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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中?难不成这就是安伯尘所图?”
一瞬间,易先生似乎看懂了安伯尘的意图。
他怔仲了半晌,随后颤抖着手重新取出罗盘,又看了许久,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竟然看得这么远……有救了。”
为了守护历史浪迹各个时代,一生蹉跎,饶是心境早已跳跃出三界五行的易先生如今也有些麻木。直到今天,易先生的心防终于破碎,欣喜之情充斥满心头。
第709章 天地宿命,一枪破之
“这便是你想要的结果?让秩序天条成为无主之物,不受控制,到头来反害了自己。”
眼见秩序天条越飞越快,越飞越远,太子怒视向不远处的安伯尘。
“怎么会。”
安伯尘一笑,突然停住,停于一片夜云上。
太子皱了皱眉,紧随安伯尘和太子之后的诸强也都错愕,只道安伯尘放弃了追捕秩序天条。
银枪出,安伯尘舞动枪锋,以枪划地,遽然间,另一条天河出现于众人眼前,将众人拦截于天河之左。这天河同太子那条明暗交织天河有所不同,安伯尘的天河有四色,风水火雷翻涌其间,时而大浪翻天,时而生出一道道螺旋气流,便是真仙也不敢强过。
“银枪,你做什么?”
王子岳站在天河彼岸,沉声问道。
他望了眼汹涌翻滚的天河之水,伸脚试了试,脚尖刚触及水面他的身体便是一阵抽搐,飞快缩回。
安伯尘不言不语,只是持枪飞向天河之外的太子。
“快看那!”
追赶秩序天条的诸强中有人伸手指向夜空另一边:“向那飞去了。”
众人齐刷刷转头,就见秩序天条在两条天河之间绕圆而飞,兜着圈子,九圈之后它的速度渐渐变得缓慢,最终不动。
在众人不安的目光中,秩序天条落入那只玉手。
司马槿依旧沉睡着,可她的颊边却浮现出淡淡笑容,她虚虚托着秩序天条,仿佛这根别人眼中的至宝对她而言无足轻重。随着另一只手印法捏动得越来越快,躺在她手心的秩序天条也开始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从实物变成透明状,最后消失不见。
“轰!”
天河起巨浪,风水火雷四势非但没有消退,反而以破竹之势向四面八方扩散着,仿佛真要在这天地间凝聚出一条天河。
“这便是你的计谋?”
凝视着横枪而立的安伯尘,太子替众人问出。
他的语气异常平静,没有恼怒也没有羞愤,眸中竟还含有笑意,当然,那是自嘲的笑。
“借我之力震慑天下修士,借我之手扭转乾坤的,借我之手诞生秩序天条……到头来你却反手夺之。凭你今日所为,你当是千万载历史中最卑鄙阴险的小人。”
太子依旧平静的说着,他很平静,可被拦于天河彼岸的修士妖魔们却不干了,各种各样羞人难听的话从他们口中冒出,就连平日里端庄威严的势力领袖们此时也都放下身段,纷纷开骂。
如今的形势已然明朗,安伯尘设计迷惑众人,却让司马槿收复了秩序天条。至于司马槿为何能收复秩序天条,众人却已不再关心,事已至此,他们除了破口大骂安伯尘外,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天地间,除了独当诸强的安伯尘和半梦半醒的司马槿外,只剩一人面露喜色。
易先生本已打算离去,此时却笑盈盈的站在飞龙驾上,注视着安伯尘的背影,初时的激动和狂喜过去,心底只余轻松。
眼角瞥了眼易先生所在方向,安伯尘努了努嘴。
易先生身无修为,因此很难察觉出,可也正因为他并不是修行中人,此时悬浮在天头的他才显得异常突兀。
