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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眼的夏娜-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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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连搭档也听不见的声音独自想着这个问题。
    (无论如何,也必须让启作和荣太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那个烦恼才行呢。)
    她深深知道,由女人给出建议的话,就会很容易让男人产生依赖的心理,而这样做往往会把男人变成一无是处的废物。
    (不管向着什么目标前进也一样……)
    另一方面,呆站在电话旁边,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
    “唉……”
    佐藤在知道两人早已对自己的丢脸模样了如指掌之后,不禁沮丧不已。
    他把自己的目标转移到外界宿上,而且对此抱有更甚于从前的热情和真挚态度,其中的理由不必多说,自然是两个月前的清秋祭中发生的两场战斗了。
    (……不,遇到这种程度的事就丧气的话怎么行。)
    在第一场战斗中,他幸运地没有亲眼目睹战场的情景——由火雾战士跟“使徒”引发的凄惨场面。看到目击了那场战斗的好友情绪低落的样子后……他却下定决心要舍弃这种幸运,在第二场战斗中决不移开视线。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驱使他这样做……不过他的确是看到了。
    在静止的世界之中,被自天而降的火焰烧成灰烬的人们。
    被涌过来的冲击波和爆炸的热浪摞倒的学生们。
    冲击、晕眩、呕吐感、恐怖、疯狂、苦恼和心烦意乱都渗进了骨髓里头,但他还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一幕情景。
    然后,通过正视眼前的一切,他决定了自己要朝着跟好友相反的方向前进。
    那个方向就是外界宿。
    那是现在的自己能做到的、能够对玛琼琳有所帮助的一种形式。
    对玛琼琳·朵这个对自己的狂暴愤怒不作任何修饰的女性来说,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协助,而并非仅仅是跟随着她走那种自我满足的行为。
    (没错,只要是为了这个目的……)
    自己出身于一个人面广的有权者家庭,不仅是御崎市,就算在县里或者更大范围内都有不少人际关系和门路。为了这个目的,即使要利用这些天生的门第和境遇也在所不辞。
    (不,反而应该会变得更顺利。)
    为了实现自己的决心和目标,首先要跟关系不好的父亲(除了知道自己住在这里之外,他大概对自己的事一无所知吧)和解——即使达不到那个地步也好,首先必须面对他,跟他谈一谈,以此来确认现在的自己究竟“有用到何种程度”。
    (对,那种程度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在心里这么默念,但自从懂事以来自己形成的忌讳和逃避心实在过于深刻了。
    “……可恶!”
    他还是没能拿起电话的话筒。
    田中荣太的每一天都很苦闷。
    在旧住宅区的一角,约好一起上学的地方——
    “早上好,田中。”
    同班同学绪方真竹以开朗的声音向男中打了个招呼。
    “哦。”
    然而田中却仅仅是作出了简单的回应。在这个爽朗大晴天的清晨,他的心也还是覆盖着乌云。
    “今天你不用到排球部晨练么?”
    “啊?你在说什么啊,真是的。”
    约定的时间是昨天回家的时候说好的。按照那个时间来到这里之后,却被问出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绪方不由得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修学旅行的这段时间有大半部分的正选队员都不在,所以部里的活动就只有放学后进行一下基础训练而已,这个我昨天和前天都说过了啊?”
    “是吗?抱歉抱歉。”
    道歉的笑容也不带半点力量。看到平常无论任何时候都精神饱满的田中变成这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绪方不禁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察觉到绪方的这种视线后——
    (不行。)
    田中拼命地在内心鼓舞着自己。
    “总、总之我们先走吧。”
    催促了一句之后,他又半带掩饰地开口道:
    “说起修学旅行,好像说今天中午开始要来个大扫除吧。”
    “嗯。”
    绪方笑着走在他的身旁——
    “三年级生要忙着应考,二年级生就去了修学旅行。包括他们负责的部分,那些平时不用我们打扫的地方,像是操场边的排水沟和体育仓库之类的,都要由我们一年级生全包了哦。”
    把从班长和排球部的前辈口中听来的话照搬了出来。
    田中抬头仰望着冬天特有的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闲静的旧住宅区,在那高高的围墙之间露出来的天空,广阔深邃得令人难受。甚至连从身边吹过的风,也好像比肌肤所感觉到的要寒冷得多。
    “希望我们负责的不是外面吧。”
    “你在说什么软弱的话嘛!”
    绪方“嘭”地用力拍了一下田中那魁梧的脊背。
    “好痛!”
