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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有,再回一次头,看看已经气得在门畔昏倒的辛老。
等到陈倦打过针,辛达夷却接到爷爷护理小赵的电话,说辛老正在抢救。
辛达夷接到电话的时间,是凌晨两点三分。
辛老过世的时间,是两点十分。
当时,他还在路上。
好了,再也不用做爷孙俩了。
辛达夷跪在病房哭得血好像要从嗓子眼儿出来。
摸着辛老的手,已经开始凉了。
他养了一辈子,就养出这样一个好孙子来。
达夷撕心裂肺,天都没了。
爷爷,爷爷,爷爷!!!!
总是握着他的手,不管工作怎么忙,总是牵着他的手上幼儿园,上小学的有着一双长着厚厚茧子的手的爷爷,在公园给他用小草编过帽子,给他讲越南自卫反击战的故事,在别人都说辛达夷你比你兄弟怎么丑这么多的时候,喷着唾沫星子骂滚你娘的我孙子长得最好看言家温家陆家的算个屁。
他没有爸爸妈妈,只有爷爷。
爷爷等于爸爸妈妈,不,比存在着或者已逝去的任何人都亲。
辛达夷大病一场,没了半条命。
言老听说老友亡故,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乘着飞机回来的时候,在灵堂,看到好友的遗照,看到陪着达夷三天三夜熬夜没吃没睡的言希,气到极处,当着众多言党辛派人的面,狠狠扇了孙子一巴掌,他说,小畜生,是不是你教坏的达夷,下一步,是不是把我气死才算如意!!!
眼神,随即又阴狠地瞪了陆氏爷孙一眼。陆氏和言党,剑弩拔张,一触即发。
言老身后,一直陪着张参谋父子,张若则是唇角微妙,带着笑意,冷冷看着言希。
言希身后站着阿衡,阿衡说,言爷爷,您这是做什么。
言老看着阿衡的眼睛,高深莫测,像一盆冰水,浇在阿衡身上,他说,阿衡,跟你没有关系。
温老却目光大定,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几人祭奠了好友,一阵痛哭。
帮衬达夷过了辛老五七,言老拿出一张护照,扔给言希,说跟我走,回美国。
言希摇头,很认真说,我想要,和阿衡在一起。
言老却失望透顶,他说,你还要,拿阿衡做幌子吗。
他说,言希,我培养你一辈子,想着你秉性聪慧,想让你接我的摊子,可是,你为了一个男人,太让我失望了。
言希眼睛澄澈,他说,我想和阿衡在一起,跟陆流没有关系。
言老听信了一众老部下的话和满京城上流圈子的风言风语,言希一人之力,不可能敌过泱泱之口,所谓,人言可畏。
言老看到孙子的耳朵,叹了口气,小希,不要再做狼来了的孩子了。即使是阿衡,你看温老三的态度,摆明不想把孙女嫁给你,你跟爷爷回去吧,啊?爷爷给你找个好医生瞧瞧耳疾。
言希摇头,说,我要跟阿衡在一起,我要娶她,我想有个家。
言老却狠下心肠,沉声,言希,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我走;二是,和言家断绝一切关系。
他只当孙子欺骗,断不能允许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让言家贻笑大方。
他培养这么多年的继承人,不是一个戏子。
言希看着天,忽然笑了,如果没有三,我选二,我想有个家。
不再孤独,不再寂寞,不再被辜负,不再被抛弃,有保护自己和可以保护的人。
言老拂袖,搭飞机离去,随之,冻结了言希的所有信用卡。
高高在上的言家,和言希再没有关系。
阿衡返校的时候,和祖父详谈一整夜,第二天,家人问起,温老抱着鸟笼子,充耳不闻。
阿衡的考试成绩,全院第一,拿到了去法国留学的资格。
她问,能不能带家属。
院领导说,可以,但必须自费。
阿衡打电话说,我在H城等你。等你,嗯,三天,到上飞机的最后一秒。
言希微笑,那笑容真美,像个孩子。他说,好。
第一日,达夷出了事。被下了单子,说公司偷税漏税,高达千万。
辛老尸骨未寒,达夷却被带到了监狱。
