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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红日初升,冉冉跃动,周边的朝霞,也跟着异彩纷呈。
陈安轻快地来到荷花塘边,虽然荷花已踪迹不见,但环塘四周,种了许多垂柳。她在塘边站了片刻,垂柳依依,轻拂着脸和背,心里仿佛得到了安宁似的。
她穿过住院部,朝停车场走,四周静悄悄的。她记得,她的车子,就停在左边第四排……她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无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就见隔了两排,有个白色的物体,粘在汽车上,一动不动。因为距离远了些,看不清楚。陈安没多想,继续朝她的车子走去。
更近了,她又是一转头,蓦然站住了,那白色的物体,竟然动了一下,陈安大吃一惊,那分明是一个人,一个女人,她长长的发散开来,遮住了脸。
陈安心里一阵恐惧,寒毛孔都张开了,但她想也没想,径自跑过去——那的确是一个女人,身子伏在汽车前盖上,那车……看上去很名贵。她一把长长的发,象一团飘逸的海藻,尽管在这样狼狈的时刻,还是美得惊人。
这是一个病人!出于职业的习惯,陈安马上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一个急需别人帮助的病人。
她靠近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我送你去急诊科,好不好?”
那女人轻抬了一下头,喃喃吐出几个字,陈安没听清楚,又朝她迈了一步。
这下更清楚了,那个女人,整个身体都在痉。挛。
陈安不再犹豫,两手扣住女人的肩:“别怕,我送你去看医生。”
她让她一条胳臂攀住自己颈子,架起她就走。女人冷汗湿透衣衫,疼痛的吸气声近在耳边,陈安似乎感同身受一样,那得多痛啊。可是越着急,脚下越是吃力,前面的路,似乎很长很长。
女人的意识显然是清醒的,嘴里还在喃喃说着什么。
“别说话,好不好,保持体力。”陈安盯着前面的路,柔声安慰。
女人仿佛用了力:“……安……安……安安……”
陈安猛地扭过脸来,长发半掩的一张脸,雪白雪白的,两弯乌黑的柳叶眉紧锁着,陈安心里不禁一颤,竟然认识,是刘子叶!
刘子叶仿佛对她笑了笑,又虚弱地说:“去……去妇产科!”
陈安心头,再次震颤,她怀孕了……老婆怀孕了,可是作为丈夫,高樵,你去了哪里?
不知怎么的,陈安眼窝突然发热,极想在这个时候大哭一场。
可是又不能。她忍着泪水,不再看她,只是说道:“高太太,你和宝宝,一定会没事的。”
终于挪出停车场,远远看到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陈安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刘子叶被推进了急诊室,陈安似乎没了力气似的,将额头抵在冰凉的门柄上,顿时被激得打了个哆嗦,刚才一通折腾,她也出了一身透汗,身体很热,可心脏那儿,却很冷。这个,倒没什么,不重要。
她只是觉得难过,难过得厉害。这一早上的事情,简直太突然太意外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直起身子,取出手机,急速翻着通讯录……她的指尖发颤。
没有联系到那个人。
陈安咬了咬牙,小脸也涨红了,再拨,还是那个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陈安觉得气喘,胸口闷闷的,有骂人摔东西的冲动。
高樵,你到底怎么回事?当初,当初你说过什么,难道这么快就忘光了?
等待的时间,是这么的漫长,陈安觉得,一颗心也跟着荒芜了。
刘子叶终于被推出来,脸色比床单还苍白,臂上挂着点滴。
陈安急忙迎上去,“医生……医生,她怎么样?”
