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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听说娘娘能治皇上的病,不知是不是真的?”尹德妃开门见山地问道。她对我倒还算客气。
我不慌不忙地答着:“是。”此时心情反倒平静下来。
尹德妃顺理成章地问道:“娘娘既没有见过皇上,又没有替皇上把脉问诊,又怎知皇上得了什么病?”她看似不经意地询问,其实只怕尹德妃早已经明了于胸了吧。
果然,旁边的季淑妃不堪忍受尹德妃这样慢条斯理的询问,直接就插话道:“德妃姐姐,这还用说么?定然是她对皇上下了什么毒啊咒啊的,否则她一个人关在这冷宫中能知道皇上生的什么病?”季淑妃在一旁显然想把我置于死地,“就算是华陀在世,没见着病人,也不敢说该怎么治吧?”
尹德妃容季淑妃发完牢骚,仍旧是不温不火地问我:“不知娘娘怎么解释此事?”这一句“娘娘”生分但又不失礼数,处理事情并不偏听偏信,也难怪钱佐让她统领后宫了。
我早已准备好说辞:“前些日子,皇上来这里,我就瞧着他的气色不对。我虽不是大夫,年幼的时候却也得过这样的病,偏巧被吐蕃的一位高僧遇着,才活过来,也知道该怎么个治法。”
“哼,若是知道,早先见着皇上的时候怎么没告诉皇上?”季淑妃说话倒也是一针见血,“本宫听说皇上和你打了个赌,假若你能让皇上进这冷宫,便放你出宫对不对?所以你故意给皇上下毒,然后你来解毒,既做了个好人,又可以让自己离开冷宫。只怕皇后娘娘的如意算盘也打得太响了吧!”
第二十七章 解毒(下)
尹德妃容季淑妃发完牢骚,仍旧是不温不火地问我:“不知娘娘怎么解释此事?”这一句“娘娘”生分但又不失礼数,处理事情并不偏听偏信,也难怪钱佐让她统领后宫了。
我早已准备好说辞:“前些日子,皇上来这里,我就瞧着他的气色不对。我虽不是大夫,年幼的时候却也得过这样的病,偏巧被吐蕃的一位高僧遇着,才活过来,也知道该怎么个治法。”
“哼,若是知道,早先见着皇上的时候怎么没告诉皇上?”季淑妃说话倒也是一针见血,“本宫听说皇上和你打了个赌,假若你能让皇上进这冷宫,便放你出宫对不对?所以你故意给皇上下毒,然后你来解毒,既做了个好人,又可以让自己离开冷宫。只怕皇后娘娘的如意算盘也打得太响了吧!”
瓶儿一听,忍不住浑身一颤。季淑妃都轻而易举猜到了,这个招数实在太明显。
我不打算和季淑妃这个被妒火烧成一根火柱的女人争执,我只对尹德妃道:“德妃娘娘,据我所知,皇上已经昏迷三天了。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德妃娘娘难道不想陛下早些好么?如今我说我能救陛下,用我的自由来换陛下的安康,这个买卖应该是划算的吧?”
尹德妃那双并不大却也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有些意外。但这种意外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不咸不淡的眼神。
“再说了,”看到季淑妃又要插话,我抢先道,“若是有人说我下毒,最好拿出证据来。我听说宫里也在外面寻访神医。倘若有人前来应徵,便也是下毒的人么?”
