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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候机时,他千头万绪,孤单一个人,想着她肆意飞扬的笑靥,想着和她的点点滴滴,他几次拉起箱子,回去吧,回到安安身边吧……可最后还是没有。
办了行李托运,换了登机牌,他还是不想走,他还有时间来得及反悔。
他象一根木头桩子似的,满腹的心事。
然后他意外看到了安安,她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满面的泪痕,他听到她嘶哑的声音在叫他,乔羽……乔羽……
那一刹那,他掉头就走,他心虚得要命,他不能让她看到自己。
他并没有去登机,而是偷偷躲在立柱后,伤心欲绝的,看着他的安安。
安安抓着栏杆,一道铁栅栏挡住了她,她不能再往前走一步,她在哭泣,泪水象漫天滂沱的大雨,哗哗的流下来、流下来,一直落进他心里面。
他眼前也是一片汪洋,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那里小小的一团,是他的安安,他的安安在哭泣,趴在栏杆上,哭得那么伤心。
他肝肠寸断,痛恨着自己:什么时候,他让安安哭过?
注定这辈子,他要失去她、对不起她?
受不了,受不了啊。
广播里一遍一遍地催促旅客登机,他缓缓从立拄后走出来,朝他的安安走过去……可走到一半就停下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靠过去,安安立即抱住了他,哭倒进了他怀里……然后安安被男子抱走了。
天意如此?
可老天就这样安排了。
幕落了,人散了,心伤了。
尘埃落定,自然是尘归尘,土归土。
~明儿见吧,接下来码啊码。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尘埃落定,自然是尘归尘,土归土。言酯駡簟。
如果他早一点儿,如果他跑过去,如果他喊她,是不是就是蓝天朗朗,又一重睛天?
一念之差啊。
乔羽调开头,颇有些狼狈地用袖子拭了拭眼睛,再看向安安时,已平静不少。纵有千言万语,却不能再说我爱你。
“安安,我很抱歉打扰了你这么久……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陈安极力压抑着什么,极力让自己看起来镇静,但长长的羽睫在簌簌抖动,身体里似乎有只怪兽横冲出来。
“抱歉打扰了我这么久?什么意思!”她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几乎咬到一起似的:“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乔羽在一瞬间几乎溃不成军,他知道自己再次伤害了她。
他克制着拥她入怀的冲动,克制着心底疯狂滋长的念头:我反悔了,我反悔了,我只要你,安安,这辈子我只要你……理智上,他却闭紧了嘴巴,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在这刻,他不能前功尽弃览。
陈安忽然一俯身往前探,狠狠望着他的眼睛,这双如水的眼,曾经令人温暖的眼,这会子,伤人!
“从此楚河汉界,各不相干,是吗?”
乔羽身子猛地一颤,脸色霎时灰白,有个字几乎冲口而出,不,不……他想喊,他想叫,可又象被什么勒住了脖颈,吐不出来,他喉结一滚,那个字又滑下去了。
陈安向后退了一步,竟然笑了:“好,你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再为难自己!”
所谓的烦恼,只不过是庸人自扰。
乔羽几乎不敢看她,手指在薄薄的被单下对掐着,掐出红线来……再痛一次吧,就这一次了,最后一次痉!
她又向后退了几步,脸上依然挂着笑,笑靥如花,这个陪她走过青葱岁月的男子,这个她用生命爱着的男子,还是,褪出她的生命了。
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温柔地说:“乔羽,保重!”然后旋即转身,快步走出门外。
房门合拢的刹那,乔羽几乎跌下床来,手直直地伸向她消失的方向,安安啊……
而陈安早已泪痕湿面,脚下千斤重,头顶的白炽灯照下来,刺得她眼睛睁不开……高考放榜的那天,太阳也是这般大,红纸黑字的光荣榜上,她和乔羽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P大,他们心心念念的P大法律系,录取了他们!
