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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波姑姑一听,忍不住笑着说:“涵儿,那是对长辈和父兄……”
话未说完。
沈圆圆红着粉脸,插嘴说:“妈,圆儿不是不教涵弟弟水功,而是此地耳目众多,人家看见会指指点点,胡乱猜疑……”
“芙容仙子”立时会意。
她莞尔一笑说:“当然不能白天学,那样不但惹人注意,而我们在此隐居的秘密,也会迅速传遍武林。
再说——你涵弟弟离奇失踪,苇林堡决不会放弃追寻,因为‘独耳吊客’古大海势必得到小锦盒才甘心!”
郭晓涵心中一动,脱口低声问:“姑姑,他们都说小锦盒内是一部什么‘大罗佛门贝叶真经’。不知这话可真的?”
横波姑姑没有及时回答。
她忙凝神静听起来。
院外一片寂静。
除了夜风吹动修竹声,和湖水冲击湖堤声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于是——她凝重的点了点头,低声回答说:“不错,这部真经的确是武林至宝,江湖豪客梦寐以求之物,但是绝少有人知道,绝世武功记载于何处,即使获得,仍然形同废物!”
郭晓涵也渴望学会真经上的绝世武功。
他不由焦急的问:“姑姑可知道真经上的……”
“芙蓉仙子”黯然一叹说:“姑姑和你父亲一样,俱是无福之人,始终无缘……”
郭晓涵非常失望。
他觉得父亲为了这种“废物”而丧失了性命,实在太不值得了。
心念之间。
又听横渡姑姑说:“姑姑曾劝过你父亲,既然无法悟透真经奥秘,不如索性送回去……”
郭晓涵心中一动,急声说:“姑姑,家父在何处得那个小锦盒?”
横波姑姑黯然一叹,俱在回忆以往的经过,久久才说:“姑姑仅知道你父亲和他已经结了婚的爱人,在华山玉女峰下,偶然相遇,得到这个小锦盒,其他详情,姑姑也不清楚了。”
郭晓涵一心想知道父亲得到小锦盒的经过,因而忽略了横波姑姑转趋暗淡的神色。
这时——他灵机一动,不由要求说:“姑姑可否将小锦盒拿出来让涵儿看看,合我们三人的智力、福缘,也许能悟出一些真经上的奥秘来!”
“芙蓉仙子”毫不迟疑的答应说。
“好吧,今夜就看你的福缘如何?”
说着,起身走至后窗,悄悄拉开一线窗缝,机警的游目看了一眼窗外,随之开窗纵出,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郭晓涵抬目一看,只见窗外月色朦朦,枝摇叶动,夜风似乎较前尤劲,天上繁星闪烁,已是三更将尽。
片刻——人影一闪。
横波姑姑一式“巧燕穿帘”,又飞身纵进室内,双脚落地,声息毫无,轻逾狸猫。
郭晓涵顺手关上窗门,转身一看,横波姑姑手中正拿着那个见方不足四寸的黄缎小锦盒。
由于——他已经知道小锦盒内装有一部佛门真经,因而郭晓涵顿时升起一副虔诚崇敬之心。
横波姑姑虽是名震武林的侠女,但是她拿着黄缎小锦盒,亦不禁心情激动,面色凝重,一双纤纤玉手有些微微颤抖。
郭晓涵恭谨的接过小锦盒,立时解开上面系着的黄丝带,轻轻将盒盖打开。
只见——盒内极厚的黄绢上,并列放着三只长约寸行的玉质贝叶,色泽光润,隐隐闪辉。
郭晓涵看了许久,觉得毫无出奇之处,三只玉质贝叶上既无字迹,也无纹路,更看不出有何图形。
“芙蓉仙子”和沈圆圆双双立在郭晓涵身后。聚精会神,凝目注视着小锦盒的玉质贝叶。
室内一片寂静。
忽然——“蓬”的一声轻响。
迳由湖边隐约传来。
“芙蓉仙子”首先惊觉,玉腕一扬,灯光立熄。
郭晓涵心中一惊,迅即扣上盒盖,顺手交给横波姑姑。
沈圆圆眨着一双澄澈凤目,凝神一听,立即吃惊的悄声说:“妈,湖边似乎有船靠岸!”
