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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谈到猎,老师就开始头疼,他摊开猎的成绩单给然美看,然后一个劲地揉太阳穴,“作业不做,考试作弊,带着学校的一些不良学生到处惹是生非,还经常和外面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们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大忙人,也没有多少时间来管这个儿子,我看你倒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既然你是他姐姐,又和他同校,平时要多看着他一点,你懂老师的意思吗?”
“我明白的,老师。”其实她何尝不想和猎好好沟通呢?只是她这个姐姐从来就没有被猎承认过。
猎会不会有时也感到孤独呢?当他一个人深夜在盘山公路飙车的时候,当他和别人闹脾气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虽然给他提供了别的同龄人梦寐以求的一切物质需要,但猎大概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真正可以倾吐心声的家人吧。
成为他真正的姐姐吧!成为那个让他可以随意撒娇、淘气、抱怨的姐姐。然美突然发现,这也许是她唯一可以为这个家做的事情。
第16节 爱神的黑白羽翼(16)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大军拥向食堂,楼梯过道被挤得水泄不通。
然美一面给医务室的明娜发短信,一面走出来,忽然被背后冲出来的两个冒失男生撞了一下。
“啊,对不起!”其中一个男生朝她比了个抱歉的手势,转眼人已溜下了楼梯。
然美呆呆地站在阳台边,被撞一下倒是没什么,可是,手机……
她绝望地趴到阳台边,小心翼翼地想要亲眼证实手机确已身首异处。
没有看见摔碎的手机,却撞见莲华抬起头来,一脸恼火的表情。
“是你的?!”他举起的右手里握着她的蓝色NOKIA。
“怎么了?手机在这里,你不想拿回去?”莲华气色悠闲地睨着面前的少女,目光逗留在手机上的那刻,微扬的唇角牵起不正经的弧度。
“谢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然美目光闪躲地伸出手。
莲华忽然挑衅地将手机一撤,摊出另一只手,冷冷地道:“说谢谢有什么用?拿钱来。”
然美抬头看他,飞絮般的纯黑头发,幽蓝清澈的瞳孔,阳光下依旧俊美耀眼得让人窒息,然而面前这个男生,真的和当天在车站帮过她的是同一个人吗?她很困惑。良久,她从衣兜里摸出钱夹,讷讷地开口:“如果你只是想要钱的话……”
莲华很不屑地抓过钱夹,捻出几张钞票数了数,再扔还给她,满意地笑道:“好,这样就算你还了一半债了……”
然美怔了怔:“……如果是这样,那我一次性还清好了。”她干脆将钱包直接递给他。
莲华低头瞄了一眼,语气露骨地轻蔑:“你真的心甘情愿,真觉得是你欠我的?”这个女孩,说她傻她还真是傻得离谱。
然美只是将钱包轻轻塞进他手里,疲惫地说:“这样我们就算两清了吧。”
莲华蹙眉凝视纤弱的女孩转身离去,目光有一瞬闪烁,他从没想过原来笨也是可以笨到某种境界的,竟能让他惊愕这么久。
“等等。”他倨傲地走过来,把钱包不客气地塞回然美手里。
这回换然美错愕了,难道他要放高利贷?
“钱我还给你。”莲华狡黠一笑,“现在,我还不高兴你还清。”
“你……”然美瞠目结舌,这个男生,真是不可理喻!
“想要还债,就烧香拜佛祝我这次期中考试能顺利及格吧。否则,你就要继续欠着我了。”
望着莲华若无其事的笑脸,然美忽然错觉看见他嘴里两颗尖尖的獠牙,和一对扑扇着的黑色翅膀。
不折不扣的恶魔……
食堂。
“什么?”明娜在喧闹中大声问,“莲华的成绩?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然美心虚地说。
“这个不好说……”明娜托着腮帮想了想,“这么说吧,他的平均成绩一般是我的三分之二。”
“你一般是多少啊?”
“保守估计,”明娜扳着手指算到,“语文六十,数学六十,英语五十,物理六十,化学四十,历史……”
“你……不用说了……”
CHAPTER4
每周星期四下午四点以后是全校的大扫除时间。
几分钟前,一切还好好的,现在,站在离大门不远的操场正中央,然美和其他在大操场做清洁的学生一样,傻眼地看着从大门处鱼贯而入的一群人。
正在然美觉得那些闯入者的制服似曾相识的时候,听见旁边有个男生小声地说:“是星奇的人!”
风华?这名字好熟来着。
“快叫那帮家伙出来!如果不想我们把事情闹大的话!”走在那群人前面的男生非常嚣张地喊道。看见他们一行人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东林操场的所有学生,不管男女,都不约而同地把头低了下去。
他们的样子,就像发育未完全的黑社会。然美怯怯地瞄了这些家伙一眼,这一瞄,正好看见那天早上在车站遇到的那几个人——那个吨位超大的家伙和他的几个跟班。现在,这几个人正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们的老大。
是那些人!他们居然找来了!原以为那个“决斗”的约定会因为她假装忘记就这么作罢,可她没想到这些家伙竟是如此较真的人。难不成真要在学校大打出手他们才满意?