季淑妃被我一顶撞,脸上挂不住,正要再说些什么,被尹德妃拉住了。尹德妃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本宫就斗胆作主了。”她说着,唤外面的太监进来,“吩咐下去,请圣上移驾到此。对了,用那顶红毡肩舆,垫子软。”
“慢着!”季淑妃怎么肯轻易让我得逞,她不顾尹德妃的面子直接打断道,“德妃姐姐,这摆明了就是她使得诡计,皇上若进了这冷宫,就得放她出宫去!姐姐,她这么恶毒的算计,又怎么……”
“淑妃!”尹德妃看外面一圈人,不得不喝止住说话口没遮拦的季淑妃,“凡事都要讲个礼字。若是怀疑什么,先得拿出凭证,再说,什么事能和圣上的安康相提并论?假若圣上有个差池,是你和我能够担待得吗?”尹德妃虽然说话小声,但一字一句都透着一股威严。
季淑妃还要再说,尹德妃只好拿话来压她:“本宫已经拿定主意了,即便皇上要怪罪什么,本宫也一律承担了。什么事都等皇上醒来再说。”话已至此,季淑妃即便再不满,也没有意义。
尹德妃回望我,也是冷言道:“希望娘娘真能治好圣上,至于娘娘和圣上的那个什么赌约,还有是否真的下毒,圣上醒来自有圣裁。”
我冲尹德妃淡淡一笑:“谢了。”尹德妃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她懂得以大局为重,也懂得如何明哲保身。季淑妃能猜到我的筹谋,尹德妃又怎么不会?尹德妃之所以肯让我来“救治”钱佐,恐怕也是和季淑妃一般的想法,只是尹德妃比季淑妃更能顾全大局,她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
所以,即便她知道我下的毒,我想她才不会费力去找原因,至少不会明着去。因为季淑妃自会费尽一切力气的。尹德妃努力使自己保持在一个中立的位置,凡事都讲“理”和“礼”,确实有皇后的风范。
钱佐被抬进来之前,我让尹德妃准备了一个大木桶,木桶需要用香柏木制的,香柏木较为珍贵,有杀菌的作用。用它来做澡盆,倒是有益无害的。
我又让御医准备了一些有杀菌作用的中草药,比如板蓝根、连翘等等。熬成一大锅的药汁,倒在澡盆里,保持水温温和,才让那些宫人把钱佐浸在水里。
泡澡能使经脉活络,血流畅通,一系列杀菌的草药有一定的抑制细菌的效果,对钱佐也许有些帮助。但其实,更多的只是我放的烟雾。
钱佐之所以昏迷,是因为绿色球菌释放的毒素。我先让吴梅萍给钱佐吃一些冰凉、甜腻的冰激淋,肠胃里的细菌最容易在这种情况下滋生,当第二天吃下含有大量极端绿色球菌(牛奶是高蛋白,绿色球菌又搁置了不少时间,从而大量繁殖)的水果沙拉,绿色球菌陡然进入到一个不利的微环境,为求自保,释放出大量的毒素。这些毒素通过肠壁进入血液,当浓度达到一定程度时,自然就会引起钱佐的昏迷。
只是经过好几日,钱佐肚子里的绿色球菌早就过了生长期,细胞越来越少,毒素也越来越少,就算我不做这些事情,钱佐也会自然而然醒来的。
所以,我必须在他自然醒之前让他进入冷宫。
如今,钱佐就这样半死不活地靠在木桶壁上。牙关紧闭,一脸苍白。想到他被我整成这副模样,我的心忍不住感受到一阵快感。
第二十八章 洗澡(上)
尹德妃一直呆在冷宫中,宫女给澡盆里换药的时候,尹德妃也十分贤淑地在一旁帮忙。钱佐没躺在大木桶里的时候,尹德妃会像天底下所有的妻子一样,为她的丈夫细致地擦拭着身体。
她问我钱佐什么时候会恢复,我只能打马虎眼:“就这两天。”
钱佐的气色渐渐好些,笼罩在他惨白脸上的那股暗青渐渐散去。那些学究级别的御医虽然看不出钱佐是什么病,但看到钱佐的气色渐好,脉搏也渐趋于平稳,也都是露出了喜色。
那些绿色球菌应该都死得差不多了吧。
尹德妃在宫里坐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尹德妃要回她住的南薰宫。那些太医是外臣,自然早已经退了。如今只剩下尹德妃留下的几个宫女太监在照看着木桶里的钱佐。
瓶儿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脸色有些憔悴。我知道她肯定是为我担心了整整一天。
“瓶儿,咱们早些睡去吧。”我劝着瓶儿。尹德妃看到我和瓶儿的“惨况”,早已经命人送来了大床。好些日子没有睡床,我还真有些想念的。
