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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世家子弟见她非但全然不为自己所动,反而对隋意青眼相加,充满敌意的目光纷纷又一次的聚拢在隋意身上。
若论出身地位隋意比不上在场的任何一名世家子弟,论相貌英俊他不如慕容庆,论男子气概他亦不如那粗豪少年诸葛寒山,高大威猛不如……,总之他只是一看晃眼看过便能使人遗忘的人。意外的是在他偏偏能轻易赢得此地的两位美女的青睐,这不由得让人心生疑惑,难道这姓隋的家伙有勾引女人的邪法不成?
李诗蕊大大方方的走到了慕容庆面前,盈盈一笑,以天籁般的声音说道:“多谢慕容公子前些天的盛情款待,今天便由小女子作东,请慕容公子共享晚宴如何?”
听到这里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李诗蕊看上的是慕容庆,方才不过是多瞧了两眼隋意罢了。
慕容庆干咳一声,并不做答,他命悬在隋意手里,可不敢私自做任何决定。于是瞧了瞧隋意,听从他的安排。只见隋意对他点了点头,他才开口道:“李老板一片心意,小可怎能推辞,恭敬不如从命吧。”
慕容庆话音刚落,便发现那些嫉妒的目光由隋意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这里,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还不是一般的倒霉,他干脆把头偏向一边,以免得罪了人。
“李老板,你为何只请慕容公子一人,难道慕容公子与你的关系非同寻常?”上官无忧不满的问道。
“对呀,李老板莫非瞧不起在下等人?”南宫帆跟着问道。
……
慕容庆见这帮平日里的狐朋狗友到了这时候还要找自己的麻烦,他红着脸对李诗蕊道:“各位,我与李老板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你们可千万别想歪了。李老板,我的朋友……,不如一道……。”
李诗蕊会意,嫣然一笑,说道:“若各位公子小姐更赏脸,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我们这边请吧。”
……
快活林不愧为著名的销金窟,转眼琳琅满目的各式菜肴美酒便上了桌。
慕容庆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顾埋着头喝闷酒。而其他众少年则高谈阔论,述说着自己是如何惩恶除奸,如何的侠义风范,在美人面前尽力展示着自己“过人”的本领与风光的事迹。
隋意清楚李诗蕊此番设宴纯粹乃为了接近自己。
酒过三旬,李诗蕊红晕上脸,白皙的脸蛋上如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使其更增丽色。那晚舫上的烛光昏暗,他未曾能在激情下瞧清玉人的真颜,此刻不他禁想道:“自己还真有福气,得缘与如此佳人合欢。”
她亦不时的瞟上隋意一眼,仿佛在搜索着那另一半的疯狂。
上官无忧忽然起身,端着酒杯说道:“小可在此敬李老板一杯,感谢您此番款待。”
李诗蕊陷入了关于隋意的沉思之中,她脑子里满是对“天下的第一恶徒”的遐想,眼前的则全然无动于衷,弄得上官无忧只好举着酒杯尴尬的站着。其他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仿佛在嘲笑着上官无忧。
隋意自然能猜到李诗蕊所思何事,他咳嗽了一声,对李诗蕊轻声道:“李老板,上官公子敬你酒呢。”
李诗蕊这才晃过神来,把杯一碰,对上官无忧道:“真是抱歉,小女子方才头晕晕的,对些事情想入神了,请上官公子莫见怪才好。”
上官无忧只得道:“哪里,哪里,小可岂是心胸狭窄之人,李老板也得多多保重身体才行呀。”
李诗蕊点点头,她终于忍不住将话引入了正题,“慕容公子,你能否介绍一下您身旁这位朋友。”她望着隋意说道。
不待慕容庆开口,隋意已经盛上一杯酒站起身来,道:“在下姓隋,单名一个‘意’字,人如其名,相当的随意,出自青城。来,我也敬李老板一杯。”
“隋意!?你是隋意!难怪你同隋意长的那么象,原来你就是他呀!”
