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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敲了门,没人应。我直接推了就进去,其实家里也没那么多规矩的。不见父亲,窗前立着个瘦长的人影,一身随意的青衫,乌发只用一白玉簪子束着,看不清相貌,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我轻轻地走到他身后,也不出声,心里却跳个不停,已经猜到了他是谁。
范成喻轻叹一声,转过身来,眼神炯炯地看着我,似乎要看到我的心里去。我虽心虚,却也不能表现在脸上,神情自若地微笑,见礼,就是最挑剔的人也瞧不出其中有任何不妥。范成喻见我神色无恙,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我心里头略略有些愧疚,当初他对父亲把话说到那份儿上,我却故意装作不知,着实有些辜负了他。就别人看来,能嫁与帝王,母仪天下,是何等的尊荣。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对象不应是我。不说我不爱他,即使爱上又如何?像我这样生长于二十一世纪,从小受着男女平等教育长大的女子,又怎会嫁给一个坐拥三宫六院的皇帝,即使他对我爱宠有加那又如何。爱情这种东西,最是受不得时间的消磨,他今日说爱你,那是真的爱你,等到有一日他说不爱了,那就真的是不爱了。我若进了宫,少不了过着日日与人勾心斗角、争宠吃醋的生活,那比杀了我还难受。所以我断不能如了他的愿,毁了自己的自由。
所以,我虽然觉得有些对他不住,却也坚持自己的决定。面对他,也只能装作年幼无知,不解风情,谁让我现在才十五岁,且从小又没有母亲教导,所以这方面会迟钝很多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在现代我十五岁那会儿还真是傻不拉几,跟芋头似的,哪里懂得这些男女之事。
范成喻脸色恢复如常,却难掩眼中温柔之色。我坦然面对,一如初见。他轻咳一声,柔声道:“怎么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吗?”我尴尬地笑笑,老实回道:“昨晚跟弟弟多喝了两杯,现在头还疼得很。”
范成喻眼中闪过一丝忧色,责备道:“以后别喝这么多了,身体会受不了的。”说罢,又笑道:“若让外人知道云家雨小姐是个酒鬼,不知会作何感想。”我调皮地吐吐舌头,道:“只要皇上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范成喻微笑不语,只是看着我。
这样静了半晌,范成喻打破沉默,说道:“听说昨儿是你及笄,本来昨日就该来的,但想到你们一家人定有安排,便推到了今日。”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狭长的盒子,递给我,“这是礼物。”
“真的,我最喜欢收礼物了。”我高兴地接下来。这话倒不假。昨天晚上我收礼收得都快合不拢嘴了。父亲送的是焦尾古琴,这琴的价值我是知道的,没想到落到了我的手里。云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支玉箫,晶莹剔透,刹是漂亮。还可作兵器使,内里藏有三束见血封喉的毒针。虽然知道用暗器有点不光明正大,却也把我乐坏了。我本就不是君子,连孔老夫子也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若不做些与小人看齐的事情,怎么对得起孔老夫子这句圣言呢。
郑夫年的礼物最现成,是一大套他珍藏多年的医书,这些可都是非常珍贵的临床医学资料啊。虽然觉得他把本来就应教给我的东西作生日礼物有点过分,但还是很高兴地收下了。到杭州以后,我虽然日子过得忙碌,但每晚睡前总会看上几个小时的医书才睡的。自觉医术大进,可惜一直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自从云箫被我吓跑以后,我就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人做试验了,因而常常后悔当时不应该逼得太过分的。总不能每次都找江家兄妹吧,他们以后可是我保命的依靠,也不可太强迫的。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弄坏了。这可是皇帝送的东西,不知道多珍贵,以后没钱花还可以用来拍卖不是。
出乎意料的,盒子里并没有我所想象的装满龙眼大小的夜明珠,或是耀眼的珠宝,只是一支普通的金钗,式样平常,甚至色泽有些黯淡,似乎有些年代了。莫非是古董,我心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范成喻从盒子里拿出金钗,神情安详而温柔,正准备帮我带上,见我满头秀发全随意披散在耳后,无奈地苦笑,然后将钗子慎重地放在我手心,道:“你收好它。记住,以后若遇上难事,你就持此金钗来找我,只要你拿着它,任何事我都会答应你。但金钗只此一支,你要谨慎使用。”
我好奇地拿起金钗,仔细端详着说道:“看不出这个钗子这么厉害,等于是皇上的一道圣旨了。”
范成喻的眼神温柔中带着怀念,低声道:“这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心中一震,关于他母亲的事情我是略有耳闻的。当年他的母亲只是纪贵妃身边的一名小宫女,直到怀了龙胎,才封了嫔,但因为出生低微,不甚得宠。生下他的第二年,便突然去世,死因不明。我估计是成了后宫争斗的牺牲品。范成喻从小由奶妈子抚养长大。好在先皇子嗣单薄,而皇后又无后,再加上他本身又聪颖过人,故先皇对他还算优厚,只是没有封王罢了。
范成喻尚缅怀于对母亲的深切怀念中,没有注意到我的脸色微变。我也忙作出一幅全然不知晓的模样,推辞道:“啊?这金钗对皇上如此重要,云雨怎么敢收,要不皇上另外换个信物吧。”
范成喻摇摇头,硬是把钗子塞在我手里,道:“这钗子和你都代表我最重要的过去和回忆,我只能把他留给你,再也找不到别人了。云雨,从今天开始,朕就是东越的皇帝,有自己的责任,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我心念一动,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自称朕,徒然觉得我们之间疏远了许多。
他话已至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依言将钗子握在手里。他这才微微点头,微笑道:“朕出宫这么久,也该回去了,你若不忙,就多去宫里走走,太后对你很是挂念。
不是有皇后和其他嫔妃陪她吗?我心道,面上却是应了,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恭身送他出门。
范成喻走到院中央,忽然回过身,犹豫道:“云雨,我继位之前,你父亲可曾对你说过什么没有?”
