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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点缴获的赃物,将受伤地人送到最近的医院。”探长吩咐,他沮丧地遥望着海平线上那条已逃窜得很远的船。
“想全方位的彻底打击。需要骑警队和海上巡警舰的精确配合。
可这些部门只会推脱责任,我势单力薄。”老探长狠狠朝岩壁上砸了一拳,血肉模糊也浑然不顾。
“十几万!老子损失了值十几万的货!”克瑞根愤愤不平。仿佛自个受到了莫大的冤屈,“每月足足有能买下几处庄园的票子,塞给那些当官的猪锣,但这次警方的扫荡,没一个人来通知我!”
帮派地小头子们畏惧地低下头,没人敢出声,在这当口触犯老大地霉头。
“那点小钱我不在乎,但关键的是,我嗅到了和以往不同的风向,如果是当局有意为之。咱们就得暂时避避风头;如果是某个不开眼地家伙企图和我作对,那就给点颜色瞧瞧。”
“我查过,是费都巡警厅获取情报后的私下行动,事前没通知任何相关部门。”一个小头子怯怯地回答道。
“巡警厅?赌赂的名单里,可有斯隆总巡佐的名字,他怎么没露出一点风声?”
“莱姆库克斯,费都负责重案的探长,最近似乎在针对我们的帮派。”
克瑞根捏着拳头,骨节处传来噼啪噼啪的响声。他面露狰狞,刚想说些什么,左右手小比斯推门进来了。
“头,出大事了!”小比斯凑到克瑞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克瑞根神情大变,狂妄的丑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丝紧张和不安,他先挥手让其他人退下,然后压低嗓音,焦急地问道,“那家伙带了多少人马?现在落脚在哪儿?”
“一共十个人,包括六个武装过的枪手和三个女人,劳薇塔·怀特迈恩那只小狐狸也在其中。”
“十个人?就这点人手,他居然敢回来?你没弄错吧。”
“反复核实过,没错,但,我们在明面上偏偏动不了他。”
“为什么?”
“那家伙没如想象般的,藏在某个乡村集镇,而是大摇大摆地住讲了海得地白鹫酒店,老大,那一带可是城区里富商汇集的地方,哪怕是拿了我们贿赂最多的海得城官员,也不会允许帮派的势力和争斗,侵扰到富人区,就算我们在那里只开了一枪,干了一桩案子,接下来,整个海得的官僚阶级,都会气急败坏地想捏死我们。”
每个地方都有它们独特的规矩,在西部,谁的拳头硬谁是大佬,在黄金海湾,你得先学会尊敬富贵。否则,会被所有掌握着各种权利的人排挤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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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兰·弗莱尔走出酒店的大厅,两名保镖随行,四名留守,塞西莉亚缩在房里睡闷头觉,黎拉·贝瑞则正在紧张地练习整理单据地技巧。在门前,他把褶边宽帽朝下扯了扯,让帽檐下的阴影恰好能遮住深沉的眼眸。
这位富翁前呼后拥的队伍总是很吸引人们的目光,街角停着一辆挂着灰色帘子的篷车,车中两个精壮的汉子互相交换了下眼神。
马车绕着富人区行驶了几圈,停了下来。福兰和劳薇塔走进了一家装潢得富丽典雅的门面,保镖则留在街边停车场的车子里。
盯梢者整理了下发型和衣裳,跟着进去,但被接待员挡住。
“先生,请出示入场卷。”
“入场卷?噢,只是随便看看罢了。”
“本沙龙不接待外客。”
“那,我买两张票。”
“很抱歉,几天前就售磐了。”
“但……”盯梢者想继续朝里走。
三名腰侧挂着硬塑棍子的保安过来了,“需要帮助么?”
