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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利昂小姐,打扰您了。”卓尔法恭敬地说。
“无须瞄准,就能自动攻击到目标,你能当个好杀手。”安评价着。“但能量构成很奇怪,我居然从你身上,感觉不到能源的存在,可能……”
卓尔法入迷地看着安揉动着的鲜艳双唇,觉得心里扑通直跳,胸口在发烫,一种特异、陌生的感情,让这个老男人感到恍惚。
他见过不少标准之上的美人。比如马蒂达,卓尔法对她只有种长辈地关怀,而佩姬,他则欣赏那种生机勃勃,压迫似的气质,但在眼前这位小他许多岁的姑娘身上,卓尔法居然体会到了那种从未感受到的情感。
他隐约还记得,在濒死时,感受到的温暖,感受到的。妈妈的气息。
这个近五十岁。顽固偏执的老男人,人生中第一次恋爱了。
这感情来得是那么地迅猛,以至于让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像个清涩的毛头小伙子,茫然不知所措。
“……你在发什么呆?”安说了半天,却看到卓尔法露出奇怪的神情,在脸上交替变幻。
“小姐,你刚才在说什么?”卓尔法努力将姑娘的颜容,暂且从大脑里驱逐。
“说不清楚,你来,我们做个小测试。”安朝他挥挥手,既然无聊,就帮这个新生的龙脉菜鸟。完整地评估下能力,以便打发时间。
在别墅群的后面,有一间武器仓库,虽然龙脉者更多地是依靠天赋战斗,但影王认为,如果能熟悉各种武器,百利而无一害。
毕竟绝大多数龙脉者,在苏醒前,都是毫无战斗技巧的普通人。一个身居龙脉的战士,绝对会比只知道单纯使用天赋的人恐怖。
来到库房,安从放置枪械的房间里,随手拿出一把上满子弹地手枪,她递给卓尔法,指了指窗户外两百米处地一丛灌木,“你试下,能否打中。“卓尔法依照吩咐,举起枪。
第一枪,偏得老远。
第二枪,更是直接钻进了泥土里,激起一片灰尘。
他打起精神,慎重地开了第三枪,子弹“砰”地从离灌木四米远的地方划过。
“再用你原来的枪试试。”安露出意料之中地表情,她“原来如此”地点点头,说道。
连续三枪,子弹划出完美地轨道,如炸弹般,将那丛灌木炸得粉身碎骨,只留下一圈焦黑的泥巴。
卓尔法疑惑地望着安,他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看来真正变异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配枪。实在是太罕见了,不,不是稀罕,简直是绝无仅有!”安笑得阳光灿烂,“请爱护你的这把枪吧,它是你能力的来源,或者这么说,它已经是你身体上多出来的一个,器官。”
“小姐又在训练新人了。”裴吉雷克斯站在三楼的窗前,望着远处发生的事情,他说道。
这是一间极其奢华的房间,水晶大吊灯、长沙发、包裹着金箔地家具和椅子,影王组织的首领乔·考利昂,坐在一张桃花心木的桌子后,他穿着舒适的深蓝色丝绸睡衣,正专心致志地用刀叉切割着四成熟的带血牛肉。
“由她去折腾吧,她就是闲不住。”乔说,“那位尊贵的女士,透过我们在坦丁的分部,传递来什么新指示?”
“目前还没,她依旧让我们按兵不动。”
“那么,拜伦的另一个龙脉组织血骑士,可有新动向?”
