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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越多,立下的功劳越大,将功赎罪,才是你的本分呀。”就连江鱼都砍出来了,风笑笑似乎是有什么话不想让自己一干人听到,但是呢,既然吉温都好意思老着脸皮留在刑房,江鱼就摆出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靠在了墙上。联合审案不是么?凭什么有些话就只有你们簪花郎能听呢?这打探他人隐私用以要挟他人,也是江鱼昔年的一大爱好啊。
死死的咬了一下牙齿,周处思忖了良久,终于大声叫道:“罢了,罢了,今日我就说了罢,那一批钢料,除了三十六柄劈风剑,还有一大部分拿去修复了一套盔甲,一套要用人血淬火的盔甲,这都是匠作监的。。。”
周处刚刚说道这里,刑房外突然有一声极其沉闷的冷哼声传来:“大胆,该死!”这声音中蕴含了极强的内家真气,震得整个刑房上下剧烈抖动了一下,一道月白色的弧形劲气撕碎那刑房的铁门,当头朝着周处劈了下去。
数名站得最近的簪花郎怒斥一声,拔出佩刀朝着那道劲气全力拦去。数声闷响,那几名簪花郎全部口喷鲜血,被震飞了老远,重重的砸在了那刑房的墙壁上,身上发出了骨骼断裂的声音,有两个倒霉的一头扎在了墙上,眼看着天灵盖塌陷,已经是不活了。吉温等一干酷吏尖叫一声,同时抱头朝着刑房四角躲避过去。抱着脑袋逃得最快的吉温躲在了风笑笑的身后,嘴里发出了尖锐的咒骂声:“刑部的天牢,也能有人闯来杀人灭口,这还有天理王法么?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呀!”
风笑笑冷哼一声,大开碑手甩手就是数道沉重如山的劲气朝着那白色气劲轰去。巨响声中,风笑笑腰肢一抖,全身被震退了十几步,重重的靠在了刑房的墙壁上。那墙上恰好挂着几个铁钩,一只铁钩深深的没入了风笑笑的肩膀,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尖叫起来。这风笑笑受创甚重,却也成功的拦下了那道月白色的气劲。
一名黑衣人无声无息的闪进了刑房。只见他浑身黑衣,头面都被黑布蒙着,只有一对精光四射的大眼露出来,身躯极其雄壮,隔着那黑色的紧身衣,都能看到他身上一块块爆突出来的腱子肉。这黑衣人手持一柄四尺多长奇形长剑,手腕一震,又是一道月白色劲气朝着周处当头劈下。这时,整个刑房中还能有行动力却又身负绝高武功的,只有江鱼一人。
风笑笑厉声尖叫道:“江中游,拦下此人!周处乃重要人证!”
江鱼的身体,好似一条游鱼一样在那白色的劲气中穿过,他身体一阵诡秘的颤抖,将那白色气劲消解得干干净净。右手握成凤眼拳,江鱼低声呵斥道:“那条道上的朋友?可知道你捞过界了么?接我,‘豹突’!”江鱼嗓子里发出一声野兽的咆哮,右手裹住一团无形的气劲,当心一拳朝着那黑衣人的心口轰去。在昆仑山,江鱼如此一拳,可以将一块数千斤的巨石打成对穿。
黑衣人狂笑起来:“无知小辈,汝欲螳臂当车否?”他手上长剑回鞘,一模一样的一拳朝着江鱼的拳头迎了上来。
两个拳头正面对撞,一声闷响,刑房四周墙壁猛的坍塌,无数砖石朝着四周激射,打得那刑房隔壁办公的刑部官员和几个倒霉犯人头破血流,惨叫连连的倒在了地上。江鱼却身体一抖,嘴角一线血丝挂了出来,惊呼道:“你是什么人?”那黑衣人拳头上的劲气,死寂没有一丝生气,同时带有一股毁灭一切的灰色能量,好似一根打进了软肉中的钢钉,那气劲一路破开了江鱼的真气,笔直的轰进了他的身体。同时江鱼的手腕一声脆响,已经被那黑衣人一拳震得他手腕脱臼。
江鱼脑海中电火石光一闪,突然想到了无凡给他交待过的一些事情,顿时面色仓皇的滑步急退。退却中,他的后心重重的靠在了后面一堵重墙上,体内那充满毁灭性能量的真气被他强行逼出,尽数轰在了那以青石垒就、石缝里用铁水浇灌的地牢墙壁上。整个刑部大牢顿时又震动了一下,江鱼身后那一堵墙壁,‘噼里啪啦’的裂开了无数缝隙,那浇灌上的铁水冷却后形成的铁条,都被震碎了无数。
体内五脏如焚的江鱼张口喷出一道淡黑色的血柱,气极败坏的叫骂起来:“鱼爷我刚入长安,还没享受荣华富贵,我这是招惹了谁?”
