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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泼妇
曹局长。”大勇热情地与大叔握手，对方不是别人I局的曹锐局长。
“大勇，坐坐。”曹锐绕过桌子，亲自为他拉开一把椅子。
大勇连连推让，然后坐下，拿起茶壶为曹锐倒了一杯茶，道：“曹局长……”
曹锐举手：“看得起我，就叫一声大哥。”
大勇笑了，“曹哥，来，兄弟敬你一杯茶。”
“呵呵，能让你叫上一声哥啊，我感到非常荣幸。”曹锐说，将服务生递给他的菜单递给大勇。
“曹哥你别那么说，荣什么幸嘛，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大勇不好意思。
曹哥点点他，“行啦行啦，还跟哥装，我都看了报纸了，哈哈，我一眼就认出你来啦，兄弟行啊，你们那方便面真棒，我跟你说有了那东西啊，我们家一连好几顿就没开火，吃上瘾了，以前我们家每周最少上三趟饭店，最近一次也没去，哈哈。”
“是吗，哈哈！”大勇开心地笑。
这个情况他倒没必要谦虚，因为底下的信息已经反馈上来，确实，鲜方便面迅速普及，不仅把传统方便面顶了，还把餐饮业也顶得够呛，试想酒店的气氛哪有家里好，就算情人相聚，自然也是私人场合才是正经，吃完美妙菜肴，更方便干点别的事儿嘛……
饭菜很快上来了，曹锐和他干了一杯，这才说出此次约他来的主要目的，“兄弟，网上那帖子是你发的吧，嘿嘿，别否认，我知道是你。”
大勇挠挠头，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来个沉默是金。
“你啊……”曹锐想说什么，见服务生来上菜，又把话咽了回去，等服务生把菜上完，吩咐他退出去关上门，方低声道：“这事麻烦了，上面来问我了。”
大勇正喝一口茶水，“噗”，全喷在了地上。
曹锐作后怕状，“谢谢你没冲着我脸来。”
“大哥你够坏，吓唬我。”大勇咳嗽几声，“肯定是吓唬我，不然请我吃饭的就是警察了，不是你喽，呵呵。”
“行，聪明，不愧是鲜食品董事长，愣是骗不倒你。”曹锐亲自为他斟上一杯女儿红，然后和他碰了一下杯，“来，咱们走一口。”
大勇欣然从命。
曹锐又道：“不过你的话也不全对，问是问我了，毕竟我管着地震局这一摊事儿嘛，但我没露你，真的，我就说地震局差不多天天都有打电话骚扰的，我根本记不住，局里也没有记录，这也是事实嘛。”
大勇抱拳敬礼，“曹哥这么帮我，兄弟真是感激不尽，谢谢谢谢。”
曹锐摆摆手，“没说的，再来一口。”
清脆的碰杯声，女儿红又下去一块。
酒席进行到一半，曹锐问大勇最近有没有更精确的预报。大勇说难办的就是这个呢，他可以肯定地震就在近期，但就是没有准确的预感。
“对了，地震局还没有发现吗？”他问。
“没，”曹锐摇头：“说实话，自从你的帖子出来，地震局受到很大压力，这压力既有高层施加的，也有社会舆论施加的，促使我们加班加点地卖力工作，可是就是没有发现，很奇怪啊。”
大勇正色道：“曹哥，关于地震我也查过一些资料，有的地震事先就是没有半点征兆的，你可别不相信我，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一旦有发现，要立即发布公告啊，就别请示什么上级了不行吗。”
曹锐点头：“嗯，这个你放心，此次事件特殊，上级对你那谣言也信着一半，已经授权地震局可以第一时间发布全市预警，我们24时不间断地盯着呢，放心放心。”
大勇刚要说话，忽听外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泼辣的样子，好像在骂服务生。
曹锐听到那女声，神色一变，“好像是个熟人，我出去看一下。”
“好好，曹哥你去。”大勇答应着。
不一会儿，外面的喧哗声没了，曹锐领回来一个趾高气昂的……老女人，这女人皮肤极差，长得也丑，实际年龄可能也就40左就像50多。