“血骑士似乎隐约发觉了分部的情况,但现在不是我们和它正面冲突地时刻,为了防止事态恶化,我已经让分部的绝大部分人手,暂时撤离了坦丁,只留下必要的联络人。”
“有意思”,乔讽刺地笑着,“从调查的情报来看,所谓的皇室秘密卫队血骑士,实力单薄得难以想象,按我们对龙脉者的实力划分,血骑士只拥有五个尊爵级,十七个游骑级,他们的队长宫廷法师伯瑞,如果以龙脉的级别来衡量,也最多是个准君王。”
“现在只剩四个尊爵,十六个游骑了,他们死了两个。”裴吉说道,“但奇怪地是,分部成员,只刺杀了死者中的一人,另一个,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迟早我们会和它起冲突,少一个敌人是一个。”乔将嘴里的肉咽下,“而我的影王,光君王级就有两位。”
裴吉却露出尴尬的表情,他吞吞吐吐地说,“可能我还称不上君王。”
“哈,虽然龙脉比不得奥法神术严谨的体系,也不为世人所知,但它一直在地下世界秘密的传承,雷克斯,以你的姿质,完全能称得上顶级,就算那个死鬼伊戈·安德希,昔日最倚重的君王龙脉塞西莉亚,也不见得能战胜你。”
“我曾和小姐切磋过两次。”光是嘴巴说说,裴吉雷克斯就露出畏惧的神情,“但在她面前,我就像个还没断奶的孩子,毫无还手之力。”
“安成为君王级的时间比你长,你有的是机会超越她。”乔拍拍他的肩膀,“你先下去吧,我单独待会。”
直到裴吉退下,乔·考利昂脸上那种威严的上位者表情,才变为一丝不安。
第三十二章 授爵(一)
影王能有今天的规模,完全得益于安的探测能力。
组织里几乎百分之七十的人员,都是被她发掘出来的。
假如姑娘只是个优秀的人型雷达,那就皆大欢喜,但她实在是成长得太过迅速了,是龙脉之中,百年一遇的天才。
连最资深的龙脉者,都认为她是个怪物。
“你真是我妹妹就好了。”乔想,整个组织,也许是整个世间,除了乔自己,没人知道这个便宜妹妹的来历。
“你们杀了我奶奶,杀了我丈夫,毁了我的家庭,卑鄙的凶手,我要用人类能讲出的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你们!”
乔·考利昂还记得,在催眠与药物控制前,那个费都的姑娘,眼眸中滚滚如铁水般火焰。
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控制……光是凭空想象,乔·考利昂就觉得一股深深寒意,沿着脊柱蔓延而上。
“她现在的能力,已无法用平常的等级来划分,而且前几天,光是离开庄园散步,都能拣到一个新生的龙脉者回来,这只是单纯巧合么?”乔·考利昂觉得整个心都被抽紧了,“难道…她真的是传说中的……”
在龙脉的秘密传承中,一直有着这样的传说。
在游骑、贵爵、君王之上,有着另一个至高无上的等级。
所有的龙脉者,无论是已经醒觉的,还是拥有潜力的,都会有意无意间,汇集到她身边。
她是龙脉的教宗,龙脉的国王。
影王的头子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呻咛,“不可能吧,这世间,真的会有神祗之血?”
福兰在授爵的前夜,赶回了坦丁。
当他从礼仪马车上出来,踩在一直延伸至台阶上的红色地毯时。稍微停下了步伐。
从昨天开始,就有股疲倦之感,侵袭着他。
“难道圣力的副作用,又要发作了?”福兰想。他希望能坚持完繁复地仪式流程。
坦丁大教堂的年龄,几乎与拜伦同岁。它并不对普通信徒开放,实际上,在传统中,它是皇帝接受教会的加冕。以及王国贵族们进行授勋封爵仪式的场所。
这是间严谨敦厚的巴西利卡式建筑,厚实的墙壁,穹隆覆盖的格式,它和拜伦其它地区,以优雅著称的神会教堂相比,最大地区别是,支持重量的柱子非常少。
帆拱、扶壁、直墙、护壁镶板分担着重量,教堂顶端,是坦丁所有的建筑物中,最大的圆顶穹隆。
四座巍巍高耸的石塔。分别挺拔在教堂的四只角上。在塔楼的中段,有悬空的乳白色行廊,与主厅相连。
但坦丁大教堂最引人关注的特质。是窗户,在大大小小的穹隆下,密布着一扇连一扇,镶嵌着五彩玻璃地尖拱窗户,色泽斑斓,光彩照人。
那些位置不重要地窗子,在玻璃后会有层遮光的镶板,以便让室内不会过于明亮。
“爵爷,请随我来。”一位负责引路的礼仪官小声说。
随着他地话音刚落,长号手举起乐器。伴奏着悠长的号音。
顺着台阶,排列在两侧,穿着华美盔甲的骑士,在领队高昂的命令下,拔出用丝绸和金线包裹的仪式剑,剑端朝天。礼仪官领先福兰半步,在台阶的最上层,中厅大门前,他弯下腰。朝右边退开。
另一个穿着长袍的礼仪官员,迎了过来,他如引路官一般,深深鞠躬,双手捧着一条绣着三条招皮毛边的披肩,“皇家礼仪厅为您效劳,爵爷。”
福兰接过披肩,按仪式内容,套在自己的礼装外,然后继续朝大厅内部走去。
他即将成为一个帝国的伯爵。
“记得很久前,我也有过重振家门地念头,弗莱尔子爵、弗莱尔伯爵、甚至弗莱尔候爵大公,让自己与所爱的人,光鲜体面的活着。”他想,“不过对现在的我,一切又有何意义?”
