身上,朝廷五十余万大军败退,这种损失皇上岂能轻饶,最后自己真的就是死期到了。
邵闻达见他已经醒悟,便怀中取出李维正的信递给他道:“这是我家总兵大人给将军的亲笔信,总兵大人已领山东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