大勇心里一凛，晕了，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不是苏总的老婆，叫什么来着，对了，叫谢枝花，汗，瞧这名叫的，就她还一枝花，一枝渣还差不多。
曹锐招呼谢枝花坐下，劝道：“表姐啊，你和一个服务生喊什么喊，来来，喊口酒压压气。”
那谢枝花脱口道：“我呸，那个小死崽子，竟然敢惹老娘，切，老娘我还没怕过谁，他算哪根葱！”
说着，一口把一杯啤酒喝光，哐，顿在桌上，“来，表弟，再给倒大勇为之侧目。
原来这女人和曹锐有亲戚，日，她从进来正眼都没瞧他一眼，记得她是一个什么小科室的科长来着，他妈的，怎么当上的，就这素质，难怪苏总要和周北燕好，和人家周秘书一比，她简直跟个母夜叉似的，苏总没早日和她离婚，忍耐的功夫算是高明了。
曹锐觉出大勇的不满，忙为谢枝花介绍道：“啊表姐，这位是张大勇先生，是鲜食品公司的董事长。”
谢枝花一听是鲜食品公司的一把手，双眼立即放光，热情地和大勇握握手：“哎呀呀，原来这位兄弟就是鲜食品的掌门人啊，幸会幸会……”
曹锐道：“人家还上过报纸头条呢，表姐你没见过啊，你好好看看。”
谢枝花一拍脑门，“见过见过，呵呵，张董真是年轻有为啊，有空咱们可以多交流，我们科和商业也挂点儿边，没准咱们还能……”
大勇一阵恶心，淡然道：“谢大姐是吧，其实我早认识你。”
他向前微微俯身，紧盯着对方的神情，肃然道：“我曾经是巨人经贸的一员，是苏总的哥们，他死的时候，我是第一个发现的。”
报纸上并没有提及大勇这个身份，苏总死亡的案件警方仍在保密，他的话说的非常突然，谢枝花如果心里有鬼，神色应该能看出来。
然而，大勇失望了，不知是谢枝花有雷劈不动的超强心理素质，还是她本来就没问题，她听了他的话，神色没有半点慌张，反倒一下子冷了下去，哼道：“你和那死人是朋友？那我可要恭喜你了，他死了，你算是有福喽，他就是个衰人！接近他的人没有好下场！”
大勇勃然变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说什么你！”
曹锐也急了，“表姐你搞什么，大勇是我的贵客，我请人家吃饭呢，你怎么说话呢你。”
谢枝花丝毫不给他这个局长表弟面子，腾的站起，一只大脚巴丫子踩到椅子上，破口大骂：“我就是要说，就是要骂，妈的，凡是跟那个死人沾上关系的人，我都不放在眼里，就像那个周狐狸精，哈哈，让她跟我装，我削不死她！”
张大勇大惊，“你把她怎么样了？”
谢枝花洋洋得意，“医院躺着呢，嘿嘿，她把我老公克死了，她也别想好过！”
曹锐深悔把这恐怖的表姐拽进来，好好的一顿饭全让她搅和了，连忙又推又哄地把她送出门去，回来一个劲向大勇道歉。
大勇心忧过去的同事，匆匆把饭吃完，就告辞离去，曹锐仍是道歉，大勇说让你道什么歉，那是那女人的事，一码是一码，地震局局长看出他确实没有生气，这才放心，经过这件事，大勇在他心里的地位更高了一分。
大勇在车里立即给宫娜打了电话：“警官姐姐，你们办巨人那案子，有没有安排盯梢啊，比如那个谢枝花和周北燕。”
宫娜在那头叹息：“你是说周北燕被打了的事吧，我们也怀疑是谢枝花干的，只可惜没抓到证据，那个谢的确是个泼妇，平常苏没少受她的气。”
大勇感慨一番，问了医院名，买了点东西去看了周北燕，后者已经从巨人经贸辞职不干，万没想到大勇还能来看她，又想起逝去的苏总，禁不住痛哭流涕，大勇深有戚戚焉。
从医院出来，他没有着急回家，到了流淌不息的桔江边，停车小驻。
夏天已经正式过去，秋天到了，水面上若干枚落叶转悠着、顺水而下。他凭栏远望。又是一年过去了，花开花谢，生老病死。生命周而复始……
正怔怔发呆，肩膀被人拍了一记，转头看去，却是祁珏，伊人仍然戴着那副象征“深度”的眼镜，一袭明亮的红裙，代表了活跃的都市色彩。
祁珏见他傻呵呵的样子，失笑道：“怎么了张董事长，改行当哲学家啦，在这儿发什么呆。”
大勇看看手机，哟，还真够呆的，都来40多分钟了。
“你在这儿干嘛，这么巧。”
“采访。”
“唉，记者也不容易嘛，领导应该给你配个车，呵呵。”
“有啊。”
“哦哦，恭喜。”
“什么啊，摩托车，昨天还刚刚坏了。”
“……任务完成了吧？”
“嗯。”
“走，我送你。”
“哈哈，有方便车坐了，谢谢，未来姐夫。”