直到易先生的出现,安伯尘方才笃定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因为那四句谶语出自远古大神通者之口,又因一代代得谶语之人太过相信,使得谶语成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成为远古末年到安伯尘所在的历史时期天地的主旋律,周而复始,是为天道。然而安伯尘所修的正是周天之道,创立周天玄奥,为周天代言人,对于周天无人比他更加熟悉。在伪妖首领道出“谶诗是假的”后,安伯尘便隐约有所悟,当他发现史录者易先生竟也出现在这个时代,安伯尘终于确信。
那年琉京,诗前一梦未来事,并非巧合,而是大神通者种下的因。如此方才有了安伯尘,有了一段段大匡传奇,有了上古时代的秩序破坏者,有了今日的秩序天条出世。
改变安伯尘一生命运的大神通者必定来自宇心,宇心之中每一人的势实力都远超当世,已为时代所不容。而宇心所在之地,非是天地某一处,而是已超越了历史,跳离五行三界。因此他们无法再干涉天地,无法出手改变这周而复始的历史,这才有了安伯尘和其他或许存在被改变命运之人,安伯尘和他们,说到底都是棋子,宇心之中心怀善念、牵挂苍生者所布下的棋子。至于宇心之中另外一些大神通者,例如埋下太子这颗棋子,又或者改变吕风起的幕后黑手,他们的算计他们的所图,那又另当别论。
虽说宇心中想要拯救历史的那帮人是心存好意,可安伯尘却有些不悦。
宇心高高在上,俯视天地历史,安伯尘所在的时空,对他们而言更像是一部翻开的书卷。他们也出自这部“书卷”,如今业已离开,那就不该还回首贪恋,将众生当成棋子。
安伯尘此生除了司马槿外,只想把握住自己的命运,如今却发现直到现在他仍未逃离头顶不知高处那张大手,他心中的不愉悦可想而知。
直面安伯尘妄图去抢秩序天条的太子微微蹙眉,他忽然觉得面前之人的气息同刚刚相比,又有所变化,仿佛一柄从尘封许久的匣中猛地拔出的宝剑,出鞘刹那华光四溢,锋锐刺眼。
“要战否?”
安伯尘迈前一步,冷眼盯着太子,长枪已经被风水火雷四象包裹,且都冉冉升腾,似乎只要太子稍一动弹,无邪转眼刺出,挟带周天之中所有的风水地火,将一切敢阻拦他的人轰杀消灭。
他真的不在乎天地历史的骂名吗?这人……好古怪。
太子眼角一搐,他适才当众说出那些话,便是想将原本同他敌对的天地诸强争取到他一边,同仇敌忾,即便他们被天河所挡伤不到安伯尘,却也能对安伯尘构成压迫,打压他的信心和斗志。
却没想到,安伯尘非但未受干扰,反而斗志更盛。
太子又怎会知道,已然明悟了一切,将天命运数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安伯尘,岂会还在乎什么历史骂名。
秩序天条被司马槿所收,安伯尘又拥有周而复始为天道的周天玄奥,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历史已在安伯尘掌控之下。只要安伯尘愿意,他可以让历史继续向从前那样,按照四言谶诗周而复始,他也可以打破历史的宿命,拯救这一段被谶诗左右的历史,让历史重归原来的秩序。
可无论哪样,安伯尘都只是这一场游戏中的棋子,被人牵着线,遥遥操控。
而想通了一切的安伯尘,又岂会继续做这颗棋子。
“周而复始为天道,归去来兮奠仙朝……给我破!”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安伯尘向九重天投掷出无邪,银枪滑过奇异的轨迹,射向某处。
“啪!”
“啪!”
“啪!”
随着无邪越飞越远,奇怪的声音响起,传入天河边众人耳中,不仅是他们,天地众生都能听见。
这些声响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仿佛来自遥远的时间尽头,像是竹简断裂,书扉撕毁……
第710章 历史长卷
“棋子一旦跳出棋盘,该怎么办。”
“棋子是死物,怎么可能跳出棋盘。”
“或许是死物,可被下棋人赋予了生命和主见,他便成了活物。”
“那你说该怎么办?”
