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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尽是罗刹转生,个个杀人如麻……
猴王奉振看见如此境况,倒抽了一口凉气。
南阳城主府,解晖与解文龙父子听到亲兵报告,神色大变,对视一眼,马上命令几位大将率全军支援东门,又小声命令亲族卫队开西门,弃城而逃。
对于退路,解晖父子早有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想好。由南阳北上搏望,经石桥向南河,再进南召,入珍珠坪,穿银山过老虎沟,由钻天岭通过绝地阴沟,将到达太坪镇,在那可以转向西坪,与撤退的玄甲虎贲和李唐的雄师会合。
当然,这条秘道,在不到迫不得已之时,解晖父子绝不想用上。
秘道尽是山路险径,一旦行走,必须抛下作为最后依持的两万巴蜀大军,仅能带去数面亲族忠卫。如此一来,那么失去军队在手的解家父子,恐怕永无翻身之日。
命与权,二选一之下,解家父子还是忍痛选择了保全生命。
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解晖的心是这样想的,虽然他不舍得两刀巴蜀军,但没有办法,军队如果有机会可以再征,但生命只有一条。
南阳东门,巴蜀军虽然人数过万,但个个神色惊惶。不少人颤栗如筛,刃不能握。
“你是猴王奉振?”银发旦梅带着易容成她亲兵的徐子陵,自天空中飞射而下。银色的爪轮翻飞,十数颗人头抛飞,颈血冲天,她冷冰冰地看着这位昔日巴蜀第三号人物。声若冰珠迸裂,道:“马上率军投降,可免一死,否则全军尽诛,一个不留!”
第963章 洛阳血火
新野。
可达志刚率军抵达新野。忽闻南阳于已经于昨晚陷落。
近万伤兵,重新于洛阳编制整备过的长林、御林两军一万五千,两万多士兵。人人望着可达志,意皆惊惶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可达志还没有联系上李孝恭。忽斥侯又急报襄阳中梁、楚、宋、辅、吴等华夏军北上。直扑新野而来。
弃城西进!
狂风沙可达志一咬牙,狠心抛下重伤员,命令大军马上弃城而出。向西会合邓州的李唐大军。李唐士兵中登时人人哭喊连天,不少重伤员诅咒不绝,也有人自杀当场。能够挣扎起来的,统统尾随御林、长林两军而去。一些玄甲虎贲和李唐亲族精锐的伤员,则组军以死作最后一战。力拒到底,不逃不降。
一天半,最先的华夏骑军到达,攻入新野。非降即杀,一个俘虏也不要。
新野数千伤兵仅降五百不足,超过三千抵抗的伤兵被斩尽,血流成河。同日晚间,华夏前军到达,将尸首掩埋一空,拉应后军进城,收复新野。
萧铣、林士宏、还有翟娇各率一部追击向邓州,而吴王李子通则接手俘虏,又带兵向南阳挺进。
宋家子弟兵及竟陵军共三千,竟陵城主老将冯歌接手锄奸战队俘虏的巴蜀降兵八千。伤兵两千五百,收复南阳。两日后,留守邓州阻击追兵的四千李唐士兵全军覆没。萧铣林士宏收复邓州,同日,跋锋寒和阴显鹤率华夏精锐三千众。巴蜀少数民族战勇两千,分别于丹江口、纪洪登陆。尾追扰袭撤退的李唐大军后部。双方交战激烈。纠缠不休……
钻天岭。
刚刚在老虎沟里转得晕头转向的解家族兵亲卫,望着面前茫茫山岭,个个心如死灰。
此地无村无人,无路无径,唯一熟悉路途的向导在南阳突围战中。已经让华夏军高手暗算射杀。现在怎么在茫茫山岭树海中摸索出去,怎么到达那个有大路通向西坪的太坪镇,就连解晖也没有底。
据向导的话,通过钻天岭,找到阴沟,就能找到村落,然后顺着乡村小路。可直抵达太坪镇。
因为有一丝生机,又恐有追兵在后,解家族兵和亲卫们在此之前,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气力赶路,到达这个钻天岭,却发觉这里无村无店,荒无人烟,前去无路,在几天的疯狂透支。又无丝毫补给之下。解晖自己尚好,有肉脯充饥,但几百士兵却粒粮尽耗,如果几天之内找不到出路,估计众人就得活生生饿死在这一片茫茫大山里……
到底?那个该死的阴沟在哪里?
