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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槿心急如焚,眸里青华乍闪,袖中弹出一张道符,正欲偷袭敖霸。
“勿急。”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低语,司马槿一惊,四下望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声音近在耳边,却又好似来自遥远的世界尽头,穿梭时间距离,一经响起,仿若冷水浇头,平复下司马槿纷乱的心绪。
司马槿不知,隐于林中的黑袍男子却能感觉到,在那个青衫少年身上正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玄奥之极,洞天福地许许多多金丹修士穷尽一生也未曾摸索到,也只有元婴境界以上者偶尔得之。可眼下,却被那个一身元气连筑基都不到的少年轻而易举斩获,如何不令他惊讶。
林风呼啸,涟漪轻荡。
黑袍男子不经意间抬起头,白昼剥落,夜幕降临,昼夜分割时的美妙感觉萦绕心头。天野尽头,无数玄奥若隐若现,顺着星辰的运行轨迹悄然流转。而在南斗一侧,属于他的真龙玄奥时沉时浮,却在下一瞬和诸天玄奥汇聚成河,仿若狂风骤雨倾倒向火海中的青衫少年。
瞳孔陡缩,转瞬后眸皮垂落,恢复自若。
“此子真乃奇葩。”
黑袍男子低声喃喃道,十指舒展,强压下心中杀意。
昼夜交替时分,望向茫茫天野,安伯尘呼吸拉长,不知觉间进入胎息状态。胎息则可神游体内神仙府,每日只有这一瞬的光景,珍贵至极。可眼下时不待人,敖霸的焚虚之枪刹那即到,比那日对阵厉霖还要来得匆急,安伯尘无暇进入神仙府,只好紧抓这难能可贵的一瞬,静心感悟。
天地初开,衍生万物苍生,亦留下无穷无尽的玄奥。
所谓玄奥,不过是天地规则、万物根本道理,有些被德才之辈感悟提炼,创出大道,更多的则依旧朦朦若虚,散布天地间,苍生苦求而不得,福缘到时妙手摘。
时间再度停滞,敖霸的那一枪也变得缓慢起来,安伯尘持枪野望,仿若置身战圈之外,静心感悟,寻找着能够破解焚虚之枪的玄奥。
想要冲破火海,刺中敖霸难而又难。
那一枪落下,大火连天,安伯尘若是靠近,转眼便会被烧成灰烬。想要突破火海,只有一个诀窍,那便是快,快得如风如电,衣不沾火。
五行相生相克,为万物之基,却有一物凌驾五行之上,那便是雷电。安伯尘虽不会雷术,可地魂炼天雷而壮大,而无邪枪中亦藏着一根风雷羽。
以魂生雷,人借枪势,突破火海,方可破解这一枪。
眸里闪过一丝清明,安伯尘身躯微颤,一瞬的胎息状态烟消云散,无穷尽的天地玄奥也飘飘然,重归天地,收于缓缓闭合的阴阳间隙。
和演武场上那次不同,这一回的胎息感悟,安伯尘并没斩获新的玄奥。却在天地静谧万籁阒寂时分静心悟道,将地魂神游中的雷法和人借枪势一道进行整合,融会贯通,于枪术一道上又有新的突破。
胎息不存,昼夜分割,时间重新流淌,敖霸携滔天大火而来,焚虚之枪已清晰可见。
长吸一口气,安伯尘神色自若,目光淡然,地魂游走至右眼,飞出一半连于无邪,这一刹那,安伯尘只觉周遭天地、天地中的他以及他手中的无邪都变得不同起来。
无邪在手,却又好似身入无邪,安伯尘能清晰的感觉到藏于枪身中那根神奇的翎毛,天雷蕴于其中,又和地魂中的雷法相吸相连。
而就在这时,那柄焚虚之枪距离安伯尘已不足十步。
水火二势由腹底涌出,灌入双腿,转瞬游走过周天经络,没入无邪,亦催动枪中之雷。
安伯尘双脚离地,纵身跃起,枪在前,身在后,竟模仿出敖霸先前那一招,跃于半空,枪身一线,飞刺而去。水火二势并行流转,融而不合,形成强大的螺旋之力,亦让安伯尘一人一枪如风旋转。地魂连通无邪,魂中有雷法,枪中亦有风雷,若在平时两不相干的情况下绝不会发生任何变化,此时却相互引动,催而发之,枪快如雷,带着安伯尘掠过燎原大火。