言希问他,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达夷摇头,说账务,一直都是陈倦在管。
找到那朵玫瑰花儿的时候,正与陆流谈笑风生。
言希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觉得荒谬,你和陆流是一伙的吗,你跟达夷的感情是假的么。
陆流微笑,胜利者,总有一种高姿态。
陈倦低着眼睛,声音苦涩,说是,我是,你知道,我一直喜欢,陆流。
言希大笑,说这一招真妙。连辛爷爷也在你们的计划之内吧。瓦解了辛家,而言家因为我这个污点声名狼藉,独剩陆家岿然不动,真妙,真妙。
陆流眯着眼,说言希,我说过,我不会给别人作嫁衣。
言希却抬起陈倦的下巴,居高临下,目光冰寒,咬牙切齿,陈倦,你耳朵跟我一样,也聋了吗。听见了吗,为了这种人,你害了朝夕相伴八年的辛达夷。
陆流淡淡扫了陈倦一眼。
陈倦病还未好,猛咳起来,是,辛达夷算什么东西,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手却是掐着桌角,稳住身形。
言希问,陆流,你想要什么。
陆流微笑,反问,言希,你现在,还有什么,让我瞧上眼的东西吗。你践踏了自己的灵魂,把我耗尽半辈子养出来的灵魂装了别人,已经毫无用处。而温衡,我小瞧了这个女人,她毁了我的心血。她不是说,她想和你在一起吗,我偏偏不让你们在一起。
言希眼睛明亮,大笑出来,陆流,你什么时候脑子变笨了,只能想出这种八流的电视剧情。不就是温衡么,温衡算什么。
他打电话,当着陆流的面,目光灼灼,背脊高贵,说温衡,你走吧,我喜欢的是陆流,不要再回来,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改变主意了,不和你一起出国了。
阿衡沉默,半晌,只有呼吸。
她说,知道了。
掐断了电话。
还有两天。离她上飞机最后一秒还有两天。
第二日,辛达夷的一千万补齐,撤了案,检察院不再提起公诉。
陈倦消失。不知去了哪里。建筑公司,全部资产,也随之不翼而飞。
第三日,辛达夷平安出狱。言希带着他吃了一顿烤肉,兄弟俩兜里的钱,加起来,不足百元。
吃完烤肉,所谓纨绔,灰飞烟灭。
言希语气很温柔,抵得过达夷与他相识的二十五年。
他拍拍他的肩,达夷,我得去见阿衡了,你好好活。
达夷狐疑,说你怕陆流对阿衡……
言希微笑,他说我不怕。我想和阿衡在一起,我想要个家。
他说,你好好活着。
他开着红色的跑车,上了高速。
一八十码的速度,松开了穿着白色衬衣的手。
他微笑着,如此从容。
车像火色的凤凰一般,高高远远地飞翔着。
他要看到阿衡,为他曾经唱着山歌的阿衡。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人若有知……配百年。
人若有知配百年。
远方,驶来了什么,他闭上了眼睛,嘴角的一抹微笑,像极了绚烂的初开的桃花。
血色猩红,扭曲了空间,打散在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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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阿衡一直贴在胸口戴着的言希送的戒指,他一直以为她丢了的戒指,断了线。
她望了他们共同存在的国土,最后一眼。
chapter101
1982年,中国首都,言希在夏季出生,当时,还没有温衡。
1984年,言希一岁半的时候,温妈妈逗着他,小希,你很快会有一个弟弟了,高兴么。言希用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温妈妈的肚子,说妹妹,妹妹。
1987年,言希六岁的时候,拥有了一架模拟的飞机玩具,当时,价值,三万;四岁的温衡蹲在乌水镇的溪水旁,用小棍儿好奇地拨了拨快死的毛毛虫,被一群顽皮的孩子推倒在地,拍着手骂“野孩子”。