解文龙忍不住诅咒起来,派出去的五个斥侯,竟然只有两个回来。一人失足摔死,一个失踪,另一个被蛇咬伤,正等人去救他,剩下的两个斥侯,吓得小腿直抖。
徐子陵与一众华夏军高手,正在一个草坪上围坐,欢快地烤着野猪肉。
当斥侯来报,说解晖还带着人在钻天岭里兜圈子时,众人笑得直打跌。
“这一路走来,那群少爷兵真是太不容易了。”陈老谋脸泛起红光,得意洋洋地道:“如果等解晖带着他们千辛万苦地自钻天岭钻出来,我会告诉他。太坪镇的周边,有着两个阴沟。而这个阴沟,并不是他们所找的那个阴沟,而是一条绝路,一个死地,相信到时他脸色一定很好看!哈哈哈哈哈!”
“老谋你太损了,你简直比雷九指那个损人还要缺德!”酒王欧阳希夷亦开怀大笑道:“你是怎么让那个向导配合你,说出这条最难走的路的呢?”
“一百两银子。”陈老谋嘿一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不是曹应龙这家伙不小心射杀了他,我还想让他带解晖走遍这里的山山水水呢!可惜这条如此难行的路,解晖这小子还没有走上一半。就让他摸到这钻天岭来了。”
“瞧你那牛气冲天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解晖他爹呢!”徐子陵哂道。
“嘿,我还不想有他那样一个儿子!”陈老谋一看众人全体极度鄙视自己,打个哈哈,往嘴里灌酒。
“公子去洛阳吧!”善母莎芳婉言劝道:“解晖来到了这里,绝对跑不了。我们十几人要拿不下他,那也不用做事了。洛阳方面久则生变,公子还是早去较好。”
“对,估计解晖找到这里,最少还要三天。公子放心去洛阳吧!他跑不了!”周老叹等人也拍胸口保证。
“公子再给我们十几颗霹雳弹,这深山野岭的,正好派上用场。”金环真自龟兹王宫试过这玩意儿的威力之后,一直心里痒痒的想找人炸炸,但因为影响极大。一旦炸响,大家都知道是徐子陵来了,所以苦无机会出手。
“你以为这是馒头啊?要想多少有多少?”徐子陵笑了,不过倒真的变了十颗霹雳弹出来。
“有天下第一妙手鲁前辈帮你忙,这东西估计就比馒头稀罕一点点。”善母莎芳轻笑道:“听说黯魔他们每一人都有一颗。军中大小将校也有,怎么我们锄奸战队不分发少许?这是否有点不公?”
“你们用得着吗?何况这东西很不稳定。遇火、受热、重压、碰撞等等都会引发大爆炸。非常危险,你们与人打着打着,一股拳风掌劲过来。结果炸伤了自己,那才叫冤呢!”徐子陵摇头道:“他们用是需要或者迫不得已要有个自保的东西,你们就算了。看看老杜,他一向就对霹雳弹敬而远之的!”
“杜总管绝对是个怕死鬼!”金环真嘻嘻笑道:“还有莫名其妙的畏高病,说起来真是让人笑得肚疼!”