说罢,急步走至外间。
她悄悄拉开半扇房门,一阵凉风,随之扑进室内。
郭晓涵跟在沈圆圆的身后,也悄悄走向门外。
郭晓涵的手被圆圆姐姐柔若无骨的玉手紧紧握着,但觉一股快慰热流,直达他的心灵深处。
这时——郭晓涵跟在圆圆姐姐身后,早已。了紧张,一种无法言喻的微妙感觉,令他脸红心跳,神志飘忽。
他和沈圆圆偎依着蹲在竹篱下,阵阵发香,扑鼻袭面,令他心旌摇动,情难自禁。
温馨的发香中,夹杂着由圆圆姐姐身上散发出来的似兰幽香,高洁、淡雅,令他在激动兴奋中,又多了些许舒畅。
他梦想一握圆圆姐姐春葱似的玉手,今天果然如愿了,他情不自禁的反手握紧了沈圆圆。
沈圆圆没有拒绝,因为她正由竹篱夹缝间,聚精会神的望着湖边,而郭晓涵却痴痴的望着她的如花娇靥发呆。
这时——他已无心再去想别的,只希望永远和圆圆姐姐这样偎依在一起。
蓦然—一沈圆圆的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儿。
郭晓涵一定神,立即由篱缝间望向湖边望去。
只见湖堤下一连纵上三道人影。
郭晓涵不见尤可,一看之下,不禁大惊失色,险些叫出声来。
刚刚纵上湖堤的那三个人,正是“独耳吊客”古大海,“赛貂蝉”洪丁香和狐媚艳丽的古淡霞。
他不由紧紧的握了一下沈圆圆。
沈圆圆顿时惊觉,附在郭晓涵的耳畔问:“是谁?可是那个古淡霞?”
郭晓涵惶急的点了点头。
他也附在沈圆圆的耳畔焦急的悄声说:“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她的父母……”
沈圆圆一听,也吃了一惊,两人又向湖边看去,只见——古大海和“赛貂蝉”面向古淡霞,正在比手划脚,似在追问她今天发生意外的经过,看样子古大海似乎非常震怒。
片刻——古淡霞忽然举手向着这面一指,古大海和“赛貂蝉”目光炯炯,闪烁如电,随之向这边望来。
郭晓涵一看,浑身不禁一颤,忍下住求助的回头看向房门。
刚一回头,发现横波姑姑神色自若,卓立在院门篱后,正注视着古大海等人的举动。
郭晓涵一见横波姑姑,立刻宽心不少,但仍有些紧张的低呼道:“姑姑,是古大海他们……”
“芙蓉仙子”一听,立即将食指竖在樱唇上做了一个“禁声”手势。
然后——她又悄悄指了指湖边。
郭晓涵立即会意,转首再看,只见古大海等围在一起,正在窃窃私议,六道炯炯目光,不时向这边瞟来。
接着——三个人同时“打手势,飞快朝这面奔来。
郭晓涵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一回头,横波姑姑正示意他快走,于是一拉沈圆圆悄悄儿的潜回房内。
“芙蓉仙子”神色自若的紧跟着走了进来,顺手将门掩上,再度示意郭晓涵隐身内室,未经呼唤不可贸然出来。
郭晓涵惶急的连连点头。
他屏息走向横波姑姑的卧室,就在他进入室门的那一瞬间,他看到横波姑姑正在和圆圆姐姐耳语。
这时——他已无心去听横波姑姑说些什么,慌慌张张的爬到床铺上,伸出手指,在宣纸上戮了一个小洞。
他凑上去一看,只见古大海夫妇和古淡霞一起立在竹篱外,正望着房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古大海满面怒容,干枯的右手指着古淡霞的粉脸,似在追问什么?