这一枪使出,安伯尘人借枪势一道终得大成。
在司马槿惊讶的目光中,安伯尘快若闪电,旋转钻过火海,转眼间,手持银枪扑至敖霸面前。
敖霸显然没想到安伯尘能破了焚虚之枪,刹那间的惊讶过后,眸中浮起浓浓的兴奋,猛地收回墨枪,暴喝一声,双手握枪,枪身滑过古怪的弧线,后发先至猛地刺中无邪。
两枪相击,雷火若风云,轰然倾荡。
安伯尘人借枪势,枪借雷势,刺出蕴含水火螺旋之力的一枪,此枪一出,俨然成为他这大半个月修枪以来最强的一枪。
即便如此,却仍奈何不了敖霸。
敖霸是真龙,虽然年纪尚轻,道行法术低微,可天生神力兼之龙枪玄奥,堪堪挡下安伯尘足以秒杀厉霖的这一刺。
挡下归挡下,敖霸也占不得丝毫便宜。
两人持枪而拼,皆使尽修枪以来的所有本事,脚步不晃,身体不摇,可两支长枪却不住颤抖,发出阵阵鸣啸。
下一刻,两人错身而过。
安伯尘长舒口气,敖霸也平复下战意,同时缄默。
以平局收场,安伯尘心道侥幸,若非正巧赶上昼夜交替时分,即便他悟出水火螺旋之力,也绝非敖霸对手。眼下不单收获了水火螺旋力,还悟出这一招风雷刺,只要平日多加练习,假以时日定能悉数掌握。
这一战对于安伯尘大有裨益,人借枪势大成,还悟出独属于他的枪招。而对敖霸来说,遇到枪术上能和他一战的对手,亦让他很是兴奋。玄德洞天修为高过他的修士很多,可同龄人中,能和他有一战之力的却几乎没有,更别谈在真龙最擅长的枪道上。
眼见安伯尘毛发无损,司马槿暗舒口气,可见着两人持枪而望,默然不语的情形,司马槿不由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洒了一地。
“莫非这么快就惺惺相惜起来,还真是……”
司马槿无奈地撇了撇嘴,心头忽地一动,侧目看向密林。
身穿黑袍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林荫道旁,月光映上他景精致的面庞,仿佛玉雕般毫无瑕疵。
“小儿失礼了。吾儿平日里鲜少见到外人,今日一见两位,情不自禁,并非真要打劫。”
男子淡淡一笑,朝向安伯尘和司马槿解释道。
闻言,未等司马槿开口,就听白衣少年冷哼一声,拖着枪满脸不悦的走到男子身边,口中嘟囔着:“只有他一个……我敖霸怎么会对女人感兴趣。”
安伯尘莞尔,好笑的看向司马槿,司马槿绷紧脸蛋,瞪了眼敖霸,随后朝向黑袍男子毕恭毕敬道:“我等还有要事,途径贵地,不便搅扰,就此别过。”
说完,司马槿念咒收回颤抖不已的大黑,走向安伯尘。
安伯尘不知,可司马槿隐隐猜到那对父子的身份,表面故作平静,心里却有些忐忑。
“且慢。”
男子看了眼司马槿,笑声道:“两位上仙打劫完太白山,想必疲惫不堪,不如来我宫中歇息一晚,顺便吃顿便饭。”
话音刚落,敖霸便插口道:“就是,太白山里的粗茶淡饭还比不上我一顿早饭。”
他说话时望向天头,故意没去看安伯尘,可语气微急,显然很想安伯尘留下。
却不知此时安伯尘心头震惊,警觉的看向黑袍男子:“你怎么知道……”
“本君不但知道你们假冒仙人之事,还知道你们从何而来,以及如何来到玄德洞天。”
黑袍男子兴致盎然的看向安伯尘,眯起双眼道:“本君姓敖名归,祖上曾是天帝钦封的东海龙王,如今暂时落脚于玄德洞天。我知两位心中有许多疑惑,不如随本君回转鄙宫后再为两位解惑。”
话音落下,不单安伯尘,便连司马槿也大吃了一惊。她虽猜到这对父子的身份,却不想还牵扯出什么天帝、东海龙王来,这两位可都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难不成在这方世界,真的还有那些神仙存在。
一时间,司马槿恍然若失,心情莫名。她自然希望这世上有神仙,如此她才能有希望,可当这个世界的真容渐渐拉开帷幕现出冰山一角时,她却有些不安起来。
“红拂,真的有龙男!”
