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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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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立维却没了胃口,眼前的二哥,能力好,长得也好,坐在那儿,稳稳的,泰山一般,难怪安安会喜欢他。
    而且,安安和二哥一见面,那个亲热的“贴面礼节”,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一直耿耿于怀,一直在想着,安安怎么就能和二哥如此“亲热”呢,把这唯一的“特权”偏偏给了二哥,而不是他呢?
    安安或许,还喜欢着二哥吧。
    安安从小到大特别喜欢的人里面,没有他,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她眼里没有他!
    他懊恼了二十多年了,自己究竟差到哪儿了?他才是陪着她一起成长的那个人好不好!
    他想不明白,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
    眼前的霍河川,无缘无故另他憋气,烦闷,真是……他拧了拧眉,真是有点儿讨厌!
    霍河川恰恰在这时,抬头看了看他,见他那副不开心外加郁闷的样子……霍河川不慌不忙细嚼慢咽着,然后吞下口里的食物,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诂。
    “立维啊……”
    钟立维一个激灵,这调调儿,怎么象母亲!
    他拿乌沉沉的眸子斜了斜二哥。
    霍河川笑了,他就是故意的,心说小子,大难临头了还不自知呢。
    “你和安安算怎么回事?”
    钟立维被他莫名其妙的问话弄得一愣,什么怎么回事?难道二哥看不出来吗,几乎身边所有的哥们儿都在拿这事取笑他,现在还来问他怎么回事!
    天知道,他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反过来应该去问安安才对!
    他瞪着霍河川没有说话。
    霍河川仿佛根本不需要他回答似的,又问:“那你和那个纪敏儿又是怎么回事?”
    钟立维顿时愣住,这……跳跃性也太大了,从安安一下扯到纪敏儿。
    纪敏儿,他早抛脑后了。
    他抿了抿唇:“我和她没什么的……她不会又找二嫂的茬儿了吧?”
    “那倒没有。”霍河川脸色微微暗沉下来。
    钟立维狐疑,暗自猜度着,这好不好的,提她干什么?
    只听霍河川又说:“小心那小妮子的伎俩,和她那个哥哥一样,相中什么一心非弄到手不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钟立维眨眨眼,二哥这话,是在提醒自己什么吗?
    霍河川斜了他一眼:“那丫头是打小被宠坏的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她家老爷子也能想法给摘了来!如果她真就相中你了,一心一意看上你了,你怎么办?”
    钟立维愣怔了半天,才说:“怎么可能呢,我和她仅仅几面之缘而己。”
    霍河川哼了一声:“几面之缘?若她对你一见钟情呢?”
    钟立维觉得神经被挑了起来,心脏一抽一抽的悬在半空里,上不来下不去的。
    一见钟情的事不新鲜,可是他压根就没看上她,一个安安就够让他糟心了。
    “总之,别让那丫头占了先机,这事,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霍河川点到为止,哥俩儿又聊了些别的。
    钟立维心烦,提前走了。
    霍河川又要了一杯咖啡,慢慢品着,想着心事。
    真是的,皇帝不急倒急坏了太监。
    自己还一脑门子官司呢,公司事务又缠身,若不是念在手足的情份上,保媒拉纤儿的事,他才懒得过问呢,让人笑掉大牙了。
    正想着,大门口那边,走进来一个人。
    霍河川自然认识,可这西餐厅里,静悄悄的。
    他用手机拨了一个号。
    那个男子接起来,慢慢转过身子,看到了他,然后大步流星走过来。
    霍河川笑了:“这饭点儿你可晚了,又执行任务了?”
    董非坐在钟立维坐过的位子上,扫了一眼桌面,挑了挑眉。
    “任务倒没有,就是家里出了点儿事……刚才约的谁啊?哎,你能出现在这里,着实少见啊!”
