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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理由吧。”
卢舟霜淡淡说道:“舟雷,你是不是想要成为像他一样的男人。”
“是。”卢舟雷毫不犹豫的点头答道。
“那么从现在开始,都不要和别人提起他,提起你认识他,受他照拂。”卢舟霜道。
卢舟雷一怔,随即缓缓点头。
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等待着最终的结局,擂台上也有不少真仙飞上云端,同安伯尘并肩作战。卢家姐弟在汪洋般的人群中,渺小得几乎没人会刻意望上一眼,因此没人听见他们的谈话,除了安伯尘。
少年热血中,至关重要的那方药引是自尊。恰如卢舟霜对卢舟雷所言,姐弟俩虽和名震天下的银枪关系莫逆,瓜葛不少,可从此往后,卢家姐弟都绝不会再提起今日之事,只因为少年人心底的那丝自尊。
也只有少年的热血中才会拥有在世故人眼中不值一钱的自尊,从前的吕风起有过,走出龙山后丢入蓬莱大海,从前的安伯尘也曾有过,为了挣脱命运的牢笼,他也和吕风起一般,将少年时有过的自尊丢回心头旮旯角落,梦中恍惚路过的圆井村。
“原来如此,我这枪中所差,竟是这般。”
遥望长空,安伯尘喃喃说道。
枪如周天,回归初始。
安伯尘的周天玄奥虽称得上博大精深,可溯本寻源,却是那日他欲以蝼蚁之力扭转周天乾坤,尔后所得。以蝼蚁逆周天,是因蝼蚁不屈的自尊,蝼蚁亦有自尊,敢逆周天神魔。
一朝得枪引,安伯尘容光焕发,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不再那么沉着稳健,相反的,竟像他少年时一般,浑身上下充满灵动飘逸的气息。
激战正当时,安伯尘这一番改变也只有司马槿注意道。
凝视向退出战圈,正在神游物外推衍枪法的安伯尘,司马槿欣然一笑,随即飞身出了擂台,守于安伯尘身旁为他护法。
只因安伯尘一枪横空,打乱了魔头原本的布置,擂台上广场上的修士们受安伯尘激励,纷纷飞上天空和魔头鏖战在一起,黑压压一片,当真是暗无天日。
“不如进周天宫。”司马槿对安伯尘说道。
“好。”安伯尘点头,趁着混乱之时,抄起司马见眨眼不见踪迹。
仙府演天阙,宫中有周天。
安伯尘在周天宫中推衍枪道,司马槿安静的坐于他身旁,目不转睛的望着。
无论安伯尘还是司马槿都知道,一旦等安伯尘推演出周天四象神枪,便可借其突破玄仙。一旦突破到玄仙,凭借安伯尘的周天源力,至少在力量一层上能做到同级无敌。
突破玄仙需要悟通时间玄奥以及堆积元气,有周天宫在手,安伯尘元气早已盈满,而这些年逍遥天地,走走停停,安伯尘对于时间玄奥早已悟出几道。按理说,他早就能够突破真仙境,成就玄仙,所差的只是渡劫。
这一劫却是安伯尘平生最难渡过的一劫,天地崩塌在即,又有宇心不知用意虎视眈眈,令流落到这个时代的安伯尘难以掌握他自己命运。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力量不够,倘若安伯尘拥有秒杀玄仙、力抗无上的力量,他又何愁掌握不了命运?
而这一枪,周天四象神枪,则是安伯尘掌握力量的根本。
只要炼成这一枪,即便玄仙之劫再恐怖,安伯尘也自信能够枪击天劫,将其化解。
炼成了这一枪,就算尚无法同无上抗衡,自保却绰绰有余。
周天宫中三个月,安伯尘从入定中醒转,眼里闪过精光,随即蹿出一道枪影游走变幻,最终映上巨大的宫殿四壁,却化成四个舞枪的人影。
“风水火雷四神君?”