一个中年的女大夫,十分和蔼地说:“你是病人家属吧,幸好送来得及时,孩子暂且算是保住了,不过孕妇情况不是很好,仍有流产的迹象,先帮她办住院手续吧,观察几天……”
陈安办完了手续,来到病房,刘子叶仿佛睡着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点滴瓶子里,隔两秒才落下一滴,仿佛寂静的山泉。
陈安轻轻坐在床前,看着刘子叶。见她紧闭了双眼,雪白的面颊,是这么的柔弱和无助。
~今儿还有一更,晚些发。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种心灵相通似的感觉,突然抓牢了陈安,她偏了一下头,甩了甩,再转过脸时,看到一滴泪,亮晶晶挂在刘子叶的眼角,然后缓缓淌下来……过了一会儿,又滑下一滴。言蔺畋罅
陈安默默的,从床头纸巾盒里抽了几张面巾纸,轻轻按在她眼角上。
刚按上去,刘子叶的手,忽然压在她的手上面,那么的用力,仿佛抓住了什么,又仿佛在努力压抑什么,只是那手,颤抖得厉害,连肩膀,也是抖动的。
陈安心里一沉:“高太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刘子叶仍然捂着脸,声音却冷冰冰的:“叫我子叶,别叫我……太太!崴”
陈安的心跳,象是停了一拍,那样的拒绝……她自己不也是,曾经以这种方式,抗拒过立维吗,不想和他沾丁点的关系。她缓缓抽出了手,理了理刘子叶粘在脸上的发,发丝散乱,象缠着海藻的石头。剪不断,理还乱。
“别这样,子叶……”她柔声安慰,“你肚子里有宝宝。”
不提宝宝还好,一提宝宝,刘子叶似乎更激动了,她一下挪开了手,任脸上泪水肆虐:“我是不是错了,当初,就应该坚持,对吧……安安,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错了?孤”
陈安有些发懵,慌不迭地擦拭她的泪:“子叶……子叶,别这样,你很爱你的宝宝,对不对?为了宝宝,你得……你得坚强!”她原想说,你得忍住。可忍受那样的痛苦,太难了,她自己,不是没体会过。
太不容易了。
刘子叶吸了吸鼻子,雾朦朦的眼睛里,渐渐放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辉,她把自己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上,声线也低了下来:“宝宝?我很爱我的宝宝。安安,你知道吗,我当初之所以撤诉,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爸爸……”
陈安松了口气,赶忙说道:“子叶,你是一个好妈妈。不过眼下,为了宝宝茁壮成长,你必须让自己冷静,让自己吃东西……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去买?”
刘子叶含着泪,笑了笑:“谢谢你,安安,不过不用了,高家的佣人,很快就会到的。我产检,一直在这家医院。”
陈安敏感地听出了什么,却嘱咐道:“还有,以后别自己开车了,太危险了,你毕竟是一个孕妇,为了宝宝着想,千万不要冒险,知道吗?”
刘子叶扭开了脸,泪水重新淌出来,声音几近哽咽:“我没有办法了……安安,不怕你笑话,大宅子里,除了一个烧饭的老佣人外,其他的佣人,全让他放假支使走了……黎明的时候,我肚子开始疼,就觉着不大好,我慌了,马上打电话找他,可,可他……”
陈安马上明白了,心中一痛,急忙按住她的肩膀:“别说了,你现在需要休息,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刘子叶一对眸子,楚楚可怜地望着她:“安安……”
陈安握住她的手:“睡吧,我守着你。”直到高家的人到来。
刘子叶很快睡着了,疲惫的双眉紧锁,仿佛锁了无穷心事似的。陈安望着这张憔悴的脸,脑海里却是另一张明艳动人的笑靥,那么容光焕发,风姿绰约,傲气凛然。
结婚前的刘子叶,有一种强大的、冷艳的气场。
现在呢,她只是一个小女人,柔弱迷茫的小女人。
这才几年啊,几年的婚姻生活,就成这样了?
