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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如今黎媚正在全城甚至全国搜罗他的踪迹,连凝雪儿都派出了雪鼎国的势力帮助通缉,你说他能躲到哪里去?怎落得这么一个四面楚歌的不堪下场……”
“还不都是为了你?”镜子里,西瓜头抬眸瞪视伊薇,对她表示十二万分的责怨,“楚姐姐,你应该反省一下的,要不是钟情于你,王爷他接受妖后也未为不可不是?先拉拢后利用再斩杀,这是王爷对女人一惯的手法,只要那个女人痴迷于他,没有不上钩的!”
“说得他蓝颜祸水似的……”
“祸水倒不至于,真正的祸水,就在门口。”从镜子里看见悠然飘进来的黎穷雁,慕容岚随即改口笑道,“黎国舅早啊,听说你那个妖精姐姐发威把六王爷逼出朝廷了,你开心不开心?”
面对这番阴阳怪气、怨恨十足的讥嘲,黎穷雁的回应淡淡然;“以后叫我黎公子,另外,朝廷的事情我暂且不管,你往后也别在微微面前危言耸听了。”
这话慕容岚不受用,愤愤道:“我可没有危言耸听,我……”
“媚媚也不会真的赶走阿左,只要阿左肯回头,他们两个的未来,还是很美好的。”打断慕容岚的固执,黎穷雁更加固执。
“六王爷是不会回头的!”
“左龙渊是不会屈服的!”
几乎同时,慕容岚和伊薇齐齐呼道,慕容岚呼完后扬长而去,伊薇则心有愧疚,垂首嗫嚅道:“我宁愿他和冷菲娥有个美好的未来,也不要是黎媚这只狠毒的妖精占有了他!”
“如今是谁占有他、他占有谁,都与你无关了,薇薇,大家都已准备好继续赶路,就等你了。”黎穷雁轻描淡写一句话,替伊薇抚平紧蹙的细眉,然后牵起她握成拳头的小爪子,下了客房。
*****************************************************************曲州客栈外,三列马车先后驶出,前面是睿王和使臣所乘,中间是伊薇和黎穷雁,最后则是慕容岚带着一干子随路服侍的丫鬟小厮,两侧另有带刀侍卫骑马护行,队伍虽不算庞大,却也严整有序。
一路缓慢前行至曲州城门口,需经过护城士兵的例行检查,才可通过,因为过了曲州,便是浩瀚无际的大草原,渺无人迹也少有城池,俨然成了龙朝北疆一片无人管辖的自由之地。
而就在等待前方车马排队通过之际,另有一辆马车与伊薇的车子擦身而过,并列停在了睿王的马车一侧。
那辆马车装束简单却不失雅观,藏青白纹的帘子被风吹起,一瞬间的起落,一张英挺摄魂的侧脸映入无意见转头的睿王眼里。
左龙渊!
在曲州客栈停留等待了两日,他总算是追上来了。
俊俏唇角勾起清浅微笑,睿王的笑,一如左龙渊此行的目的:深不可测。
而正在马车内掰手指的伊薇和看她掰手指的黎穷雁,都不曾发现,有一辆载着左龙渊的马车,没有经过例行检查,只稍稍停留片刻,便从侧门先走了。
*****************************************************************“都走了五天了,歇息了两天一夜,备足了干粮和水,那么还有几天才能到达雪鼎国呢?”伊薇躺在马车内,枕着一个靠垫,又抱着一个靠垫,才不至于被马车颠簸得滚来滚去,就是不要黎穷雁搂着,幽怨憋屈的黎穷雁看着她掰完手指,怏怏叹了句:“算上路上花去休息的时间,恐怕还要走上十天半月呢。”
“还要这么久?”伊薇大惊,“那我是不是在路上就能睡死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天我的嗜睡症似乎好了很多,你有没有感觉到?”
黎穷雁苦笑,一脸汗颜:“没有吧。”
伊薇愤懑:“就你把我当猪!”
黎穷雁叫屈:“我可从来没有。”
伊薇一怔,貌似一直把自己当猪的人,是左龙渊吧?霎时间想他想得慌,心绪苦闷,颇不爽快,于是便在车厢内翻箱倒柜找东西出来吃,也不枉被左龙渊认做懒猪一条:“貌似你们买了不少吃的,真怕你们吃不完坏掉,不如我先替你们吃着吧?”