“这两位先生没有预约和购票,却坚持……”接待员厌烦的情绪溢于言表。
“不,没事,我们马上走。”盯梢者只好离开。
海得城消费最昂贵的俱乐部正在举办一场时装秀,被跟踪者似乎对服饰很感兴趣,逗留了整整一个小时。
沙龙的房间里流泻着舒缓的伴奏音乐,漂亮的模特们用可爱的步伐在舞台天桥上走来走去。
所有的时装都是由著名的设计师制作,它们代表着下季度黄金海湾地区最流行的时尚。
“你觉得我穿那件带小故肩的茧绸晚礼服怎么样?”劳薇塔眯着眸子,“有两个人沿途缀着咱们。”
“胸口的衣襟开得太大。”福兰回答,“没关系,让他们跟着。”
“主人是喜欢保守呢,还是嫌弃我乳房不够丰腴?”劳薇塔皱着小鼻子,“不是巡警,没经过完善的追踪训练,是帮派成员。”
“别叫我主人,而且,大小不是衡量胸部的唯一标准。”福兰挑了下眉头,“海得的警方相当迟钝,到现在都没注意到,有一堆贵重的赃物出现在公众面前。”
“如果说坚挺和手感,我很有自信的。”劳薇塔颇有兴趣地凝视着一位新模特身上色彩绚丽的套衫,“加点重口味的调料,辣醒他们?”
“多观察两天。”福兰想到了什么,他转头望着姑娘,“我们必须这么别扭的交谈,还有,继续进行刚才那些隐私的无聊话题么?”
“这是情趣。”劳薇塔莞尔一笑,“生活是蛋糕,情趣则是上面点缀的草萎,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福兰觉得自己和灰眼姑娘颇有点老夫老妻的味道。在阴谋诡计上,他们是配合熟练的伙伴;在日常生活中,他们亲密无间;就算做某种消耗热量的出汗运动时,也能互相照顾彼此的感受,共同欢愉。
从他复生,开始踏上复仇之路以来,最懂得他最接近他的女人,只有劳薇塔。
“薄情寡义?或者想逃避一些刻骨铭心,不愿直面的事情?”福兰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张小猫似地美丽脸蛋,他在心底叫唤着那个难以启齿的名字,突然呆了。
矜持的道德感,让福兰恍惚。
他是有妻子的人。虽然那个曾经相濡以沫的女人,和他一样,已经变了。
“头,怎么呢?”劳薇塔的呼唤声让福兰回过神来,他才发觉,灯已经大亮,时装秀刚刚结束。
“没什么,走吧,别让那两位怀着恶意的盯梢者久等。”福兰从座椅上站起来,摊开手掌。
劳薇塔笑眯眯地把手放了上去,掌心合在一起,十指纠缠。
一只手冰凉,一只手炙热。
第十九章 警察在行动(一)
海得城丰富多彩的奢靡生活简直是九重天的极乐世界。各类俱乐部,充满欲望的夜总会,赌场和高格调的剧院,你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乐子,当然,前捉是你口袋里票子的面额和厚度,都得达到一定的标准。
福兰一行人轻松地四处游历,仿佛他们是来度假,而不是来惩罚一个抛弃盟约的帮派大佬,高雅的咖啡馆,讲究食材珍奇的一流餐厅,规模庞大,领有当局赂证的正规赌场,富豪圈子经常光顾的会员制品牌店。
整整半周,他们品尝了东方风格的菜肴,对酸甜的咕噜肉、酥脆的薄饼卷鸭皮赞不绝口,塞西莉亚则对加了孜然的木炭烤鸡翅一见钟情,然后又去商场大采购,到拍卖行竟标艺木品,甚至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宽阔的大街和露天广场上散步闹聊。
帮派谋求刺杀机会的盯梢者无所适从,警惕的保镖和富人区遍地的便衣警察,让他们无法顺利接近目标,更何况兽人萝莉对危险有超自然的感知。
“他们不好吃,如果再给我买十对鸡翅,我就勉为其难地解决掉后面的坏人。”