第17节 爱神的黑白羽翼(17)
“猎——”
不知是谁这么叫了一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然美看见她的弟弟正被一群男生簇拥着走过来,他的两手插在裤兜里,目光冷彻,正一步一步,迈着像狼一样危险而悄无声息的步伐。
“陆然猎——”
对方的人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名字,恨不得能把这三个字嚼碎了吞了。然美不觉冷汗涔涔。想起今早猎的班主任对自己的委托,她恨自己不能用瞬间移动把猎移走。
此时,猎和他身后的一帮人已经与风华的人对峙上了。
“陆然猎,胆子不小啊!敢一个人出来见我们!”
后面这么多人居然都被当成一根葱,站在猎旁边的“柔道男”忍无可忍地开骂:“喂,兔崽子你没长眼啊?忘了这是谁的地盘,到时踩都踩死你们!”
星奇为首的男生瞟了一眼“柔道男”,轻蔑地说:“这里站着的,不就只有陆然猎一个吗?”
“该死的——”
“柔道男”和其他的弟兄们正欲发作,被猎抬手止住。冲风华的老大歪了歪嘴,他眼中的鄙视更胜一筹:“矮冬瓜,你这种身高当然只看得见头排的人啰。”
在众人一阵轰笑中是对方老大怒不可遏的声音:“陆然猎!!”
“拜托去吃点增高药吧,免得人家老外见了还以为我们没摆脱温饱呢!”
风华的人已捏紧了拳头,青筋暴起,可猎还在继续他的经典调侃:“不会吧?看你们的表情,莫非吃了还这样?”
东林的学生都笑得直不起腰来。其实这个风华老大的身高本不算矮,怎么也有一米七几,但是在身高一米八的猎面前,恁是被取笑到没自尊。
“你找死——”站在风华老大旁边的一个男生忽然朝猎猛挥了一拳!
这一拳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猎没来得及躲避,结实的一拳迎面打在他俊俏的脸上,他的头被扫到一边,嘴角慢慢渗出血来。
全场寂静。
然美捂着嘴看着她的弟弟。
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猎抬起的脸上已阴云密布。他忽然出手抓住那个袭击他的男生的衣服,动作快到没人看清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当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胆敢打陆然猎的男生已经被狼狈地拖到东林这一方。
伸腿狠狠一拌,那个衰到头的男生便扑腾一下跪在地上,猎揪住他的衣服,厉声问到:“好家伙!我怎么不记得你的脸啊?!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程咬金?!”
这个样子的猎好可怕,然美的头脑一片空白!
“住手。”
眼看风华的人因为猎的暴行就要冲过来,一个意外的声音及时缓解了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大概是因为这声音冰冷到不可思议,才可以冷却熊熊的怒火。
“杜谦永,你终于肯露面了。”
杜谦永来到两帮人中间站定,冷冷地面对风华的人。在高挑冷酷的他的面前,两边的人都显出一种屏住呼吸的势头。他的存在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沉吟很久,他只是冷冷地、非常简单地说:“这里是学校。”
“学校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来问问你,为什么放我们鸽子?!”风华的老大不甘示弱地顶回去。
“放你们鸽子?我不知道你们指什么?”
“星期一的时候,明明约到成田工地决斗,可你们没一个人来,难道这还不是放鸽子?杜谦永,你和你的狼帮也太拽了吧?!”
一边是冷静低沉的声音,一边是气急败坏的咆哮,杜谦永和这个沉不住气老大站在一起,说有多不协调就有多不协调。
“我的确不知情,没有人告诉我,”他朝身后的猎看了一眼,“我想其他人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
“对不起!”就在对方死咬住不放的时候,忽然插进一个柔弱的女声。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声源,然美抱歉地低着头,一想到现在身边的同学,那个眼神凌厉的学生会会长,还有她的弟弟正用怎样的眼光盯着自己,她的头就重得抬不起来。可是她不可以逃避,如果因为她的过错挑起两方的争斗,那她当天缄口不提“决斗”的苦心还是等于白费了。
第18节 爱神的黑白羽翼(18)
“啊!就是这个女生!当时就是让她转告狼帮的人的!”大吨位指着然美大呼,“欣喜”的样子活像是见到老乡。
“是的,是我……”然美尴尬地抬起头。
猎恼火地甩过头不想看她,但然美却不难想象此刻他脸上的厌烦,他一定在想:“怎么又是这个‘风云姐姐’?!”
“对不起,会长,”她抱歉地直视杜谦永的眼睛,“他们是有让我转告狼帮,但是……我忘记了。”
“什么!!”闻言,星奇的人个个气愤得大叫,“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忘记了?!”
“是的,忘了,后来想起来,但已经晚了。”她很诚恳地低头道歉,“对不起,可不可以……就这么算了?”
“啊!你什么跟什么啊!”从风华的众人那副快要气绝的模样,不难想象他们为此番“决斗”所做的苦心经营。如此正经重要的邀战却被一个冒失鬼给搞砸了,他们哪有不气的道理,“以为你是女生就可以耍我们吗?!”