那黑衣人闻言,眼角闪过一丝笑意,深深的看了江鱼一眼,右手随手挥出,似要撕裂那周处脖子的样子。但是转瞬间,这黑衣人狂傲无比的笑道:“刑部天牢,不过如此,吾进出自如,劫掠钦犯有如直入无人之境,快哉,快哉!”仰天几声长笑,这黑衣人将周处身上扣着的铁链拉成无数碎片,左手夹了周处,右手夹了他的孙儿孙女,身体化为一道黑色残影,带着一道劲风冲出了刑房。
身体挣扎了一下,体内绵绵密密无穷无尽的真气顿时给了自己无尽的力量。江鱼怒喝一声,拔出特制的六尺陌刀,身体轻盈的飘动了几下,紧追着那黑衣人奔了出去。风笑笑龇牙咧嘴的将自己的皮肉自身后的铁钩上解下,怒喝道:“吉温大人,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去调兵围捕呀?气,气煞我也!”风笑笑胡乱对着七窍中都是血迹的吉温等人骂了几声,一跺脚,也紧跟着冲了出去。
江鱼就在那黑衣人身后不到三丈的地方,紧随着他冲出了刑部的天牢。此时四处警笛声大起,一队队长安府兵正从四面八方朝着刑部大牢赶了过来。四周的高处,已经有百多名弓弩手爬在了上面,手上箭头死死的对准了天牢的唯一一个出口。更有几名簪花郎和十几名千牛卫打扮的男子,手按长刀,虎视眈眈的站在了出口前数丈的地方。
那黑衣人刚刚从出口处冒出头来,一名千牛卫中郎将已经大声喝道:“射杀此獠!射!”
百多支长箭呼啸而来,其中更有数名高手以那五石铁臂弓射出的七尺长箭。那黑衣人狂笑一声,身体突然加速,赶在那箭矢到来之前,已经飞扑出了十几丈,身体好似一只大鹞子腾空而起,脚尖在刑部天牢的院墙上点了一下,就要扶摇而去。那百多支箭矢的目标,已经变成了突兀闪出来的江鱼,其中几支劲道最足的箭矢,差点就将江鱼来了个对穿。江鱼怒骂了一声,身体本能的一个前翻滚,好容易才避了开去。
十几名千牛卫的高手同样纵身而起,朝那黑衣人凌空拦去。‘嘿嘿’的怪笑声不绝于耳,那黑衣人双腿好似旋风一样一阵猛旋,每一击都有近万斤巨力的腿风,硬是将那十几名千牛卫,其中包括一名中郎将在内,全部扫飞落在了地上。骨骼碎裂的声音响彻全场,七八个千牛卫的手臂、大腿,已经弯成了极其诡异的角度,显然已经被那人一脚踢断。
“小辈,群羊怎可当猛虎?看吾学那常山赵子龙,杀你们一个七进七出又如何?”那黑衣人更加狂傲的仰天狂笑,居然站在刑部天牢外最高的一处楼阁上,放肆的挑衅起来。那上面原本有七八名箭手,却被他一脚一个都踢飞了出去,也不知道被踢去了哪个角落。当着近千名闻风而来的府兵,数十名花营、千牛卫的高手,这黑衣人却是站在那高处顾盼生辉,昂昂然有不可一世的气焰。
江鱼趴在地上,随手将自己脱臼的手腕上好,又摸了摸身上,没有发现有流血的地方,顿时跳起来指着那黑衣人怒道:“你也想要学那五虎上将军?鱼爷都不敢说这样的话,你也配么?是好汉的,报上出生籍贯姓氏名号来!”
黑衣人‘哈哈’一笑,昂然道:“吾乃。。。啊,呸,小辈,敢骗吾自报吾的来历不成?就你,也有资格评价吾?”他脚一点,那楼阁上一个镇屋的兽头顿时带起一声厉啸朝着江鱼额头砸下,江鱼身体一闪,那石刻的兽头在地上砸成粉碎,迸射出去的石子打得几个刑部的狱卒头破血流,忙不迭的躲闪开了。
后面天牢的出口处传来了风笑笑的嘀咕声:“江大人,且拖延一下时间,长安城内,十六卫高手倏忽即至,这厮哪里逃得了?”
