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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灯昏暗,照着陈安惨白惨白的脸,她微微向前一探身:“你这是要干嘛?”
高樵有些懵。出来玩的男人,何止他一个,所以,即便被撞见,他也觉得没什么,但是,被青梅竹马的发小撞上,还是头一回。他不知所措。
陈安瞪着他:“我问你,你这是在干嘛?”而心头的火,噌噌往上蹿,“你知不知道,你的太太,怀孕了,现在,人正躺在医院里受苦,她在为你,为你辛苦地孕育孩子,而你呢?”陈安咬着牙,声音不高也不快,却渐渐有些发颤,“你却在这里,背着你的妻子,偷情!”他怎么能这样呢,怎能这样?
她一双手紧紧握着,指甲都要掐进肉里去了。眼里,也浮起一层雾。
高樵俊美阴柔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他看着眼前的发小,这么被她指责,这么被她讨伐,简直象抽他耳光,连他父母,都没这么说过他。而喉咙里,象堵了一团东西。
“安安,我也就是,玩玩……”他摸了摸鼻子,干笑:“我能干什么啊,你看我都这样了……”
陈安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可是,你有老婆了,也有孩子了!”
高樵本来就烦躁,一听这话,忽然就冷了脸,正因为这是陈安,他容得她指责自己,却容不得一次又一次,他面子上,也挂不住。
换了别人,他早翻脸了。
“安安,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回吧,这里,不是女孩子该待的地方!”
陈安抬手按住额头,好久……再松开时,眼泪滚滚而下,她没法控制自己,她也知道,面前的人,是高樵,不是他。可是,她已经顾不了那些。
“高樵,别再这样了,好吗,你想想你太太……当初她坚决要离,你呢,坚决不同意,我以为,你是爱她的,你在极力挽救你们的婚姻,所以,我也极力促成。可是现在,难道是我想错了?”
刘子叶哭泣着说:安安,我是不是错了?
是不是,她也错了?
高樵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看着她源源不断的、一串又一串的泪珠子,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是个大恶人。可是,安慰的话,休想从他嘴里说出来。
“行了,别哭了!”他托了一下下巴,粗声粗气道。
陈安不知怎么的,反倒哭得更凶了,除了乔羽出国离开后,她没再这样痛哭流涕过。
她真是伤心了,触到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层。
高樵似乎也给逼急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安安!”他厉声说道,“甭在这儿说我和我的太太,你有这工夫,应该去关心你未来老公。说不定这个时候,他怀里也搂着个女人呢!”
陈安瞬间张大了嘴巴,就象当头挨了一棒。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眼里,已不全是伤心、失望,还有一层更为绝望的东西在里面。
高樵摸了摸鼻子,满脸通红,刚才那句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安安,我承认,我不是好丈夫,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有哪个男人,不想出来玩……陈叔叔,你的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
最后半句话,象一把钢刀,直插陈安的心肺,疼,是真的疼,疼到骨髓深处。
她晃了晃身子,眼前模糊一片,这是什么情况?眼前这些,她怎么,全部看不清了。
多好的借口,多好的理由。
