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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机会,趁热打铁,不然,等你渐成气候,怕是谁也奈你不何!至于丽嫔,哼哼,根本就不构成威胁,本宫只需一个小小的计谋,就能让她生不如死。”她几乎咬碎了牙。“我从来没有与你争夺之心,我是真心为祝福你而去,我喜欢那个孩子,因为我觉得有你这样的母亲和皇上这样的父亲,他会幸福,他的前途不可估量。我也为他的失去痛哭,为你的受伤自责,却没想到,一切都是你自己谋划好的,看来,我的黑锅是背定了,既然如此,就认命地接受吧,我可以坦然地去了。”我再次侧身向里。
第三十八章 离愁尽惹千丝乱(二)
我淡定地一番话,让贞嫔愣了愣,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平静接受实情,她巴不得我大哭大闹,然后她带着胜利的微笑离开。“我不能跟别人分享皇上,十三岁时进宫,我便被封为贞贵人,陪伴皇上近四载,我们之间有很深厚的夫妻情意,”她声音哽咽。“秀女一个个被送进宫,东六宫西六宫住满了贵人常在,虽然我是后宫唯一的嫔妃,但是我知道,将来会有更多貌美的女子与我争宠,甚至取代我。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式就是成为一宫之主,中宫皇后,我稀罕的并不是它带来的权势,而是能与皇上相伴的十五个夜晚。”“没有人可以与我分享我的丈夫,没有人可以夺走他的宠爱。”“我早就说过,无意与你争宠,缘份天注定,强求来的只会是孽缘。”“明日就要死了,你还有什么心愿吗?看在你送我孩子长命如意锁的份上,本宫也不想把事情做那么绝,毕竟你是替死鬼。”她终于冷静下来。“如果娘娘真心诚意,就请娘娘将我尸身送出宫去,我本无意待在这个地方。”原以为进宫可以找到姻缘,却不料姻缘未找到,倒把命送了,滑天下之大稽!这个倒霉地方,死了也要逃离。“你想出宫?去哪里?”她伸手轻抚耳上的明月珠,若有所思。“去哪里都无所谓,”只希望老和尚能信守承诺,10年后能把我带回去,总要给我妈妈一个交代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你答应我永不进宫,永不见皇上!”贞雅面色凝重。“人都死了,还跟你抢什么?你要是担心你的夫君被个死人抢走,那也太没自信了。”我嗤笑一声。贞雅气恼地涨红了脸,从右耳上取下一颗明珠,“我并不是恶人,只要你永不进宫,不与我争抢皇上,你就把这西域明珠吞下去。”“会不会噎死我?”我翻身面对她,她好像没有害我之意。她翻了翻白眼,“这明珠是西域宝物,百毒不侵,明日你喝下鸩酒,虽然腹中绞痛,却不会真要了你的命。半个时辰后,你便气息全无,当然,只是假死。三日后,我便命人送你棺柩出宫,这明珠的药效有5日,5日过去,你便重回人间,换个名字重新生活吧。”“我该信你么?万一是毒药呢?”我接过珠子,半信半疑。“信不信由你,反正你明日也要死了,”她气恼地欲将珠子拿回去。“好吧,不贫嘴了,前日你冤枉我推你入水,今日你赠珠助我出宫,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事就算扯平了,我不会再进宫的,你放心做你的皇后吧。”钮祜禄站直身子,严肃地看着我,“就这么说定了。”她扶正头上的大拉翅,走出我的房间。我握紧珠子,是生是死就看你的了。乾清宫“安德海,你确定这鸩酒中只有蒙*汗*药的成分?”咸丰帝焦躁地来回踱步。“皇上,您自己都亲自饮过,怎还会怀疑真假呢?这药可是六爷亲自送来的,明日兰贵人服下只会昏迷,不会夺命的。”安德海明白奕泞对兰儿的情意,依然称那拉氏为兰贵人。“朕就是担心啊,想到明日朕要赐兰儿鸩酒,朕实在是,上次的二十鞭,朕开了口立即后悔了,安总管你知道她伤得有多厉害吗?都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了,差点要了她的命啊,这酒要是再有差池,可如何是好?”