司马槿凝望着四壁,下意识的脱口道。
第698章 成枪(下)
宫殿墙壁上的四条人影起初模糊,渐渐变得清晰。
东面那条人影气势激扬,发缕如火,熊熊燃烧,而那条人影手中的枪则阳刚威猛,随便一击都有燎原的迹象,似能倾荡天地。
西面那条人影和东南面人影相发,浑身上下散发着阴柔的气息,她也在舞枪,枪招连绵不绝,阴柔却充满鲜活气息,似能滋养大千万物。她虽和东面那条人影维持着截然相反的气息,却又显得相辅相成。
北面那条人影最是飘逸,抬手投足之间透着灵动飘渺的气质,他使出的枪法千变万化,如羚羊挂角,难辨虚实。
至于南面那条人影,他浑身上下无不透着威严,是那种决断生死,掌控一切的霸道,而他使出的枪法亦是如此,充满君临天下的气质。
四道人影,东西南北,分别对应着火神君、水神君、风神君和雷神君。
司马槿看看盘膝打坐,推衍枪道的安伯尘,又望望南面墙壁的雷神君,暗暗点头。时至今日,安伯尘终于不再兼任雷神君,他这一枪化四象,雷神君自然也是其中一象,如今的雷神君不再是安伯尘的化身,而是拥有独立意识掌控雷道玄奥的周天神君。
安伯尘眸中的枪影愈演愈烈,宫殿四壁的神君身形也随之拉长变大,枪速却愈发疾快。
随着四神君的身影一个个变成万丈巨人,从司马槿的角度看去,这周天宫的四壁已消失,只剩下宛如真正巨人神祇的四神君挥舞银枪,在东南西北四方演舞枪道。而安伯尘依旧纹丝不动的盘坐于四神君中央,和庞然大物般的四神君相比,他看上固然渺小,可司马槿却有一种错觉,安伯尘隐隐已成为四神君的“源”,有些类似于凡间的父子关系,血脉相承,却又超越了时间和空间。
安伯尘若是死了,四神君也将不复存在,这和安伯尘创出周天四象神枪时又有所不同。
那时的安伯尘是周天玄奥的代表,只要周天存在一日,未被别人采撷,安伯尘便可永生不死。
现如今则截然相反,四神君出自周天,却源于安伯尘,也就是说对于四神君而言,安伯尘已成为他们赖以栖息的周天。
“周而复始为天道。”
下意识的,司马槿低声念叨着。
周天存在一日,安伯尘便一日不死,安伯尘存在一日,四神君便无虞其它,有四神君在,便有安伯尘的周天四象神枪。这一切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既符合安伯尘的周天玄奥,又让司马槿不经意的想起那年的谶言。
“奇怪,我为何会突然想起那谶言。”
司马槿黛眉轻蹙,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出去吧。”
耳边传来温柔的话语,司马槿抬起头,就见安伯尘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前,嘴边挂着浅笑。
“成了?”
“大抵成了。”
“不要老是这么模棱两可!到底成功没?”司马槿瞪了眼安伯尘。
“自然是成了。”
安伯尘挠了挠头皮,说道。
修行到后来,又或者安伯尘这个层次,每每有所得都显得无比理所当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势,也没有什么豪言壮语,此之谓真正的宠辱不惊,万般念头自在道心。
闻言,司马槿欣然一笑。
“准备何时渡劫?”
“等击退群魔并伪妖。”
“你可有把握?”