“伯骑士阁下,我是政务局的奥斯顿男爵,祝贺您”、“爵爷,我是财政厅的格纳副厅长,谨代表厅长先生与我本人,向您表达欣喜之情”、“后天晚上有个宴会,希望伯爵大人能光临。”随着脚步,观礼席上的人,纷纷朝他打着招呼。
“虚伪呵。”福兰适当地显示出感激之情,在心里想着。
他的目光,扫过大厅里那些前来观礼的达官显贵。
“我承认,在这些人当中,也存在着不少真正扼守美德地人,但更多的,都是那些热爱权利胜过道德的伪君子。”他想,“我曾经的人生,不是就毁在他们手中么。金雀花只是他们的代表,就算没有莱因施曼,也会有另一个名字另一个家族,干着同样的事情,践踏世间的公正。”
这时候福兰望见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着兜帽袍子的瘦弱男人,朝他点头笑着。
是法师威廉,他也来参加观礼了。这些日子,威廉一直待在老朋友伯瑞那里,共同探讨那些魔法的实验。
虽然法师嘴里经常称呼伯瑞是个老骗子,但他们的私交非常不错。
福兰遥遥向威廉点了点头,朝仪式台前走去。
代表皇室前来主持仪式的,是上议院的一位拥有公爵头衔的主席议长。
“卡西莫多·伯骑士勋爵阁下,你是否愿意在剑与王冠前誓约,永远对拜伦忠贞不贰,所作所为,符合身为贵族的责任与义务,保持一切光荣和良善?”
福兰半跪在仪式台前,用手捂着脸,身体微微颤动,以至于旁人认为他太过兴奋。
没人能看到,手指下,那张因突然激起的仇恨,而扭曲的脸。
“……我宣誓,将保持一切的光荣和良善。”他声音低沉地回答。
罗兰大主教正在进行授爵仪式最后的准备工作。按古礼,在仪式的最后,应由教廷的高级神甫,为授爵者洗礼与祈福。
他将酒倒入圣盘,在镜子前整理着身上的大主教服。“还不错,但如果颜色能换成红色,就更好了。”他总这么怅惘地想。
第三十二章 授爵(二)
四年前,罗兰不但没能将圣器夺回,反而让它埋葬在了费都深深的地下,永恒之柜对教廷的意义重大,哪怕只剩下半块碎片,也应该找到供奉回圣城里。
“安诺负责全部的修缮工程,只允许皇帝陛下,给予我们自由行事的权利。”他曾提议道。
“这是项大工程,近十里的道路损害,而且地下的水道已完全崩塌,光清理那些重达百万吨的石头,就得一年时间。”由坦丁而来,带着大皇帝御令的使节对他说,“陛下已经给予了安诺最崇敬的礼仪,但即便是教廷神圣的骑士团,也不能在拜伦驻扎太久。本国海湾地区的经济,主要依靠于远洋贸易,而圣武士们的存在,无疑会让东方商人们不满。”
“也就是说,大皇帝陛下对异教徒们的恩宠,远胜过与教廷之间的友谊?”