    “立维,碰巧遇上了,怎么,你停车时没看到他?”霍河川不想解释太多。
    “没,那小子神神叨叨的,我上午啊,急得,就差打电话向他求救了……”董非解开一粒脖领衬衣的钮子,感觉有些闷。
    霍河川微微一闪神,状似随意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咳,还不是我那宝贝妹妹,跟个瓷人儿一样,说不得,碰不得。”一想起姑姑异于往常的声调,他准知道有事。
    何时,姑姑那么急躁过。
    也难怪姑姑着急,安安象个痨病鬼一样,脸色难看得很,人也瘦了不少,问她什么,她死咬着嘴唇,比国。民。党刑讯逼供还难,愣是一句话不招。
    整个一闷葫芦,安安啊,好象变了。
    下午,钟立维工作的时候,照样心不在蔫。
    霍二哥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还有安安……他不禁咬牙。
    他耐着性子,就是不去医院。他怕去了医院,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证实他的猜想。
    不就是照顾病人嘛,至于偷偷摸摸的吗,连班也不上了?
    那个男人是雇佣她了,还是怎么着了,全天24小时陪护?!
    陈安,你真是太好心了!
    刚想到这儿,来电话了。
    他看了看亮起的屏幕,接起。
    “我很烦!”
    “我更烦!”他按掉电话。
    对方又打进来:“我真的很烦!”
    “你烦什么,有老婆陪着,情人泡着,秘书念着,大钱赚着,你不好好养病,瞎矫情什么劲儿!”
    高樵气乐了:“看来,你果然比我还要烦!”
    ~谢谢送道具的亲们。明儿我多写点儿,脸红着遁走……
    第一百五十四章
    钟立维沉了沉嘴角,手里的万宝龙钢笔,用力在纸上一划,笔尖力透纸背,用足了十分的力气。言酯駡簟。
    一股子难言的苦闷,越发象一重浪似的扑过来,湮没了他。
    高樵略微粗重的喘息,比往日都异常清晰,仿佛隔了时空传过来。
    他发脾气的模样,钟立维不是没见过——不过不是冲自己发火,一回都没有。
    难得这么多年,哥俩儿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没有隔心隔肺,虽然他动手打过他。
    不过这会子,他一时猜不出高樵为何生气,他也没心思猜度他。
    “刘子叶又给你穿小鞋了?”他态度稍好了一些。
    高樵咬牙切齿的:“没有!”
    钟立维意外了,不是因为这个,那能是因为什么?
    “还是你那些个情儿们,红杏出墙了?”
    “滚犊子,成心逗闷子不是,看我有难了,拿我消遣,你大爷!”高樵破口骂上了诂。
    钟立维闭了嘴。
    “你一早就知道了,是吧?”高樵大发雷霆。
    “哎?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丫就装吧,丫惯会装蒜了!”
    “……”
    “Alberta,你早就知道她是谁了,是吧?为什么不告诉我!”高樵呼呼喘着气,“***,象个猴子似的被人耍着玩,你擎等着看我笑话呢吧!”
    钟立维眉尖微蹙:“看你笑话,我能得什么好儿?我提醒过你的。”
    高樵愣了几秒,然后啪得挂了电话,嘟嘟声传来……
    钟立维有些无奈,这人,不高兴了,赖得着他吗?