奕泞满脸的心痛与不舍。“皇上,这是没法子的事儿啊,这已经是六爷想到的最好的法子啦,除了这,就没别的办法能救兰贵人啦。”“朕明白,你下去吧,记得之后的事情要安排妥当,兰儿服药后,要立即送到储秀宫,还有,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入储秀宫,除了朕和六爷,明白了吗?”“奴才明白啦,皇上您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兰贵人明日送到储秀宫,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啦。”奕泞摆摆手,在安德海退出后,整个人投入到宽大的龙榻上,头痛欲裂,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外敌入侵,国库亏空,他已经无暇顾及,现在满脑子想着的就是兰儿,他不忍伤害却一再伤害的兰儿。
第三十九章 离愁尽惹千丝乱(三)
今天是皇上和贞嫔的大喜之日,宫中好久没有过这样盛大的喜事了,处处张灯结彩,贞嫔连跨三级,从嫔到妃到贵妃再到皇后,别人要爬上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而她就在一天中实现了。今天也是我楚兰新的大日子,等皇后册封大典结束,我便会被带上大殿,接受皇上皇后的处罚,房中没有镜子,遗妃们看到在镜中的自己只会徒增伤感,所以早命人撤了,今日想好好打扮一下也不行,寒嬷嬷送来一套宫服,粗硬的布料刺痛了背后新长出的嫩肉,我忍痛穿好,将长发梳理一遍,用布条系好头发,认真地洗脸,素面走出门去。临出门前,我吞下了明珠。这大殿我并不熟悉,记得第一次是安德海带路,我昏昏睡在软轿中,这次也是安德海引我去,不过却得步行前往,一个罪妇哪有资格坐轿子?咸丰帝已经端坐在龙椅上,他的右边坐着新皇后,厚重的凤冠和霞帔压在她瘦弱的肩上,她却不觉沉重,无比骄傲地挺直着腰板。奕忻也在殿中,在大殿右侧远远站着,大殿左侧站着贵人以上级别的妃嫔,也不过就丽嫔和琪嫔两人。殿中每个人似乎都心怀鬼胎,反倒是我坦然站立,神情漠然。话不用多说,因为皇后道出的实情,我已被定了死罪,在我跪在殿中不久,安德海就捧上来一个黑漆托盘,如今的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托盘是否是手工了。奕泞虽然知道这酒中只有蒙*汗*药的成分,可为何心这般痛。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兰儿在服毒之后便会与我长久分离。我突然后悔自己的决定,但是君无戏言,这一刻,怎觉做皇帝是如此的沉重与无奈?没有人知道,朕原本要将后位空到兰儿可以稳稳坐着的那一天啊。奕忻希望兰新能平安无事,即便她是皇兄的女人,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她欢笑,我的心也是喜悦的,从什么时候起,觉得她在我生活中是如此的重要?是在额娘病重后那一次草地会面么?如果在她还是秀女时便请皇兄准了该多好,自己为什么要怯懦地逃开?如今她置身于这步田地,我却无能为力。托盘中照惯例放着一丈白绫,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还有一杯有着暖暖色泽的毒酒。我没有犹豫,拿起杯子一口饮进。我的率性让殿中很多人抽了一扣冷气,早死晚死还不都是死,临到死了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嘛,痛哭流涕,屁滚尿流可不是我的作风。肚子有些痛,不是轻微的痛,真的要肠穿肚烂了么?贞嫔只说腹痛会有,但是没有告诉我痛得如此厉害啊。我实在跪不住,腿一软瘫倒在地,头发上轻系的布条也在我挣扎时脱落,此刻的我,头发披散,面色青紫,一股腥甜的血涌到了喉咙口。