    “真是不像你耶,以前的话,只要是可以活动身体的事,你都会很卖力的啊。”
    就算用话语来刺激他也好——
    “哦,是吗,嗯。”
    田中的回答也依旧不着边际。
    (真是的。)
    绪方看到他那副模样,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
    从两个月前的清秋祭开始到现在,田中一直都在烦恼着什么,这一点绪方也知道。毕竟他也是自己表白过爱意的人,而且跟他相处的时间也相当长。不过感情还没有深厚到心意相通(那是她的未来课题)的地步——
    (大概应该是跟“那件事”有关系吧。)
    所以最多也就能领悟到这种程度。
    清秋祭的首日,他不知道为什么抱着自己哭了起来。那一天虽然在最佳化装奖颁奖典礼上发生了暴风的骚动,但自己不曾记得受过什么伤。而且在那之前自己还跟他一起在教室里当轮值的展示品解说员呢。
    可是他却突然抱着自己,哭了起来。
    (——“小绪……真的是,太好了……”——)
    嘴里还不断重复念叨着发自心底的关怀话语。
    (会不会是哪个以前认识的坏家伙想要对付我呢……)
    跟佐藤一起干过许多不良行为的这位少年……能够从他过去的行为推测到的,就只有这种程度的事了。不过自那以后,也没有见过他和佐藤有任何打架的迹象,而且那种事根本就不是会令他烦恼到现在的理由。所以她现在也觉得,恐怕问题不是出在那里。
    (不管理由是什么,总之现在必须陪着他才行。)
    而且,绪方还知道另一个也许跟他烦恼的事有关的重大事实。
    最近的田中,完全没有靠近过这几年几乎每天都光顾的佐藤家……正确来说,应该是没有靠近寄住在他家的玛琼琳·朵。这才真的是莫名其妙。一直以来的那种虔诚的信奉心就像是开玩笑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这两个月里,无论是邀他去还是拉他去,他都绝对不肯靠近佐藤家半步。
    绪方又想起一句话。
    (——“如果荣太找你商量的话,你就耐心地全部听一听吧。因为他大概不会再来我这边了。”——)
    这并非别人,正是玛琼琳给她的建议。
    这位在**看来甚至等同于万能的成年女性,告诉了她被表白烦恼的时候应该如何去面对,却并没有告诉她田中所烦恼的内容。
    (商量吗……可是,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啊。)
    也就是说,那个烦恼已经深刻到这个地步了吗……她心里这么想着,用眼角瞥了一下不知从何时起沉默下来的少年的侧脸。在那张说不上是美男子却充满善良感的大脸上,依然是弥漫着不像他风格的乌云。
    (干脆跟他手拉手,或者绕着手臂的话,可能就会恢复精神——)
    一边想象着那种情景一边红起了脸——
    (——!不能想这些轻率的事……要认真点,对,要认真点考虑才行。)
    然后又马上打消这种念头。
    (不、不管怎样,我必须在这里陪着他。)
    少女不断在脑海里重复着这个无意识的正确答案。
    完全察觉不到少女的这份关怀,也没有余力去察觉这些事的少年——
    (不像我的风格么……)
    在这样子跟少女走在一起的喜悦感背后,却不得不抱有同等程度的恐怖感。
    (我其实也明白啦。)
    在两个月前的清秋祭时发生的两场战斗中,那时候看到的一切以及所做的一切,令田中荣太一直苦恼到现在。内心一旦出现一点点宽裕,就会马上被拉回那个原点。
    (不过,我那时候……看到了……)
    他在第一场战斗中,亲眼目睹了现在走在他身旁的绪方真竹被不知是谁的火焰炸成齑粉的恐怖一幕。
    全部都是在因果孤立空间——封绝里发生的事。他也知道战斗结束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修复。然而尽管知道,但是到了实际面对眼前现实的崩溃时,他的心就马上萎缩了。
    (那时候,我没有去看。)
    在第二场战斗中,他跟佐藤相反,什么也没能看到——不,是不敢去看。他紧紧地闭上双眼,只是在威尔艾米娜展开的防御阵庇护下蜷缩着颤抖的身体。当他理解到“那一幕情景”正在自己眼前重现的那一瞬间,就好像所有的闸门都关上了似的,他的精神拒绝去接纳眼前的现实。
    (我没有胆量去看啊……!)
    自那以来,他就无法如常地去面对自己曾经大言不惭地吐露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跟随左右”的对象——玛琼琳·朵了。对说到做不到的自己感到的失望和愤怒。令他不敢去见自己奉为老大的女性,至于找她商量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把自己没出息的一面暴露在自己憧憬的女性面前,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
    过了一段时间,佐藤——
    “我呀,现在正考虑能不能在外界宿这方面做点什么。”
    如此向他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但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也无法回答上一句话。这位好朋友已经跨越了那一次的凄惨战场,找到了自己的答案,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啊?
    (不,我什么都没有干。)
    每当确认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就感到两肩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在身旁——
    “怎么还在这里愁眉苦脸的。打起精神来嘛!”
    绪方以开朗的声音说出了翔的话语。即使是面对这位向自己表白了感情、而且每当遇害到这种事都想方设法为自己的打气的温柔体贴的少女,也无法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
    “噢,嗯。”
    能够给她的回答,就仅有这只言片语而已。
    自己也知道,这种磨磨蹭蹭的态度根本就不像自己。但是,即使明白到这一点,也不等于就能够脱离内心的恐怖感,也不会让萎缩的心重新振作起来。
    (如此渺小的我,实在是令人讨厌……)
    不习惯于依赖别人的少年,只是一味愚钝而老实地为这个问题而烦恼。
    吉田一美的每一天都很困扰。
    “一美。”
    至今为止是这样,以后也是如此。
    “怎么了,夏娜?”