耳边传来安伯尘的低唤,司马槿心头一乐,没憋住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反观敖归则是冷汗连连,僵着脸盯向安伯尘,似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不同寻常来。
听闻他上古真龙的身份非但没有肃然起敬,反而毫无顾忌的调侃了起来。
龙男……
默念着这古怪拗口的名号,敖归面庞僵硬,只觉好生别扭。
没好气的瞪了眼不分场合说起冷笑话的安伯尘,司马槿忍着笑意,轻咳一声,朝向敖归抱拳道:“原来是龙君大人,失敬。不知阁下和龙女宫的那位……那位龙女可有关系?”
第101章 潭底龙宫
司马槿本是开口解围,目光落向敖归,就见他面色一寒。
难不成误打误撞蒙对了?
司马槿心中暗道,眼见敖归面色复杂,下意识的倒退一步。
“你说的没错。”
好半晌,敖归平复下情绪,哂笑道:“她正是本君的夫人。”
说话间他的脸上浮起一丝不该属于他的悲恸,眸子黯然,神色凄凉。
看来又是一段生离死别的情事了。
司马槿见着敖归如此失态,心中了然,也有些好奇。龙泉下的龙宫想必是龙女所建,而龙泉上的止妖禁制定也是她所设,那个落魄书生救龙女的故事看来也假不了,只是不知她为何会来到大匡,如今身在何处。
转目看向安伯尘,就见他也是面露深思。
听闻龙君承认,安伯尘自然也好奇起来,可他最好奇的却是洞天福地和大匡的关系,为何他和司马槿来到玄德洞天,太白山人便认定了他们是仙界来的上仙?
难不成大匡就是仙界?不可能,大匡只有仙人的传说,却没有半个活着的仙人,而修道之法似乎还不如玄德洞天。
“两位还没考虑好?我请二位去做客绝无恶意。”
恢复自如的敖归笑着道。
看了眼司马槿,安伯尘点头道;“那便搅扰了,不知龙君大人的府邸在何处。”
“就在你们眼前。”
笑了笑,敖归忽地扬起袍袖,卷来一阵黑风。黑风将安伯尘和司马槿包裹其中,安伯尘刚欲出声,就觉耳边风声赫赫,转眼后已来到林中水潭边。敖霸当先跳入,紧接着敖归卷起安伯尘和司马槿一头扎入水潭。
潭水上浊下清,安伯尘睁大双眼,包裹在黑风中,呼吸自如。起初潭里空无一物,待到深处,竟看到许许多多的游鱼顺着四面八方的水流成群结队而来,显然这潭底贯通不少河流。其中有一群鱼自始至终跟随在两人身边,它们周身通红,头很大,尾巴很短,粗粗看去好似一只大灯笼,不单形状像,还散发着火红的光晕,将周遭水域照得明澈。
“这鱼叫灯笼鱼,是爹爹从另一方洞天带来的。”
少年的声音响起,却是敖霸不知何时出现在安伯尘身旁。
他行于潭底,水波自然而然的分向两侧,当真如履平地,看得安伯尘好生羡慕。
“喂,你干嘛还蒙着面罩?”
司马槿瞥了眼敖霸,开口问道。
见着说话的是司马槿,敖霸恍若未闻,看向前方不理不睬。
司马槿气结,轻哼一声将头转向一边。
安伯尘心觉好笑,却是没想到将李小官训得服服帖帖、令无华和张布施无言以对的司马槿也会遇到克星,好笑归好笑,安伯尘又怎会见死不救,当即点了点头:“敖霸,你为何要蒙面?”