我心里一惊,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面上还是装作毫不知情,道:“没说什么呀,那段时间父亲忙得很,连面也是很少见的。”
范成喻脸色不变,看不出心中的意思,淡淡道:“这样,那就没事了。”
我目送他出门,心里头却在琢磨着他的没一句话,回忆着自己的回答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为什么心里头总觉得沉甸甸的,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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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够长了吧。明天要上课;没有时间更新;今天先发了。
第十四章 未雨绸缪
刚从书房出屋,就见郑夫年倚在我门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遂故意说道:“没想到我的魅力这么大吧。”
郑夫年闻言,啐道:“没见过这么不谦虚的女子。”说罢,笑道:“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是个痴情种。”
我笑容微敛,苦笑道:“恐怕以后还会有麻烦的。”然后把刚才在书房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郑夫年讥笑道:“他肯定是会对云家下手的,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你暂时也不用太着急。”
“我能不急吗?南枫堂并不为我用,近卫队又还差时日。若他真的突然发动,我怕自保都难。”我为难地说着。
“你手上不是还有道圣旨吗,到时候保命还是不成问题的。”郑夫年嘲讽着,故意讥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现在对他是越来越放肆,好在他并不计较,反而觉得好笑,常常故意逗着跟我吵架。
“你放心,他又不是傻瓜,应该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他现在刚刚登上皇位不久,皇位不稳,需要依仗云家的地方还很多,不至于马上就翻脸。而且,以云家现在在朝中的势力,他要动手也要考虑考虑后果,一个不小心,就是皇位不保。依我看,这两年他不仅不会对云家为难,反而会处处示弱,给云家一些好处,只是要小心他在军中安插人手。一旦他掌握了军权,云家就要小心了。”
我点点头,现在京城中的主要军队都掌握在云家的手里,连皇宫里头的禁军也有大部分是云家的人,范成喻就是想逐步换人,也不是这两年就能完成的。想到这里,我心中微安。
“你不是一向都对云家的人没什么好感吗,怎么今天这么上心?再怎么说,皇帝也该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冷笑:“我对他们有没有好感是一回事,现在我这么紧张又是另一回事。如今我的利益和云家是连在一起的,云家强,则我就无恙,若云家弱,你认为我还能这么逍遥地做我的大小姐吗?别忘了,他现在可是皇帝,绝对不会允许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对我也是如此。这次我爹保住了我,下次呢?如果云家跨了呢?”
郑夫年脸上仍是一丝讥笑:“老实说,那小子对你还不错,你当初怎么不应了他,不然你可就是当今的皇后了,对于皇权和云家之间的冲突还可以缓解一下。”
我严肃地望着郑夫年,有点不相信这话是出自他的口中。“我绝对不会因为任何政治原因而嫁给我不爱的人,而且,范成喻也绝对不会因为我而改变对云家的立场。他是皇帝,有自己的责任,这是他说的。”说罢,我又补充道:“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那日日的争斗、争宠,我是不屑的,那宫里头就这么一个男人,却有这么多的女人时时盯着。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投上了,值得吗。我不愿成为她们中间的一员,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至于他是不是身份高贵,倒也不重要了。”
郑夫年见我脸上严肃,笑了笑,说道:“逗你玩儿的,你还当真了。照你这么说,你倒是可以去给北燕皇帝去做儿媳妇,听说他就只准自己儿子娶一个妻子。”
“有这样的事?”我奇道,“皇帝竟也有这样的思想,倒也奇了。”
“可不是吗,”郑夫年见我的脸色好转,又继续道:“他自己也就一个妻室,生了三个儿子,为了这个规定,他那几个儿子还没有一个成亲的。朝中的大臣急得不得了,他倒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这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我笑道:“不过这皇帝有点意思,如果有机会倒想去瞧瞧,看他到底长个什么样。”