    他都懒得问高樵,是怎么和那个女人勾搭上的。
    Alberta,怕是早就有了野心吧。
    陆然打小,是喜欢高樵的。
    那时,他,高樵,还有安安,他们三个儿时的伙伴,少年的同学,经常玩在一起,闹在一起……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呢,身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来,那就是陆然。
    多大呢?安安还是个小女娃时,在一大堆人的羽翼下幸福的成长,他拉着她的小手无忧无虑地玩耍时,陆然出现了,样子黑瘦,小个子,两腮一边一酡高原红,和漂亮似公主的安安相比,他觉得丑极了。
    然后,她出现在他们的大院里,她和安安抢钢琴,抢安安的玩具;后来又出现在他们学校里,象个影子似的,整日跟在他们身后,巴巴的,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安安讨厌她,他也跟着讨厌她。
    然而,没有人知道陆然的真实身份。
    昔日的孩子们渐渐长大,他和高樵读高中了,安安和陆然读初中,少男少女怀春的心思,象春日下盛开的太阳花,虽极力掩饰,但也难免露出马脚。
    陆然喜欢高樵,她痴痴的目光,黏在高樵身上。而高樵的眼里,没有她,他火热而执着的眸子,在另一个女孩子身上停留。
    那时候,高樵多单纯啊,象一个长相精致的邻家男孩一样,没有现在的花花肠子,一笑起来,唇红齿白的,眉间那颗漂亮的痣,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在太阳光底下耀人眼球,夺人呼吸,真真儿妖孽初露尖尖角……而钟立维呢,象久旱逢甘霖的禾苗,长势噌噌的,瘦长的两腿麻杆一样,安安总是取笑他:大长腿,秃尾巴鹤……
    钟立维抚了抚额角,太阳穴一蹦一蹦的,象两只小青蛙在跳动。
    电话就在手边,他有心想拨回去,却沉了沉嘴角。
    又有谁能宽慰他呢?
    高樵还在气头上,想必气的人不是他。
    本来就是,关他何事呢?
    自己惹的风流债,自己擦屁股吧。
    可心里,还是烦得要命。
    他抬手把面前的一张雪白的演算纸,狠狠揉巴了揉巴,扔进废纸篓里。
    喉咙很疼,昨晚就开始疼了,现在象堵着一块烧红的木炭,灼热,疼痛。
    他终于上火了,而且这火气似乎一发不可收拾,他却逮不着罪魁祸首。
    傍晚的时候,他终于结束了工作。
    去泰和茶楼吧,品着香茗,听一段曲子,也是好的,眼下,他就仅有这点爱好了。
    走到半路,遇上塞车,塞得满满的,车队排起长龙,车尾忽闪忽闪的红灯,一眼望不到头,晃得他眼晕。
    老高打开电台,听着路况实时播报。
    “去医院吧。”他吩咐道。
    老高还在愣愣的,阿莱赶紧报了一串地址。
    果然,下一个路口右转,道路畅通多了。
    到了医院,他没让阿莱跟进去。
    在一楼等着电梯,看着电梯上方的红灯,一个数字一个数字降下来。
    电梯咚一声停下,门开了,钟立维往旁边闪了闪身,让出空地儿。
    里面走出一个女人,看到钟立维不免多看了两眼,然后停下。
    钟立维也有些意外,刘子叶!
    似乎脸色不太好。
    他点了点头,直接说明来意:“我来看看高樵。”
    刘子叶似乎有些犹豫,然后勉强笑了笑:“他心情不好,你多陪陪他。”然后走了。
    钟立维撇了撇嘴,这算当的哪门子的老婆,明知老公心情不好,当老婆的不在跟前儿巴巴伺候着?
    真是!
    进了病房,高樵躺那儿有气没力的,俊颜上青一阵红一阵的。看到钟立维,装没看见似的。
    钟立维打趣道:“我在楼下碰到你老婆了……”
    高樵立时火冒三丈:“少提她,我这里躺两天了,她愣装不知道,还一来就送腻歪,我TM倒霉娶这么个狠心的女人!”
    钟立维哧地笑了,黑眸中有几分嘲讽:“你快活似神仙、欲醉欲仙的时候,让她独守空房,你怎么没想过她的感受!”难怪刘子叶要离婚,活该。
    只不过,他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高樵顿时红爆了脸面:“还好意思说我,你呢?TM我初恋的时候,是谁抹了一脑袋的头油,光溜得苍蝇能在上面劈叉,小头发往后梳着,你以为你是旧上海滩的流氓大亨啊!那副死德性,成日介在学校里招摇撞骗,恶心巴拉的,给谁看呢,咱都心里有数!”