问话者语气有些阴柔,千万年过去,他还是老样子,一身落拓渔人的打扮,阴霾下看不清面庞,却让不熟悉他者难免怀疑他这身打扮用意究竟为何。
“盘活了历史,却又让历史进入最混乱的时期,他究竟想做什么。”
渔人对面,那个有着一头银发的男子迎向漫天彩霞低声说道。
他背对着渔人,看不见他的正面,因此也无法判断出他的所思所想。可和他相识了千万年的渔人却知,他虽然说的是问话,可在他眼中定然是一副无比笃定的神色,他的嘴角或许正微微上扬,一如既往的智珠在握。
千万年无数纪元过去,却没有什么事能逃过这名曾经天地第一人的法眼,更没有人能背离他的意志,即便是在宇心同样享受万民香火的另外几名巨头,如太上,如皇天,虽然阳奉阴违,可至少表面上仍旧恭恭敬敬。
渔人和银发男子所在之地,是一座只存在于画中的宫殿,宫殿无限高大,无限广阔,然而天地却还要比宫殿更加高大广阔,大得就连他们二人也无法到达。
这便是宇心,宇宙之心,无限广阔的空间,无有尽头的时间,一切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终结。
这里又或许是人类道途的终点,可若真是终点,对所有修士而言,这非但不是好消息,反而是一件无比悲哀之事。
“小君君,你在想什么。”
望着银发男子的背影,渔人忽然问道。他用上了千万年前的称呼,每每这样叫唤时,他内心中总会不受控制的燃起热血,火热火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陪伴银发男子雄霸四洲,远征山海,举天下意气挥剑斩圣人的岁月。饶是如今的他已经拥有能够秒杀当年圣人的力量,弹指间纵横捭阖,神游宇宙,可他却无法真正回到当年。有时候,他甚至愿意散去一身功力,再入轮回,下去天地四洲,从一默默无闻之辈做起再战天下,也好过如今虽拥有莫大的权力却不得逍遥自在。
奈何即便他散去一身功力,重入轮回,他的一片魂魄所拥有的力量,便能让宇心之外的秩序崩塌。
修为至他们这一层,轻轻一动弹,便毁天灭地,因此也只能够呆在拥有无限时空的宇心,如石上老人,举步维艰。虽说他们可以摆布天运,操纵宇心之外生灵的命运,也能够把历史当成书卷,从头看到尾,从尾看到头。可久而久之,难免会心生厌倦。
“我在想,你们赌输的酒,什么给我。”银发男子转过身,微微一笑道。
捕捉到男子嘴角那丝熟悉,却又有许多许多年未尝见到的笑容,渔人眼皮一跳,张口便道:“你想到如何解脱了?”
“小摩尼说,不可云。”
“你肯定知道,有主意了。哈哈哈,憋在该死的宇心千万年,终于可以重新入轮回,进入世间。小君君,你快说,是用什么办法?”
“太上,皇天他们便是打的这个主意,重返下界,做圣人的做圣人,做帝王的做帝王。你以为,我会和他们一样吗。”
渔人皱眉,疑惑不解道:“难道不是?不回下界,那去哪?”
“安伯尘已掌周天,那个红拂则身怀秩序天条,他二人已成天地历史的无冕之王。即便我们回下界,却大不过他们,以你的性子你可甘心?”银发男子问道。
“这……”许久没有动脑子,渔人抓耳挠腮,心中甚急:“那我们继续留在宇心,不去下界?”