说着,又和郑夫年闲聊了半天,顺便嘲笑他昨晚蹩脚的酒量,才送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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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叫来云箫,又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们的看法一致,该是加强培养我们势力的时候了。我简单地拟了一个计划,主要包括三个方面:
一是赚钱,虽说现在我们收入颇丰,但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多得是。于是,我计划不仅要在国内多开几家酒楼,同时还要把店开到其他国家去,一方面可以多赚钱,另外,还能为我们以后出境作些准备。茶庄是要越做越大的,现在这生意的利润非常高,杭州城里的达官贵人门已经渐渐接受了这种新的饮茶方式,茶叶也是供不应求。所以我决定多买些茶园,多请些工人,把这个行业做大。如果能远销海外就更好了。只是现在航海也并不发达,东越又没有与中国以外的其他国家接壤,所以我很是苦恼。若是在北燕,起码还可以卖到高丽,去换些人参、珠宝回来不是。酿酒的新方法也已经找到,这主要是托云箫化学学得好的福,不然,我除了知道高度酒要经过蒸馏之外,什么都不清楚了。连蒸馏是什么意思也不懂。昨晚就靠是着这种酒把郑夫年灌醉的。据我所知,酿酒业基本上是暴利的,好在东越此时没有禁酒令,否则我真的会遗憾死的。
第二是势力培养。这个问题是非常关键的,而且不仅仅是近卫队的培养。我认为我们不仅需要一个强大的武力组织,还需要培养一个广泛的情报收集系统。虽然我们已经有了南枫堂作底,但是经过这么久的磨合和相处,我们最后确定的是,它只能成为我们利用的组织,而不能成为效忠于我们的势力。于是我让云箫他们加紧了这方面的工作,并起名叫做“敦可尔克”计划。郑夫年对于这个名字很有异议,说是不明所以,读起来还很不舒服,但是我和云箫坚持非得用这个名字,他也没办法。
第三是结交权贵。不仅是东越,还有北燕和西楚。我们暂时没有把南粤列为考虑之地,只因为南粤现在确实是蛮荒之地,生产力落后,居民大多是各少数民族,我们还担心一时有点不能适应。北燕现在是四国中国力最为强盛的国家,民风开放,对外来民族和居民政策都很宽容,所以成为我们的首选之地。而西楚因为是我们的家乡,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也很有必要现在开始就准备。
计划虽然提出来了,可是我们也知道实施起来要比我们想像的困难得多,好在根据郑夫年的推测,我们暂时还有时间,所以也不是特别着急。
有了规划后,我心里好歹轻松了些。可能是现代生活得太累,所以到了现在是能躲就躲,能赖就赖,具体的事情我一般是不插手的。这样一来,虽然云箫他们忙得不可开交,我却还有时间时不时到宫里转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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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字有些少了;其实之前的内容全是寒假在家写的;从这章开始才是近些天赶的稿子;不知道内容会不会有些衔接不上。
第十五章 太后逼供
我每次进宫,十次有九次会遇见范成喻。最初还道是巧遇,可次数多了,连姑姑也有些怀疑了。这不,范成喻刚刚陪我们用完晚膳告辞后,姑姑就把宫女们都差了出去,只剩我俩两人。看来,她今天不问个水落石出是不会放我回家的。
“雨儿啊,你说皇上最近怎么老往我这儿跑呢?”姑姑拉着我的手,笑着说道。我明白她的意思,却只好装糊涂,“那是皇上孝顺,惦记着您。”
“我看也不全是,皇上孝顺我是知道的,他母亲去得早,早些年没少吃苦。年纪轻轻的就一个人去了闽地。我虽一直没孩子,对皇上却也不够关照。可是他继位以来日日都准时请安,嘘寒问暖的,让我很是感动。可不管怎么样,也不像现在这样有事没事就过来问安,还陪我一起用膳的。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姑姑继续把我往那话题上绕。
我笑了笑,仍是把自己撇清。“前段时间皇上刚刚继位,朝中事物繁杂,抽不出时间来陪您,现在都忙完了,自然就来得勤了。”
“我看不见得,皇上最近为了苏州水匪的事烦着呢。我看那,怕是皇上对谁有意思,特意每天赶过来的。不然,我这老太婆有什么好看的,一天看了一次还不烦,还特意舍了皇后嫔妃们来陪我用膳。”姑姑,你有必要非挑明了不可吗。那范成喻也是,做的也太明显了。我看不止是姑姑这里,宫里的其他人只怕早已经议论纷纷了。
我苦笑道:“姑姑,这事儿您要我怎么回您呢,皇上那里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什么,他心里头的事儿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况且,这些事情都是父亲做主的。再说了,皇上已经立了后,封了妃,宫里头的人都看着的,再说这些话,雨儿怕是不敢再进宫了。”不管他,我就给你来个和稀泥,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后边还有我老爹顶着。
姑姑闻言面色有些恼,抱怨道:“你爹这人就是太死板了,我当初就说了,这皇后的位子只能由你来坐的,可他倒好,平白地拉了个丫头来。还说什么婚事早定,不可失信于人。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啊,偏偏他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