风笑笑话音没落,四周已经传来衣角挂风的声音。远远近近的从四面八方有数百名身穿各种武官袍色的男子纵身而来,霎时间就布满了四周数十栋房屋的屋顶,将那黑衣人团团围在了里面。一名千牛卫将军身上披着瘊子铠,手持一柄鎏金画戟,指着那黑衣人怒声喝道:“兀那贼子,还不快快放下钦犯,束手就擒么?你胆敢闯入刑部天牢,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黑衣人傲然笑道:“既然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等还想吾束手就擒,岂不是玩笑?”游目四顾,这黑衣人看着四周数百名各卫高手,放声笑道:“一干土鸡瓦狗,也能拦吾去路不成?今日,让你等见识一番,什么叫做绝世高手!”他的手一长,将周处祖孙三人都夹在了左手上,右手拔出那奇形长剑,长啸一声,就朝那千牛卫将军凌空扑了过去。
这一次飞扑,仗着自己所处楼阁比那千牛卫将军所在屋檐高了四五丈的优势,这黑衣人飞扑出了十几丈远。江鱼站在天牢门口,低声嘀咕道:“这厮的轻功,差得鱼爷我都懒怠得看。只是,他一身钢筋铁骨,好生厉害。果然如师父所言,这些魔道中人,不能给他们近身啊!只是,这厮是魔道外宗弟子还是内门传人?若是内门传人,那可就,真正热闹了。鱼爷,也要明哲保身,赶紧逃命才好。”
‘叮叮叮叮叮叮’,连续数十声金铁碰击声传来,那黑衣人一柄剑子好似旋风一样和那千牛卫将军打成了一团。这千牛卫将军武功极高,一柄纯钢的画戟被他使得好似一根柔弱的青竹一样,弹、压、刺、挑,招式灵动,轻巧中又有巨大的力量蕴含在内。可是那黑衣人的剑子,却好似附骨之蛆一般,只是强硬的碰在那画戟之上,一股股沉重的压力趁着每一次碰击的机会,作用在那千牛卫将军的身上,震得他连连倒退。一声虎吼后,穿着沉重铠甲的这千牛卫将军被一剑击飞,从那屋顶上摔了下去。
四周那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左右千牛卫等十六卫中的精锐好手见得这等情形,同时高呼怒骂,挥动兵器朝着那黑衣人扑了上去。这些放在江湖上也都是二流以上、一流左右身手的诸卫高手同时扑上,那黑衣人饶是他武力绝伦,却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支剑子前后胡乱遮挡,只听得金铁声乱响,‘噗哧’几声,两柄点钢长枪已经在那黑衣人身上捅出了两个血窟窿。
江鱼抱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来,他指着那黑衣人笑道:“常山赵子龙?七进七出?真当你武功天下无敌不成?咱们这里可没有数十万大军包围,只有区区数百同僚,怎么这位兄弟就支撑不住了呢?哎呀,江湖道上有规矩,不管那条道上的都不能捞过界了,越界就要倒霉呀!”
刑部大院内,数十个花营、千牛卫的人就这么傻乎乎的看着江鱼,半天没吭声。两个头上插着粉牡丹的花营班头翻着白眼瞪了江鱼一眼,心里寻思道:“这人是我大唐的朝臣么?怎么一口下三流的江湖言语?啧啧,这御史台如今果然是不拘一格用人才,这等江湖混混般的人物,也能被收进御史台么?”
这里江鱼狂笑不已,气得那黑衣人‘哇哇’乱叫,一支宝剑胡乱劈砍,也不知道是他神力无敌还是那剑子太锋利的缘故,左右那围攻他的诸位高手,手上的陌刀、长剑、钢枪等兵器纷纷断裂。痛呼声中,十几名军官身上甲胄破碎,拖着道道血迹朝后退去。其中一名军官大声吼道:“贼子手上兵器厉害,换重兵上!外面的箭手,你们是死人不成?”