丈夫出了轨,还要妻子理解、支持?这到底是什么逻辑!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距离只有半步,高樵清楚看到,她整个人,瑟瑟抖成一团,象秋后的黄叶,不堪凌厉的风霜。他心里一沉,尽管隔了很多年没有联络,但在深夜醒着的时候,他问过自己,是否恨过她,答案是,没有,那一点点小事,他似乎早忘了。在她受理了他的案子,一经接触后,他发现,他还是喜欢她并欣赏她的,当然,不是男女之爱,这是自己好兄弟的老婆。
看着她难过,他不是不难过的。就象今天去医院,看着刘子叶假装沉睡的面容,他不是不动情。他甚至也怕,失去那个孩子。
“安安。”他伸手过来,犹豫了一下,然后触到她的手指,他一激灵,真是凉,“安安……”
陈安一撤手,立即后退一步,像是躲开令人厌恶的东西,高樵顿时尴尬,缩回了手。
陈安泪朦朦的眸子盯着他,半晌,终于说了句话:“你出车祸,我去医院看你,并且很同情你,伤筋动骨一百天,对于好动的你来说,怎么受得了?可我现在……”她打量他,目光渐渐下挪:“如果不能人道了,会少祸害多少女人。”
说完,她转过身,有点儿头晕,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这一桩又一件的,砸得她头晕脑胀。
“安安……”
高樵有些气恼,竟敢咒他,这个小女子,给逼急了的时候,真就变成了一只兔子,会咬人的……心念尚未转完,感觉有阵阴风掠过,跟着眼前黑影一闪,他根本来不及躲闪,也没地儿可躲,一记重拳就结结实实砸在左脸上。
高樵闷哼了一声,轮椅立刻掀翻了,他人也摔在地上,滚出好几米远。
头嗡嗡地响,腮帮子生疼——这TM谁啊,二话不说,上来就敢打他。
心里有气,刚想撑起手臂起来,就见模糊的一条人影凑近,雪上加霜拍拍他被打中的半边脸:“行啊,你小子,敢欺负我妹妹!”
高樵忍痛眯了眯眼,一瞅,董非。
董非说完,站起身,走到陈安跟前,陈安立即扑进哥哥怀里,无声地淌着泪:“他怎能这样呢,他怎么能这样……”
董非心里一沉,把她的脑袋抬起来,没好气道:“糊涂!”
陈安张了张嘴。
~明见。
第三百一十八章
陈安张了张嘴巴。言嗣蠹耙
她糊涂?她怎么就糊涂了?
董非看着妹妹,泪珠还在叭嗒叭嗒直掉,滑进嘴里,淌过下巴,那么委屈,那么哀伤,那么绝望,什么时候,她这么哭过?他看着,有些恨铁不成钢……再看,既心惊又气恼。虽然喝了些酒,但他还不至于醉。
有那么句话,叫什么?女孩儿的心事,你别猜,别猜……但这会儿,他不能不猜,这是他唯一的妹妹。
“我的傻妹妹啊,他是高樵,你要知道。”他语重心长地说崴。
陈安哭得脑子发木,连分辨能力也没有了,她只是觉得很伤心,很难过,那悲伤象一层又一层的浪头,挟着风、翻滚着巨浪冲过来。
“可他……他不能这样对我,他怎么能……”心底最自卑的、最狼狈的念头,这些年一直被她拼命地、压制地藏起来,藏得极深极深,她不敢坦然面对她那个圈子,那些同情的、莫名的眼光,让她抬不起头,如刺在芒。
她最深的疤,不在乔羽那里;却被他无情揭开来,在外人来说,是头一回…疽…
“……他怎么能无视我的感受呢,他简直……混蛋!”她口不择言。
她含糊不明的话,在董非听来不啻为响雷,他脑筋抽了抽,太阳穴也跟着跳急了。
“安安,你疯了不成……”他真是被她给惊到了,“高樵,他是结了婚的!”
“结了婚又怎么样!”她理直气壮地反问。结了婚怎样,就可以任意胡来?她真被打击到了。
董非简直要晕过去,他以为,他的妹妹,一向识大体,懂分寸,万没想到,却在这种场合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象什么样子?
他抬手,狠狠摇了摇她肩膀:“醒醒吧,安安,和你有婚约的人,是立维。看清楚,他是高樵,这个男人有老婆……都过去多少年了,我当你早断了这念想儿了。”
陈安费力地眨眨眼,表哥在说什么啊,这话,她怎么这么刺耳!
她一时气苦:“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董非顿时来了气:“不是那样又是哪样?”
陈安本就窝着一肚子火,为什么没有人理解她,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她也来了气。
“哥,你不是也有老婆,那为什么还出来玩?”