他们高兴地抱在一起,人生目标的第一个约定,他们做到了,心脏蹦得近乎发虚,然后她看到他的脸慢慢低下来,很近很近的视野里,他的睫毛真长啊,又黑又密,却象泰山压下来,她犹如施了定身术一般,眼睁睁看着他的唇落下来,压在她上面,两唇相触的刹那,她觉得自己就象沸腾的油锅一样,轰得冒出火花来……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他们以为抓住了一生一世,握牢了彼此,却不想这一生太漫长,还没来得及开始,爱情就已夭折。
陈安虚弱地坐在长椅上,那时年少,岁月静好,现在却直叫她生出绝望来……
钟立维从南池子出来,已是半夜了。
心里拧巴成了一团,被老头子训了俩小时,能舒坦吗?这倒是其次,反正他也习惯了,如果老头子不开口训人,就不是钟家老大了,换成是那些叔叔们,照样也得蔫头耷拉脑挨着。
钟立维象个闷葫芦似的,母亲在旁边虽然也劝了父亲几句,但基本上没给儿子帮腔儿。
老头子最后骂累了,口干了,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水。
钟立维站起来:“天色不早了,父亲和母亲早些歇了吧,我也该回了。”
父亲哼了一声:“明儿的事,说定了,甭找借口!”
钟立维向外迈的步子滞了一下,没有停留,然后出了正房。
母亲追出来:“甭太在意你爸说的,粗粗拉拉一个人,就知道扯着脖子瞎吼吼儿!”儿子打心里往外不痛快,连话都懒得讲,做母亲的当然看出来了。
别说儿子不痛快,就连她,也不痛快着呢。
钟立维笑了,拥了夫人一下:“哪能呢,他是我爸,再说爸年纪大了,也爱唠叨嘴了,由着他去吧,还不是为了儿子好嘛。”这是他今晚说的最长一句话。
夫人却吃了一惊,马上转移了注意力:“哟,儿子,你嗓子哑了,肯定很疼吧……”回头问道:“小沈,家里还有泡腾片吗?”
“有,有,有不少呢!”沈阿姨一迭连声,赶紧着急忙慌奔上房,一边走一边说:“小维,等着啊,别走……”
钟立维本想喊住她,一看这架式,又忍下了,他不由挠挠头。
夫人看出他的不耐,伸手打了他一下:“瞧你这躁性,引火烧身了不是,活该!”
钟立维撇了撇嘴。
夫人絮絮地叮嘱着,沈阿姨出来将一个小药包交给他,又详细说明用法……钟立维赶紧抽身走了,再不走,得后半夜了,这女人一旦啰嗦起来,真可怕……
钟立维伸手捋了捋脖子,这火上得,真不小,傍晚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子嗓子眼跟针扎似的疼。
可他能不窝火吗?
要说最不舒服的,就是明天的事,他总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面的感觉。所以他心甘情愿忍着老头子数落他。
烦,很烦。
他降下了车窗。
徐徐的凉风灌进来,浑身舒坦,头脑也象涂了一层清凉油似的清醒了。
这会儿,他可不想回去睡,回去面对那张脸,他很容易失控。
到了泰和茶楼,灯火通明,宾朋满座,戏台上战斗正酣,吆喝叫好声响成一片。
充满诱惑的夜色,才刚刚开始。
钟立维坐下,朝四下看了看,多数还是熟悉的脸孔,不过年轻人比例少。
茶楼的何经理走过来亲自上茶,笑着说:“钟少,今儿全是票友亮嗓子,您一会儿,也来一段?”
钟立维摇头,一张口嗓子跟打鼓似的嗡嗡响:“今儿算了,我瞅那老几位兴致挺高的。”
~抱歉昨发烧了,下午还有更
第一百六十二章
经理一愣,马上又笑了:“呀,原来嗓子不得劲啊,那得勒,您这慢慢喝水吧,咱有的是好茶叶!”。
钟立维笑着道谢,看着经理将茶水满上,摆到眼前。言酯駡簟
这时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他有心想不理,可是那儿跟抖筛糠似的,让他闹心。他从兜儿里摸出来,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摁掉,然后扔桌上。
何经理幽默道:“咱这一台戏,可顶十个美人儿呢,哪儿也没咱这热闹,您说是不是?”