闻言,敖霸犹豫片刻,扯落面罩。
他的脸型和常人无异,可双颊却稀稀落落贴着十来片鳞甲,颔下生须,足有食指那么长。
安伯尘一怔,僵硬着脸,强忍着心中的荒谬,司马槿则憋着笑,一脸古怪道:“难怪,难怪。”
脸上长满龙鳞倒没什么,可敖霸分明一副少年人的相貌,却生着长长的胡须,自然显得滑稽可笑。
面颊一红,敖霸哼了一声朝向安伯尘道:“堂堂男儿为何要与一个女子同行,女人又啰嗦又麻烦,做事婆婆妈妈,闹心得很。”
安伯尘语塞,司马槿更是莫名其妙,心中好奇敖霸哪来的这么大仇恨,对于女子如此不屑。
直到到达潭底龙宫,安伯尘和司马槿方才知道了其中缘由。
龙宫很大,和传说中的一样金碧辉煌,珊瑚宝珠数不胜数,只不过没有所谓的虾兵蟹将,有的却是一大群貌美如花的龙女。
敖归刚一落下,龙女们便欢天喜地的一哄而上,将敖归团团围住,随即看到敖霸,立马扑将上来,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敖归,这个摸摸头,那个捏捏肩,嘘寒问暖。而敖霸则一脸冷漠的站在中央,嘴角抽搐,看向安伯尘时,颊边浮起僵硬的苦笑。
“怪不得他如此不待见女人。”
安伯尘喃喃低语着,心中百感交集。
回到家中便能被这么多美貌的女子关心照顾,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梦寐以求之事,可若日日如此,家中除了爹爹外其余的都是女子,时日久了,怕也不是谁都能消受得了的。更何况是他,能使出霸道龙枪的敖霸,从小生活在脂粉堆百花丛中,难免会厌倦女人。
想着想着,安伯尘心中生出一丝同情。
余光中,忽间司马槿一脸愤慨,安伯尘好奇的问道:“红拂,敖霸自小如此,也不能怪他……”
“我是恼那敖归。哼,原本还以为他是一重情重义的痴情人,不曾想他如此贪花好色,家里这么多老婆,难怪龙女跑到大匡他都置之不理,还装作一副可怜样。”
“红拂小姐误会本君了。”
司马槿话音刚落,就见身边的水波荡起一圈波澜,敖归讪讪一笑,出现在两人身边。
“她是本君原配,也是青梅竹马,本该白首一生,谁料被奸人所害险些丧命。我耗费千年元气将她救回,却也因此落下病根,从此以后不能生育。”
敖归叹声,望向潭底光影变幻,幽幽道:“本君身负祖宗遗命,复国之志,又岂能无后,她也同意我纳妾,可真龙者本就极难生产了,本君寻了十八位龙女,这才找着一名,诞下霸儿。霸儿出生时,大敌来袭,保住了霸儿,却没保住他娘。我携家带口来到道法式微的玄德洞天,本想就此隐匿,倾心培养霸儿,谁料一百年前,她突然不告而别,后来我才知道,她发现了上古传送阵,离开了玄德洞天。”
“一百年前?”
安伯尘皱了皱眉,陡然想起一事:“在我们那是有龙女的传说,不过却是前朝的传说,距今至少已有八百年。”
闻言,敖归莫名一笑,点了点头:“的确是她的作风。从前的她喜欢玩闹,你所说的那个传说定是出自她手。”
司马槿面露深思,疑惑道:“她好端端的为何要如此?”
“从下界到上界,即便由传送法阵前往,也会消耗元气,且不是一点半点,至少需要数十年的修炼才能重得。”
踱步于潭底水波间,敖归脸上浮起一丝痛心,转瞬被涟漪淹没。
“她编出那段传说,是想虚张声势。八百年前到达上界,就算元气全失,八百年的时间也足够她修回,如此一来,那条尾随她而去的蛇妖才不敢轻举妄动。”
话音落下,安伯尘和司马槿同时一愣,相视一眼,眸里写满惊诧。
蛇妖……能让龙女都为之忌惮的蛇妖,除了离左二人外,还会有谁?
本以为那条双头蛇是大匡土生土长的妖怪,没想到它竟来自玄德洞天,尾随龙女来到琉国。玄德洞天固然道法式微,可胆敢追杀龙女的蛇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