“我瞧你是隋意的狂热崇拜者吧,但也必冒充他呀。那家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他若知道你用他的名号四处张扬,你可就倒霉了。”
“哈哈,笑死人了,你是隋意?我瞧你的岁数做隋意的儿子还差不多。”
“我就说麻,姓隋的本就不太多,你还同隋意一样出自青城,哪有如此巧合的事,原来是个疯子。”
“隋意”两字一出,全场立刻炸开了锅……
众人中只有慕容庆与李诗蕊明白隋意乃是说的真话,而其他人则抓紧时间嘲笑讽刺,生怕错过了打击对手的机会。
连南宫萍也笑得花枝乱坠,道:“我说‘隋’大哥,你这人还真有趣,说自己是谁不好,偏偏想做隋意,你究竟是什么人呀?”
实而虚之,虚而实之,对些自作聪明的少年特别的有效。隋意欲达到正是这个目的,他进一步“开玩笑”似的说道:“唉,你们小家伙太没见识了,我老隋岂是轻易能为人看透的。”
只有上官无忧心思甚密,他阴沉着脸,回想着方才隋意躲避南宫萍长鞭时所施展的身法,那身法竟与青城派闻名天下的“天罗步”有几分相似。“难道他真是隋意!”上官无忧想道。
第四章 恶人刁客
深秋,微寒。
三合会大宴的地点就设在洞庭湖湖畔的“洞庭山庄”。
南宫萍等不愿乘坐三合会用来接客的游舫,因为那太嘈杂,他们纷纷以轻舟飘摇湖内。
隋意放眼望着长天碧波,洞庭湖上苍翠的诸峰挺立于浩淼的浪涛之中,胸中数月来的郁闷之情稍减,笑道:“真是可惜,老隋我今日方才发现此地乃一归隐的佳地,否则早在此修身养性,‘天下第一恶徒’的名号早被别人摘去了。”
湖风吹乱了李诗蕊千万飞扬的青丝,浪花同舞,却没有扰乱她清晰无比的思绪。她反复咀嚼着隋意的每一句听似“开玩笑”的无稽之言,无论是于公——巫方然的任务,还是于私——他与自己的一夜情缘,均为十分必要的。
南宫萍却忽地说道:“这位大哥呀,你口口生生说自己是隋意,你可知道隋意的残忍与无情,你好象并不是凶身恶煞呀。我瞧你岁数不过二十八九,而那隋意少说也有四五十的年纪了。你若在江湖上再如此胡说,恐怕许多亡命之徒为了赏金要找你麻烦了。”
隋意轻笑一声,心想这小姑娘虽然叼蛮,但心眼还不错。他晃了南宫萍一眼,只见她正悄悄的将目光移向自己这儿,四目相接,引得南宫萍小脸一红。隋意不由得暗暗自问道:“难不成这小姑娘对自己有了情愫?”
南宫萍自小在深闺中娇生惯养,极少于走动江湖,平日所见的不过是些世家的“侠少”虚伪的嘴脸。而相貌平凡的隋意却有种成熟的魅力,他历经沧桑后所表现出的狂放而又感性,这对南宫萍单纯的少女无疑产生了特殊的吸引。
隋意承认自己就是一名好色之徒,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但是他行恶是有着自己能容忍的底限,他那不堪回首的过去,逝去的一个又一个的心爱之人,直到现在仍使他揪心的痛。他感到自己一遍又一遍受着命运的诅咒,“即便自己完蛋,也不能再让爱慕自己的女子受到任何伤害,”他暗暗发誓道,他想着抬起头来分看了李诗蕊与南宫萍一眼。
“前面便是西洞庭山了,我们靠岸把。”李诗蕊纤纤玉手指着不远处道。隋意只见西洞庭山悬崖绝壁,奇石嶙峋,虽不及三山五岳的雄伟,却给人一种飘渺如画的感觉。
众人弃舟登岸,此时正值深秋,山上果满枝头,浓荫相接,花果飘香。南宫帆赞道:“未想三合会的婚所还真不赖呀。”
诸葛寒山也附和道:“这道象是个桃源之境,此地主人想必是个雅人。”
隋意报着对扶桑人天生的憎意,冷冷道:“地方是好,可主人未必乃雅人,是强盗却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们?”