    ~晚上还有一更,等不及的明儿看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数落得越急,钟立维笑容越灿烂,只是两手的指关节,在咔吧咔吧的响,仿佛随时往高樵脸上招呼似的。言酯駡簟。
    同样是这张妖孽般、颠倒众生的脸,倒回十多年前,那时青涩、干净、纯澈,完全的原生态,在对着心爱的女孩儿笑时,还带了一点儿青柠檬的味道——钟立维看他,总是不屑一顾,那张脸不知蛊惑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高樵一向傲慢,目中无人,那次不知为什么,两人在言语上起了争执,高樵就象现在这般冷嘲热讽,赤。裸。裸的挑衅,年少气盛、血气方刚的钟立维早看他不顺眼了,一拳招呼下去,结果把高樵的鼻梁骨揍折了,半月不敢见人……
    此情此景,与往昔似是而非。
    人还是当初的人,心情却截然换了。
    高樵气呼呼地瞪着他,下意识地看了看他一伸一屈的铁掌——然后闭了嘴。
    钟立维乐了:“说完了?”
    “嗯,说完了。”他当然知道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那成,你歇着吧,改日再来看你!”
    “喂……”高樵看他想要走,不由急了,“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你说呢!”钟立维冷冷地瞄了瞄他。
    高樵摸了摸鼻梁,一时嘴巴痛快了,好不好的,提她干什么呢,那档子事过去多少年了,他差不多忘光了。
    每个男人,或多或少的,心理都有一个底限。
    作为多年的好哥们儿,钟立维心里的硬伤,他知道。不过,圈儿里又有哪个不知道呢。
    公开的秘密!
    “我心里不好受!诂”
    钟立维白他一眼:“是刘子叶闹着要离婚,你不好受了,还是Alberta欺骗了你,这两件事你得掂量清楚。”
    高樵极懊丧的:“我真没料到,Alberta就是陆然,咱再怎么可了撒欢折腾,也不敢惊了上面那些老头子!”
    钟立维想了想,问他:“你是怎么知道Alberta就是陆然的?”有些问题,他必须得问清楚,似乎不关乎他,但涉及到安安,又与他似乎有了关系。
    高樵咬了咬牙:“下午,Alberta来过了……我身边一时没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你知道我这性子,于是就告诉她了,我在医院里……可倒好,TM闹心啊,Alberta一来就闹性子,我问怎么了,她说有人欺负她了,我就笑着问了,谁敢欺负你,哥哥给你做主……”
    钟立维的神经立时绷得紧紧的,一瞬不瞬地盯着高樵。
    高樵却来个急刹车,不讲了,反而似笑非笑看着好友,钟立维皱眉。
    “来根烟!”他伸出了手。
    钟立维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扔给他,又给他点上。
    高樵美美地吸了一大口,一张嘴,对着钟立维直喷过去。
    钟立维倒笑了,转身坐在离病床稍远的一张椅子上,并不催促他,只用手拈着下巴颏儿,看他兀自在那厢喷云吐雾。
    高樵吸了半支,这才继续说:“Alberta一来,我看她表情就不对劲儿,仿佛受了多大冤屈似的,后来我一追问,她才讲了她的身份,她中文名字叫陆然,陈德明是她老爹,藏着掖着过了二十多年,她委屈……你是不知道,当时我脑袋忽悠一下子,暗想,得,这下,我可是栽了,打了一辈子雁,却给雁啄了眼,跟她玩,我玩得起吗?别说我还没离婚,就是真离了,我也不可能娶她啊。老陈家的事,躲都躲不及,要沾上,抖落不清了。”
    钟立维陷入了沉思,高樵一边看着他,一边狠狠吸着烟。
    “老兄啊,其实这些年,我挺佩服你的,我自认为我不是个长情的人,但你不一样,你守着她,一守就是这么多年,我看得出,你跟我不一样,这点儿,我服你。可是奇了怪了,那丫头凭什么看不上你,论家世,论长相,咱哪点儿差,哪点儿配不上她!我就纳了闷了,不能够呀,说什么也不能够!”
    “胡得得什么,你知道什么?”钟立维觉得逆耳。
    高樵笑了:“得,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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