黎穷雁失笑:“你省着点,这些食物需要撑过一片大草原,你若是把自己那份吃尽了,到时候我可不分给你。”
“你眼睁睁看我饿死?”伊薇撅嘴反问,继续猛吃,恶习改不了,一如从前那般,吃了一车子的粉沫沫,合着她这么大个人,一道从车厢这头滚到那头,再咕噜咕噜滚回来,滚得好不乐乎!
第一章 丫是一粒芝麻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面对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伊薇甚有感慨地吟诵了一番,然后垂首黯然、低低悲叹道:“诗歌里都是骗人的,哪来的穹庐,哪来的牛羊……”这放眼望去渺无边际的,除了草地还是草地,别无他物,没有蒙古包、没有蒙古人,更没有蒙羊和蒙牛,天空和原野结合地几欲吻落缠绵,伊薇站在它们中间,就像一粒夹在三明治里的芝麻渣子。
然而慕容岚很兴奋,见伊薇下来马车,便也屁颠屁颠地奔了近来,恍惚听到她的碎碎念,于是万般崇敬地望着她,艳羡道:“哇哇,楚姐姐还会作诗呢!好诗好诗……”
伊薇汗颜:穿越到古代,别说是这一支鲜卑民歌,就是念上几句李白的歌行、苏轼的豪词,只要不撞衫,那简直就是诗神级别的人物了,然伊薇尚且没脸拿了人家的成果往自己面上贴金,便嬉笑道:“这不是我的诗,背背而已……”
“会背也很好了!”慕容岚依然对之崇拜到五体投地,伊薇见她这般虔诚,便也飘飘然不客气了:“我还会不少描写大草原的诗歌,要不要背给你听听?比如: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又比如:极目青天日渐高,玉龙盘曲自妖娆;无边翠绿凭羊牧,一马飞歌醉碧霄……”
这一头伊薇正吟诗吟得乐呵,那一头将将还崇拜她背功了得的慕容岚却早已没了影,因为黎穷雁径自取了车内食物来吃,便将这丫吸引了过去,彼时伊薇摇头晃尾完毕,一睁眼见没了人,大伙儿都围坐一团于草地上野炊得甚欢,独留她一个站在无边翠绿之上,感受天地之浩瀚、自身之渺小,委实可怜又悲摧,念及方才最后一句里“一马飞歌”四字,不由想起大黑来,也不知六王府遭遇血洗之前,左龙渊有没有把它一并带走,一月之前还与他同在马厩边嬉笑怒骂,一月之后便落得人散镂空;物是人非之悲、世事沉浮之变,当真不是她一介小女子可以应付自如的,这个道理,早在无故被穿越来此之时便该通透,这时才方知其中玄奥,虽不算晚,却也催人泪下了些。
于是迎风落泪,好不悲怜。
“好端端的,又哭什么?”而悲怜之际,身后传来磁腻绵柔的问话,回眸,迎上妖孽魅惑的一双琥珀,很是妖娆。
“偌大一个草原,马儿都没有一只,光秃秃的真单调。”伊薇不忍道出心中念想,只敷衍着回道,却于不慎抬眸间,忽见前方白云碧草接合之处,晃出两粒比自己还要渺小的芝麻来。
说马儿马儿就到,伊薇大喜,欢欣雀跃着遥遥招手:“喂!到这儿来,给我们挤些鲜奶喝喝!”若是能喝上一碗游牧民族亲自酿制的羊脂奶糕来就更好了,品厌了装在竹罐子里的泉水,伊薇想要来点饮料。
然而无边无际的大草原果不是盖的,看似越走越近,可奔跑了半天却还似原地未动一般,遥遥望去仍是只见芝麻粒,伊薇无法,只好跟着黎穷雁上了马车,往芝麻粒策马狂奔而去。
“若是冲过去遇见强盗,我可不救你。”马车里,黎穷雁鄙夷地望着伊薇,就像望着一只没奶喝的小羊羔。
伊薇拍拍胸脯信誓旦旦:“怎么可能?哪有强盗跑草原上来抢劫的?别说是人,就是牛羊都抢不到,肯定是这里的游牧民族,给我们送奶来了!”
