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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过来,用爪子拢住她肩膀:“再好看的花,也没人好看,是吧?”
她叽咕道:“是,不如那只鸹噪的绿孔雀好看。”
他厚着脸皮,挠挠头:“如果有只母孔雀,那绿孔雀肯定更好看了。”
她翻了翻白眼,俩眼珠子望望天花板,手指掐啊掐的,然后学他的腔调:“啊,天降母孔雀啊,从香江过来的,我看到了,漂亮高贵极了!”
他怔了怔,不客气地戳她脑袋:“说什么呢,我就喜欢自家养的这只,孔雀也罢,天鹅也好,丑小鸭我也认了!”
她停住脚步,有什么东西渐渐明朗,却又隔了一层朦胧的雾,飘啊飘的。
她心里一慌,赶紧打住心里的念头,装傻。
她瞪他:“钟立维,放着漂亮的鸟人不当,你要学梅超风啊,我脑袋被你戳了两个洞了!”
他就站在她身前,离得很近,她身上的幽香钻入鼻子里,令他止不住热血沸腾。
哈哈,遁……
第七十九章 发小们聚会
他暗暗忍下了,依然笑嘻嘻的,又轻轻戳了她一下:“那这里开窍了吗?!”
她眸如点漆,生动灵活,却又透着几分迷茫,她只是看着他,不解的。
他忽然生出一股不安,尽管他一伸手就可以将她纳入怀里,他也极渴望这样做,但他不敢,他怕惊了她。
她看似大条,但也是敏感的。
多年来,他们的关系不瘟不火,扮演着家人和发小的角色,她在他面前随性而放肆,大大咧咧得象哥们儿,但他却存了企图。
这种平衡一旦打破,他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也许连哥们儿都做不成了,他怕。
僵持中,连呼吸都格外粗重阄。
陈安越来越慌,左上角那个部位沉得象坠了称砣一般,但他眸子深晦似海,教她动弹不得。
“哟,二位相什么面呢,打算相到什么时候?”忽然有人打趣道。
两人一回身,只见霍河川站在不远处,笑微微的。
陈安一喜,二哥今天穿得很随意,没有上班时严谨笔挺的西装裹身,人也显得有几分儒雅和随和。
她欢快地跑过去,踮起脚尖轻轻抱住他脖子,用面颊贴了贴他的脸,然后又松开了,嘴里亲热地叫道:“二哥好!”
霍河川顺势拍拍她的秀背,然后一绷脸:“诶,我还没那么老吧,意思意思就得了,不用做全套!哦”
陈安扮个鬼脸,一吐舌头:“我不能为幼不敬,你也不能为老不尊!”
一句话逗得霍河川哈哈大笑,这丫头比他小很多,他一向拿她当小辈爱护。
钟立维撇撇嘴,双手插在裤袋里,吊儿郎当走过来,口里叽咕道:“我怎么就没这待遇呢,不公平!”
霍河川没理他,当他不存在似的,他又问:“这地方挺乱的,小孩子少来,你没有护花使者跟着?”
陈安不服气,伸了三根指头晃了晃:“我都二十六年了,还小孩哪?”
钟立维可算有机会插了话:“咳,护花使者在这儿呢,本少爷的面儿大,小安子太荣幸了!”
霍河川看了看他,哼了一声:“一会再找你小子算账!”然后对陈安说:“别站着了,进来说话,大家伙儿正好今儿都在这儿呢。”
钟立维看他们俩推门进去了,他没有马上跟进去,站在门口抽了支烟。
二哥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如果不事关二嫂,二哥断不会动怒。
这个纪敏儿,唯恐天下不乱!
钟立维真的开始头疼了,早知他就不招惹这个女人了。
他在美国认识她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她是香港纪氏的千金。
果然是个大麻烦!他不由抚了抚额。
在门口又站了片刻,他才转身进屋。
包房内坐了七八个男人,都是圈内熟知的人,而且个个身高马大,显得这屋子有点窄。六叔和另外三个人,已经搓上麻了,牌起牌落,哗啦啦地响。
他一眼就看到陈安,一人一犬站在角落,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地僵持着。
他疾步过来提醒她:“咳,大黄欺生的,小心被它咬到!”