“噗,”我忍不住将殷红的血吐在了大殿的地毯上,红色的鲜血在空气中渐渐变成褐红色,眼神也有些迷离,面前晃动的人影还有尖叫我全然不知。好冷啊,冬天到了么?哦,不对,是我要死了,要变天使了。上帝啊,我来啦!“该死的,安德海,兰儿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吐血?啊?”奕泞暴怒地从龙椅上一跃而起,当他抱起温热的身躯,将手探往楚兰新鼻尖时,他惊恐地发现,她竟然没有了呼吸。“怎么会这样?药是我送来的,绝对没错啊,”奕忻看着皇兄发了疯似的抱着兰新瘫软的身体,又听见他说兰新没了呼吸,也惊恐不已。他知道,失去楚兰新,心痛的并不只有皇兄一人。丽嫔和琪嫔也在殿中尖叫起来,这样的场面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丽嫔,当场瘫倒在地,面色惨白。只有皇后,端坐在龙椅旁,冷眼看着咸丰帝抱着那拉氏的尸体悲号。她庆幸自己做的决定,看来皇上的酒本来就有问题,而那拉氏在皇上的刻意包庇下会成为她最强劲的敌人。送她出宫,让她远离他的视线,自己的手上没有沾染血腥,而皇上也会渐渐淡忘这个女人。当然,她隐瞒了另一个秘密,那颗珠子,不仅能让人假死,也能让人失去记忆。叶赫那拉氏兰儿,永别了,哼哼!“皇上,皇上节哀,兰儿已经去了,皇上!”皇后从殿上奔下,体贴地想扶起咸丰,却被他一手挥开。“滚开,都给朕滚开,”他凌厉的眼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让人心寒的目光不带一丝情感。“老六,你说,这笔帐,我该怎么跟你算。”
第四十章 离愁尽惹千丝乱(四)
“皇兄,”奕忻怔怔望着狂怒的咸丰帝,听到兰新没有呼吸的消息,他何尝不心痛,可是大殿之上,只有他的兄长奕泞才有权利,有机会抱着温软的身躯悲痛,他也想走近去,看看她究竟还有没有救,看看她之前有多么痛苦,想知道她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但是因为她是兰贵人,被捋了封号依然是皇帝的女人,他不能近前,只能远远看着,还要忍受心痛的折磨,他放进酒中的药,竟然让她丢了性命,原本他积极送药进宫,他为皇兄献策都是为挽救她而来的啊!“皇上,”钮祜禄贞雅看着咸丰帝抱起兰儿逐渐冷去的身体,踏出大殿,往储秀宫而去,她竟觉一口腥咸的血涌到了喉咙口,使劲吞咽下去,她冰冷着神情望着远去的身影。不管怎么说,这场斗争她胜利了!储秀宫里几日没有人住,也不见人打扫,人走茶凉就是这样的。安德海前脚刚命内监丫头铺好床褥,奕泞就抱着兰儿进了房间。桌上的小木盒里,还有平日里用来玩乐的珍珠,衣橱里的衣物整齐地摆放着。带着兰儿特有的馨香,奕泞看到这一切,想到平日种种,泪水再一次涌满眼眶。“安德海,叫姑姑准备吉服,记住,要浅蓝色绣兰草图案的,兰贵人最喜欢。”他坐在床边,紧握住冰凉的手,多么希望她紧闭的双眼能再次睁开,然后对着他调皮地笑。安德海叹了口气,退出门去吩咐姑姑准备兰贵人的装殓物品。本想说皇上节哀,可看到咸丰那副悲痛欲绝的神情,他猛然想起先朝的顺治帝,据说董鄂妃薨时,也是这模样。安德海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敢多言。“兰儿,你还活着是吧?你在吓我是吗?再等一会儿,等朕把你的手握暖和,你就醒了吧?你在生气,气朕没有去看你?气朕为皇后落水的事差点失手杀了你么?朕错了,朕不会再那样对待你,本该相信你的不是么?”他握紧纤细的手掌,又将楚兰新的身子抱进怀中,紧紧地抱着不再松手。天色渐渐沉下来,姑姑在门外站了很久,手中捧着为楚兰新装殓的衣物首饰。“皇上,姑姑来了,让她为兰贵人换衣服吧,天冷了!”安德海走进房中,轻轻说到。终于知道这一次是永别,她永远也不可能再睁开双眼,23岁的咸丰帝抱着楚兰新呜呜哭了起来,像个孩子。“兰儿,朕并不是不喜欢你,朕曾想过让你成为皇后,朕想过和你相伴一生。