这般奢望着,伊薇却不料:自己一语成谶,还真遇上了强盗。
虽然眼下这两大强盗,一个被马驮着,一个牵着马,都已气息奄奄半死不活,然而强盗的本质,犹是不变的。
*****************************************************************“行行好,给点吃的喝的……为我们……为我们指条明路吧?”马车外,传来无力的哀求。
伊薇放下帘子,淡然道了声:“继续赶路吧。”便再不愿多看一眼。
黎穷雁眉宇微皱,想来车外不是她期待的游牧民族了,只是就算是迷路的陌生人,也未见她如此厌恶表情的,于是好奇下车,淡淡瞄了眼哀求者,心中有数,便顺道给了他们一罐子水。
这两人未曾得罪他,他尽可以凭心情施舍,何况今日心情不错,慈悲施舍倒也乐意,只是伊薇不乐意了,气冲冲跳下马车,嗔怒道:“这里又不是大漠也不是大海,吃点青草填填肚子饿不死也渴不死他们!你何必浪费我们宝贵的水资源在他们身上?”
黎穷雁尚不及开口宽慰,后面马车的慕容岚听到动静,下来查探情况,却见慕容倩蓬头垢面地跪在黎穷雁面前,身侧的瘦弱病马背上正驮着她的情夫楚鹤泉,彼时已经病入膏肓、气若游丝,睁着眼睛看着来人,目光羞愧又愤恨,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们来草原做什么?”怨念逼问的,是慕容岚不解他们为何落得如此狼狈下场。
“我们是来找聚宝盆的……”贪得无厌的,是慕容倩死不肯放手的顽固,“查探了好久才打听到,当年她爷爷派出的五名副将里,其中一个就是来到了这片草原!我们……我们想要把传家之宝找回去,却不想迷了路……迷了好几天,吃的喝的都没了,鹤泉他瞒着我自己挖了果子吃,又不慎那果子有毒,害他病到现在……好在遇上你们了……表妹,好表妹,快救救我们吧,把我们带出去吧?”
一番哀求何其辛酸,尽是两个被利益熏心的自私人:一个偷偷藏了吃了却不料误食毒果,落得只剩半条命,委实自作孽不可活;一个则想要傍着另一个的楚姓,顺理成章地分得聚财的宝物,却拖着个累赘彻底迷失了回去的路,如今赖着曾经敌视的亲人,哭得违心又愧疚。
若不是贪心,何至这等落魄地步?这片走不出去的草原,何尝不是他们一世也走不出去的欲望执念?
第二章 冷手夺魂
“往那个方向走吧。”慕容岚扯落慕容倩拽紧自己裙角的手,将来路指明于他们,然后漠然地上了自己的马车,再不愿多作搭理。
“再给点吃的吧?”慕容倩还欲讨些食物,狂扑而去,却连慕容岚的裙摆都不曾抓到,呆愣片刻后,又扑向了伊薇,“救救你二叔吧!他快要死了……”
“他早该死了。”伊薇冷哼一声,亦拉着黎穷雁回了马车,鲜奶没喝到,却尽惹了一身腥,她自然不爽快。
慕容倩濒临绝地,眼看着三列马车即将驶走,心下惶急,拼了最后一口气撒腿狂追而上,却忽觉喉头一涩,身子一僵,再也发不出一丝嚎哭来,然后整个人直挺挺往后仰去,只见天旋地转昏黄惨烈,身体里某样东西正在被狠狠抽离,带着抓心挠肝的绞痛,却使不上半点力来缓解这阵濒死的痛。
被渐渐抽离她身体的,正是她的魂魄!
慕容岚最后掀起窗帘往后一望,将将看到慕容倩僵死了过去。
“停车!”急忙叫停,冲了下去,慕容岚奔到慕容倩身旁一看,但见她口吐白沫,眼珠上翻,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
与此同时,伊薇也听到了慕容倩戛然而止的悲吼,亦匆匆下来马车查看情况,正值慕容岚一道凄厉的眸光瞪视而来,直逼自己身后的黎穷雁。
彼时,慕容倩早已僵死,垂在马背上的楚鹤泉眼睁睁看她猝死,只哽咽着喉头发出嘶嘶哭声,身子却动弹不得丝毫,亦到了等死的状态,而慕容岚的愤恨目光,分明是指向了下毒凶手。
伊薇茫茫然扭头望向黎穷雁,不敢置信地一字字问道:“你……你在给她的水里……下了毒?”