哪知大黄调过头来,对着他狂吠了几声,有点抗议的味道。
董非乐了:“大黄通人性,哪是欺生啊,它是见了漂亮小姑娘发昏了,倒是你一说它坏话,瞧,大黄不乐意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苏子昂不紧不慢说:“这毛病一准是让霍二的小老婆给惯的,见了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它爱搭不理的,安安一来,它倒来劲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霍河川抿着唇,端详着手里的漂亮杯子不说话。
董非接了茬儿:“大黄是条雄犬,而且还是条名副其实的色犬!”
陈安咯咯笑,大着胆子伸手点大黄脑门:“大黄,花花公子……花花公子!”
钟立维挠挠头凑过去:“咳,说什么呢,这么好听的名字用在大黄身上,可惜了了!”
董非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我瞧也是,用在钟少身上恰如其分!”
陈安得意地冲钟立维乐。
钟立维笑微微的:“小样,给你个杆儿你还真往上爬了!”
打牌那一桌,几个起落后,麻将块撞得清脆作响,钟南山一推眼前的长城,上下唇一碰,难得说了一句话,俩字:“糊了!”
高嘉文斜着眼睛看了看:“我靠,钟老六,你手气也太壮了吧!不行,换位,换位!”
众人开始洗牌,屋内又哗啦啦的。
高嘉文想起什么:“哎,那什么,钟少,最近科技板块看涨啊!”
钟立维大拇指和食指一圈,朝他打个手势:“下个月,我们亚美的管理费要上调两个点,哥哥没意见吧?”
高嘉文只顾忙着抓牌,口里答道:“随便,反正也是闲钱,玩呗!”
苏子昂故作吃惊:“呀,私藏小金库啊,让弟妹知道,够你喝一壶的!”
高嘉文嘿嘿一笑:“咱不怕,咱一没外宅又不养情人,可不象某人……”他眼光若有似无地瞟过去。
陈安不由看了看二哥,见他面色淡淡的,倒也看不出什么,好象没听见似的。
董非急忙插了话:“前天见着滨川了,说日子订了,打算十月份结婚。”
霍河川仍旧淡淡的表情,点了点头。
苏子昂三八地问:“结婚好事啊,不过,请扮郎吗?这年头,没人愿意当假新郎,替人挡酒不算,拿我小舅子的话说吧,扮郎当多了,反而打起了光棍,讨不上老婆!”
钟立维嘀咕道:“我说我一直找不着老婆呢,原来是这样……”
霍河川看了看他,三两拨千斤:“这差事,非钟少莫属了。”
只听高嘉文啊了一声,然后嘿嘿直乐:“钟少,到时咱哥俩得好好走几个!”
苏子昂也坏笑:“我早就憋足了劲灌这小子了,这小子最会装事了!”
董非微笑:“咱做好准备,到时候,让滨川他们院派一辆救护车跟着……”
“派什么救护车啊!”高嘉文手里忙碌着,还不忘搭讪:“我直接送他一具上好的棺材,摞倒了直接拉火葬场!”
存稿中,啦啦啦
第八十章 立规矩调酒
众人笑喷了。
董非笑骂道:“你们这帮孙子,有一个算一个,有当哥哥的样儿吗?”
高嘉文咧着嘴直个劲地乐:“老董,你护什么短啊,钟老六都不说什么,你操的哪门子的心!”
董非不紧不慢呷了一口酒,过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说:“你说呢!我可不是你们那院走出来的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高嘉文举着麻将块愣了愣,旁边有人催他:“老高,白板要不要!”
安安银铃般的笑钻进耳朵里,还有大黄呼哧呼哧的喷鼻声。
他终于回了神:“不要……靠,不带这样的,该来的时候不来……”他忙里偷闲看了看那边:“哎,立维,啥时候让哥哥们喝你的喜酒?解决了霍三,也该轮到你了!”