见他们有威逼靠近的趋势,然美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我,那个,没……”
猎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响彻偌大的操场:“见鬼了!!既然我们没有放鸽子,你们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说着,一把将手里提着的人粗暴地推过去。
“猎!”杜谦永止住火冒三丈的学弟,转身对风华的人说,“我们会赔你们一次,明天下午,还是在成田工地。如何?”
“好!杜谦永,你说的。那次的事件也该有个了解了!”风华的老大确定地点头,转身号召他的弟兄们,“回去好好准备!到时有仇的报仇,没仇的解恨!!”
于是,一伙人才这么风风火火地退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那帮人都是谁啊?”教导部主任急匆匆地从实验楼赶下来,看见的是大军撤退的景象和满操场惊脯未定的学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给我一个解释?”
静默在操场上的学生彼此对望了一眼,接着便一轰而散。
然美呆呆地注视着猎,隔着老远,看见他和主任正说着些什么,他被矮墩墩的主任拉住,他不耐烦地甩开手,他被主任耳提面命,他厌恶地别过头,他脸上的表情从不屑过渡到不耐烦再过渡到生气。印象中,这些好像就是她这个脾气暴躁的弟弟拥有的所有表情。俊俏的猎,他笑起来应该是很好看的,可是她几乎没怎么见他笑过,除了在讽刺别人或嘲笑她的时候,他也不会像别的美少年那样轻言细语地说话,在他的心里好像总有发泄不完的怒气和不满。
人头攒动,时不时就阻隔了她的视线,她是他的姐姐,却只能这么远远地看着他,他们之间有这道难以跨越的鸿沟。然美看着在来去的人影后时隐时现的猎,一阵怅然若失。
就在她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她看见猎忽然转过头,他注意到了她。有这么一瞬,他们的视线碰触在一起,像是电影里的某个致命镜头,隐隐揭示着两个主人公微妙的心境。可这时偏偏有人从她眼前走过,当她再寻觅那道视线时,猎已经转身离去。
然美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难受却说不清。
是因为猎吗?是因为他的排斥吗?
候车的时候,公车开过去一辆又一辆,她却没有上,只是木讷地看着它们开远。她突然想一个人走一走,静一静。
望着在脚下不断延伸的道路,忽然觉得很累很累,累得她想要一头栽倒在路上。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们,陌生的学校,还有陌生的家人,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想她是不可能爱上这里的,因为她没有明娜那样的勇气,从小到大,她就是个胆小怯懦的女孩,她想要生活在温暖和谐的环境里,她也只能生活在那里。
这样,在这里她就注定要痛苦了。为别人都觉得无所谓的小case而难过。如果妈妈知道她因为这样就沮丧气馁,一定会笑话她的吧。
“然美,你怎么又哭鼻子了?又被那些男生欺负了吗?”
“呜哇……不是的……”
第19节 爱神的黑白羽翼(19)
“那你干吗哭成这样?你又是这样一路哭回来的吗?哎呀!连妈妈都觉得丢脸呢!”
“我……我的数学考试又不及格了,老师说,说我很笨……呜呜……妈妈,我真的那么笨吗?”
“然美怎么会笨呢?如果很笨为什么每次语文考试都能拿高分呢?”
“可我讨厌,讨厌数学……”
“然美讨厌的话,那妈妈也讨厌它。可是然美和妈妈的烦恼在别人眼里却是幸福的烦恼呢。”
“……怎么可能?”
“因为有很多和然美一样大的孩子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就是想要这样的烦恼都不可能呀。相比起来,然美的烦恼不是幸福的吗?”
幸福的烦恼。
然美想起妈妈在说这句话时甜蜜又自豪的笑脸。一个人将她抚养长大,妈妈所遭遇的烦恼不是那时为数学考试哭鼻子的她可以体会的,可是在妈妈的眼中,那些坎坷和艰难也全是幸福的烦恼吧。因为她们一直在一起,所以即使是烦恼,也是幸福的。
眼前的街景模糊了,然美笑着,却感到滚烫的泪水悄悄地滑下来。
公园里,有孩子们在玩沙子,兴高采烈地追逐嬉戏,把小小的手放在堆好的金字塔上拍一拍,再拍一拍。
然美驻足看着这些快乐的孩子,视线一直延伸着,直到落在不远处一个蹲在地上的身影上。
那不是一个孩子,而是和她一样穿着高中制服的男生,他正蹲在那里,用一根长长的竹签在沙地里写着什么,那神情专注得可爱,好像他正在演算一道很复杂的数学题。在孩子堆里,他也显得像一个孩子,或者应该说是孩子王,因为她看见其间有不少孩子跑到他那里,那个男孩便抬起头来跟他们说话,看他指手画脚的样子,应该说发号司令比较恰当。她听见他的声音夹杂在孩子们唧唧喳喳的喧闹中,相当的孩子气。
孩子们得令,连忙又跑回自己的阵营。男孩继续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