大勇嘴巴张大，点上没一分钟的香烟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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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皮条
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你们那点事，打量我不知祁珏坐进副驾驶里。她现在一点也不迷糊，说的跟真事似的。
大勇汗一个，翻了翻眼才开车离开江边，一边道：“你可真能编，我和你姐？晕了我，你饶了我吧，那姑奶奶，俺可受不了。”
祁珏不乐意了，“哎呀，我姐怎么啦，说实在我那老姐，既漂亮又能干，温柔贤惠、文静淑女，那气质那身段那长相，配你十个也配得上啊。”
大勇撇撇嘴。我靠，你崇拜你老姐，也用不着贬低俺吧。
听她还在絮絮叨叨，他忍不住截断她的话：“我说大记者，我现在非常怀疑你的判断力啊，您老姐漂亮不假，能干也不假，但是……温柔贤惠？文静淑女？这个这个……这些美好的词语，好像和您老姐八竿子打不着吧。”
祁珏嘻嘻一笑：“我是有一点夸张啦，不过我一直相信，一个女人就算再威猛，要是恋爱的话，自然就会变得温柔的，不信，你和她处处试试？”
大勇猛眨眼：“拜托，我没听错吧，你这是在给你姐拉皮条？”
“切，”祁珏的小手拂了一下，“说话咋那么难听捏，虾米叫拉皮条嘛，我这是想给我姐介绍个对象，做媒，懂不懂？”
大勇失笑：“你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咱说归说，你老姐屁股后头的癞蛤蟆多的是，哪儿还用得着您老人家做媒。”
祁珏轻轻打了他胳膊一下：“别胡说，什么屁股后头，当着人家女孩面，不许说脏字。”
大勇嘴上说了声对不起，眼睛却斜了她一下，目光自然不怀好意，心想那怎么能叫脏字，谁还没个屁股……
祁珏红了脸，娇嗔道：“你你……你往哪儿看呢你！”
“哈哈！”大勇不好再逗她，遂道：“好好，你说说，让我们怎么处，别忘了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祁珏叹气：“唉，我也知道啊，不过我姐可比你女朋友漂亮多了，你没听说过女大三，抱金砖嘛，我姐就比你大了三岁啊。”
大勇哭笑不得，“那又怎样，我总不能抛弃我的女朋友，抱你姐这块金砖吧？别说金砖，就是钻石砖也不行呀。”
祁珏不以为然：“切，抛弃当然是不行，不过依我看呀，你俩之间的问题很多，对于你们能否长久交往下去，我深表怀疑。”
大勇心下一惊，沉默片刻，方有点心虚地道：“别胡说，你了解我们多少，我们哪有什么问题。”
“呵呵，我说话你可别生气，权当是听我八卦一下吧。”祁珏食指弯曲，推了一下金丝眼镜。
“不会，尽管讲，我要听真话。”
“嗯。”
祁珏扳着玉指道：“你瞧瞧吧，你们之间有太远的差距，比才能，你领导的公司前途不可限量，比脾气性格，你这人具备一切优秀男人的特点，仗义、勇敢、善良、浪漫……哎呀，这么一说，我都觉得你真是钻石王老五了，怪不得那么多美女围着你转，连我老姐都……咳咳。而你那位女友大人呢，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那人脾气很有点……特，我们都不太习惯，她有的时候一副老大样子，有的时候时候呢又突然自卑起来，而且洁癣得厉害，记不记得你两个多月不能动弹那次，我们几个都挨过她的骂，嫌这嫌那的，她行，她都来啊，不还得靠大家帮忙，切。”
大勇抹汗。
这祁珏不愧是记者，人迷糊，不代表人家观察力不敏锐，她真说对了，唐小莉就是那样，有点神经质，有时好像谁都不如她，有时却又敏感得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唉。
祁珏见他无语，知道触到了他心里，不禁献宝似的道：“偶老姐可就不是这样了，你别看她那么凶，其实很懂得和人相处的，待人接物也非常漂亮，否则也不会年轻轻的就当上采证科的科长了，她又没有那讨厌的洁癣，长得又比你女朋友漂亮，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大勇干笑几声。