古淡霞秀发蓬乱,柳眉紧皱,樱口嘟得高高的,一双醉人的媚眼,早已哭的又红又肿了。
这时已换了一身粉红劲装,身后也多了一柄长剑。
“赛貂蝉”洪丁香老脸紧绷,虽然心疼爱女,但由于兹事体大,也无法阻止古大海向爱女怒目相向。
片刻——古淡霞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右手一指,古大海已腾空跃起,飘身落在院内,“赛貂蝉”和古淡霞以紧跟着进来。
就在三人双脚刚刚落地的同时,“呀”的一声,房门开了。
“芙蓉仙子”神色自若的卓然立在门口。
古大海夫妇颇感意外的同时一惊,但瞬即恢复镇定,同时面露傲态。
“芙蓉仙子”黛眉舒展,面含微笑,雍容的走出门外。
古大海夫妇凝目一看,面色突然一变,脱口一声轻“啊”,本能的退后半步,但两人迅即一定神,嘴角又同时掠过一丝冷笑。
“芙蓉仙子”淡淡一笑说:“贤伉俪坐镇苇林堡,声威远播,我母女在此建庐,幸与贵堡比邻,得获荫庇,始能安居湖滨。”
边说边看了一眼古淡霞,继续说:“夜阑更深,贤伉俪暨令媛驾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古大海老脸一红,仰面哈哈一笑,朗声说:“芙蓉仙子武林女杰,昔年叱吒五湖四海,群雄无不臣服,而今结庐湖滨,飘逸出尘,淡泊名利,足见志趣高雅,愚夫妇赋性粗俗,自叹难以企及,今夜冒昧造访,女侠谅已全知!”
“芙蓉仙子”黛眉一紧,轻摇螓首说道:“不知尊驾何意?”
古大海面色一变,冷冷一笑,沉声说:“既然不知,古某不妨对你直说,今夜愚夫妇前来,旨在取回佛门至宝‘大罗贝叶真经’,女侠久经江湖,当知寡不敌众,愚夫妇和小女自知不是女侠对手,但为了自保,少不得要联手群战女侠了。”
“芙蓉仙子”略感惊讶的说:“黄缎小锦盒乃‘金锥银弹’郭大侠烦我如期交还给一位前辈异人,并没有说要交给阁下呀……”
古大海一听,面色顿时一变,未待“芙蓉仙子”说完,立即惊惧的问:“那位异人是谁?”
“芙蓉仙子”微摇螓首说:“郭大快在信上并没有说明那位人是谁,仅说此人穿黄袍,银发银髯,而且尚特别指出一点特征……”
说此一顿。
她望着面色逐渐苍白的古大海,和画眉紧皱的“赛貂蝉”,继续说:“就是那位黄袍老异人的寿眉中,有一颗鲜红如血的朱砂痣!”
古大海浑身微微一颤,额角的冷汗顿时渗了出来。
但是——他还惊悸不解的沉声问:“郭渭滨命你何时将小锦盒交还给那位异人?”
“芙蓉仙子”毫不迟疑的说:“今天正午!”
古大海夫妇和古淡霞心头同时一震,不由相互看了一眼,因为他们想到了离奇失踪的郭晓涵。
“赛貂蝉”眼珠子一转,立即插嘴问:“什么地方?”
“芙蓉仙子”黛眉微微一动,举手一指房后远处说:“就在这座高陵上。”
“赛貂蝉”一声,仰面一声贱笑,声尖音锐,直如猫叫!
这声尖笑,不但“芙蓉仙子”十分不解,就是古大海和古淡霞也被她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赛貂蝉”突敛尖笑,望着“芙蓉仙子”恨声说:“你这永远不显老的小狐狸精纵然机智绝伦,终就百密一疏,老娘不信!”
说此一顿。
骤然瞪眼飞眉,厉声大喝:“室内何人?”
“芙蓉池子”神色自若,凤目注定“赛貂蝉”的狰厉嘴脸,冷冷的说:“小女!”
“赛貂蝉”怒目圆睁,冷冷狞笑说:“老娘不信!”
“芙蓉仙子”,粉面一沉,怒声问:“不信你又待怎样?”
“赛貂蝉”画眉一挑,震耳一声厉喝道:“老娘要搜!”
说着,两手突然上举,双腕一翻,寒光一闪,两柄雪亮鸳凤刀已撤出鞘外。
古大海胆子一壮,双掌蓄力,两臂微圈,做势欲扑。
呛啷一声龙吟,光华暴闪,一泓秋水,已握在古淡霞的手中。
隐身前窗偷看的郭晓涵面色突然大变。
他万没想到院中情势竟会突然急转直下,急忙下床,伸手一拉窗门。
啊!