钟立维紧张地护在陈安左右,大黄毕竟是畜生,个头高大,长得又凶,安安兴奋地逗弄它玩,简直是美女与野兽在博斗,养眼倒是很养眼的图画,他就怕一不溜神大黄伤了她。
他没想到高嘉文突然这样问,一时怔住了阄。
苏子昂乐了:“打你的牌吧,人家忙着呢,没空搭理你!”
高嘉文有些感慨:“我还记得那时,立维满院子撵着安安跑,象个小土匪似的,真真儿的,那情景就跟昨儿个似的。”
苏子昂也有感而发:“过得太快了,转眼我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不知谁插了一句:“会打酱油好啊,到时候跟我闺女凑成一对,婚礼那天给立维当花童,咱们也跟着年轻一把!”
众人稀嘘,又忍不住微笑。
多美哦!
服务生敲门进来,又送来一副麻将桌,董非、苏子昂、霍河川和另外一人围拢坐过去。
钟立维看了看二哥,八个人,两桌牌,合着就他多余。
立规矩的时候到了吧?
他不在意地耸耸肩,兵来将挡吧。
按说二哥这个人,心思缜密,但很难捉摸透,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儿。
霍河川叫住服务生:“去,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基酒和配酒,还有调酒用的家伙式儿全搬过来。”
服务生恭敬地问:“霍先生,您要点哪位调酒师过来侍候?”
霍河川一摆手:“人不用过来,东西送过来就行。”
服务生一走,苏子昂好奇地问:“咱这是过年唱大戏哪,唱的哪一出?”
董非笑了:“这还看不出来,喝酒呗!”
“咱这里头谁会调酒啊,没听说过啊?”
“谁现在闲着,谁就是调酒师!”
苏子昂眼睛一扫,有些吃惊:“立维?他调出的酒能喝吗?和女人调笑他倒在行!”
钟立维挠挠头,看了看陈安,脸上莫名所以有点发烧。
霍河川微笑:“好不好喝,一试就知道了。”
高嘉文大叫:“哟嗬,钟老弟还有这般能耐呢,我得对你另眼相看了!”
白玉般的麻将块在桌上翻腾,众人聊着天,从忙碌压抑的工作中走出来,个个嘻嘻哈哈的,颇轻松自在。
陈安丢下大黄,退坐在二哥刚才坐过的沙发上,扭脸盯着钟立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钟立维摸摸鼻子,不由正襟危坐,象安分的小学生。
安安乐了:“喂,钟立维,你行啊,酒色财气,茶艺俱佳,了不起!”
他沾沾自喜道:“那是,比唐伯虎差不到哪去!”
安安故做崇拜状:“唐伯虎哪能和您比呐,他除了琴棋书画,再就是只会三笑点秋香了!”
他想了想:“我和老唐有一样都干不来……”
“什么?”她好奇。
他凑近她耳朵,低低地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自顾自地嘿嘿乐起来。
陈安早已面红耳赤,伸手去揪他耳朵:“钟立维,你这个坏胚子!”
高嘉文打着牌,却摘愣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这下,他也好奇了,抬头问:“安安妹妹,他刚才说了什么?”
钟南山终于发话了:“有你什么事,打牌打牌!”
几个服务生送来了各式瓶瓶罐罐,金属器具,花花绿绿码了两张桌子,还有一大桶冰块。
一个化着青色眼黛的陪酒女郎见大黄安静地卧在角落,威武得很。她大着胆子走过去,刚一伸手——
“小心它咬你,一口咬断你手掌,骨头都能嚼得稀巴烂!”
女郎吓得一缩手,只见大黄眼露凶光,虎视眈眈瞧着她。
她一转身,面前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黑发如墨,简单的白衣黑裤,却穿出了别样的帅气和优雅。
只是那眼神,格外得冷,幽幽的,象两束冰柱。
女郎讪讪的,扬起笑脸,媚眼如丝,横波欲流:“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钟立维皱着眉,干脆不看她:“我们的规矩,你们的经理该懂得的!”