钟立维大笑,睨了一眼台上,戏台上唱的是黄梅戏《五女拜寿》,五个女儿,五个女婿,都是女士扮演的。
经理又道:“我的老板也是个昆曲的戏迷,地道的上海人,见咱这边人气旺,他打算请上海几位昆曲界名角儿前来助兴,热闹上三天,唱它三天大戏,同时也邀请热心的票友同台演出,钟少,您有兴趣没?有兴趣的话我提前给您报个名?”
钟立维笑着说:“那敢情好,有劳了!览”
“这有什么麻烦的,大家都图个乐子,那什么吧,给您安排《游园惊梦》,还有《断桥》,这两出如何?都是您最熟最拿手的。”
“成……”
正说着,桌上的手机又吱吱晃动起来。
何经理笑了:“那您忙吧,不打扰了!”
经理走了,钟立维拿起手机走到僻静的角落接听。
他一手捏着嗓子,蹙着眉尖,一手举着手机:“我说,有完没完啊?痉”
对方乐了:“没完,谁叫你小子不接大爷电话呢!”
钟立维气乐了:“我是你大爷!这都几点了,赶紧洗洗睡吧!”
“我TM睡得着才行,白天睡了,晚上还接茬儿睡,我成什么了?这破医院静得跟个坟场似的,我倒情愿它闹鬼……喂,你哪儿呢这么热闹?”
他没好气道:“唱大戏呢!”
“嘿,我一耳朵就听出来了,你也不嫌闹腾!不过我就搞不懂了,哼哼唧唧的有什么好听的,还三天两头往那儿跑,怪不得你喜欢那个阮什么玉,干脆娶回家放炕头得了,想什么时候唱就什么时候唱,半夜鬼哭狼嚎都没人管!”
钟立维想象着对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恨恨的,那回在密云就应该好好修理修理他,不过上午出了那档子事,让他没了心情,分了神。
“滚丫的,我喜欢什么关你何事,甭废话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挂了!”
高樵急了:“咳,别介,我这不是睡不着嘛,烦闷,陪我说会儿话呗!”
“呸,拿我当什么了,三陪?滚一边去!”
“哎,我哪敢啊,我知道你,心情也不怎么好,不如咱俩互相陪聊多好哇。瞧瞧,嗓子都哑了,傍晚那会儿我就听着不太对劲,就这德性儿还唱戏呐,赶紧的歇了吧,回家去,找你那位青梅竹马……”
“高樵!”钟立维有点恼,喝住他下面胡说,哪壶不开提哪壶。
高樵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得,您继续唱您的柳梦梅吧,我幽会我的小倩去!”
钟立维讽刺道:“好好养着吧,早好早了,别折了第三条腿!”
高樵大笑:“那不能够,在医院里也挺好,有的是人陪,我明儿就找我的律师!”