“您说得太过了,教廷应当尊重本国独立的政治。”
“安诺拥有九个骑士团,而且在大陆的教圈国中,存在着数以百万的信徒。”
“拜伦丝毫不敢质疑教会在国际政治上的影响力,但自由贸易与内政独立,早已是教圈诸国的共识,而且,拜伦同样也拥有近十万训练有素的战士与强大的海军。”
交涉到最后,他与使节间的言辞,早以抛开虚伪的面纱,赤裸裸地互相威胁。
那位约安八世,似乎铁了心,要得到圣物的残骸,自己研究出能延长寿命的方法。
在长生面前,没人不会发狂。
如果时间能回流一百年,安诺绝对不会允许这天大的冒犯,但教皇发出御令,国王们一呼百应,组建十字军讨伐敌人的时代,早已只存在于历史类的书籍之中。
“我对你很失望。大主教阁下。”回到圣城后,教皇陛下曾冷漠地对他说,“本来我以为,能亲手为一位新晋的红衣主教,披上神圣的法袍。”
“陛下,现在所有的线索,以及马蒂达团长亲眼所见,都表明读神者里奥安格特斯已葬生于费都地地底。”罗兰流着汗。想让教皇大人想起自己还是有所贡献。
“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把你贬职到乡下,去间小堂子度过余生的原因。”教皇突然叹了口气,“其实无论是渎神者,还是圣物,都算不上什么,安格特斯再狂妄,终究也敌不过教会几百年来累积的力量,而永恒之柜,也只是个荣耀的摆设,我最需要的是。使用驾御它的方式。”这位在宗教上尊贵无比的老人,用灼热的语气喊到,“那么。
光明之印,才能重现昔日地辉煌,君临于万国万城之上!”
他挥了挥手,“拜伦是教圈实力最为雄厚的国家之一,目前教会没法子和它彻底撕破脸皮,不过,也不必担心,门外汉能从圣物的残片上研究出什么,迟早,永恒之柜会回到我们的手中。”
罗兰将思绪拉回到眼前的典礼上。他再次整理好袍子上的褶皱,用手托起银色的圣盘,来侧厅来到仪式台。
他认识那个人,一个会捣鼓点什么魔药,名叫卡西莫多·伯骑士的英格玛人。
将对魔药的质疑与不屑藏在心底,他微笑地走过去。
“愿天国赐福给他的孩子。”罗兰将酒涂抹在对方地额头上。唱诗班,随即高呤起庄穆地歌调。
由中厅二楼的室内阳台上,洒落无数玫瑰花瓣。
福兰觉得头开始发晕,精神连同肉体上的疲惫。让他昏昏欲睡。
主席议长再次走过来,将一把雕刻着伯骑士家族徽章地权杖,放在福兰手中,然后高声宣布,“……故兹晓谕,以皇帝陛下之命,与安诺教廷以及在场诸位的见证下,卡西莫多·伯骑士,正式成为拜伦的行宫伯爵。”
在仪式结束后,福兰勉强与观礼的人们交谈了几句后,微皱着双眉,在这种交际的场合,做为主角的他,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离开。
但他快坚持不住了。
福兰礼貌地向一位好奇的候爵夫人告辞,快步朝威廉走去。
“恭喜你,想必成为了伯爵,对你大有帮助。”威廉做了个你知我知的表情。
“希望如此,但目前有件更为紧迫的事情。”福兰急急说。
法师也从福兰的面色上,发现了不妥之处,“怎么呢?”他小声问。
“似乎要发作了,我曾对你提起过,已经有两次,我陷入了深层次地睡眠。”福兰回答,“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症状,又要出现了。但我不想让过多的外人知道,也不能请医生。”
正说着,凯特子爵朝福兰走过来,他笑着说,“伯爵阁下,今天午后,一定要赏脸,参加我们飞马俱乐部举办的一场冠军马赛。”
“您的邀请,我本不应该拒绝,但……”福兰望了望威廉。
“我与卡西莫多,正准备探讨一件学术上的事情。”威廉对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