倏然间,陈安浑身冒出一股寒意……
驾车离开医院,陈安的心情还是无法平复。
就在刚刚,高夫人也就是子叶的婆婆,带了一名女佣匆匆赶去了医院,一向优雅沉着的夫人,却在那一刻,陈安从她脸上读出了明显的焦虑和担忧,她觉得有些宽慰,至少,子叶是被人在乎的。
可高夫人一张嘴说话,陈安就心凉了,甚至愤怒。
高夫人推门就抱怨:“哎呀呀,我说刘子叶,樵樵怎么就娶了你进门呢……你说你,怎么这么笨,连个孩子都怀不踏实,哎哟,我的孙子呐……你还有脸闹啊,这三天两头的,鸡犬不宁,有本事,你离啊,你怎么不离了……”
陈安听不下去了:“伯母,您小点儿声,子叶刚睡着。”
高夫人这才发现,病房里还有一个人,她愣了愣,回过神的同时,也收敛了刚才的表情,马上和颜悦色起来,还是人前那个端庄典雅的夫人。
“……啊,安安,是你呀,你怎么在这儿?”
陈安简单说道:“碰巧遇到了,就过来看看。既然伯母来了,我该放心了,子叶也需要静养,就不打扰她了。”她说得很含蓄。
高夫人客气了几句。
陈安一回身,看到刘子叶正静静地望着她。
陈安握了握她的手,手很凉,想必心里,更凉吧。“你好好休息,改天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刘子叶笑了笑,什么都没说,陈安却瞧出了苦涩……
快到雅园时,陈安还是不能平静。
按理说,她和刘子叶并没有深交,也就几面之缘,还是因为公事。
上了楼,房子里寂静无声,沉沉的,象是与世隔绝了。
陈安在客厅里站了片刻,双腿不由自主的,就迈过那扇门,去了那边。
客厅、厨房、卫生间、卧室……她挨个转了一圈,完全不受控制似的……没有人,找不到他的一丝踪迹,也闻不到他的一丝味道,仿佛这里冷清很久了。
床尾,那只盒子还摆在那里。
鼻端,只有寂寞的空气,寂寞得,令人想哭泣。
他没有回来,昨晚,他没回来这里。他……有好多好多的房子、好多好多的屋、好多好多的……
陈安看着,直到眼睛酸涩。
过了好久,她才一拍脑袋,她这是在干什么,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不能说明什么。
立维是爱她的……难道高樵就不爱刘子叶吗?当初,他顶着多大的压力,不顾父母的反对,坚决地把刘子叶娶进了门……多么强烈的反差,多么矛盾的人。也竟然,有这样一种人。
心里慌到不行,不想了,不能再想了…她从包里翻出手机,调成正常工作状态,然后拨了一个号码。
“嫣儿。”她的声调有些颤抖。
赵嫣仿佛没听出来,依然是口直心快的脾气:“呀,你个没良心的,光顾着自个儿甜蜜了吧,把姐们儿都晾一边了,哼,狠心的丫头,说吧,找我什么事?”
陈安的脑子木木的,这才想起,她找赵嫣干什么呢,诉苦?不能。
赵嫣见她半天不说话,急脾气上来了:“咳,我说你,倒是说话啊,我这忙着写稿子呢。”
陈安这才蔫蔫地开口:“没什么,就是想找你聊聊。”
赵嫣立刻说:“哎哟,陈大小姐,我在工作,工作,你懂吗?我可不象你,这么好命,即便一辈子不工作,你家那位也能养活得起你!”
陈安隐隐觉得头痛,截断了她:“你先工作吧,等晚上下了班,我们一起吃饭。”
……
钟立维正坐在他的总裁办公室里,面前,是巨大的落地玻璃墙,他看着外面,街道如灰色的流动缎带,车子象一方火柴盒,密密麻麻缀在带子上……他摸着下巴,另一手握着手机,他保持这一姿势好久了。
就在他打发了那个讨厌的团长后,他开始拨陈安的手机,一直是秘书台的留言,昨晚也是如此,联系不上她,他有些烦。
安安最近,老是这样,动不动就神秘失踪。
真是的,想跟自个儿老婆说句悄悄话,比预约市长都难。
立维揉了揉太阳穴,长腿一点地,转过身来,他把手机扔在桌子上,拿起固话,拨了一个熟稔的号码。
半天没人接,直到超时被切断。
嘿,今儿什么日子,还是黄历不对,集体罢听?