他只觉得脑际轰然一声,如遭雷殛,郭晓涵虽然惊的张开了嘴巴,但却没有叫出声音来。
只见——神色祥和,慈眉善目的黄袍老人正微晒祥笑,立身窗外!
郭晓涵一见窗外立着黄袍老人,顿时惊呆了,他只觉得脑际天飞地转,神志恍惚,由于骤然过度震惊,几乎晕了过去。
他没想到古大海发现了横波姑姑的住处,而黄袍老人也同时找到了。
就在他神志恍惚之际,人影一闪,黄袍老人已进入室内,身形落地,轻如柳絮,毫无一丝声息。
郭晓涵看得暗暗心惊,他虽知黄袍老人武功高绝,但像这等登峰远极的轻功,仅听父亲说过,从未目睹亲见。
因而——郭晓涵自知今夜要想保住小锦盒不被这些恶人攫走,恐怕势比登天还难。
心念之间。
黄袍老人温暖的左手已亲切的抚在他的肩头上。
老人寿眉舒展,满面含笑,慈祥的望着他,右手作了一个“禁声”手势,迳向内室门口走去。
这时——院中又响起“芙蓉仙子”的怒喝道:“古大海,奉劝阁下即携尊夫人和令媛离开此地,不要自讨没趣,莫说郭晓涵已被那位异人携回深山学艺,就算他现在屋中,试问你们能否越过我的身边……”
古大海生性阴狠,但极易猜忌,这时一听,果然有些迟疑,尤其听到郭晓涵已被异人收为徒弟,心头宛如挨了一击。
“赛貂蝉”凶狠的望着“芙蓉仙子”,冷一笑:“你有千言万语,我有一定之规,老娘不信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儿,你‘芙蓉仙子”
武功再高,也不是我们三个人的对手……”
“芙蓉仙子”听得心中微微一震,来待“赛貂蝉”说完,立即冷冷的说:“洪丁香,你不要尽逞口舌之能,既然不信,你们三个不妨联手一试,只要你们任何一个人越过我身边进入室内,我江横波不但将郭晓涵交出来让你们带走,就是‘大罗贝叶真经’也一并拿出来献给三位。”
古大海夫妇一听,面色同时一变,心中不禁暗吃一惊,这话的确够狂,但以“芙蓉仙子”在武林中的声誉,当不会空言吓人。
因而——他们已想到“真经”上记载的罕世绝学,也许已被“芙蓉仙子”学去了不少,否则,自是不敢如此夸口?
“赛貂蝉”一想到“芙蓉仙子”的武功可能又增高了,心中不由升起一妒恨怒火。
于是——“赛貂蝉”咬牙恨声说:“实话告诉你,今夜我们前来,旨在夺取‘大罗贝叶真经’,郭晓涵对我们不足轻重,就是你将他交出来,我们也并不一定会将他带走。”
话声甫落。
古谈霞面色突变,不由忿忿的问:“娘,您怎么这样说?”
“赛貂蝉”妒火正炽,这时再经古淡霞一问,无处可泄的怒火,顿时暴发出来。
于是——她两眼一瞪,厉声怒喝道:“闭嘴,事情就坏在你的身上,你还有脸在此绕舌,郭晓涵今天要在此地,恐怕你连爹娘都不认了!”
话声甫落,人影闪动,古淡霞腾空跃起,飞身纵出院外。
古大海顿时慌了,不由脱口急呼:“霞儿回来!”
但是——院外一片沉寂,仅听到一阵逐渐远去的衣袂破风声!
古大海焦急的望着有些后悔的“赛貂蝉”,似乎在问:“怎么办?”
“芙蓉仙子”心中一动,觉得机不可失,立即淡淡的说:“令媛负气出走,极可能去寻短见,贤伉俪还不快去追赶爱女,至于‘大罗佛门贝叶真经’,我已交给黄袍老人带走,如果贤伉俪坚持进屋搜索,我正想以新习成的‘佛门贝叶神功’,一试贤伉俪不传之秘!”
古大海和“赛貂蝉”身处此境,急怒交加,进退两难,两人互看一眼,决心进屋冒险一试。
谁知——两人面色突然大变,脱口一声惊啊,畏惧的望着房门,不停的后退去。
“‘芙蓉出子”看得一愣,黛眉一紧,暗暗称奇,继而一想,似有所悟的回身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