“估计畏高是洛阳坐吊篮升空的后遗症吧!”徐子陵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再想想听见宣永麻常他们说起在空中呆了两个时辰下不来的窘态。又联想一下几个高手在天空中乱作一团以劈空掌推的愚笨举动,禁不住为之绝倒。
洛阳。
李唐大军进驻四月不止,他们带来的种种。给予洛阳留守居民梦魇般的感觉。
烧杀抢掠,开始还在夜里偷偷进行,但到了最后,只要没人处,就会有流氓士兵于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财物,甚至强奸妇人。一月之前,当汉中被杜伏威攻下,长安告急,风陵渡口又让商秀珣率蛮族占领,陆地退路尽失之后,李唐士兵更是亡命地作出最后的疯狂。
在朝不保夕,命不久矣的绝望情绪下,李唐新征的士兵大量溃逃,但除了让城外的华夏联军追逐斩杀之外,城中的老兵、亲兵、狼骑等忠于李唐等部队也抓到就杀,镇慑其余心存叛乱之兵。
自潼关派来的船队,每次都运载的士兵不超过五千,但来回超过半月。
整整一个月,撤离的人马不超过一万。
在洛阳之内的十数万新兵,个个变成了疯狂的野兽。他们放纵,在李唐老兵亲卫没有巡察到的地方烧杀抢掠,似乎为了不保的生命而作出最后的挣扎,李唐百官大多摇头叹息。对此无能为力。现在洛阳之内,士兵阵营泾渭分明,一方是自我放纵的野兽之兵;一方是严守纪律的老兵亲卫。
为了威胁城外退兵,李唐新军不止一次将数千百姓押上城头。斩首迫使华夏军撤围。
可是即使华夏军退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也没有一个人能逃得出动。
风陵渡口被断,往北回太原是死地,向南下汝阳也是死路。李唐新军三次押着洛阳百姓出城,但很快让华夏军轻易歼灭。全军覆没,就连混在洛阳百姓之中的士兵也被一一认出,押到洛阳城前处决,人头以木桩吊挂,密密麻麻……
除了投降,别无它途。
然而在城中,老兵亲卫狼骑等战力远在新征士兵之上,他们杀死意图叛乱的士兵,不比城包的华夏军更少。一批批意图开城纳降的李唐新军,被斩首在洛阳城头,血染一片。
当徐子陵回到洛阳城时,整个洛阳,正处于血火战乱之中。
随地可见尸骸,到处都有人在冲突拼杀,血涂大街小巷,火烟滚滚,不论民房官邸。
围城一月,原来足可支撑一年的粮食,因为争夺抢掠焚毁,损失无数,不足两月之食,而且多在士兵手中,百姓许多存粮被抢。颗粒全无。城中人人自危,昔日繁荣昌盛的洛阳城,陷于一片血火之中。再没有能看见万人呼应人头涌涌的热闹。也没有听见朗朗读书或者吆喝生意的声音……
没有能听见昔日常有的欢声笑语,而处处闻及悲痛欲绝的饮泣号啕。
徐子陵走在街上,不止十次,有人向他挥刀。
其中,有李唐新军。有老兵亲卫,亦有洛阳饿民……
“拓跋焘,还我洛阳!”徐子陵虽然对于原来那些留下投敌的洛阳人颇是齿冷,想当初自己对他们尽心尽力,却换得他们自私自利,开始对他们的生死并不在意,但返回一看,昔日洛阳变得满目疮痍,目前的惨境简直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见洛阳陷入这片无尽的血火之内,徐子陵禁不住怒由心生。
第964章 灯下美人
华夏王宫。
房玄龄和杜如晦泪流满面地对坐。他们已经心碎,如死。
昔日仁厚德重的主公,昔日爱民如子的秦王李世民已经完全消失。在洛阳被围、长安被围、襄阳李唐大军撤离之际,他竟然向五千狼骑下了屠城令。如果之前种种入侵之举,房玄龄和杜如晦还能在心中找个一切为了打击华夏军稳固李唐百年基业的借口。那么现在,他们再也无法找到任何的理由来解脱自己内心的罪疚。
洛阳十数万民众,这些人并没有随华夏军南迁,而是夹道欢迎李唐大军。
最后,李唐大军为了在最后打击华夏,为了报复,为了消耗华夏民众的元气,李世民竟然下令屠城,不论男女老幼,杀尽一切洛阳人。
自一开始,李世民纵容新兵在洛阳烧杀抢掠,房玄龄和杜如晦就怀疑过这种罪恶败坏的举措。