……
钟立维没看多长时间的戏,就有些倦意,站起来回楼上自己包间,今天,他是不回去睡了。
冲了澡,躺下又睡不着,脑子里异常清楚。
闹心。
看见了闹心。
看不见还是闹心。
记得有一回过年,安安也有八。九岁了吧,他带她去地坛逛庙会。熙熙攘攘的人流,各具特色的小吃,还有好玩热闹的杂耍儿……她一双大眼留恋在那些美味吃食上,而他却盯着艺人们舞龙耍狮子。
刚给她买了烤串,她一边吃着一边蹭到做扒糕的小摊前,蹲下来,边看制作扒糕,边飞快扫荡着烤串……扒糕买到手后,再挪蹭到卖灌肠的摊位……他就奇怪了,一个女孩子,小小的一张嘴,大大的一个胃,真贪吃,名副其实的小猪,胃口比男孩子还要好。
那次,他就纵了她性子,吃什么买什么,结果回了家,她就闹肚子痛。母亲问了原因,立即慌了神,傻儿子,她小小一点儿人,肚子能有多大,这热的、凉的、酸的、甜的一下招呼进去,搁谁也受不了啊……
所以那次纵容的后果,安安三天没吃下东西。
他就想了,纵着不是,不由她性子也不行。
多数时候,他愿意宠着她,只要她在他身边,他愿意一直宠下去。
可是那一年,她脱离了他的视线,象脱了缰的小野马……他连接近她的机会都失去了。
钟立维回忆着,忽然有些后悔,今晚应该回去睡的,他得守着她。
第二天早上,阿莱过来接他上班。
他换了干净衣服,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了雅园,他必须见她一面,这一天才能安生踏实。
上楼出了电梯,没走几步,迎面恰好碰到陈安过来。
“早!”他哑着嗓子,一边仔细端详她的脸,呃,比昨天还要糟,面容有些浮肿,连眼圈也是肿的。
哭过了?
……谁干的?
他皱眉。就说嘛,昨晚应该回来看着她。
“早!”陈安勉强笑了一下,一对眸子水盈盈的。
他心烦:“笑不出来就别笑!”
她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然后问道:“你嗓子坏了,吃过药了吗?没感冒发烧吧?”
“我没病,吃什么药!”他瓮声瓮气的,心里冒出一丝丝的甜,却还是担心她。
她穿了一身米白色的套服裙,一副上班的妆扮。
他再度皱眉:“今儿别去了,休息一天吧,你瞧瞧你,一脸的菜色,走路都打晃,晕了怎么办!”
“不行,我有事必须得去!”
他嘴角一弯,有几分讥诮,必须去?至于那么卖命嘛。
“反正你两天没上班了,不在乎多这一天!”他过去拉她:“走,回屋躺着,今儿一日三餐我包了,免费周到服务!”
“我去医院,跟人约好了!”她坚持。
钟立维的脸,呱哒一下立时沉下了。
~明儿见。
第一百六十三章
钟立维的脸,呱哒一下立时沉下了。言酯駡簟。
去医院?怎么个意思!
他几乎是恶狠狠盯着她,她平静的脸,就象在法庭上一样,坚决而果断。
气恼一下子从心里涌到头顶上。
他说:“你要是看病,我陪你去!”
她摇头,右手捏紧了包带,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跳耸,转了几个念头之后,只剩了难过。
钟立维微微眯起了眼,黑眸中闪过一道光:“是去看他吗?”
陈安惊悚,水濛濛的眸子迅速染上了几分痛楚,并且有几分恼意,分不清是恼那个人,还是眼前这个。
能不能不提他,能不能别说起他?
她已经很努力在忘记昨天的事了。之前他甩手走得远远的,她还侥幸抱着一丝希望,而这次,他那么平静地说,抱歉,打扰了……他这回是真的不要她了。
钟立维看着她瞬间哀戚的脸,她的唇在发抖,她的眼睛泛红……昨晚她就偷偷哭过,为了那个人,现在她又这样,可这些,全与他无关!
他忽然就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气得要命,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急躁。
他抬手扳过她肩膀,往自己身前一带,狠狠地望着她:“陈安,你给我回答,是不是去看他!”
她摇头,再摇头,晶莹的泪水纷纷摇堕下来,又快又急,水花四处飞溅,她只是说不出话来。
钟立维觉得自己一颗心,就象被人捏着提到高处,然后叭嗒一松手,狠狠掉下去,摔落尘埃,触地的刹那,摔得疼了,狠狠的疼,揪心的疼,四分五裂一般诂。
他两臂骤然一收,将她拢进怀里,然后用力抱紧她,他见不得她这样,见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难受一下子占据了上风。
怀里娇躯微颤,他也跟着悲恸。
他讨厌女人哭,更讨厌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安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