“只要没有无上出现……出去便知。”
不再多言,安伯尘手揽司马槿闪身掠过无穷光影,出了周天宫。
周天宫外,龙背山上,激斗正酣。
小青教主、吕风起、归无期和黄仙人这四大强者战魔头首领,五人裹在庞大乌云中,看得人也是云里雾里,不知战况究竟如何。王子岳则独战魔主达无修,王子岳怎么也是曾经的天庭第一神将,那达无修虽掌握突破极界之法,对上王子岳仍处下风。而在天云下方,则是乱战一片,擂台上的真仙,广场上的仙人真人们在之前安伯尘的激励下,奋勇而起,迎战群魔。群魔有备而来,众修士措手不及,能战到眼下维持僵局的地步,完全是靠一腔热血。
“小安子,你看。”
司马槿眼睛一亮,抬手指向广场某处。
“嗯,是王子山,他早就混进来。”
安伯尘看了眼逼不得已被卷入战圈的王子山,心头已了然。
眼前的情景,或许便是未来三十年的缩影,也是宇心再度挑断命运之弦,让群魔、伪妖出世的原因。
本来在安伯尘的计谋中,天地之战很快进入最为激烈的部分,再然后便是天地崩塌。如今群魔出世、伪妖破封印,天地成三足乃至四足鼎立,到最后,地上四洲修士和天上天庭定会像数万年前那般联手,共同抗击群魔和伪妖。
至于宇心,安伯尘早已知道宇心也分多个派别,也有棋盘两边的争端。而今炼成周天四象神枪,安伯尘的思绪已不再局限于上古时代,而是直撄宇心,他亟需想知道宇心究竟分成哪几派,哪一派对自己善意,又是哪一派对自己怀有恶意。
“你还不出手?”
司马槿在一旁问道。
“人都来了,已不需我出手。”安伯尘挑起目光,望向东方。
夜已深,乌云飘过,如纱笼月。
在那轮下弦月的一角,坐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影,白衣如雪,出尘不染,让安伯尘很自然的联想某个人。
“果然如此。”
安伯尘早有心理准备,并没觉得惊讶。
那人被乌云的阴霾遮挡住面孔,安伯尘也没施展神目通,因为他无需去看便能想象出那人俊美的容颜,便连吕风起也略逊三分。
一妖一魔,前世今生,在命运的河湾周而复始的绕着圈。
似乎察觉到安伯尘的目光,那人也朝安伯尘看来,随后微微一笑,在月上站起身。
“双刀,你可以消停了。”
那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夹杂着一种自然而然到极致的上位者口吻,令人不知觉的从心底深处遵从。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齐齐停止动作,便连小青教主等人也从云中退出,惊疑不定的望向天头月上那人,目光中透着浓浓的忌惮。
那人笑了起来,他笑得阳光灿烂,令人心情愉悦,下意识的松懈下心防。
“神怪为戏天下倾,五行落定帝归来。双刀,你以为那首谶诗是在说你?让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来争帝?”
话音落下,别人还好,唯独安伯尘和司马槿交换了个眼色,眸中藏满震惊。
第699章 圣裔
神怪为戏天下倾,五行落定帝归来……这可是安伯尘当初在南荒时候,神游远古,从那只神钟内的强者口中得来的谶诗,为何这个时代的人也知道?
安伯尘藏身人群,抬眼打量向从月上缓缓飘落的白衣人,思绪起伏。
这一刻,他隐隐察觉,他在未来时犯了个错误,却是先入为主,将那个名为六耳的强者的预言代入他所在的年代。
对方衍算的是东海钟的未来,又岂会局限于区区一个时代里。
“东山有炉扭乾坤,金童玉女合采撷。若我记得不错,这应当是第二句谶诗,我也不学你们那样隐瞒,今日我就当着天下人的面说出来。”白衣男子继续说道,他的容颜暴露在光天化日下,也呈现在安伯尘眼前,是那张安伯尘无比熟悉的面孔。唯一不同的是,比起大匡故人,眼前的圣族更显得妖冶。
“无华是此人转世,张布施得双刀,继承魔头意志,大抵如此……这一切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一时间,安伯尘道心微乱,抬眼时恰好遇上司马槿宽慰的目光,万般情愫,尽在不言。这一切,从未来到今日,隐藏在历史背后不为人知的隐秘,现如今也只有司马槿能与安伯尘分享。
“你们定然很好奇很疑惑,我是谁,我为何会出现,而你们的领袖们又为何这么怕我。”
已成为万众瞩目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对着天上地下的人类修士说道,当仁不让的气概仿佛他是这场大道法会的举办者。
广场上、擂台上、山峰上、天云上……无论仙魔,无论是真人还是仙人都鸦雀无声,安静的注视着白衣男子,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伪妖又或者说圣族的血脉果真不同寻常,抬手投足、一言一行中都挟带难以抵御的魅惑之力,便连寻常真仙都难以抵抗。难怪即便相隔千万年,大匡时候的天生无底洞仍然保留有远超同侪的力量,且让三朝都为之忌惮。
下意识的望向司马槿,安伯尘目光闪烁。
也是因为到司马槿这一代血统被稀释到所剩无几,否则她早被当众识破,又或者那日入幽冥岛就被小青教主察觉。
故意停顿许久,白衣男子满意的望着人群,笑道:“我的名字并没什么大不了,我的身份却有些不同寻常。万万年前,远古时代,有圣人者,造化天地。远古末年,圣人为渡众生,转世投胎,入了五行轮回。我为圣人后,我们都是圣人之后,代圣人为天下谋运数,却被你们之中利益熏心者污蔑!”