“乱吃不干净的东西会闹肚子的。”劳薇搭抱着萝莉,“不用去管,哥哥和姐姐自有安排。”
当跟着目标走进一家充满红眼晴狂热赌徒的赌场时,他们以为机会来了,手已经伸入了怀里,握住枪,但福兰直接上了二楼的贵宾室,那里的投注底线是一千块,能随意享用免费的高级雪茄和红酒,参与者非富既贵。
赌场的警卫很快发现了不安因素的存在,帮派份子总能迅速察觉到自己的同类,他们围上来低声说,“嘿,伙计,我不管你是哪个大佬的手下。想干什么,但这里是尤里先生的产业,市议员也有股份参与,想闹事就废掉你们地胳膊!现在,请滚出去。”
他们变换了策略,投毒是个好法子,历史上许多大人物,都惨死在厨子的背叛下。几克月籽藤汁。就能毒死一头硕壮的公牛。
黑帮趁辐兰留在白势酒店午餐时,买通厨房的端菜员,朝一盘煎牛柳里汪入阴险的毒素。
但没人能毒死一位精通药理,时刻保持警惕的魔药大师。
“投毒和谋杀,能让你坐上一辈子监狱。”福兰对吓得发抖的端菜员说道,塞西莉亚也在一旁威胁似的露出小白牙。
“先生,我是被迷了心窍,饶了我吧。”
“如果想取得宽怒,就帮我做一件事。”福兰相拍他地肩膀,“而且事后立即离开本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当晚。所有在酒店餐厅点了酥皮浓汤的客人,全部产生了小小的不适,呕吐和腹泻。
“这就是号称海得第一流的酒店么?天。居然让我们吃腐坏的食物!”一夜跑了七次典洗间,让马桶和卫生纸成为晚上主题活动的客人们愤愤不平。
总经理在查明了所采购的食材的确新鲜干净后,立即报警。
“我发现汤里识了一种酸性的植物粉末,无毒,但误服后会让人体产生稍微地不适。”警署地资深药检官辨别出了缘由,“这不是企图制造恐怖活动的重大刑事案,反而像是有人蓄意搞破坏。”
白鹫酒店的主人是一位在当地赫赫有名地大富翁,同时也是海得商会的名誉主席,在市议院拥有席位,他公开对自己的关系网宣称。“每位受到份害的客人,我都赔讨了等值于十倍消费的票子,对我来说,钱不算什么,但谁想搞坏我名下产业的声誉,就是和整个海得的商界为敌。不管是想勒索敲诈的混识,还是下黑手的竟争同行,别让我查出来是谁!”
几个在线里根深蒂固的帮派头子,似乎发现了些蹊跷。他们一起派人对克瑞根警告说,“你地人最近在海得进出得很频繁,我们不知道你准备捣什么鬼,生意归生意,地盘归地盘,别想捞过界。”帮派间都有自己的势力划分,博采、娼故、走私、保护费……每项地下行业间都建筑着坚固的堡垒,没人能独占所有生意。
头子们以为巨拳大佬的胃口过于贪婪了。
走私集团的装备和火力再厉害,也无法对抗一座城市由上至下,所有权贵的联合。
“狡诈!他就在眼皮底下,我却奈何不了!”克瑞根烦躁地吼道,“好吧,你不可能永远待在城里,只要你一只脚踏出城门,我就……”
劳薇塔私下说,“那家伙未免闹得太过份了,如果让塞西莉亚出手,没人能阻挡一个君王龙脉的暗杀,也能节约大量时间。”
“聪明的猎人,会把握好时机,在最关键的时刻采取行动。土狗叫得再凶,又有什么用呢?”福兰回答,“只是除掉首领,克瑞根制造出来地利益同盟体仍然存在,你和我都不能坐镇在帮派里,迟早,另一个,背叛者又会冒出来,难道要杀掉所有人?正因为时间紧迫,我才想一劳永逸,拥有一个完美,低调,流畅,不会再惹来麻烦的组织。”
另一股势力,在福兰的期待下,终于介入了。
费都巡警厅重案部此刻正在举行内部会议,参与的探员都疲惫不堪,其它部门的漠不关心甚至刻意排挤,让他们的工作量很大,调取情报,收集指控材料,追查隐居在幕后的黑手,都得亲历亲为。但事态正在好转,不久前,探员们刚阻截了一起军火走私案,现在,又有了条新线索。