第一次在宴会上,遇见陆流。陆流问他你长大了想干什么,他想了想,认真地说,我爷爷让我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娶我的新娘子。一旁的林若梅看了言老一眼,抱起他,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希好可爱,做阿姨的干儿子好不好。言希脸很红,眼睛亮晶晶的;当时,阿衡第一次给弟弟熬药,小手上都是水泡。
1997年,言希在烈火中,含着眼泪拼命往外爬的时候,忽然想起漫长岁月中早已忘记的新娘子,要是,真有这样一个等着他的人,该有多好;当时,阿衡考了奥数第一,可是,看着弟弟碗中的红烧肉,依旧会垂涎,要是,能一日三餐都有肉该有多好。
1998年,言希在学着拉小提琴,楼下有温思莞的嘲笑,他泼了一盆水,隐约,好像看到,他身旁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时,阿衡第一次遇见言希。
1999年,言希带着温衡回到了乌水,是他很久以前小小许下诺言要来迎娶新娘的地方,他的小新娘在他身边,乖巧地吃着白糖糕,他第一次,看着她,唇角有了温暖的笑意;温衡和言希熟悉了起来,爷爷把她安排在他的身边,放心地出了国。而她,第一次有了回家的感觉。总是,有人在她身边。总是。
2000年,言希到了维也纳,林若梅问你是不是很在乎温衡,他说温衡算什么,可是,她却拿出一副相集,说所以,我把这些寄给温衡也没什么,对不对;阿衡在家里等了许久,却等到了手中握着门牌的疯了的言希。
2001年,言希努力了很久,战胜了匹诺曹,又重新看到了他的阿衡,他第一次,看到她,心的跳动都会比平常快半拍,砰砰的声音,C调起,A调落,不伦不类;温衡感冒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温衡啊温衡,你是有多爱他。
2001年夏,陆流出现,要带他去美国彻查身体,他想,顺便和爷爷说一声,选个良辰吉日,娶了阿衡好不好。温叔叔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他飞回国,躲在角落,阿衡抓着别人父亲的棺木,满手是血,他跟在她的身后,她却没有转身,看到他的怀抱;那时,阿衡第一次遇到顾飞白。
2003年,他做了许久的DJ YAN,每次都会说,我是言希,言希的言,言希的希,请……不要忘记;她卡在电梯中,哭着说,言希,我想你。
2003年夏,言希的耳朵益发不中用了,他想,他快要听不到阿衡的声音了,于是,辞掉了电台的工作,陪在她的身边。他对她说,你想要什么,还想要什么,告诉我;那一年,温衡说我喜欢你,言希。
2004年,言希的耳朵已经微弱到听不到阿衡的呼唤,她爱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喊着言希,方方正正,含蓄而充满爱意,他的心忽然很疼,说,阿衡,我们分手吧;那一年,阿衡得到了亲人的爱,得到了朋友的爱,得到了一切,得到了她白日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却失去了言希。
2006年,他们和好,却遭到所有人的反对,他们对他说,言希,你是个聋子。阿衡说,我们一起去法国,我等着你。他却因为不想再受陆流时时刻刻因为阿衡带给他的威胁,放开她的翅膀,在车中自杀;阿衡没有等到言希,去了法国。
2007年,他捡回了一条命,却被陆流囚禁在了身边,身边除了一台电视,再也得不到别的外界消息;那一年,阿衡在法国著名的科研院做了一名医师,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见过几场死亡,渐渐,看淡了感情。