一句话把董非噎得半死,生生说不出话来,他瞪了她一会儿,觉得眼珠子发烫,不自在极了,然后他转开头,就听到一声闷笑,高樵。
高樵用手肘撑着地,咝咝吸着气,K,这董铁锤,真够狠的,一拳下去,他腮帮子不但肿了,连后槽牙也脱落了三颗,王八蛋!
“活该,现世报!”他嘟哝了一句。
董非不由朝他欺近了两步,高樵心里惧怕,干笑了两声:“嘿嘿,董哥,误会误会,刚才全是误会。”好汉不吃眼前亏,真真是打掉牙也只能往肚里咽。
陈安看不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一转身,扭头就走。
董非喊她:“安安,我送你回去。”
她头也不回,然后有人扶住了她,她触电般一甩手。
“安安!”是赵嫣,满眼的受伤。
陈安抹了把脸,然后拉住了她,两人默契地朝酒吧门口走去。
身后,高樵还在嚷嚷:“哎哎,董哥别走,扶我起来啊……”
董非一边走一边粗声道:“有本事自己起!”这都TM的,什么事儿啊……他几步就转过走廊,没影儿了。
高樵这个气啊,欺负他三等残废不是?可就是好眉好眼的,他也打不过他,今儿算是栽了……
赵嫣抢先上了驾驶座,安安这种情绪,她哪敢让她开车。还好今天,她的车限号,没开出来。
陈安坐在副座上,这会子,看上去很平静,可也仅是表面吧。
赵嫣叹了口气:“我送你回去……”
“不!”她坚决的。
赵嫣愣了愣,索性扭过身子,正脸看着她,认真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因为隔了一段距离,她没听清楚安安和轮椅上的那个男人谈了些什么,只是觉得,两个人认识,都有些激动,尤其安安,前些日子从上海回来的火车上,她那么失控,显然这次也一样,碰到伤心处了吧。
“别问!”她摇头,真不想说,也没心情,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可赵嫣忍不住遐想,也忍不住憋在心里不问:“我说,你真不会是……看上那个男的了吧?”
陈安狠狠白了她一眼,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她要是看上这种人,她情愿一头撞死。
赵嫣一缩脖子,讪笑:“咳,我就随口一说,不是就不是呗。哎,到底去哪儿?要不,跟我回望京?”
陈安点了点头。雅园,她不想回;奶奶家,她更不想回。
钟立维和陈德明,是她暂且最不想看到的人。
回到望京赵嫣的小窝,客厅里乱七八糟的,沙发上堆了一摊东西,内衣、袜子、外套、报纸……这通乱啊,陈安一皱眉,这个懒女人……虽然她也不爱收拾,但不至于象她,把屋子搞得这么乱。
赵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呼啦啦把一堆东西卷起来,推到沙发一边,冲陈安弩了弩嘴儿:“先坐,饮水机在那边。”
她赶忙又进了卧室,又是一通忙乱,然后拎了一条干净睡衣出来,见陈安还站在原地发愣。
她把衣服塞给她,往浴室方向一推:“赶紧的,去洗澡。”
陈安木然地走过去,赵嫣拍了拍胸口,压抑!她可受不了。
而且这里边,一定有事。她得问问,谁叫她先入为主了呢,轮椅上的男人长得再好也不行。
她呲啦一声拉开皮包拉链,刚把手机拿出来,陈安一回头——
“你干吗?”满眼的警觉。
赵嫣使劲拍了拍脑袋,嘀咕了句,然后抬头一笑:“给我妈打电话,告诉老太太,我明儿过去吃饭。”
陈安又严肃地看了她几秒,推门进了浴室。
赵嫣扔了手机,不管了,爱谁谁吧,只要安安喜欢。