说话间,白衣男子扬起手臂,遥指由远及近的青紫光华。
那一道道光华每逼近一分,小青仙子等人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圣人之后……
安伯尘倒吸一口冷气,他望向司马槿,司马槿也向他望来,眉宇露疑。
关于远古时期的历史司马槿早先从胤朝三公主府上斩获甚多,时常和安伯尘讲上一段,其中便有远古末年,圣人被斩尽的事迹。如今听这圣族一说,似乎其中还有隐情。
随着“圣人”二字出口,在场的气氛开始松动,议论声此起彼伏。上一个时代是圣人为尊的时代,对于这个时代的修士们来说,圣人乃是传说中的传说,其修为还在无上之上。若眼前这人真是圣人后裔,他为何又散发着妖气,为何会成为我辈之敌?
“哼,满口胡言!”
终于有人听不下去,却是归无期拔身而起,朴实无华的一拳轰向白衣男子。
“呵。”
白衣男子看也没看归无期半眼,他低头笑着,笑容中已包含他所想表达的全部意味,有讥讽,有嘲弄,有怜悯。
虚空碎裂成雪花大小,翻飞离散,归无期能击碎半个东洲的一拳竟扑了个空。
他打中了白衣男子,又仿佛打在了镜花水月之中,一阵波痕后,白衣男子再度出现。
哗然声四起。
“不可能。”
归无期怔怔地盯着他的拳头,面色泛白。
“他不在这。”远处响起王子岳的声音,他眺望远天,苦笑摇头道:“当初的封印何等牢固,且专门针对高等级的伪妖,就算真仙、玄仙境的伪妖能逃出,他们这几个无上也无法逃出。”
“哦?你认识我?”白衣男子看了眼王子岳,却也不深究,哈哈一笑道:“的确,我是还在封印世界,这仅仅是我的倒影罢了。可就算我不出手,单凭他们足以让你等全都臣服。”
无上,无华的前世竟是无上伪妖。
安伯尘暗吃一惊。
“还有一点时间,也罢了,我便把当年的事说清楚。”
白衣男子为倒影,他想怎么说都没人能阻止得了。
“在这个时代,也就是圣人转世之后的时代里,有四句谶诗,据说是远古时候推衍本领尤在圣人之上的混世灵猴所述。第一句我先前已经说了,至于第二句,东山有炉扭乾坤,金童圣女合采撷。”
说到这里,白衣男子微微一顿,眉宇间掠过一抹阴冷,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呵。数万年前,我圣族继承祖上意志,代天道造化万民,却让不少自命正道之人红了眼,找出乾坤炉,伙同魔修,害我圣族。当初你们大义凛然,只道我圣族独掌天庭,是为不公。如今数万年过去,你们天上地下自己为了利益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这便是你们所言的天下之公?”
白衣男子的话字字诛心,听得在场不少修士面红耳赤,羞愧的低下头。
“你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