“去睡?”瓶儿朝另一头的屋子里抛了个眼子,意思是皇上在这里,我居然还可以大摇大摆的去睡觉。
“不用管他,尹德妃一会儿自然会来照看着。”我把瓶儿往屋子里拖。
“尹德妃不是回去了吗?”瓶儿狐疑道。
我摇头,“你以为尹德妃会放心皇上吗?”看得出来,尹德妃对钱佐十分上心,且不管她这份上心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身份的需要。尹德妃对钱佐比季淑妃似乎更在意。她想必是回去沐浴换身衣裳就会过来。
我可不想牺牲自己睡觉的大好时光对着钱佐。出去拿了烛台,正要进来,听见隔壁屋子里两个太监窃窃私语着:“完了,皇上的皮都泡成粉子了,一摸就掉。”
“你要死啊,你敢说皇上完了……”
两人声音不大,但夜深人静的,听得倒也真切,我有些忍不住想笑。是了,钱佐在水里泡了大半天啊,皮肤早该泡开花了吧。一想到他那原本厚实的皮肤泡成了开花馒头,我就止不住地想笑。
两只脚不知不觉地就往那边走去。反正尹德妃还没有过来,钱佐又昏迷不醒,我去试试他的皮容不容易扯掉。
“娘娘……”太监宫女看到我来,鞠躬喊了句。
我装模作样道:“嗯,我来看看澡汤里药材的分量够不够。”正在给钱佐擦背的两个太监赶紧退开。屋子里点满了红色的蜡烛,昏黄的灯光混合在一起,屋子里倒也亮堂得很。只是这亮堂给人一种梦境里白天的错觉。
我凑到木桶旁边,盯着钱佐露在外面的背部,只见皮肤都已经变白,全部胀了起来,夹在里面的空气都可以吹个气球了吧?
我想哈哈大笑,没敢笑出来。露在外面的都这样了,泡在里面的不是更加可怕?我把手伸进了温热的水中,一边假装搅动着看药材,一边扯住了一根胳膊,一伸手,轻轻松松就从胳膊上扯掉一块皮。
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无聊到去扯钱佐的皮来泄愤,但感觉到自己撕扯了一大块下来,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觉得心情陡然顺畅。我正打算不动声色地离开,却听水声哗啦一响,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扯住,我大叫出声,拼命的挣扎,抬起手臂,却见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臂,是钱佐!
糟糕!他已经醒啦?!
我浑身一凛,懊恼起来,怎么自己就这么不小心,不过轻轻扯一下,怎么就把他给弄醒了?老虎屁股摸不得。我把一国之君的虎皮扯掉,恐怕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等着钱佐发飙,半晌却没有什么动静。我眯着的眼睛偷偷张开朝他那望去,他依旧是双目紧闭,只是嘴唇一开一阖,好像在唤着什么。
我懂了,钱佐还没有真正醒来,抓住我的手,只是单纯的机体反应。我放下心,看左右太监一眼,伸手想要把钱佐那只掌掰开,但钱佐握得紧紧的。我心里一急,这个变态的家伙,睡着了也不让我省心。
“噗~”我非但没有把钱佐的手掰开,还身不由己地被那只手掌往水下一拉,半只膀子浸在了水里。
疯了!钱佐想干什么?!
他拽着我的手把我往他的身下引去,我蓦地明白过来,拼死想要挣脱,但戴悠梦这副柔弱的娇躯根本没有任何防御能力,手指尖已经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擎天一柱!
第二十九章 洗澡(下)
“噗~”我非但没有把钱佐的手掰开,还身不由己地被那只手掌往水下一拉,半只膀子浸在了水里。
疯了!钱佐想干什么?!
他拽着我的手把我往他的身下引去,我蓦地明白过来,拼死想要挣脱,但戴悠梦这副柔弱的娇躯根本没有任何防御能力,手指尖已经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擎天一柱!
我羞愧得要死。再顾不得旁边有人,大叫出声,虽然咱们学生物的对人体的这些结构都十分了解,但让我自己用手摸这硬梆梆的东西,还是钱佐这种人渣的,我能不叫么?