“我说此地多了一个心甘情愿冒充恶徒的疯家伙才煞风景!”
这些少年已经把同“疯子”抬杠当做了一种乐趣,慕容庆却连话也懒得说了,他这些天活在夹缝中做人,完全学会了忍耐,无论什么事,他均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就象所有东西都事不关己一般。
忽地前方迎来了两名身穿和服的中年人,行一礼道:“门主吩咐我二人在恭迎各位大驾光临,请这边来。”说着往山腰的一昨座园林一指。
众人点点头,便着那二人穿过一道小路,来到了山庄前。隋意沿途暗自留心记下山形地势,以便事后全身而退。
庄门大大的开着,各方的宾客看来早已至此,场面之大实属罕有。
南宫帆忽道:“三合会近年来在江南扩张神速,不想已有了现在此等规模,竟然能邀到这么多的豪杰之士。”
诸葛寒山道:“长辈们也许让我等前来正是要我等开开眼,长长见识吧。”
李诗蕊道:“他们亦在我钱庄中有着大量的银子,真不简单呀。”
他俩说完,只见慕容庆与上官无忧仍不发一言,便齐声问道:“慕容兄,上官兄你们二位一路上便死气沉沉的,说说自己的看发呀。”
上官无忧道:“我正在思考三合会的首脑究竟何许人也,有能耐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它发展到现在的规模。”
隋意沉声道:“三合会乃一扶桑鬼子的门派,表面上兴开武馆,却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的首脑想必乃一变态的魔头吧。”
南宫萍笑道:“‘隋’大哥,你好象与三合会有过节似的,说的全是他们的坏话,现在可是他们的地盘哟。”
隋意正色道:“扶桑鬼子均乃禽兽,台洲沿海倭寇肆虐,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凡我中华人士均得尔诛之!”
隋意说完,只见南宫萍一脸的倾慕之色,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她柔声说道:“隋大哥自称恶徒,游戏风尘,却实乃一为国忧民的侠者,小妹佩服。”
隋意闻得南宫萍此言,一向自负脸皮极厚的他也不紧一红。
“阁下既然如此憎恨扶桑人,那来此有何目的?”上官无忧问道。
“为了一个人,一个女人。”隋意答道。
“女人!?”众人闻言,皆面面相觑,无疑此言有乃一句“疯话”。
……
由于宾客太多,堂内已容纳不完,席位排到了外面。
慕容庆一众人嫌厅中气闷,所以坐在其外,欣赏着园内亭榭水石,锦簇花团。隋意一颗心老是悬着,搜索着游依敏那魂牵梦绕的身影。
“我听说三合会少门主的新娘是我中土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他还真是有福气。”隋意听得右桌的一个汉子高声说道。
那汉子身旁另一人扬声道:“此次大婚乃天作之合,两个不同国度的人走在了一起。”他声音大如洪钟,象是生怕在场的人听不见一样。
他二人摆明了是在拍主人的马屁,借机向三合会靠拢。
隋意本埋头喝着闷酒,闻得他二人对此婚的赞美之言,不由得怒上心头。他早已将游依敏当做了心中长久的寄托,此刻他们却将自己的爱人说成与别人是一对,就仿佛割去了自己的一块肉般,怎能容忍!
他举起一杯酒,冲着那二人笑道:“相逢既是缘,来,在下敬二位好汉一杯!”一杯酒隔空掷出,带着激进之声飞向其中一人。
“好说,好说。幸会,幸会!”那人自负武艺了得,伸出右手,欲将酒杯接过,哪知刚触到便只见“啪”的一声响,酒杯炸裂开来,那人顿时被酒水溅了一脸。
原来,隋意已用“太清气功”的柔劲将酒杯做了手脚,若非对方以绝顶的柔力接下,否则酒杯稍触即碎。
那人在无数双眼睛下出丑,怎能不怒,他拂干脸上的酒汁,叫道:“朋友,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与你有何过节,引得你对我此般戏弄!”