2008年,五月十五号的时候,他看着电视,胡子拉碴,正在吃泡面,却忽然掉了眼泪。他找到机会,偷跑了出去,拿起电话,说,爷爷,我错了;那一年,云在,偶然,接到了远方的一封信函,来自温衡。
2009年,言希学着做他不喜欢做的事,笼络言党,借着手下的手,除掉了张氏父子。
2010年,言希开始搜集证据。
2013年,言希三十一岁的时候,娶了楚云,按照爷爷的意思,传宗接代。云在微笑到场,说,温衡现在在非洲带医疗队,没有时间来,只拿出了温衡亲笔写的“百年好合”。
2015年,言希击溃陆氏,陆流在监狱中问他,言希,你的心呢,为什么我看不见。
第一个孩子,云在也已结婚,带着新婚妻子到场祝贺。新妇说,姐姐在欧洲做医学研究,不能来。又送到一副字,“子女双全”。
2036年,言希悉心教导子女,有记者采访,问,您这辈子最爱的人是谁,他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妻子,微微笑了。
2040年,妻子去世,言希的身体也益发不好,卸下重担,离别了子女,走遍了全国,看到了许多年都没有看到的东西。
2042年,他六十岁的时候,回到了四十年前住过的房子,许多年没有回来,却一直找人整理着,维持着原来的样子。他走到二楼,走到一个房间,看到了一本书,是高中时的语文课本,上面写着《项脊轩志》,他含着笑,几乎能响起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抬眼,望着窗外,眼睛花了许多,似乎,有一个温柔的身影在花圃中忙碌着什么。
2043年,言希去世之前,云在也来了,他气若游丝,说我死了,让我和她葬在一起吧,行吗。云在眼中有泪,说你怎么知道的。他想了想,好久了吧,2008年到现在,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地震的时候她跟着法国医疗队,最后一个,是不是,为了救一个孩子,被石头压在下面,没有走出去。云在点头,痛哭,她给我写了一封信,恐怕自己不测,准备了一切,让我瞒着你。
言希放下了手,说我知道。
1998年,到2008年,这是,一段十年。
全剧终
chapter102
当我们热爱着英雄的时候,就必然热爱着英雄身后的美人。
——————————————————题记
这个世界呢,有关男人的话题,总是很丰沛。从三进家门而不入的大禹同志到被诛了十族的方孝孺同学;从铁面无私杀侄儿的包黑脸再到走向共和的孙国父,从野史到正史,从怪谈到正说,男人总有能耐把自己塑造得很悲情,或许,我们可以称之为英雄情结,跟女人喜欢漂亮衣裳全套skII一样一样的。
这玩意儿,是个男人都少不了。
比如,陆流,很爱八流电视情节的陆少爷,于是,你说至于这么麻烦吗,人温姑娘定了三日之期的时候丫才出来折腾,早几天晚几天都不行,非关键时候拆戏台,你说你找几个大老爷们抓住言希,就那小身板儿还跑得了吗,至于不至于再搭个辛达夷。人孩子爷爷都死了,遭你惹你了,这倒霉催的。
再比如,言希,很爱悲情琼瑶戏的言小少,逮住机会就显摆自己多能牺牲,那身骨头那身肉能让人孩子玩出中国足球的臭水准,说耳聋耳朵就聋,说自杀逮着车就敢往上撞,你说你是能撞死也成啊,这会儿裹成木乃伊在医院拄着个拐杖晃来晃去算毛线,摆明虐得不到位,让作者下不来台= =。
辛达夷扶着他,颤巍巍,言希,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回头,阿衡又该恨死我了。
言希吭吭哧哧练走路,不敢说话,做手术那会儿,忽然不想死了,咬舌头咬得太狠,舌腭裂了= =。
护工在一旁舔冰棍儿,磨蹭什么,说你呢,不想好了,是吧,大腿粉碎性骨折那个。
言希= =。扭脸,身后还有俩做了内八字矫正手术的姑娘,听说都是非主流。
辛达夷扶他,美人儿,坚持,咱再走两步。
言希一字一字开口,你没跟别人说我这出吧。
辛达夷抽搐,我没脸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