黎穷雁颔首,并不否认自己的辣手狠心。
“为什么?”伊薇厉吼,“你可以不救她,却没必要害死她啊!”
黎穷雁满目心疼地望着伊薇,琥珀妖瞳里却淌出不经意的冷冽诡笑:“薇薇,不要对曾经害过你的人心存仁慈,不要天真地以为:有些事情你不管就可以置身事外,有些仇你不报,别人只当你好欺负,下一次,还是会来害你。”
“将来我在北国,他们仍在云都,哪里害得到我?你尽管随他们去便是了,何必杀人灭口?”伊薇负气转身,怏怏上了马车,黎穷雁紧跟而上,宽慰不断;“我这么做何尝不是成全了他们?这片草原他们未必走得出去,到死也是挣扎,不如痛快了断!”
“那也不需要你插手,任他们自生自灭便是!”
“我只当是替你出了口恶气,你若不爽快,我再去救回来便是。”言毕就要跳下马车,被伊薇一把扯住蓝衫,“难不成你又要自损元气?这又是何苦!我……我是看不得你阴郁的行事作风,杀人于无形,表面却还看不出你有多狠辣,不似左龙渊那般磊落豪气!”
听得这话,黎穷雁再不辩解,争执骤然歇止,激烈的气氛凝固成霜,是为伊薇心底犹自念念不忘某条暴怒龙。
彼时车队仍自行驶在渺无边际的大草原上,慕容岚也不管那葬身草原的两人了,只由着他们横尸荒野鸟兽分食去,心里虽怨愤黎穷雁的辣手,然知道伊薇与他甚不愉快的争吵,亦不敢再火上浇油,兀自惆怅了一番,眼见着夜幕降临,便缩在马车内睡去了。
*****************************************************************慕容岚这一睡,直接睡出了大草原,再度睁开眼睛之际,是生生被冻醒的。
彼时前方马车内,伊薇正蜷缩在车厢角落里,裹着毛毯直打哆嗦。
这北国的寒冷气候,真不是盖的,哪怕眼下正值初夏,也抵不过刺骨的寒冷,而偏偏黎穷雁要来抱紧她,她却死活不肯接受他的体温:“你滚远些,你身上更冷!”
自草原上那一番争执到现在,伊薇犹自赌着气,叫黎穷雁百般纠结、万般苦恼,幽怨的眸光似个弃妇:“薇薇,冻坏了你,我会心疼的。”
“冻坏了也不要你管!”伊薇一开口便牙齿发颤,这一句话说得口齿不清,黎穷雁趁机欺身靠近,魅笑问道:“其实我的身体,也不似你想象的那般冷,你摸摸看,胸口这块,还挺暖手的不是?到了雪鼎国,冷到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我整日里抱着搂着,那样的日子,堪堪叫人思慕神往哪……”
伊薇斜睨他一脸憧憬,哭笑不得:“你就这点出息?好歹是生在了皇亲贵族,衣食无忧,若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真要我讨饭养你唯恐还养不起呢!只能凭你这张妖孽脸蛋,出卖色相来养我。”
“自然是我来养你了。”并不明白所谓的“出卖色相”是个什么行业,黎穷雁却很是乐意供养伊薇,“不用你操心,不管到了哪里,都不会饿着累着冻着你……”
“你好意思说,我现在就冷得不行!”伊薇一脸怨念,心下悲摧,暗忖妖孽果然是妖孽,做得不及说得好听,说得不及唱得动听,往后靠他过日子,真靠得住嘛?心头这样想着,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蹭,果然不似从前那般冰冷了,于是愈发靠紧了些,由着他紧紧搂抱,嫣唇淌出满足笑意,琥珀眸子熠熠生辉,伊薇不知道的却是:为了聚集全身本就不足的体温来温暖怀中人,这妖孽又在不知死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