我双手在水里扑腾扑腾的翻,但钱佐也两只手条件反射似的一齐用上。一只拽我的左手,另一只死死地把我的右手按在他的下身。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醒了。
旁边的两个太监,听到我大叫,都凑了上来,但两人互看了一眼,似乎又明白了什么。一霎时站着不动了。
“喂,你们愣着干嘛?帮我把他的手拿开啊!”我气急了,对他们吹胡子瞪眼。
谁知我不说还好,我一出声,四个太监宫女交流了一下眼神,齐齐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喂,别走啊!别走!”我还没喊赢,就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身子失去重心,捉住我手臂的钱佐趁势一用力,我整个身子都仰翻进大木桶里。
毫无准备的脑袋向下翻,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鼻子嘴里都进了洗澡水,那难闻的药味刹那间把我包裹住,从我的七窍往身体里奔去。我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钱佐泡在澡盆里,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蹂躏”他一把……
在水里晕乎了大半天,好容易搞清楚方向,我才忙不迭地从水里钻出来,嘴巴里一大股澡汤喷了出来,淋在了钱佐的脸上。
真是倒霉!
我现在俨然就是一只落汤鸡。脑子一进水,没想太多,忍不住就恨恨地踢了水里的钱佐一脚。
这一踢,钱佐那双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目光如利箭般朝我射来,一股森然的寒气直逼而来。
我脚没站稳,差点又重新摔落了下去。
钱佐眼里的寒光足足对了我有五、六秒,我有些不知所措,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醒来,心里抱有一丝侥幸,只希望刚才踢他的那一脚,他不会算计在我头上。
“你做什么?”晕了好多天的钱佐似乎脑袋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估计有些懵。对我的言辞倒没那么寒冷。
“哦,我这就出去。”我假装没事一样,翻身想从澡盆里爬出来,谁知后领往后一提,返转头只见钱佐已经站了起来,伸手拎住了我的衣领子,他像拎小鸡似的拽着我,我差点没吓个半死。
昏迷了好些天的他,现在简直跟没事人一样,身体状况也太好了吧。我习惯性地上下打量,眼神刚往下一溜,就后悔迭迭地大叫出声——我忘记钱佐是赤裸着身体站在我面前的!
我的大叫终于有了效果,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两扇门开向两边,各自做着减速的弹性振动。
尹德妃率先走了进来。
她看到眼前的情形,确切地说是看到了浑身湿透的我和赤裸着的钱佐,脸色一变,旋即露出欣喜万分的表情,眼里泪水盈然,她奔到钱佐身边,扶着澡盆跪倒下去:“圣上您终于醒来了……”喜极而泣的她伸手去拉钱佐的手,拽得紧紧的,仿佛一松手,就再寻不到挚爱一般。
钱佐站了好半晌,直到后面的太监小心翼翼地走上来,把一件金黄色的长衣披在钱佐身上,钱佐摸着爽滑的绸布才明白了什么似的,那双鹰隼般的利眼直刺我的双目,好像要用眼神把我的眼珠子剜出来一样,“你怎么在这里?!”
好凌人的气势!
我浑身打了个冷战,不知是被他这眼神给唬的,还是水汲在了身上,门打开风一吹受了寒气。“不知道是谁把我拉进去的。”我没好气道。
尹德妃已经被钱佐拉起,站在一旁,听到我说这句话,神色一动,有些黯然。
瓶儿这时候也从那屋过来了,她站在门外,看到我这边的光景,吓得捂住了嘴巴。
钱佐忽然抬起头环顾了一圈,低头问尹德妃:“德妃,这是哪?”
尹德妃淡淡地回答道:“回圣上,这是冷宫。”
“冷宫?!朕怎么在这?”钱佐有些惊诧,他蓦地回头看我,眼里的寒气竟然化成了杀意,他的眼皮抽搐了一下,双目盯着我,却对着旁边的尹德妃问话。
尹德妃扶着钱佐,小心翼翼道:“陛下昏迷了三日,御医们都找不到原因,戴娘娘说能治好陛下的奇症,所以臣妾斗胆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