洗过了澡,俩人就那么干坐着——要在平时,两个人一见面,就象俩话痨似的,有说不完的体己话。赵嫣郁闷极了,唉,早知如此,晚上就不带她去酒吧了,惹得这个不痛快……她最好的排解方式就是疯狂购物,花一堆钱,一摞小票捏在手里,心情也跟着见好。
心头忽的就是一亮。
她把陈安拉起来:“帮我整理衣柜吧,有些衣服,早该淘汰了,而且,我要来个彻底大变样儿。”
一提衣服,陈安又觉得象有一根刺扎过来,可是这会儿,她没法拒绝,也确实需要找点事情做。
爱情的力量啊,她暗暗咂了咂嘴。
窄巴的卧室里,贴着一面墙全是订做的衣柜……嫣儿是潮人,购物狂,和他一样,衣服就是多。陈安摇了摇头,不能再想他了。
赵嫣一件一件地在身上比划,看陈安摇头或不语,就果断地扔掉。
陈安渐渐开朗起来,虽然她对穿衣打扮没什么研究,可毕竟也是女人,骨子里对漂亮的衣服有种与生俱来的向往和执爱,她开始参与意见,热心评说,而赵嫣,也完全忘了做这件事的初衷。
赵嫣又拎出一件晚礼服,不待陈安说话,就先介绍道:“这可是件新的,一次也没穿过……”
陈安“唔”了一声,细看,乳白色,小圆领,窄窄的袖口收着,瘦瘦的腰身,下摆蓬松而自然地敞开,象盛开的喇叭花,尤其袖口、领口,还有下摆,衬了一圈好看的蕾丝花边,古雅、飘逸又朦胧……让陈安不由想起《乱世佳人》里,斯佳丽那一套又一套的漂亮小礼服。
“真好看!”
赵嫣惋惜地说:“可惜,我穿着腰这有点儿瘦,提不上拉链。”
……
高樵打来电话的时候,立维正在心烦,他看了看号码,不打算理会,直接按掉。高樵再打,他再按。
电话没再响,立维却开始走神了,象今天这么晚下班,对他来说少之又少。
没过一会儿,有人敲门,这个时间,找他的只有阿莱。
阿莱进来说,高先生请您务必回电,说有急事找您。
立维摸着下巴,高樵既然能打到他助理那里去,说明两个:一是有事情找他;二一个,找自己喝酒。
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不想理,并且把今晚所有的应酬全部推掉了,哪怕天塌下来,今天,他只想耳根清静。
阿莱见他不为所动,又补充了一句:“高先生说,陈小姐今晚在酒吧,出了点意外。”
立维眼神就是一蹦,出意外,还是在酒吧?
阿莱见老板面上变色,赶紧退了出去。刚才高先生还一再嘱咐他,一定要说上陈小姐这句。
看来,高先生也算摸准老板的命门了。
立维马上回拨了电话,问:“你在使馆那边?”
“当然,大爷等你呢。”
立维也不计较:“我半小时后到。”
这倒比什么都积极!
高樵一捂腮帮子,真疼啊!
立维上了楼,推开包房的门,一瞅,忍不住乐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只见高樵歪歪斜斜瘫在软椅上,穿了一件粉蓝衬衫,领子一高一低地敞着,两条伤腿搭着脚凳,一只大手捂着脸颊,坐没坐相,样子有些邋遢,看到立维进来,那家伙呲牙咧嘴的,十分滑稽。言嗣蠹耙
立维走进来笑问:“喝花酒喝多了吧,牙疼?”
高樵没好气道:“比这还惨!”
“出息!”立维一挑浓眉,拍了拍他肩膀,“调。戏尚未成功,身体仍需保重。”
“你丫的少说风凉话!”高樵一甩手,干脆把敷脸的冰袋扔在桌上崴。
立维这才看清楚,他左边腮帮子又青又肿,还有淤积的血痕触目惊心。
“谁干的?”他眼睛眯了一下。
高樵顿时来了气:“还TM能有谁,是董铁锤那个铁王八蛋,你们老钟家刚结下的、实实在在的亲戚!蛊”
立维没说什么,退后两步,转身,解开西装纽扣,脱下来,搭在椅背上,然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