    总而言之,现在也是如此。
    “告诉我做孩子的方法吧。”
    听到这个问题后,跟她们走在一起的男孩子——
    坂井悠二手里拿着的垃圾耙掉到了地上;
    池速人差点连同手里提着的簸箕一起摔倒;
    佐藤启作把饮料瓶里的果汁喷了出来;
    田中荣太则一头撞在走廊出口的柱子上。
    “夏、夏、夏娜?”
    被她提问的吉田也变得脸红耳赤,把怀里的那叠韧性塑料袋抱得更紧了。
    双手拿着竹扫帚的绪方也不由得慌了起来,马上确认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
    午饭后,一年级生负责的大扫除开始,整个校舍马上弥漫着一片忙碌的气氛。幸好,她们这一组(这样的人员组合,自然是因为池把他们拉到七个人的分担区域的缘故了)所负责的后院区域里,并没有其他学生的影子。
    绪方这才放心的吐了一口气,然后逼迫夏娜说道:
    “怎么你突然间说这些话啊,夏娜!?”
    “?”
    至于夏娜,则因为不知道绪方为什么要逼迫自己而愣了一下。从动摇之中恢复过来的四个男人,又是搔头又是干咳又是吹口哨又是东张西望,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夏娜讶异地看着他们这种反应,然后回想起昨晚的事,还有今天早上的事。
    “真奇怪……人人都是这种反应。”
    “那个……嗯,是当然的啦。”
    听了夏娜过于率直的感想,绪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因为那种事,是不应该在公共场合随便拿来说的啊。”
    “连千草也是这样。”
    “千草?”
    “是、是我妈妈啦。”
    悠二一边重新扛起刚才掉在地上的垃圾耙,一边尽量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
    就连在夏娜眼里简直等同于万能的伟大主妇也对此闪烁其乔辞,这个事实对夏娜造成的冲击远比没能够获得问题的答案这件事要大得多。
    “她说因为这是很重要的事,所以我们不应该在这里随便拿来说……”
    说完,夏娜把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前。
    平时应该挂在那个位置上的吊坠——与她订立契约、赋予她异能力的“天壤劫火”亚拉斯特尔用以表达意志的神器“克库特斯”——现在却看不到。
    那个吊坠现在被放进了跟千草对话时常用的那个手机里面,和千草、贯太郎和威尔艾米娜一起,在坂井家召开着以“有关重要的教育”为内容的家长会议。
    “她还说那种事不能随便说出口。大家都好像隐瞒着我什么似的,好奇怪。”
    被隐瞒有关“生孩子这种日常现象”的回答这件事,对夏娜来说是无法理解的。最重要的是,那种好像被所有人疏远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这一次她之所以违背了平时绝对不会违背的“千草的叮嘱”,也是对这种感觉的反抗。
    “因为我想一美的话是应该会告诉我的。”
    “夏、夏娜……”
    吉田对自己作为朋友得到如此依赖而感到了一丝喜悦,可是也不可能直接回答她,于是拼命地思考了起来。
    “嗯,这个……”
    然后,又突然醒悟了过来似的,看向男生那边。
    他们全部人都假装没有听见,各自拿着手里的清扫工具,装模作样地摆弄了起来。
    “喂喂!你们啊,快点动手打扫啦!”
    绪方大喝一声,把那些不识好歹的家伙赶跑了。
    “哇!知、知道了啦。”
    “打扫……啊,对了。”
    “我正打算开始干了啊。”
    “好,努力吧!”
    田中和悠二、佐藤和池,都一边踩着带有一丝留恋的沉重步伐四散走开了。
    在这段时间里,吉田悄悄地把核心部分的回答告诉了夏娜。
    “那个,夏娜。”
    当然,她说的话并不触及千草特意召开家长会议来商量对策的那种“实际性的行为”,而是告诉了她说这种话所代表的意义。
    “在别人面前问这种问题,是比被别人看到裸体还要羞耻得多的事啊。”
    “羞耻……?”
    夏娜虽然没有什么实感,但昨天大家的那种岔开话题的态度,还有今天早上贯太郎和千草的困惑表情,刚才男生们的反应,其中作为共通要素的尴尬感……在听了吉田的那句话之后,她终于朦胧地对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尴尬感有所把握了。突然间——
    (比看到裸体更羞耻……)
    她回想起了某件事。那是在她第一次进入悠二房间的时候,在更衣的途中一丝不挂的自己,被从壁橱里跳了出来的(直到现在还在怀疑他是故意的)他全部看到了的事件。她想起那时候让自己脑袋充血、脸红耳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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