但当时,他们一心为李世民开托。一心往好处想。
他们想新兵之兵只是缺乏训练管束,又受洛阳富贵奢华所诱惑,而并非李世民刻意为之。但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都是李世民故意纵容而成。洛阳人富足多金,头脑灵活。商易能力天下无匹,一旦由华夏军再度接手,那么很快就会恢复元气,迎来第二次繁荣兴旺。
洛阳地处有如天下中心,水陆通畅,一旦华夏军调集天下之兵。整军守御,那么恐怕李唐再无反攻之日。
将洛阳人屠尽,一可威吓华夏内百族万民,二可大量损耗人命元气。
没有人,那么就算华夏军收回一座空空如也的废城,那么也不可能再恢复往昔雄盛。李世民自一开始就有这种想法,但恐一直在爱民如子之政下,屠城令不可能实现。而且当时不知战局如何,不知洛阳是否能够长驻守御。
现在看来,洛阳不保,那么屠城,势在必行。
一来能吸引华夏回军救援。二来又能将罪责推于乱军暴兵之上……
房玄龄和杜如晦心中当然明白。但苦于劝阻不得,今日李唐皇帝李世民,再非以前的秦王李世民,故他们只有对坐痛哭。
“房相杜公,请两位大人赶紧动身起程。长孙大人和庞大人已经接应百官登船而回。此华夏王宫。最迟晚间就会一焚。”李族亲卫中的一位将军恭身见礼,道:“城外华夏军正在集结,据说华夏军这主徐子陵已经由襄阳北上来到洛阳城外,两位大人身份尊贵,万不可再留洛阳。”
“我让你们将城中数万妇孺带来。为何不听命令?”房玄龄勃然大怒,悲愤地吼问道。
“就算卑将有心救援。城中妇孺也不会相信,何况,外面现在大街上乱如杀场,到处伏尸处处,火光熊熊,又有谁敢随我们而行?前来华夏王宫,最后恐怕也是与此地同焚,难逃一死……”李族之中的将军越说越小声,他除了能控制属下之兵,对其余人再无能为力。
“西苑如何?难道你们也要将那里焚毁?”杜如晦直觉得心如刀割,华夏军离城,留下完完整整一个洛阳城,还有半库的银两。人事交接,粮草一粒不少,花草一颗不损,人命一个不伤。
现在李唐离境,竟然灭绝人性地要焚尽一切。
以己方暴徒之凶对敌人仁义之师,简直愧疚得几让杜如晦要一头撞死在华夏王宫里的石柱之上。
“西苑,华夏军正在攻打。守兵溃不成军,恐怕不需太久。西苑将会让华夏收回。”李族将军身边的副将上前拱手道:“房相杜公,我等受命护卫两位大人安全,请两位大人配合,一同撤出洛阳,再尽有恐生变。士兵们,给两位大人开路。”
“大胆。”房玄龄大喝一声,将准备上来簇拥自己而撤的士兵统统喝退。
“两位将军,请带兵出去,守御在门外。”杜如晦拿起纸笔。铺就案桌之上,拭去泪水。缓缓道:“华夏军离城,曾留下诸事交托。现我们无法一一完成,但自当留字书明有负所托。城中诸事,人命钱财,新兵兽行作恶,我与房相,也有责任一一言明。你们暂且退下,晚间再来。”
“可是……”两位将军对视,脸露为难。
“退下!”房玄龄大袖一拂,怒发冲冠,吓得两位将军带着众亲兵赶紧鱼贯而出。
杜如晦提笔,先深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神,提笔,于纸上写下:罪书,留与华夏之主圣王徐。两军交战,罪不在百姓,然新兵兽行种种,盖因房杜二人不务,无约束,放纵任行,始有今日祸患。房杜二人罪大恶极,其死不足以赎巨罪……之前所托诸事,全部有负所托,有失民望……诸祸之罪,只因房杜二人失职,虽痛心疾首,悔之晚矣……
另一边的房玄龄,将之前处理的政务公事,一样一样,分类堆放。
等杜如晦写完,交与房玄龄观看,房玄龄怆然泪下,神容变得枯老萧瑟,仅入洛阳三月,原来丰神玉肌的房玄龄头发花白,仿佛一下子老了三十岁般。
两人颤抖着手,在白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印章,禁不住又是一阵对望哽咽,泪流满面。
于龙案上铺好罪书。两人缓缓于整个华夏王宫中巡视一遍,来到魏征桌前,看见那‘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