女郎立时变了脸色,扭摆着腰肢走了。
经过这出意外,屋子里静了几秒,很快又恢复了热闹。
高嘉文幸灾乐祸:“立维,你小子真不懂怜香惜玉!”
苏子昂接了话:“他是心疼咱们大黄!”
“咦……为什么?”
“霍二有洁癖,大黄若被那女人摸过之后,估计这身长毛该保不住了,即使皮毛无罪,保不齐牵回家反反复复洗涮上几遍,还不洗秃噜喽!”
高嘉文撇撇嘴:“说白了说到底,他还是担心他小老婆被染指!”
众人哄堂大笑。
陈安看着二哥,他低头码着牌,正好有一束光自头顶流泻于眉宇间,半张脸暴露于光线下,淡淡的神情,另半张脸藏匿于暗处,俊逸恍惚,有如神祗。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高大的身材,挺拔健壮如一座山,却让人觉得压抑暗沉,似乎透不过气来。
陈安心底涩涩的,这是她一直喜欢的二哥,她多希望他能够幸福,象别人一样可以开开心心地放声大笑。
钟立维碰碰她:“小安子,过来搭把手!”
她跟着他走过去,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各式红酒,有点眼晕。
他吩咐她:“把柠檬切成薄片,总该会切吧?”
她噘噘嘴,去洗了手,回来,拿起锋利的水果刀,一刀剁下去,一个柠檬一分为二。
第八十一章 别扭的丫头
他笑她:“咳,你当剁菜呢,要切成小薄片,均匀的……”
还没嘱咐完,她已经哎哟叫了一声,指尖象被黄蜂叮咬过一般,扎心地疼,食指顶端冒出几个血珠子,红得碜人。
钟立维一惊,迅速丢下手里的东西,一把将她的手夺过来,手指含在嘴里吸了几下。
起初几秒,是尖锐的疼痛,过后那痛便钝了,好象沿着神经分散在全身各处。
陈安鼻尖冒了汗,刚才只顾疼了,似乎忘了眼前什么状况。
她只觉得窘迫,她的食指含在他口里,被温润轻暖地包围着,抵消了疼痛。
他看着她,眼神异样地柔和,眸底浮动着一抹疼惜和担忧之色……他用舌尖轻巧地舔了舔伤口,似乎只想安抚她的情绪。
她瞬间被什么击中,心肺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连脚底板也跟着在战栗。
不该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好象哪个环节出错了阄!
她急了,用力拔回手指,急哧白脸地说:“喂,钟立维,你……你怎能这样!”
十足的指责意味,她却不知道他错在哪里,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而心头乱糟糟象一团乱麻,理不清。
他的热情瞬间被烧灭,面容霎时一冷,眼神有点咄咄逼人:“我不能哪样,你说清楚!”
她心如擂鼓,嘣嘣乱跳,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飙升,她被烤在一团火里,快要烤焦了……
一时间,她无法解释,也解释不清。
大黄不知何时跑过来,呼呼地喘着粗气,用湿热的舌尖舔她脚踝,似在安慰她哦。
她心里别扭,往旁边躲了躲,眼神却无处可藏,她不敢看他,她宁肯他是那个混不吝、对什么都不认真的花花公子。
眼光流转,然后她看到哥哥们象被孙悟空定住了身法,齐刷刷地看向她这边……
她更窘迫了,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不出来。
清脆的铃声恰在这时响了,音节冗长单调,但在这一刻,她仿佛听到天籁之音。
她匆忙扔下一句:“对不起,我……我出去接个电话!”
然后飞一般逃走了。
钟立维目光追着她,看她消失在门外,这才撇撇嘴,“对不起”,什么意思?
有点自嘲,他还不是照样剃头挑子,一头热。
咎由自取!
他看了看众人,耸了耸肩膀,又摊了摊两手,好象是说,表演完毕,我该谢幕了。
高嘉文突然说了一句:“真太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