他挠挠眉毛，“我说，我还是不明白，追你姐的那么多人，你干嘛要给我拉皮……那个介绍呢。”
祁珏悠悠一叹，脸转向外面的风景，把手放在扶手上，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勇看了一眼那莹白的玉手。嗯嗯，真是美女啊，瞧人家两丫头怎么生的，哪哪都那么漂亮捏，看来还是血统的事，俺家的亲戚就没太出奇的。
说起来他在A市的亲戚、那位表叔找他好几次了，让他有空过去吃饭，还真得抽空去一趟，省得人家说他当了老总眼眶就高了，上次人家帮小衣落户、找学校可是不遗余力地。
“我姐……也该找自己的另一半了。”沉默良久，祁珏终于开腔。
大勇把车速降低，“嗯，你说，我听着。”
“我姐……曾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恋爱。”祁珏缓缓地说。
大勇心下一紧，随即释然，宫娜怎么说也有25岁了，人漂亮，没有过男友是有点说不过去，只不过……心里怎么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呢……
祁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续道：“那时，我姐刚刚大学毕业，我还记得她刚回家来第二天，那名男同学就追到家里来了，原来，他是她的大学同学，开学第一天就瞧上她了，坚持不懈地追了4，毕业了有机会去知名外企当白领也没去，全是为了我姐。”
“你姐感动了。”
“嗯，是感动了，当然，这也是因为4他的坚持，她觉得，一个优秀的男人如果有这份心意，应该是真心爱她的，虽然，她对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是女人这一辈子，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其实她要求的一点也不多，既不要求那么多浪漫，也不要求惊心动魄轰轰烈烈的恋爱，只要真诚就行。于是，他们交往了。”
大勇低了一下头，“那男生很优秀？”
祁珏一笑：“没你这么优秀，也没你这么高大，但是长相嘛……要比你帅气多了，而且一样很有男人气概。”
她的笑容倏的敛去。
大勇奇道：“怎么？”
祁珏直直地望着前方的路，吞咽一口香涎，用低沉的声音道：“这种性格害了他。在他们开始交往刚刚一周时，一天，他们外出回来时遇到了坏人抢劫，姐姐本来功夫很好，可是对方也很强，她为了保护他，手臂被刀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他急红了眼，猛地从她身后窜出来，结果……”
大勇心脏停跳半拍，“不会是？”
祁珏吸一口气，郑重地点头。
“太惨了。”大勇觉得气氛压抑得要命。
“是啊。”祁珏仰起玉面吐出一口浊气，“后来，我姐报名公务员考试，当了一名警察……”
大勇黯然无语。原来宫娜还有那样一段故事，她平常给人的感觉，是否也受了那次事件的影响呢？
祁珏像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解释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姐平时有点不近人情？呵呵，是有那件事的原因，不过她那人本来就有点酷酷的，她的偶像是谁你知道吗？打死你都猜不出来。”
“拿破仑。”大勇说。
祁珏惊奇地望向他，“这你也能猜到呀，I服了YOU。”
“咳，”大勇撇嘴，“她那副死样子给我的感觉就像拿破仑，哈哈。”
“你！”祁珏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大勇摆手：“你可慢动手，咱这开车呢，扎沟里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