人是种残酷的生物,他们在天性中缺乏纯粹的良善,所以展现出的尊严与光,还有随之而来的苦痛,才显得格外美丽。
不是每个官员都肮脏不堪,也不是每位警察都狼狈为奸,至少在莱姆库克斯探长领导下的重案部,还保持着执法者的良知和责任感。
拜伦的警界和其它国家的同僚都保持着联系,共同打击犯罪,虽然出于政治和律法上的分歧,联系并不广泛,但在走私这种跨国的非法贸易上,他们还是乐意资源共享。
一起案件的档案,正放在探长的桌上,这是发生在葡荷公国的珠宝行劫案,有总共价值二十万的各类钻石玉器下落不明,葡荷警方怀疑它们已经被走私到拜伦,重新切割或修饰后变成金店橱柜里珍品。
一颗出现在市场上的钻石,引起了探长的注意。
重量与档案上编号为凶刃的被劫品相同,切割打磨的方式也是那家葡荷珠宝行特有的手法,都让它显得非常可疑。
经过日夜不休的提讯和追查,以及找到卖家某位商人的情妇,终于得知了来源。
“哦,我准备套现,多攒点私房钱,你们可别让老头子知道了。”
情妇说,“是在海得的白鸷酒店,一位俊俏的王子赠送的。”
“王子?你说的是对方的真实身份,还是绰号?”
“谁知道呢,但我得说,那人的排场和气质,与王侯们没多大区别……”
海得城、白鸷酒店、一整袋贵重的珠宝、某个突然出现,出手阔绰的富翁,莱姆探长觉得其中大有内幕可挖。
“直接逮捕,再慢慢逼问。”有探员提议。
“但这属于海得本地警署的职责范围,费都巡警厅无权干涉。”探长摇摇头,“而且,我们又掌握了什么证据呢?光凭一袋可能的赃物?
只能证明他有买赃的勾当,这罪名顶多处以没收和少量款金,无损对方分毫。”
他拍板决定,“先和海得警署沟通,让他们暗中调查,我们得有更多的铁证,如果那人真的是走私集团的某个头目,绝不放过!”
第十九章 警察在行动(二)
在黄金角海湾,财富虽无法超越律法的准则,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对抗它的权威。
富翁们能聘请一个团的大律师,在法庭上为他辩护,在钞票的魔力下,许多本来确凿的铁证,也会神奇地化为不能推敲的腐朽,这其中的奥妙所有人心知肚明,所以涉及到富豪或者公众人物的案子,巡警厅都会额外小心谨慎,他们撒下大网,直到感到网中鱼沉甸甸时,才会收拢。
海得警署虽然抱怨着,“费都巡警厅又给我们惹麻烦了。”但还是派出了便衣探子,他们持着合法的执照,秘密搜索了嫌疑人在白鸷酒店的房间。
“从房间的一些单据来看,嫌疑人是葡荷人,在该国拥有大量产业和公司。”探子在报告中写道,“我们注意到,有两份文件副本的签名字迹相同,但一份署名为弗莱斯,另一份则是布拉克,说明嫌疑人有使用假名的习惯,不过文件的内容没有疑点。同时该人近日在银行开设了新户头,具体金额银行方面拒绝透露,但从行长亲自接待的情况来看,是笔大数字。”
“携带巨款的葡荷富翁?”莱姆探长寻思,他推侧对方可能是外国的走私头子,来海湾地区谈笔大买卖。
费都巡警厅的人手立即出发,并示意海得警方不要轻举妄动,以便顺藤摸瓜地查下去。
福兰·弗莱尔慷慨地给了探员相当漫长的取证时间,他故意领着所有人,到城外的海边租了两条大游艇,到深海钓鱼和游泳。
警署的探子认为这很可疑,走私贩子和海,总是密不可分。
他们一边通知海上巡逻队的支援,一边扮成另一批游客。
码头上,一位眼眸是漂亮灰色的妙龄少女朝他们走了过来,虽然探子们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