对你的鞭打责骂,朕内疚无比,可是你要知道,朕并不想伤害你。”他再次抱紧楚兰新,将头埋进她颈间,希望能给她最后一丝温暖。“皇上,让奴婢为兰贵人装殓吧。”姑姑走到床边。“装殓?什么装殓?她还没有死,她只是昏迷了你知道吗?酒里有蒙*汗*药,只有蒙*汗*药你知道吗?是老六送来的药,朕自己也试过,没有问题,只是头晕罢了,兰贵人马上会醒来的,马上。”他对着房中的奴才们咆哮起来。“皇上,兰贵人已经没气儿了。”安德海终于大声说出来,只怕皇上要学那顺治爷,那可不得了啊。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奕泞回头看看躺在床榻锦缎间的兰儿,他的兰贵人,面无血色,之前吐出了鲜血,还有丝丝血渍留在嘴角,他轻手替她拭去,手拂过鼻尖,真的没有一丝气息,身躯已经冰凉得渗人。已经大半天的光景,自己究竟还在等什么呢?绕是华佗在世,只怕也是回天乏术了啊。“兰儿,你入宫这大半年,朕想好好待你,可是因为太多的原因,我没有珍惜我们相处的短暂时光,你若泉下有知,来生我们缘份再续,到那时,我只好好待你,信任你,守护你。”温热的眼泪再次落到楚兰新冰冷的脸颊,奇迹没有出现,她依旧那样静静躺着,在她僵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啊?我不敢了,我不会不专心了,千万不要抓花我的脸啊。”“皇上恕罪,请皇上息怒。奴婢是太在意选秀之事,生怕牌子被撂,无法侍立君前。望皇上恕罪。”那样可爱的兰儿,那样喜欢演戏其实演技很差一眼能被自己看出破绽的兰儿,总爱惹自己生气的兰儿,被鞭笞后抵死不认罪的兰儿,躺在床榻上冰冷的兰儿。“姑姑,装殓吧。”奕泞决然地起身,这样一个女子,从现在起,就深埋心底,也只能埋在心底了。
第四十一章 桃源望断无归处(一)
姑姑为楚兰新换好衣物,正是咸丰帝在第一次召她侍寝时所赠的浅蓝色绣兰花纹吉服,漆黑的及腰发被精心地梳成燕尾髻,一侧斜斜插着点翠嵌珠石海棠仙鹤纹头花,前额饰鎏金镶碧玺牡丹纹头箍,胸前挂翡翠如意花卉锁,还有一串碧玉朝珠,这本是嫔妃才能佩戴的物品,但是安德海既然送来,定是皇上的意思,姑姑没有多问,默默为楚兰新穿戴。纤细的手腕上套着金镶珍珠手镯,在为她戴上戒指时,姑姑绕是见多识广,也愣住了。竟是金银指环中的银指环,而金指环在当今皇上的手中,金银指环相传是皇上选择妃子所用传圣相约之物,一般来说皇上选择侍寝妃子都用掀牌子的方式,唯有召皇后侍寝才会用指环。这指环也叫约指,放在民间,该是男女的定情之物吧,在深宫中,姑姑从未见皇上送出过指环,当日丽嫔专宠时皇帝并没送她这样的物品,而皇后册封大典时,这金指环也并未出现在御赐的物品中,今天,在楚兰新的陪葬物中,银指环赫然在目。“安总管,”姑姑起身叫来安德海,耳语一番。“姑姑,皇上送来什么物件,您就照样穿戴在兰贵人身上,皇上自然有她的道理。”安德海起初也现出惊愕的神情,随后想到皇上抱兰贵人进屋,以及之后癫狂自语的神情,他心中了然,挥挥手让姑姑继续为兰贵人梳妆。“主子,今日脸色如此苍白,姑姑为您装扮一下,主子莫嫌姑姑手脚笨拙啊。”姑姑轻抚冰冷的脸颊,忍不住红了眼眶。入宫三十年,服侍过的主子不下十个,宫中事她见得多,那拉氏的冤枉她心下明白,但是一个奴才,自保都来不及,哪敢为个小主子强出头。再说她见皇上对那拉氏一直甚为宠爱,料想不会将她逼入绝境,皇后大典之后以为就此赦免了她的罪,没想到,活生生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儿,竟服毒身亡。梳妆镜前的物品寥寥可数,楚兰新平日从不用这些东西,除了一盒珍珠粉和皇上送她的桃色胭脂,别无他物。姑姑取出胭脂,润红她的脸颊和嘴唇,看上去稍稍有了些生气,同在储秀宫住着平日相好的几位常在答应,此时也拢了来,站在门边,轻声啜泣。“各位主子都回各屋吧,兰贵人会记着各位的好的,”安德海命内监送走各屋的小主,正要遣人去抬金丝楠木做的棺柩,却见储秀宫外站着两人。“六爷,丽嫔娘娘,还是不