十几个手持狼牙棒、大斧、方天画戟等沉重兵器的军官一拥而上,外围十几个神箭手抓起那五石铁臂弓,搭上铁箭,目光阴冷的盯着那黑衣人,寻找任何一个可能的破绽。这黑衣人的武力惊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决定要下大气力,将这黑衣人留下来。不能抓活的,死的也行。
江鱼也偷偷的靠近了战团,手上长刀轻轻晃动,不离那黑衣人的后心左右,一副堂而皇之准备打闷棍的架势。那吉温等酷吏也跑了出来,趴在高处看到江鱼这等不甚光明正大的行径,一个个脸上却是与有容焉、大以为然的模样。吉温更是低声对那风笑笑笑道:“风大人,这就是计谋了。既然正面打不赢那厮,莫非背后下黑手也不成么?您可注意了,那些箭手,可别伤了我们江大人,他可是我们李大人的兄弟哩。”
正说话间,一道箭影已经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到了那黑衣人的后心不到三尺处。与此同时,三根狼牙棒、两柄重斧、两条方天画戟,已经带着沉重的破空声轰向了这黑衣人。这人好生了得,一声炸吼,身上肌肉暴跳,上半身的黑衣被炸成粉碎,手上长剑挥动,翻手一剑将那偷袭的暗箭劈成了两片。几声闷响,那几柄沉重的兵器已经命中了那黑衣人,众军官欢呼声中,却看到那黑衣人身体一抖,几柄沉重的家什冲天飞起,七名军官户口炸裂,手上尽是鲜血的仓皇后退。
“横炼十三太保硬功?”风笑笑惊呼了一声,大声吼道:“弓箭手,放!这硬功只能硬扛重兵器,用箭射死他!”
风笑笑的命令刚下,江鱼已经阴险无比的闪到了那黑衣人身后,手上长刀阴损恶毒的从那黑衣人的裆下一刀撩了上去。管你金钟罩铁布衫,管你十三太保横炼,管你是不是传说中的魔门不坏金钢之躯的炼体功法,只要是男人,就有一个要害地方,是死活难以真正练到金钢的地步的。江鱼满脸都带着邪恶的笑容,长刀无声无息没有挂起一点风声的已经贴近了那黑衣人的身体,就要瞬间发力。
就在这要命的功夫,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雷霆般的沉喝:“老七小心,背后暗算,缩阳入腹!”
‘铿锵’一声巨响,江鱼的长刀已经命中那黑衣人的下体。可是得了示警的黑衣人已经运用奇功,将自身的要害缩入了体内,刀锋劈过去,就好似劈到了一块铁板一样,发出了金铁轰鸣的声响。那黑衣人只觉下体一震,额头上顿时冷汗小溪一样的冒了出来。就见他怒吼一声,身体一转,两条大腿已经将江鱼的长刀扭成了麻花一样,黑衣人顺势一脚一个窝心弹腿轰中了江鱼的心口。
‘哇’,江鱼凌空被踢飞数十丈远,流星般轰进了刑部天牢的办公大堂内,半天不见动静。
与此同时,远处皇城方向一道道火光闪了起来,警报声吼叫声喝骂声自那远处传来,三十几条同样全身黑衣的大汉手持一样形势的四尺多长奇形长剑,嘴里打着尖锐的呼哨,风一样的冲了过来。这三十几个黑衣人迅速的加入了天牢附近的战团,同样都是力大无比,同样都是剑法精湛,加上那挟持了周处的黑衣人,一共三十六人摆成了一个古怪的剑阵,在那刑部天牢外纵横冲突起来。
夹着周处的那黑衣人得意的疯狂大笑起来:“后生晚辈,知道吾等的厉害了么?七进七出又如何?我们杀你们个十进十出,这叫做十荡十绝!”三十六柄长剑剑气射出丈许远,三十六人好似一个浑身利刀的刺猬,带着‘嗤嗤’的尖锐破空声,杀得那近千府兵血流成河,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近千府兵就伤亡了大半。
江鱼嘴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喷着血,躲在那刑部大堂内偷偷的朝着外面战团望去,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眼里精光四射。“他们功力只有我的三成左右,身躯却比我强了十倍不止,单臂轻松一击,就有万斤以上的力量。若是一二人,还可以拿下,但是三十六人布成阵法,那真正是只有脑子犯病的人,才会冲上去拼命哩。”
“只是,他们也没有达到那种天下无敌的地步。若是,若是,若是。。。”
江鱼手一翻,一柄木弓的虚影在他手上闪动了一下,江鱼又猛的要紧了牙齿,将那虚影散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