他咔嚓一声扔了电话,不打了,反正那事,不急。
他重新把精力投注在电脑上,研究着昨日的大盘走势图,那一条条折线,红的,蓝的,绿的,象一条条扭动的小虫子,慢慢钻进他眼里,钻进心里,搅得他没法集中精神,心里也纷纷乱乱。他索性合上电脑。
电话就在这时打进来,他按了呼叫器,是秘书的声音:“高先生来电,在1线。”
他嗯了一声,按了“1”键。
“喂!”
高樵一上来就粗声粗气的:“干嘛?”
钟立维笑:“找你能干嘛,一起喝酒呗!”
对方低咒了一声:“老子没空!”
口气不善啊!立维抚着下巴,笑眯眯的:“晚上给你介绍个靓妞,如何?”
高樵愣了愣,“你丫的,啥时候变成拉皮条的了?就你那眼神,得,自个儿留着吧。”
“真没兴趣?”
高樵不耐烦了:“KAO,有事说事,老子烦着呐!”
立维也不在意,说道:“真有个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得让老高你,帮我个忙。”
高樵立刻愤愤的:“切,少来!就上回,当你多大的事儿呢,我抽了三个高精尖的设计师给你,你丫的倒好,就为从墙上弄个狗洞,浪费了我一天的时间,我这边,多大个工程等着呢!”
~明儿见。…
第三百一十四章
高樵立刻愤愤的:“切,少来!就上回,当你多大的事儿呢,我抽了三个高精尖的设计师给你,你丫的倒好,当路边揽活的农民工使唤了,就为从墙上弄个狗洞,耽误了我一天的工夫,我这边,上亿的工程等着呢!”
立维大笑:“赖我赖我,事先没跟你说清楚,不过,这回可不一样了,好事儿。言蔺畋罅”
高樵没好气道:“有好事儿能轮得上我?少TM拿你大爷开涮。”
“哟,今儿高小少怎么了,态度不端正啊?”
“我看你也是,今儿废话一篓一篓的,吃兴奋剂了!嵘”
惹得立维又是一阵大笑,笑过之后说道:“哎,我说,有心事?”他们相互之间太了解了,这么多年接触下来,身上哪处痛了,哪处痒了,哪处不舒服了,只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猜个八。九不离十。
似乎真的戳到痛处了,高樵半晌没言语,只是沉默。静寂之中,好象听得到滋滋的电流声。
“怎么?铗”
高樵叹了口气:“不提也罢,烦!”
立维嗤的就笑了:“不会是东窗事发了吧?我就说过,叫你小子当心点。甭说刘子叶刻意去调查,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知道,你连着四天没回家了,晚上就宿在那个销金窟灰飞烟灭,夜夜笙歌,这事儿,有谁不知道啊。”
高樵被他逗乐了:“我K,灰飞烟灭?亏你想得出!甭说我,你还不是一个样,一个戏子,你宠了多少年了,也该够了……哎,你不腻啊?”
立维沉了沉嘴角:“得,当我啥也没说,您该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去!”
“别介。”高樵知道他坏脾气要上来了,急忙道:“这男人遇到女人的事儿吧,没一个精得起来的。这样吧,晚上去喝酒,带上你那个妞儿,你不是有事儿嘛,咱们边喝酒边谈事。”
立维反倒有些犹豫了:“要不改天吧,知道你烦着呢。”
“改天我就不烦了?算了吧,拣日不如撞日,拿你们专业话怎么说来着?反正我是臭了一仓、烂了一谷(股)了,不介意再多上一笔!”
……
立维挂了电话,显得心事重重。高樵的事情,他看得明明白白,可是关于自己的呢,他未必看得很透彻。
他只是遵从了他的心意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