隋意冷笑一声,把头偏向一边说道:“我想兄台你定是有所误会了,在下不过是以武会友,考较靠较您的武功罢了。”
那汉子的冲动被隋意这句话抵了回去,只得强忍怒气,暗怪自己学艺不精,以至出了个大丑,丢尽面子。
他身旁一老者却站起身来,干笑道:“真乃英雄出少年,阁下年纪轻轻便如此非凡的修为。老夫也敬你一杯!”那老者看似那桌人的头头,他一发话那汉子眼里便发了光,象是知道他必定能为自己找回颜面一般。
那老者端起酒杯,将真气运足,慢慢放开,只见酒杯竟缓缓的在空中四平八稳的移动开来。但明眼人却不难看出,他这一掷非功力高绝不能做到,较方才隋意碎杯那手功夫又难上了数倍。
隋意淡然一笑,伸出手去,只见酒杯如变魔术般的垂直降在了隋意手心。隋意举杯一口饮下,道:“前辈太客气了,请坐,请坐。”
那老者亦明白了隋意的厉害,叹息一声,颓然坐下,那知道屁股刚一接触到板凳,便只听得“咔嚓”一声响,椅子塌倒开来,四分五裂,那老者正处在方才输了一招的沉闷之中,反映未及,“哎哟”一声,坐倒在地上。”
在场的武学行家不难瞧出隋意这一手乃是用上了劈空掌力,乘那老者不备,将椅子的木质震松。而这一手功夫既需敏捷的反应力,又需将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否则那椅子还未等其坐下便垮下了。
隋意哈哈一笑,讥讽道:“前辈卖弄功夫也不用拿此地的椅子出气呀。”
南宫萍修为尚浅,尚未解得其中奥妙,冲着那老者道:“前辈屁股上的功夫还真了得,轻轻一压板凳便散了架,小女子佩服,佩服!”
那老者怎能忍得了这般“侮辱”,恼羞成怒,冲着隋意道:“阁下好本事,不知可否留下名号,此恩此德,老夫他日一定相报!”他摸不清隋意武功的深浅,只得将狠话说在前面,撑一撑先前失掉的面子。
隋意夹起一口菜,悠哉的嚼了起来,似全然将那老者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那老者被气得浑身颤抖,他身旁的几个汉子叫了起来:
“好小子,你有点本事便目中无人,今日要不是瞧在此地主人的面上,你***别想活着出去!”
“哼,缩头乌龟一个,连自己的名头也不敢报出!”
……
隋意忽然哈哈大笑,道:“你们激一激便想我说出自己的大号,以后来找我麻烦,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么?不过,我的名号若是说了出来,你们这般江湖小厮恐怕经受不起!”
“你是究竟何方神圣?在此大言不惭!”那老者冲口而出,问道。
隋意还未做答,上官无忧便先自开口,啧啧说道:“你们可知道当今江湖中最大的祸害是谁?最令‘武林神话’也头痛的是谁?你们一会儿莫名其妙便归了西!”
“多谢上官兄的谬赞。”隋意说道,“鄙人正是‘天下第一恶徒’——隋意!”
“隋意”两字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除了上官无忧等人,在场之人无一不以惊诧的目光向他投来。
关于他的传闻太多,有人说他武功绝顶,也有人说他根本是个青城派无能的弃徒。但最统一的几点有:他凶恶、他残忍、他无情、他奸险、他好色、他淫乱……。总之,他就是邪恶的代名词,所有的恶事几乎均与他有关。
慕容庆先前总是不解为何隋意被翔龙山庄通缉仍四处自报身份,招惹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方才南宫萍帮着隋意嘲笑那老者,使得隋意的身份又一次的被上官无忧“无知”的引出,这让他脑海中灵光一现,渐渐想通了隋意“险恶”的用心。“天下第一恶徒”近段时间同慕容世家、南宫世家、天澜镖局江南几大势力的继承者交好,并走在了一起。若这等消息传入了其死对头翔龙山庄那面,到时候定回又起风波,整个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