“下界还是要去的。”银发男子露出得逞的笑意。
“你耍我!”渔人愠怒。
“虽去下界,却只是一个跳板。罗刹你别急,叫上大家,就说远游开始了。”
银发男子笑了笑道,他摊开手,一本书卷现于手心。
书卷上只有两个字历史。
再翻开,却有许许多多的章回太古,远古,上古,末法……再宇心之人眼中,安伯尘所在的世界,不过一部已谱定的史书罢了。对安伯尘而言,他和他的同伴们都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存在,而对于宇心的领袖们来说,宇心之外的一切都不过是死物。
“安伯尘和红拂,他们给宇心带来惊喜。礼尚往来,我也会给他们惊喜。”
远古第一人,如今的宇心领袖周继君笑眯眯的说道。
无风的宇心忽然卷来一阵风,吹起周继君手中的书卷,“哗啦啦”,那一页页的章回篇目翻动着,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却在风停时紧紧挤压在一起,变成长长一页。
……
小安子,你在做什么,我怎么有种万世将倾,天地崩塌的感觉。
耳边响起司马槿的精神传音。
安伯尘也不知道司马槿这一觉要睡多久,他只知道,等司马槿醒来的那一天,两人将会真正进入那种水乳交融、阴阳通达的境界,而凭借被司马槿所收的秩序天条,天地历史将由他们执掌。
“我在斩断书页。”安伯尘道!
斩断书页?那是什么意思……
正处婴儿归胎状态的司马槿显然已经懒得多动脑筋,张口便问。
“我斩断的是历史书页。历史如书页,我们则是书页中早已被写定的人物。现如今,我已将历史书页斩断,更是将所谓的历史书写者也拉了进来。我掌周天,你怀秩序天条,他们曾经摆布我们的命运,现如今该轮到我们去左右他们。”
安伯尘收回长枪,微微一笑道。
什么意思……人家怎么听不懂。
“你不用听懂,你只需睡上千年,千年后,突破玄仙,便是我们左右那些人命运之时。”
第711章 四界纷立
世人常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神仙风流,只因寿长。
可若天地间的时间不再遵循它千万年来的规律,从一条向前流淌的河水变成一池拥挤在一起的死水,凡人不老,神仙难少,凡人与神仙又有多少区别?
“老师,后来那个银枪去了哪?”
末法界,琉朝,一间别致的书院中,扎着双团发髻的小童问向一把胡子的教书先生。
旁边正在玩耍的蒙童们也都停止打闹,好奇的望向老先生。
“后来呀。”
老先生从厚厚的书卷中抬起头,望了眼远山天空中那三团越聚越大的青色云霾,半晌叹道:“别人可以称他银枪,闯了万古第一大祸的银枪,可对我琉人而言,他却是挽救我们信仰和自尊的恩人,是奠定大琉王朝的帝师呵。”
“我知道,我知道,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胖乎乎的小童夸张扣了扣耳朵,引得一旁的童子们哈哈大笑。
“学生们只想知道,那位大琉帝师现在去了哪?”
“这……”老先生急喝了口茶,掩饰住脸上的不自然:“书中并没记载。”
堂下童子们都不乐意,正欲起哄,却被老先生一声怒喝止住:“哼,帝师老人家乃是真正的神仙人物,神龙见尾不见首,自然是逍遥去了。你们一个个胡闹什么,真以为元寿够了,就不用学习了?哼,没听你们家大人说吗,上古界的强人们已蓄势待发,准备向我们末法界进军。虽说有圆井宗的仙人们护佑,可是你们若不努力学习,参悟未来之道,岂不是让圆井宗的英雄们白白受苦受累!”
老先生说话时,下意识的用起元气,震耳欲聋,发人深省。童子们面面相觑,随后纷纷拾起书桌上写着《周天》二字的卷轴,一个个摇头晃脑,认真诵读着。
“孺子可教。”
老先生欣慰的点了点头,闭目听着,只觉十分悦耳。
数十里外的钟声响起,老先生眼睛睁开,幽幽一叹,神色复杂。
听着童子们诵读周天之道,望着木桌上的《周天》和《武经》,老先生百感交集。
除了琉人外,当世之人无不视帝师安伯尘为大罪人,可即便是琉人,也有不少在心中暗暗腹诽。人一旦习惯了不劳而获,当他突然失去了什么后,便会变得无比怨恨,全然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